虚无·烛曦-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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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街还真是有不少身不由己的人啊。”晨晓看向这间诡异的便利店深处，看不见尽头的远方代表着世界的尽头。
可是，他们的命运却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有着通向尽头的道路却不能走向尽头，这就是我们的可悲吧。”青年看出了他的想法却并没有介意，“这场必死之劫终究会来的，你们不用在意我。如果能在出事之前做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好了。”
“你这样和诅咒自己早死没什么区别。”晨晓把目光转向店外，此时已经有人在靠近了，“有人来了，我就先走了。”
青年点点头，将灯笼收了起来。
趴在柜台上的黑猫看了他一眼，终究是缩了回去。
“那个，白羽你在吗？”
女孩有些怯弱的声音打破了店里的平静。
八号楼。
因为轮回街的事情不少人都被直接炸了出来，所以晨晓一点也不惊讶自己会在这里看见朱砂。
作为轮回街的女性店主之一，这货的脑神经也绝不是一般人能够匹敌的，再加上她的店铺属于典当类，因此她的性格绝对不是什么正常人能够理解的。
这一点从在场诡异的气氛就能看出来了。
现在已经是放学的时候，风林社团的成员大部分都在，而且都穿着休闲装呆在一楼的各处。这原本是一个极其放松的状态，但是由于某个人的出现这里已经一片死寂了。
“朱砂，你来这里干什么？”晨晓只能用这种尽量淡定的语气向这个让在场所有人都很蛋疼的家伙问好。
“哟，晨晓好久不见了，白羽那边怎么样了？”坐在窗边的女人转过头看着他，脸上的微笑冰冷而魔魅，“最近的事情越来越严重，我们都被惊动了啊。”
“这些事情不会波及到你们的，只要凝墨还活着一天你们就不至于出事。”晨晓坐下，淡定至极的说。
“我看起来是这么薄情寡义的人吗。”朱砂的笑骤然无奈，“我们都是在一个地方呆了这么久的人啊。”
晨晓一脸的死样，似乎完全没有把这句话听进脑子里。
“喂。”朱砂突然间觉得自己非常的不爽。
晨晓干脆用那一脸的死样对着朱砂。
朱砂觉得自己受到了会心一击。
其他人已经忍笑忍得承受不住了。
“你不会不知道吧。”朱砂用一种近乎诡异的语气开口，“飞雪琉璃阁和白羽的店铺所存在的意义。”
晨晓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完全没有任何的变化。
“说真的，我们在最初都不觉得有什么重要的。”朱砂看向窗外，艳丽的红眸微闭，万种风情之下有了种淡淡的哀伤，“可是后来，时间一点点过去，我们看着他们一直都留在那样的地方无法离开，最后甚至只能用生命来结束一切的时候……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啊。”
晨晓沉默，飞雪琉璃阁上一任店主也是最初的店主其实是自尽而亡，因为厌倦了过于漫长的生命和那无法背负的罪孽，最后化为了灵魂的碎片，永远消失在了那让人觉得绝望的尽头。
“很悲哀啊。”朱砂微笑，“明明他们是不用那个样子的，哪怕是罪人又如何，他们的罪孽早已经被洗清了。可是因为我们的原因，他们却不得不继续的呆在那个地方。”
“于是你们感到了愧疚？”晨晓用一种略惊讶的目光看着她。
“愧疚吗，算不上吧。”朱砂的目光之中一片空洞，“在一个世界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没有感情才是不可能的吧。真的，避不过吗？”
“这种事情我没办法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因为我也不知道。”晨晓难得的有了些许动容，“况且，他不想避，这么多年的困守他恐怕已经厌倦了，这样反而能是一个解脱不是吗。”
“如果真的能解脱就好了。”朱砂的笑容一片苍凉，“你真的觉得，背负着如此惨重的罪孽成为轮回街一员的他真的能如此简单的全身而退吗。”
晨晓只能沉默，这种事情他们都知道，可是却没有人会愿意去多想，毕竟那个即将离开的人也是与他们一起相处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存在啊。
“看惯了太多的命运无常，到现在我自己倒是开始多愁善感了。”朱砂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究竟说了什么，无奈的笑笑之后将几个透明的瓶子放到了桌子上，“蓝色的那个就保存在这里吧，那是……白羽寄托在我这里的东西。另外几个你们也知道用途是什么，我就不说了。”
“谢谢，这样子你一定是下了血本吧。”晨晓看着那几个保存了东西的瓶子大概也知道这些东西究竟是哪部分的物品，这对于心愿漂流瓶这样的店铺来说是极其重要的部分。
“我先走了，那些事情能阻止就阻止吧，我相信他不会无缘无故消失的。”朱砂收起满面苍凉，转身消失在了阳光之下。
“到底是怎么了？”楚佑仟终于靠近了这边，朱砂出现的时候浑身都是一种让人不敢靠近的冰冷，虽然脸上还是没心没肺的表情，可是在场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她的担忧和一股……一股让人觉得骇然的冰冷。
“轮回街原本就是一个世界，现在属于那个世界的劫也到了。”晨晓看着那几个瓶子目光之中一片黯然，“朱砂，不，应该说是他们都在担心除了队长之外很重要的一个人。”
“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秦暖月有些惊讶。
“轮回街有两间解除执念，消弭罪孽的店铺，他们维持着轮回街的平衡，队长如今不在，没人动得了飞雪琉璃阁，所以唯一可能出事的就只剩下了白羽的便利店。”晨晓的表情之中带上了些许冰冷，“这次的劫……连洛洛丝都看不到未来。”
“她是轮回街的店主之一要是能看见的话才是有问题的。”曦烛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安慰他了，“况且，轮回街的劫是不可能毁掉轮回街的，毕竟，轮回街的主人还在。”
“谁知道呢。”晨晓摇了摇头，“白羽的事情目前我们已经没办法插手了，到最后不论他能否解脱我都觉得结局不会好。”
“无法解脱便是永远不会有尽头的等待，解脱的话，也许就是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然后将另一个也许是无辜的人牵扯进这个世界，代替他在轮回街守候着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解决的执念。”楚佑仟大概明白了他的担忧，轮回街的规则很可怕，稍不注意哪怕是店主都会永远消失。
现在，那位素未谋面的白羽店主恐怕已经走到了这样的边缘。
“怎么了，感觉气氛很凝重似的。”终于把事情做完的杜紫从楼上跑了下来，“夜巡要开始了，为什么都还在这里坐着？”
“杜紫，你的事情做完了的话要参加夜巡吗？今晚可能会出事，所以要多加人。”晨晓看了一眼时间直接转移话题。
“夜巡？”杜紫先是懵逼了一下，然后眼睛都直接亮了，“好啊！我要去！”
“你要去干什么？”秦暖月一听就知道这货一定会半夜消失。
“你觉得这些瓶子能直接放在社团里？”晨晓拿起一个红色的晃了晃，里面漂浮的东西也跟着晃动，“这可是那些人与朱砂交易的代价。”
“红色……爱情？”秦暖月根据传闻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要是被打破了会怎么样？”
晨晓一脸死样的看着她，“你要试试吗，这样天月就绝对不用再担心你会一辈子自我封闭找不到另一半了。”
“死开！”秦暖月直接发飙把人踹了出去。
晨晓避开，手上的红色瓶子重新放回了桌上，“这些，可都是一个人必须有的感情啊，她放到这里的理由只会有一个。”
灵魂……
☆、一切结束
“能聊聊吗？”
这算是晨晓第一次对夜说出这样的话，他一向不喜欢掺和进这样的事情里，可这一次也许该例外了，毕竟有那么一个不省心的家伙。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夜并没有拒绝。
就这样，平时看起来没什么交集的两个男生坐到了一起。
因为是白天的考试时间，整个社团没有任何出他们之外的人，毕竟风纪委员的工作再怎么累考试都是必须的。
“这里难得这么的安静，什么人的痕迹都没有了。”夜的眼神之中浸透着淡淡的忧郁，可是他并不想让人看得过于明显所以干脆转移起了话题。
“她在的地方一般都安静不下来。”晨晓看得出他现在的心情，可是有的事情还是要说的，“她已经说了对吧。”
“你也是为了说这件事的吗。”夜看他这么直接就进入主题大概也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了。
“我也是刚刚才听说的而已，虽然不出意料，但是我还是有些惊讶她会那么直接的告诉你她的选择。”晨晓的眼神之中毫无波动，“她选择了轻寒对吧。”
气氛在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安静到一种近乎凝固的状态。
晨晓很安静的等待着他，毕竟这种事情在这种时候突然间说起和直接揭人伤疤没什么区别。
夜看着窗外渐渐变化的景色，隔了许久终于开口了。
“的确，她已经做出了选择。”夜的声音很平静，“我已经出局了。”
“其实从一开始你就没有走到你想要走的位置。”晨晓看着他，直接用一种极其平静的语气说出了那残忍至极的话语，“你们相遇得太晚了。”
“你觉得，如果她先遇见的人是我现在就不会这样子了对吧。”夜的声音有了稍许波动，“这算是对于我们的感情的侮辱吗。”
“我还没有那么无聊。”晨晓没有任何的变色，仍旧平静得仿佛只是在陈述事实，“那是很多人的想法，也许最先相遇的人是你们，现在的结果就不会一样了。可是在我看来，哪怕你先与她相遇结果也不会有多大的改变。”
“哦？”夜的语调稍稍的上挑了一下，这是与现在完全不同的一种想法。
“你和轻寒是完全不同的人。”晨晓扫了他一眼，“苓墨的感情比你们想象的还要淡漠，她的内心其实没有多少感情。其中同伴的感情占了绝大部分，关于自己的方面其实已经不剩多少了。”
“她一向在意自己的同伴。”夜没有丝毫的诧异。
“比起你们与她相遇更早的人其实是浩轩他们。”晨晓给了一个很出人意料的事实，“最初的我们一直都生活在孤独的黑暗中之中，没有拥有就不会有渴望，她也不会例外。所以轻寒真正的诞生时间是在那件事情之后。”
夜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叶浩轩曾经的身份竟然是这样？
“审判之中女性是极少的，每一代审判大多只有一个女性担任着辅助的身份。”晨晓顺便科普了一个背景，“如果说相遇得早走入了她的内心就能得到她的心的话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哪怕浩轩于她而言只是一位兄长与同伴，可是还有其他人的存在不是吗。”
夜轻轻地叹了口气，“说真的，我有些不甘心，为什么我会输给他。”
“因为苓墨一直以来都只把你当做她的兄长，你对她的关心是她在这些年里少有的，能得到的温暖，所以她无比的珍惜。”晨晓白色的瞳眸之中倒映出了一点血红，“可是不论怎么样她都还记得自己作为审判的身份，不论如何都放不下的使命所带来的并不只是强大的力量。会失去身边人的不止是小雪，我们也面对着同样的命运，只是还能够避免罢了。”
“我自信有这个实力能与她一起面对。”夜眼神中的忧郁骤然散去，这样是不是代表着他还有机会。
“这不是实力的问题，作为血族始祖之一的你拥有那样的实力我们绝对不会质疑，可是你没发现苓墨对于轻寒的态度与我们的区别吗。”晨晓轻轻摇了摇头，“我们都是能与她一起并肩作战，共赴生死的同伴，可是轻寒不只是她的同伴，还是她最在意的人。”
夜皱眉，不明白这又是什么理由。
“轻寒是人偶，但是他没有洛洛丝那样难得的机遇，能够通过吞噬初代的元素之灵来让自己脱离人偶的身份。如果一切如同规则所定的那样继续下去的话他迟早有一天会消失。”晨晓看着窗外表情极其的平静，“现在这一切是苓墨和轮回街交易得来的。”
“她交易了什么！”夜几乎是立刻爆发了，哪怕已经被拒绝他也不愿意看见苓墨受到伤害。
“她现在已经是血情阁阁主了，这个身份会跟随她直到永远，她至此一生都会受到轮回街的限制，尽管不会像普通店主那样严重，但是很多事情她已经没办法去做了。”晨晓并没有说这其实是冷羽飞一开始就安排的，毕竟原本他们的打算是成为旅行者，可是现在情况已经不受控制了。
夜沉默了下来，这种事情他阻止不了，“她交易了什么？”
“生命，她要借由轮回街的契约力量复活在哪一场战争之中消失的浩轩，赋予已经即将消失的轻寒真正的生命，代价即为她自己。”晨晓淡淡的说，“原本她应该只是成为旅行者的，可是她执意这么做，只为给轻寒一个生命。”
夜闭了闭眼睛，这究竟代表着什么他已经知道了。
“这已经很明显对吧，浩轩是当年她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她最初的启蒙老师，当年他战死之后她一个人在残破之渊呆了很久。”晨晓突然间笑了起来，“实际上我们也不知道轻寒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可是小雪他们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是在残破之渊，作为初生人偶的他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帮她清除着试图靠近她的东西。”
“他没有那么强大的实力。”夜的声音很沉静，叶轻寒当年的实力虽然已经算得上强者，可是绝对不可能达得到保护苓墨的地步，尤其是她还是审判的时候，那可是没有任何压制的空间审判。
“是啊，我们很惊讶，轻寒实际上并不是战斗系的人偶，苓墨将他做出来的理由只是因为她太过绝望，也太过孤独。”晨晓并没有否认这样的话，因为这是事实，“可是也是那时候注定了轻寒对于她的不同。”
夜有种不明所以的感觉。
“你不是人偶师所以不会知道那种一般人很少知道的事情。”晨晓并不惊讶他的反应，“人偶与人偶师是主从关系，所以当一个人偶被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