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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梦中身-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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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太可能,”凌涯子蹲着把前后左右的地面都探了一下,发现除了来时那条路和他们休憩所在地方存在水渍外,其余石板皆是十分干燥粗粝,凌涯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一定是有什么东西隔绝了外面的潮水进来,”凌涯子站起身,重新牵住叶轻的手,“否则不会如此干燥。”
  叶轻还在沉思着,突然听到身边那人问道,“你身上有没有带火折子?”
  叶轻摇了摇头,接着才反应过来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急忙应道:“没有,我出门走得匆忙,没想到那么多。”
  “嗯,你跟着我慢慢走,来,”凌涯子带着叶轻缓缓前行,一步一步往山洞外面走去,“拉着我,小心点。”
  外面水声隆隆作响,二人静静漫步在无边暗色中,叶轻恍然间就有了一种“身虽困厄,此心无垠”的感觉,大抵也是因为寤寐求之的人在身边的缘故吧。
  叶轻发觉自从凌涯子醒来后,整个人变得平和了很多,不再那么抗拒与他接触,也不再刻意回避,一切美好得像个一场梦。
  手掌处传来的温热触感时刻提醒着他这不是梦境,而是真真切切地与心上人紧握在一起,这让多年来始终求而不得的叶轻甜到连心都开始发颤了,只想天长地久就这么一直走下去。
  凌涯子叫住他,“慢着,这里停一下……你在想什么?”
  “没,没有,”叶轻脸皮一热,对方怎么这么敏锐,一下子就发觉自己在走神……
  “怎么了?”
  “我摸到一块凸起的石块,山洞里可能有机关存在。”原来方才凌涯子一边拉着叶轻走着一边在山洞石壁上摸索着前行,在山壁间碰到一块与众不同的石块。
  山洞里有机关存在?
  “这里荒郊野外的,怎么可能?”叶轻觉得不可置信。
  凌涯子笑道:“那柳色山庄不也是建立在荒郊野外吗?养了那么多杀手,我们差点没死在里边。”他以柳色山庄作例,言下之意即为,不要以惯性思维看待任何从未接触过的新事物。
  “越是荒无人烟的地方就越是存在着未知的潜在危险,这时候经验是最不可靠的,凭着以往经验行事只会将自己陷于险境之中,”凌涯子道,“天下间多得是不可告人的秘密,有前辈在这里设下一座地下迷宫也不无可能。”
  凌涯子说完便把叶轻的手拉着放在那块凸起的石块上,贴上自己的手掌,“你猜,我们这一掌按下去,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叶轻是最受不得激的,闻言便毫不迟疑用力按了下去,语气十分理所当然,“按下去不就知道了。”
  随着轰隆一声,山洞一阵摇晃,两人身前十步远的地方忽地降下一块巨大的断龙石,惊天动地,严丝合缝挡住整个山洞出口。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叶轻整个人呆在原地,连手都忘记伸回。
  他怎么又冲动了……
  这下水进是进不来了,然而他们也出不去了。
  凌涯子先是一愣,随即哑然失笑,“这下真是前无出路,后无退路了。”
  叶轻愤愤收回手,“此路不通便算了,前方必有出路等着。”说完便挣脱凌涯子,径自往山洞深处走去。
  凌涯子心中窃笑,嘴角在黑暗中咧开一道弧度,却是分毫不敢笑出声,生怕叶轻听到笑声恼羞成怒,一气之下发作在自己身上,天可怜见,现在他们二人被困在此地,茫茫无依,凌涯子想逃避都没地方逃。
  “真是个别扭孩子呢。”凌涯子这样想着。
  ……
  随着山洞出口被封死,山洞里的空气顿时变得沉闷许多,此情此景,倒是有些像那日在柳色山庄密道中的经历,只是相比于那日杀机四伏的凶险,眼下情景显然更为清净祥和,若不是二人身上存粮不多,不宜多加逗留,身处其中,便如闲庭散步一般自在。
  空气中带着泥土微腥的味道,叶轻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蜿蜒山道前行,凌涯子生怕他摔倒,紧贴在他身后不足两步处,叶轻被贴得生烦,走了十几步之后终是忍不住回头怒道:“你能不能别靠我这么近?”
  自叶轻口齿间散出的热气喷在耳边,让凌涯子有一瞬间的晃神,他道:“我只是……”
  “有话就说,别老吞吞吐吐的!”
  “你既不让我牵着你,又不许我靠你太近,”凌涯子说着便往后退了三步,拉开与叶轻之间的距离,“我也只能敬而远之了。”
  “哼!”叶轻这才明白自己原是错怪对方,可是面子却拉不下来,于是冷冷道,“我自己会走,不用你操心,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凌涯子被堵得哑口无言,半晌说不出话来,瞧瞧,这人的怪脾气又来了。
  静谧的空间,无边的黑暗,给了叶轻理直气壮到了无理取闹的底气,他问道:“怎么不说话?”
  凌涯子忽而叹了口气,“我只是在想,我们再不走快点,怕是就要饿死在这里了。”
  叶轻陡然惊醒,他出门走得匆忙,完全没有想到会被困在此地,只匆匆带了一把剑和一壶水,凌涯子被摔落水潭,身上除了怀里那株花以外更是身无长物,此时水已喝了大半壶,身上干粮只有路上吃剩的几块面饼,根本扛不了多久,若是这条山道如那日柳色山庄那条密道一般漫长,恐怕很难支撑他们二人回到骆城。
  “为今之计,只有先快一步找到机关了,”凌涯子道,“这条路,可能比我们想象中还要远。”
  “那又如何,我们走快一点便是。”
  凌涯子语带无奈:“你还是不懂我的意思。前方可能根本就不存在出口。”
  “这——”叶轻被震惊到了,“这怎么可能?明明——”
  他霎时收声,将尚未出口的话吞了回去,此时才了悟方才是他先入为主,以那日在柳色山庄中的经历作为经验之谈了!
  “那我们,我们怎么办?”叶轻心下着急,说不上方寸大乱,但也隐隐觉得被困在此地的他二人怕是很难逃出生天了。
  他一点都不想死。
  “别急,既然是有人为操纵的山道,我想这里必有其他机关,”凌涯子安慰道,“莫急莫乱莫心慌,越是遇到险境越是要沉着以对……我之前是怎么教你的?”
  叶轻心慌意乱,半晌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抓住凌涯子衣袖,“你,你方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激动之下没控制好力道,“撕啦”裂帛一声,凌涯子衣袖被扯破一截。
  “呃,糟糕——”凌涯子习以为常的话瞬间脱口而出,出口之后恨不得把舌头咬断,语无伦次道:“我,我只是,一时口快,绝不是故意占世子殿下的便宜……”
  死一般的寂静,叶轻放开一直死死抓住的手。
  叶轻似被人当头一棒,心被猛兽利爪揪得死紧,踉跄着不断后退,直到整个人缩到石壁角落里,声音犹自发颤,“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不肯……你知道我有多希望重新再见到你吗?可你为什么……你……”
  他声音本是隐隐带着怒气,一幅气势汹汹的发难责问,越到后面越是无力,越是凝噎,甚至还带了点哀怨愁怨的意味。
  “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师父……”
  随着这一声“师父”喊出,叶轻忽然如释重负般卸去全身力道,再也无力维持表面平和的假象,颓然倒地,待念及三年来的东奔西走、朝思暮想,一时悲从中来,眼眶一热,险些就要止不住留下泪来。
  “唉……”凌涯子细不可闻地低叹一声,在黑暗中不着痕迹退了一步,刚好错开身形,与叶轻两两相对的局面瞬间瓦解。
  叶轻感觉自己头脑一片空白,连呼吸都骤止了。
  凌涯子不再说话,整个人隐入黑暗中,连呼吸声都隐匿不见了。
  外面潮水还在作祟,大水拍打在石壁上,也敲打在叶轻心头,良久,叶轻方听到身旁那人深深长叹一声,然后在无边黑暗中,低低唤了他一声,“阿雪……”
  “轰隆——”
  似终年不化的高山冰消雪融,陡然间天地倾覆,月落星沉,在叶轻心中炸出十里烟火。
  他突然觉得,三年来的委屈都不算什么了。

  ☆、第 23 章

  这世间万水千山,灯红酒绿,对于一个早慧的孩子而言,从来都只是过眼云烟、一尺繁华。被迫降临到这世间,被光阴拉扯着长大,他毫无选择,只能顺应人间法则,学会做人,学会察言观色,学会成为这个身份之下所谓的社稷之器。
  于是常常觉得人生了无生趣,还不如冷眼相对,得过且过。
  直到后来,暖阳微熏三月初,一抹超逸脱俗的身影不经意窜进心底,如烟火一般乍然迸裂,温情余热久久盘旋心头,他才知道——原来人,也是可以那么肆意地活着。
  那一眼,便入了心,此后,如歌岁月,红尘九泉,再不能忘。
  叶轻曾问望尘公子:“将一生痴愿悉数寄于他人身上,值得吗?”
  彼时的望尘笑得犹如残冬里欲凋未凋的白梅花:“与天无尤,与心无悔,意惹情牵,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他说的是,心甘情愿。
  叶轻到今日,才懂得这四个字的珍贵之处,原来纵使千般怨怼、万般不甘,只要那个人轻飘飘一句话,便可将一生的苦难霜刃化为心头一点甜。
  ……
  叶轻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凌涯子又开口:“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是我枉为人师,浪荡轻浮,害你误入歧途,误你一生,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师父,才一直耻于与你相认。过去的很多人,很多事,我不是忘了,而是确确实实不愿想起,我既已抛弃太玄宗弟子的身份,世间便从此不再有沈梦舟这个人了,这既是了结,也是惩罚,”凌涯子说着说着突然笑出声,只觉好像一旦把话说开了,场面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难堪。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沈梦舟已经死在了三年前的那个雨夜,属于沈梦舟的记忆也该埋葬在死去的那一天了。”
  叶轻想笑笑不出来,想哭也哭不出来,本以为对方始终不愿相认是因为故人相见分外难堪,更是因为不敢接受自己的心意,原来,他竟是打算完全断绝过去的一切,以崭新的人生行走世间,逍遥一世,再飘然而去。
  “那我呢?”
  天地茫茫,人的一辈子有那么长,你怎么舍得留我一人在红尘中尝遍求而不得之苦,连死了亦不得解脱?
  还是说,从头到尾,都是他在痴心妄想,沈梦舟的人生里,从来就没有过他。
  对于沈梦舟一贯恣意潇洒的人生来说,或许他只是个意外,一个可以随时抛却的意外。
  “唉,你是个好孩子,可我不能……”
  凌涯子的声音在黑暗中娓娓道来,带着平稳温和的气息,有着抚慰人心的作用,在叶轻听来,却只觉刺骨寒意。
  “当年大师兄亲手把你交到我手上的时候,你还那么小,跟个瓷娃娃似的,真怕一不小心就摔碎了……我自认没什么本事教你成长为天下间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可也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一步踏错,生出那不该有的念头来。”
  “你还太小,太过稚嫩,或许只是一时迷恋也未可知,我不知道是我什么样的举动让你产生了那样的误会,那是我的不对。可是等你将来阅历多了,见过的人也多了,你就会发现,你所心心念念的师尊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不起眼的一个,那时你回过头来再想起当年的这一桩旧事,只会觉得此时的自己过于幼稚可笑。”
  叶轻自嘲一笑,那句“还太小”不久前还曾从他口中说出,用以劝慰同样为情所困的兄长,没想到如今竟是被原原本本地奉还给他。
  果真可笑。
  他自认为自己已经长得足够大了,大到可以随心所欲追求心中所爱,却忘了他们之间跨不去的除了师徒名分,还有长达整整十四岁的年龄鸿沟。
  或许是黑暗给了凌涯子无形的力量,使他不必面对着叶轻那一张凌厉逼人的面庞而毫无涩滞地说出那番伤人的话,以往只敢藏在心里的话也借着暗色大胆宣泄出来。
  “当年你回家后不久,我也离开了太玄宗,三年来流浪漂泊的生涯里,我到过北疆的莽莽大荒,到过塞外的千里雪峰,也见过许多的生生死死……方明白过去的三十年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浮名浮利不过虚苦劳神,执着太多只会让自己陷入魔障。”
  “所以呢?”叶轻已经不敢再听下去了,却仍是坚持着追寻一个无果的答案。
  “那年我在百越游历,路经交趾国界——你也知道,那种边陲小国常年征战,那里的人们过得都不好,大多有今朝没明日,浑浑噩噩着活着,有一位身怀六甲的老妇人要我为她算命,我瞧她头尖额窄,必是福薄之相,又年老体弱,生下来的孩儿不是痴傻就是早夭,”凌涯子声音带着神往,憧憬与不忍,“我不忍心道出真相,只能骗她此子无忧无病,一生喜乐,可她笑得那么开怀,她说,那是她的第七个孩子,之前的六个都死在战火中,但是只要一想到还能迎接新生命的到来,活着就有了盼头……”
  叶轻哼了一声,“愚不可及!给不了好的生活,为什么又要把孩子生下来,生在那种地方,她也不问问,她的孩子愿意来到世间受苦吗?”
  凌涯子淡然道:“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般透彻,于他们而言,生与死,不过一个轮回,生命如蜉蝣般朝生暮死,留在这世间的痕迹,能多一分,便多一分,生命很卑微,但也很伟大。”
  见叶轻不应,凌涯子又叹了一口气,“我曾见过年轻樵子舍身护母,曾见过末路之士穷途而哭……世上有人生,就有人死,天地之大,何处不是人生,何处不是美景,又何必把自己困死在一方牢笼里呢?”
  凌涯子心知此时不说个明白,将来又是后患无穷,因此强自按下心中的不忍,一字一顿道,“我并非圣人,你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痴情,待过个三五年,你长大了,便会渐渐忘记少年时期那些多余的旖旎情思。”
  “等你见过了很多人,很多事,眼界开了,便不会将自己局限在一方天地里。”
  “总有一天,你会拥有新的朋友,新的生活,你会遇到一个情投意合的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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