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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我靠做梦重生了[慢穿]-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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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想,我们就下楼。”
  “如果你不想,我们就还在这里坐着。”
  蒋淮,整整在这个房间里,住了两年,未曾踏出。
  盛文曜盯着蒋淮,不断地回忆起过往。
  曾经,蒋淮拿着破碎的瓷盘划过,鲜血淋漓的白玉胸膛。
  他想起打开浴室,看见蒋淮无声无息地滑入水中,黑发飘散在晶莹剔透的水中,他的面容静谧得如同陷入一场安稳的沉睡。
  盛文曜想着,记忆力的蒋淮额际滴落的红色染湿了他半张脸,睫毛一颤便滴落了一颗血珠,却面含冷意,满身死气。
  蒋淮的脸,是一种冷漠的高傲之美,没有半丝情感的冷酷,他淌着血,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前方,无数次地问盛文曜:“你是谁?”
  又无数次地问自己:“我是谁?”
  盛文曜整整陪着蒋淮走过了两年。
  他捧着蒋淮的脸,低哑着问他:“告诉哥哥,你想出去吗?”
  蒋淮歪了歪脑袋,发丝垂落在眉眼间,他好看的眼睛盯着眼前的男人,看到他硬挺桀骜的面容上,一双锐利的眼睛中,攀延着着红色的血丝,那血丝放肆地染红那眼眶。
  他仔仔细细地望着,突然感受到心脏在体内沉重的跳跃之感,感受到活着的感觉。
  蒋淮收回抓着栏杆的手,他的手掌覆在盛文曜的大手之上,感觉到那温热的体温正源源不断地透过皮肤传递而来。
  然后……
  他便淡声回答:“我想。”
  蒋淮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眼前那双紧紧锁定自己的双眼,道:“我想下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

  ☆、第28章

  
  这个疗养院很大,蒋淮第一次走出房间。
  他穿着蓝白相间的衣物,宽大的款式在他瘦削的身上显得有些空荡荡的,所幸他的身高以及挺拔的身姿撑着,还不至于显得太过衰败。
  蒋淮穿着一双绒布拖鞋,慢悠悠地迈着步子。
  春风带着淡淡湿润的气息,吹拂在他的脸颊上,很是舒服。他略有些长的发丝,轻轻飘荡着,露出他白洁的面庞和他平淡的眼神。
  盛文曜跟在他的身旁,他的手上拿着一件羊绒大衣,轻轻披上蒋淮的肩头。“现在还是初春,你的身体不好,不能着凉。”盛文曜微微低头,看着蒋淮说:“手抬一下。”
  蒋淮听话地抬起手臂,苍白的手背从划落的袖口露了出来,他的指尖如葱白,慢慢地穿过驼色的大衣袖口。
  盛文曜的手臂环过蒋淮的腰肢,拉过身后的腰带,认真地打了个结。
  盛文曜面容朝下,为蒋淮抚平衣领,然后拉过他的手掌,“还是凉。”
  他的手探入袖口内,仔细地拉出里面的那蓝白的衣袖,整理平整。
  “好了。”盛文曜说道,他的手自然地牵住蒋淮那只手,炙热的掌心贴在蒋淮冰冷的手背上。
  蒋淮偏了偏头,眼神落在盛文曜若无其事的脸上,然而并没有说什么。
  两人就这样手牵手走着,盛文曜偷偷看了一眼蒋淮精致的侧脸,忍不住收紧手指,将蒋淮的整个手都包裹在手心。
  盛文曜对着蒋淮的时候,总是不善言辞。
  他想着要说些什么让蒋淮开心,又怕话说得多了扰了蒋淮的心情,薄唇微动,最终还是抿了抿没有出声。
  他见过冷漠的蒋淮、疯狂的蒋淮,他想守着他,却鲜少有机会能够与他如此平静地走在一起。
  毕竟受过伤的蒋淮,在很早很早以前,便为自己的心筑上一道墙,不让任何人靠近。
  这是盛文曜第一次感到离蒋淮如此的近。
  他不自觉地盯着蒋淮,想着门臣说得没有错,蒋淮真的在一点点地变好。
  蒋淮能够感觉到盛文曜的视线。
  他散落在额际的柔软的头发,被温暖的春光染上了浅棕的颜色,有一丝柔软,少了分冷漠。
  轻风吹动着,露出了蒋淮白净的脸庞,他的眼睛凝望着蓝天上如棉絮一般的白色云团,突然出声:“我对海城,没有记忆。”
  眼前有些花瓣散落,被风吹过。
  蒋淮抬着头,他张开盛文曜没有牵着的那只手,便有一朵粉白色的小花落在他的掌心,“听说海城的春天总是下雨……”
  “在我的梦里,经常有一个地方,落着滴滴答答的雨珠,敲打在屋檐上,又坠在庭院中。”他轻声说着,没有看盛文曜,直视瞅着那朵花,“那个院子很好看,有鹅软石铺成的小路,两旁种着三四株大树。有时候我睡着睡着,那上面便也开了花,落在我的脸庞上,湿湿的带着水珠。”
  他们停下脚步,“可是当我沉醉在那个美梦中,却被痛苦的折磨叫醒。”
  蒋淮仰着脸,感受清风拂面的柔意,他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眼中的黑瞳如同漩涡一般,有着令人害怕的沉静。
  “我不怕我是个疯子。”他轻声告诉盛文曜,“我更害怕清醒。”
  “你不是疯子。”盛文曜温柔地望着蒋淮,指腹落在蒋淮的眼下,“那也不是一个梦,是你的家。“
  他的指尖划过蒋淮天生细致又苍白的肌肤,低声问他:“我带你去看看。好吗?”
  “一切,还是你小时候的模样。”
  指下的脸庞美好却冰凉,虽是一片干燥、毫无湿意。
  可是盛文曜却觉得,眼前的人,他那双如同黑夜一般的眼睛中,在那幽暗的深处仿佛含着流不出的流泪。
  “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蒋淮低下头,他垂着脑袋,发丝落了下来,黑丝之间白皙的耳廓露了出来,薄得透明,细细的青色血管看得分明。
  他就如同玉器一般,精致美好而不真实,仿佛只要有人轻轻一推,就能让冰冷的蒋淮破碎,毫无生气地死去。
  盛文曜的大掌落在见蒋淮柔软细密的发丝上。
  他仿佛在安抚一个年幼的孩童一般,轻柔地揉了揉蒋淮的脑袋,,然后摸了摸蒋淮那带着寒气的耳朵。
  “让我陪你一起找回来。”
  盛文曜将他抱入怀里,让蒋淮的脸埋在他的颈窝。
  蒋淮眨了眨眼睛,然后缓慢地闭上,长长地睫毛垂落,遮住了眼帘。
  他都在盛文曜的怀里,偷偷张开眼,看着远处,在云的后面,有光。冰冷的身躯被宽大的拥抱所温暖,一阵暖意透过脸庞传递过来。
  他感觉得到盛文曜脖颈上,那颈动脉在有力地跳动着,奔腾的血液似乎带着炙热的体温,它连着盛文曜强有力的心脏,泛着不可言说的生机。
  蒋淮的呼吸缓慢而清浅。
  在他有限的记忆力,蒋淮记得的只有国外那些痛苦的生活。
  那些被当作宠物一般的日子。
  他被“妈妈”养在那个黑暗的房间里,偶尔能够出来,却又经常遭受毒打谩骂。
  他锁着门,听着喝了酒的女人在房间外摔打着为数不多的家具,想着那架钢琴不知道有没有被摔坏。
  弹琴的时候,那是他少有的,能得到平静的时刻。
  他听得见寂静中疯狂的拍门声,那个女人在嘶吼。
  有时候,斧头拖在地上,发出可怕的声音。他看着破败的门板后那只疯狂的眼睛,如同窥探着食物的魔鬼。
  “妈妈”没有了白日里的美丽与优雅,她总在喝醉的深夜变成一个可怖的野兽,她用仇恨的眼光看着自己,而他却不懂得什么叫做反抗。
  因为“罪有应得”的伤害,是他应该承受的。
  他没有死去,只是日复一日地活在恐惧中。
  “一切都是你罪有应得。”
  女人有时候声音温柔和蔼,她抽着烟,望着不知名的地方,“你的父亲啊,就死在你的手中。你不记得了吗?你那小小的手啊,握着一把尖锐的刀,一次次地刺入你父亲的怀中,血涌了出来,淌满了整只手……”
  弱小的孩童颤抖着啜泣,他蜷起满是伤痕的身体。
  “如果不是你,你的父亲也不会死了。他弹琴最好听了……”
  曾经,蒋淮不停地告诉自己,一切都是谎言,不是真的。
  噩梦侵袭,红色的鲜血流淌着,从房间蔓延着流向那个美丽的庭院,鹅软石被血液泡着,树根被鲜血滋养,开出黑色的花朵,落下来变成了刀,划伤他的脸。
  有无数的声音在那难以清醒的日日夜夜黑夜,有个女人反反复复地告诉蒋淮:他是个魔鬼。
  他不值得被爱。
  “妈妈”说:
  他的父亲被他杀了。
  他的母亲痛恨他,折磨他。
  他挣扎着。
  仿佛看到自己拿着泛着冷锐刀光的凶器,刺入一个起伏的胸膛。
  蒋淮看不见男人的脸。
  但他记住了那痛苦的呻/吟,那滴落的浓稠的血,他张开的小手被血渍污染,他脚下的花园被染成一片血红。
  女人愉悦又痛苦的呻/吟在旁边的房间断断续续地响着,不断传入蒋淮的耳中。
  他用手掌拧着耳朵,那些声音也如同善于钻营的细虫钻进那通红的耳根中,他在那幽深的困境中成长,咬着牙长大,咽下了满口的鲜血。
  蒋淮在黑暗中改变。
  幼小的他想要软弱,但是不曾有人怜悯。
  然后他又变得麻木,变得冷漠。
  有时候血腥和暴躁,也会从他的骨头里钻了出来。
  他终于学会了对眼前视而不见。
  他终于习惯噩梦的侵扰,不再痛苦。
  他终于不害怕,不害怕清醒时的疼痛,不害怕沉睡时的鲜血淋漓。
  少年的身材如同美好的枝桠纤瘦挺拔,他的面容变得越来越俊秀。
  女人散落着微卷的长发,眼神迷离。她穿着单薄的丝质睡袍,露出白皙的脚踝,如同猫一样轻巧地倚靠在那扇小门旁,看着缩在黑暗中的生物,蒋淮。
  完全看不出她状若疯狂的模样,斯文美好如同蔷薇。
  当她拿着书,神色冷淡地教导他读书写字的时候,她又不是疯子了。
  “妈妈”是个美艳的女人,她有着美好的外表,丰富的学识,她涉猎很广,还教导了蒋淮不同国家的语言。
  她心情好的时候,喜欢给少年的蒋淮念诗。
  只是,有时候读着,写着,她便落了泪。
  她的眼睛内含着湿润的眼泪,殷弘的嘴唇抿着清浅的笑意,她掐着蒋淮的脖子。
  女人曼妙的身子骑在蒋淮少年的身上,她咬着蒋淮的耳朵,看着血流了出来,看他喘不过气。
  她长长的头发散落在洁白的背上,面容姣好,她哭着问他:“为什么你还不去死?”柔情似水,吐气如兰。“不爱我的人,都给我去死!”
  蒋淮他习惯了痛,习惯了流血,习惯了黑暗。
  他习惯了女人的温柔,也习惯了她的恶意。
  蒋淮的“妈妈”啊,过着让男人们圈养的生活,而她则圈养着蒋淮。
  直到有一天,女人突然死了。
  她的耳朵被刀削了下来,她就安静地躺在冰冷的地上,血从她的平静的胸口流淌着。
  鲜血染红了整个地板,真的很红,很可怕。
  蒋淮终于被带出了那个充满恶意的世界。
  他不是女人的小孩,他只是一个没有姓名的人,一个犹如被世界孤立遗忘的人。
  他终于变成了跟“妈妈”一样的疯子。
  盛文曜告诉他,他叫做蒋淮,是蒋家失散多年的独子。
  他的母亲是个柔弱的美人,因为失去了她便有些失了神智,近几年才好了些。他的父亲是个商界伟人,如今身体孱弱,躺在医院也始终对遗落的独子念念不忘。
  而盛文曜是他的哥哥,他父母的曾经的养子。
  他替代蒋淮在蒋家生活了许多年,也找了他许多年。
  “你为什么,不早点找到我?”
  蒋淮的脸埋在盛文曜的脖子旁。
  “为什么……”
  蒋淮以为自己很平静,但是盛文曜的拥抱却仿佛打开了一道口,让他感到疼痛酸涩,却也让他懂得如何埋怨如何依靠。
  盛文曜听着蒋淮的低语。
  他压着蒋淮的脑袋,将他抱紧,不停地向他道歉。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是我的错,对不起,宝贝……”
  曾经,蒋淮以为自己的世界已经随着女人的死,而冰封了。
  但是在此刻,却突然仿佛大梦了一场。
  骤然之间,蒋淮觉得自己如同从一场旷时甚久的噩梦中挣脱了出来。
  他的过去是一池泥泞不堪的沼泽,他深陷其中,放弃挣扎。但是却有个人始终守在他的身边,不曾放弃他,要将自己拉回这个干净的世界。
  那双温暖的手正抚摸着蒋淮僵硬的后背,一下下地轻抚,让弓起的背脊变得柔软。
  春日的阳光,突然从裂缝中,洒落了下来。
  蒋淮抬起脸,盛文曜的脸背着光,太阳的光辉柔和了他的轮廓。
  蒋淮看不清楚,只觉得很温暖,寒冷的身躯被裹入一个宽大而灼热的怀抱。
  盛文曜的胸膛里跳动的心脏,那么近。
  而他的亲吻,落在额际,那么温柔。
  “大哥哥,你们怎么了?”
  一道天真甜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她穿着一身红格子白蕾丝的小裙子,站在了盛文曜的面前。
  她扎着两条马尾,歪着脑袋,用天真而明亮的眼睛,仰着稚嫩的小脸看着盛文曜的脸,和他怀里的蒋淮。
  她的怀里捧着一大束捡来的野花,此刻看着悲伤的两人,白嫩如藕节的小手将花束捧了出来,“给你们花花,大哥哥们不要难过了。”
  蒋淮轻轻地推开盛文曜,从他的胸膛离开。
  他整理了自己的头发,又变成那个神色平淡的人。
  蒋淮回过身,看着那个小姑娘,看着那长长的卷翘的棕色睫毛下的眼瞳,里面含着善意的好奇。
  那张动人可爱的小脸蛋含着羞涩的笑容,“大哥哥,给你花。”
  风轻轻吹拂着,女孩儿的发丝在脑袋的两旁摇晃着。
  花香吹了过来。
  一束杂乱却灿烂的春花被抱在一双小手之中,明艳地朝着蒋淮盛放着。
  “谢谢你。”
  蒋淮弯下腰,摸了摸她的脑袋。
  他接过花。
  “谢谢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
对过去释怀了

  ☆、第 29 章

  
  “这几日,蒋淮的状态怎么样?”
  门臣面对电脑屏幕,上面是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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