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和鸣 完结+番外-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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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墨遗憾地说道:“是我当初想得简单了。”
两人简单商谈了会儿,曾墨让星辰陪成广稍事休息再策马追赶,他则到前面坐上了马车。
掀开车帘,曾墨慢慢坐了进去。
林冰琴懒洋洋地歪在车内的凳子上,伴随着马车摇晃,头一点一点的。
曾墨坐到她的旁边,用手扶着她的脑袋,让她靠到自己身上。
只一靠,林冰琴便醒了。
她坐直身子,“谈完事情了?”
“嗯。”
“皇上有什么新的旨意吗?”
“没有。”
“就是你说的那样?”
曾墨再次嗯了声。
林冰琴眯眯眼睛,靠到他的肩上,“皇上真是能折腾人,有成广这样的将军,干嘛还非把你拽回宫里。放你在外面当个小官,多好?”
林冰琴没有当官夫人的期望。
她希望的生活就是简简单单,吃饱喝足,没烦恼。
皇宫重地,她一点儿也不想去。
此一去,还不知有没有命活着回来。
久坐马车并不是件舒服的事儿,哪怕有曾墨这种人形抱枕,林冰琴还是觉得难受。
赶了一天,幕色降临时,曾墨让马车停靠在一处客栈,他要了几个房间,休息一晚再走。
成广和星辰早就赶了上来。
晚上住宿时,成广单独一间,曾墨夫妇一间,彩叶和红花几个女眷一间,星辰几个守在走廊里。
林冰琴很累,吃过饭,想叫彩叶过来侍候自己,被曾墨给拦住了。
“不用她们,有我。”他淡淡说道。
有他?
林冰琴用怀疑的目光注视着他。
多日的操劳,他神色显得非常疲惫,眼睛里有浓浓的倦意,但还强撑着。
“你太累了,咱们都早些歇息吧。”
林冰琴打消洗漱的念头,躺到床上准备抓紧时间休息会儿。
曾墨看来也的确是累了,他没有拒绝林冰琴的提议,熄了屋内的灯,拽过一床被子,躺到了地上。
林冰琴一愣:“你?”
他竟然要跟自己分开睡?
“娘走了,我人不能守在她的墓碑前,但该做到的还是要做到。”黑暗里,曾墨已经躺下了。
林冰琴恍然间明白,他意指的是,守孝期间不行房事。
不行房事,也不非得分开睡吧?
他的言行多少有点儿迂腐了。
林冰琴将被子拉到下巴处,闭上眼睛。
赶了一天路,屁股根都快麻掉了。
能平躺在硬硬的木板床上,她有种难得地幸福感。
可一个人睡觉的恐慌感还在,没有曾墨相陪的三个月,她勉强习惯了抱枕,可住在陌生的客栈里,没有抱枕,她怀里空落落的。
但又不能要求曾墨上床来陪自己。
他要做个守礼的孝子,她不能去破坏他。
但睡不着就是睡不着,林冰琴躺一会儿,悄悄翻个身。
再不行,就翻回来。
像烙饼一样,烙完正面烙反面,要么再来个几个侧面。
不停翻腾的动作,打扰到曾墨。
他在黑暗里坐起来,轻声问:“怎么了?”
林冰琴:“没事。”
有事她也不想说。
曾墨身子重重倒回地上。
稍顷,一只粗粝的手掌慢慢挨近床边,沿着林冰琴所盖的被子轻轻游走,他清清嗓子,“把手给我。”
林冰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便乖乖伸出手。
他便握住了她。
他手掌宽大粗糙,她的细嫩娇小。
他一只大掌轻松将她的包裹住。
握住之后,他再无动作,而是柔声劝道:“睡吧。”
说也奇怪,握着他的手之后,林冰琴内心大安,闭上眼睛后,心中再无杂念,没过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接下来的几天,几辆马车缓缓前行,成广和星辰几个默默在后面跟随。
曾墨好像忘了一万精兵之事,只管前行,未见有任何动作。
成广有些沉不住气,有天晚上,当大家歇在客栈之时,成广将曾墨给叫了出来,“曾兄,这眼看路程都走了一小半,咱们连一个精兵的影子也没见着,是不是,得抓紧了?”
曾墨显得有些为难,“调遣的确有难度,我再慎重考虑下。”
成广也不绕弯子,“皇上很看重这批精兵,这次归京,无论如何,必须带回去。”
曾墨:“皇上有旨意?”
成广脸色微微涨红,“这个,算是有吧?”
曾墨:“……”
如果有圣旨,理应宣读给曾墨听。
成广吞吞吐吐,“只有皇上口谕,所以,算是有旨意。”
原来如此!
曾墨垂眸思考片刻,“好,明日我想想办法。”
成广见他答应,不由得大喜过望,之前紧蹙的纹路渐渐舒展开来。
聊完之后,曾墨去往房间。
轻轻敲门之后,双手摁到门上轻轻往里一推。
没推动。
他愣了下,高声喊道:“冰琴!”
只听里面噼里啪啦一阵响,接着是林冰琴慌乱无比的声音,“我,我在!”
曾墨只听到她声音里的慌乱,心中顿觉不妙,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抬脚,砰地一声,门板像脆弱的枝条,拆分得七零八落,哗啦啦摔在地上。
守在门口的星辰顿时挺胸收腹,一副要跟着冲进去的架式。
第59章
屋内,衣服湿嗒嗒裹在身上的林冰琴,表情茫然地看向门口。
她不过是想自己擦个澡,曾墨就这样大张旗鼓地闯了进来。
门板都被卸掉了。
说时迟那时快,曾墨一个箭步冲过来,林冰琴只觉得眼前一黑,人已经被蒙住了。
曾墨把床上的被子抓过来,不由分说,从头到脚将她给裹住了。
站在门口的星辰只看到了鼓鼓囊囊的一团。
曾墨语气平静地下令,“星辰,这间房的门板破了,找店小二换间房。”
星辰答应一声,转身下楼。
林冰琴被蒙得有些难受,手抓住被子的一角,问道:“可不可以出来了?”
曾墨语气低而柔,“稍微一忍,等换到了新的房间再出来吧。”
林冰琴咬唇忍着。
星辰脚步匆匆地赶来,“爷,可以去旁边的房间了。”
曾墨弯腰,打横抱起棉被裹着的女人,小心翼翼去了旁边的房间。
星辰扫眼地上那盆尚冒着热气的温水和地上那滩水渍,隐约明白了什么。
他低头敛息地站到房间门口,不敢再轻举妄动。
曾墨把人抱进房间,随手关好房门后,才把林冰琴从里面给放了出来。
被子弃到地上,林冰琴张着嘴巴大口呼吸,“可,可憋死我了。”
曾墨眼神触到她裸露的肩膀,忙背转过身去。
孝期未过,他要恪守礼仪。
林冰琴缩缩脖子,小碎步跑到床边,掀开被子坐进去,声音呐呐地解释,“我觉得你太累了,所以不想麻烦你。”
就差人端来热水,自己在那里擦澡了。
“你可以让彩叶过来帮忙。”
“我怕你进来时感觉不便,索性就不用她们了。”
说不用她们侍候的是他,说用她们侍候的也是他。
翻来覆去,净是他的理了。
曾墨“嗯”了声,没再言语。
这个小小的风波,很快传到了成广的耳里,他站在走廊里跟星辰低声说话。
“没想到曾兄还是性情中人,对孕期的妻子如此关心照顾。为了夫人的安全,急到踹房门。”
星辰解释,“爷是担心发生了什么意外。”
成广很不以为然,“这种乡野之地能有什么意外?”他旁敲侧击地打听,“星辰,你知道一万精兵分别散在什么地方吗?”
提到精兵的字眼,星辰眼眸里闪过防备的神色,飞快说道:“属下不知。”
成广再问,星辰干脆缄口不答了。
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成广悻悻而归。
入夜,曾墨还是躺在地上,手拉着林冰琴入睡。
这个姿势对林冰琴来说不算什么,可对曾墨来说,就别扭得多了。
黑暗里,林冰琴问:“你难受吗?”
曾墨:“不难受。”
“要么,不用拉手了,各睡各的吧?”林冰琴试探地问。
睡不着,多翻几个身就是了。
可曾墨不。
他说道:“这样拉着,我放心。”
他意思是说他放心不下,而不是说担心她害怕恐慌什么的。
林冰琴便闭上眼睛,在男人给予的安全感中慢慢入睡。
有他握着自己的手,林冰琴感觉踏实、温暖,身心像是有了依靠。
不慌,不怕。
安然入睡。
隔日,曾墨照旧赶路。
成广在后面观察了几次,曾墨人始终是坐在马车里,不曾有任何行动。
成广眼神焦燥,但按压着情绪没有追问。
又过了几日,行程几近过半,曾墨还是不急不忙前行,成广连一个精兵的影子也未见。
这日傍晚,成广拉着星辰到一处僻静之地,板着脸问他:“星辰,你可知曾兄最近可有召集精兵的举动?”
星辰垂眸:“这个,属下不知。”
成广无奈,从怀里掏出皇上亲赐的令牌,举起来,“皇上令牌在此。”
星辰慌忙跪下,“皇上万岁,万万岁。”
“我再问你一遍,曾墨最近可有召集精兵之举?”成广眼冒寒光地问道。
星辰嘴巴摩擦几下,慢慢说道:“依属下之见,应该是没有。”
这几日,曾墨不是坐在马车里就是跟夫人一起待在客栈房间,不曾单独行动过,到哪里去召集精兵?
闻听此言,成广放下令牌,恼羞成怒地发出呵斥声,“这个曾墨,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星辰但跪不语。
“关于精兵之事,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成广寄希望于星辰知道点儿什么。
星辰:“属下不知。”
“确实不知?”
“确实不知。”
成广语气忿忿,“知道了。”
这天傍晚,成广破天荒邀请曾墨喝酒,曾墨推拒几次,成广还是盛情相邀:“曾兄,若是担心嫂夫人的话,让下人陪着就是,我们兄弟一路同行,也算是缘份,小酌几杯,就请曾兄赏个面子吧。”
成广一而再再而三地相邀,曾墨再推拒显得有些僵,便答应了。
他让彩叶到房间陪着林冰琴,星辰在门口守着,他跟成广到客栈的一楼饮酒。
成广聊兴甚佳,跟曾墨聊古谈今,酒喝得很畅快。
酒至半酣,成广站了起来,“曾兄,你稍等片刻,我去撒泡尿马上回来。”
曾墨点头,坐在桌边等他。
但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来。
楼上,林冰琴坐在床上,随着怀孕月份的增加,身体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日夜赶路,身上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不舒服,她歪在床上,彩叶蹲在床侧,轻轻帮她捶腿。
“夫人,您发现没,您的双腿有些肿。”
“路没走几步,这腿竟然肿了,真是娇气。”林冰琴自我解嘲。
“这哪里是娇气,您这是累得。我这样的坐久了马车,还腰酸背痛的,何况您是双身子的人呢。”彩叶说道,“以后啊,我抽空都过来帮您捶腿。”
两人正聊着,窗外隐约传来声响,林冰琴侧头去望,“下雨了么?”
唰唰啦啦的,像是雨声。
彩叶起身,准备去看。
却见窗棱处一道锋利的剑刺了过来,目标直指林冰琴的方向,彩叶“嗷呜”一声,奋不顾身向前。
“噗嗤”一声。
剑身自背后穿透彩叶的身体,锋利的刀尖自她的前胸处冒出了一点儿头。
彩叶只来得及“啊”了一声,人便无声无息地没了。
林冰琴吓得浑身血液都冰冻住了。
这是她第二次看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上次,是要杀自己的人死了,这次,是要保护自己的人死了。
她恐惧到发不出声音,人僵坐在床上不敢动。
只目光惊惧地看向持剑的男人。
男人蒙着面,但那双眼睛隐隐透出几分熟悉。
他在察觉杀错人之后,猛地将剑拔。出。来。
彩叶身上瞬间血涌如注。
那人持剑杀将过来。
利剑就要挨近林冰琴的一刹那,斜里冲出来另一把剑。
剧烈地撞击之后。
男人的剑被格挡开。
曾墨脸色黑沉沉地杵在了林冰琴的身前。
男人见势不妙,收剑逃窜。
曾墨没有急追,而是迫不及待地转过身,双手扶住林冰琴瑟瑟发抖的肩膀,颤声问:“你,没事吧?”
林冰琴猛地扑进他的怀里,双手急切地搂住他的腰。
呜咽出声。
曾墨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像哄孩子一样地哄她:“没事了,没事了,不怕,不怕。”
“彩叶呢?”
“我会厚葬她。”
屋内有浓重的血腥味,那是彩叶身上的血。
思及此,林冰琴脸上泪更凶了。
曾墨抱了她很久,直到星辰进来将彩叶尸首收拾干净,曾墨才抱着她转入了另一间房。
这一晚上,曾墨什么也没做,就一直抱着林冰琴。
做她最温暖最强大的守护者。
天亮了,曾墨慢慢放下尚在熟睡中的林冰琴,唤来红花陪伴在床侧,出门时,他低声嘱咐星辰,“从这一刻起,你仔细听屋内动静,但凡有异响,我允你冲进屋内。”
屋内有女眷,按理侍卫不可以擅闯,但曾墨既然如此下令,星辰便敢了。
曾墨安排好之后,眼神沉沉地下了楼。
步伐直指成广的房间,到了房间门口,他没敲门,只一抬脚,门被踹开了。
和衣而卧的成广眼神戒备地坐起来,“曾兄,有何事?”
“有何事?”曾墨面色泛冷,往屋内走了几步, “这话应该我问成将军吧?”
“你踹门进到我的房间,此话应该由我来问你吧?”成广语气同样冰冷。
曾墨唰地抽出剑,隔空指向成广,成广反应迅速,同样拔剑相向。
“曾兄,你这是何意?”
“昨晚的事情,成将军,不会不知吧?”
成广装糊涂,“昨晚什么事情?”
“有何事,成将军理应冲着我来,杀我妻子算什么本事?”曾墨面冷,语气更冷,“不要以为蒙了面,我便认不出你来。你就不用跟我卖关子了。”
被人识破,成广有些恼羞成怒,“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皇上派我来,便是督促你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