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请睁眼[快穿]-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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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安亲王府灯火通明。
历朝历代只忠于帝王的御林军骑马持刀,黑压压将偌大府邸围得水泄不通,年事已高的安亲王直接被“请”进了宫,人前显赫的攻略者萧霍,则是被五花大绑,随意丢在地上。
“你们要做什么,”成为攻略者以来从未受过如此屈辱,措手不及的萧霍失了先机,只得在嘴上叫嚣,“本世子警告你们,这里可是安亲王府……”
“哟,瞧世子这话说的,安亲王府又如何?”手里拿着一卷未展开的明黄诏令,喜顺面上带笑,“钦天监的大人们加急来报,今日皇后娘娘心疾发作,完全是因为京都里有间晦气的宅子冲撞了凤命。”
“身为和陛下同宗同源的血亲,奴才相信,安亲王和世子您,一定很乐意为陛下解忧。”
回头瞧了眼安静待命的御林军,喜顺左手一扬:“尊陛下谕旨……”
“给咱家砸。”
作者有话要说: 萧霍:无耻暴君!你没有证据!
萧弋:呵,砸你家就砸你家,朕乐意,难道还要讲道理不成?
嗯,一力降十会,身为暴君,讲理才有鬼了2333
PS:咱(za,二声)家。
日常比心,么么。
第151章
枕边人是个喜怒随心的“反派暴君”; 沈裴隔日醒来,整个京都就变了天。
当听到0049说整个安亲王府被喜顺领着御林军砸掉大半时,他眨眨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说好的暗中探查找证据呢?直接抄家是不是太莽了点?
“醒了?”整晚衣不解带地守在对方身边; 沈裴呼吸频率一变; 萧弋便睁着双兔子眼凑了过来。
眸底满是通宵未睡带来的淡红血丝; 他模样骇人,嗓音却温柔的很:“感觉怎么样?太医都在偏殿候着; 朕这就叫他们进来。”
昨晚已经迷迷糊糊地喝了好几碗汤药,沈裴此时舌尖都泛着苦味,连忙伸手拽住了萧弋的袖子:“不用了,臣妾感觉很好; 只想和陛下多呆一会儿。”
“花言巧语。”一眼看穿黑发青年慌慌张张的小心思; 萧弋嘴上不饶人,身体却很诚实地坐了下来。
京都的冬日已经飘了雪花; 习惯性地披着被子把自己和男人包在一起; 沈裴靠在对方身上,无意识地嘀咕:“可惜了; 没能吃上那顿暖锅。”
刚一睁眼就想着要吃,萧弋闭了闭眼,忽然感到一阵轻松; 仿佛昨夜那些生死一线的危机; 都被这么一句傻气又幼稚的话抵消了似的。
“一顿暖锅有什么稀奇的,等你身体好点……”猛然想起太医先前戒油腻荤腥的叮嘱; 萧弋顿了顿,颇为突兀地改口,“朕准你吃两顿。”
头一次看到不拘小节的某人在这种琐事上斤斤计较; 沈裴没忍住抿唇偷乐,连嘴里的苦味都淡了许多。
等到两人窝在被子里腻歪完、沈裴不得不起床洗漱吃药的时候,他才发现,此刻留在太极宫伺候的,已经变成了有些眼生的福禄。
一口气喝完棕褐色的温热汤药,沈裴皱着鼻子明知故问:“喜顺呢?”
“朕叫他去给你准备礼物了,”随手捡了一颗蜜饯递到青年唇边,萧弋递给福禄一个眼色,“马上你就能看见。”
唇瓣在吃东西时无可避免地碰到男人的手,沈裴干脆伸出舌尖,大大方方舔走了对方指腹沾着的所有糖渍。
湿热温软的触感撩拨人心,一回头却偏偏对上了双单纯无辜的眼睛,萧弋有心想要“教训教训”对方,却又因那张苍白的小脸被迫刹车。
偷偷在心底笑得前仰后合,沈裴苦中作乐地安慰自己:【看来这次意外也不全是坏事。】
——最少他还能趁机逗逗萧弋。
恰在此时,刚刚得到陛下指示的福禄重新走进内殿。
怀里捧着一堆精心卷好的“纸筒”,他目不斜视地将它们放在桌上,又极懂分寸地躬身退后。
动作自然地接过青年手中空掉的药碗,萧弋挑眉示意:“看看?”
难得没能第一时间接上对方脱缰的脑回路,沈裴颇为好奇地抽开系着纸筒的锦带,一眼就看到了其上用水墨勾勒出的、倒塌的府邸。
而在那斜斜歪掉的“安亲王府”牌匾下,便是五花大绑被丢在地上的萧霍,许是因得情绪激动的缘故,他尚算英俊的五官微微扭曲,瞧着滑稽而又可笑。
之后的几幅画卷也是如此,虽然明显能看出些赶工的痕迹,但它们依旧活灵活现地还原了昨夜的人和景物,简直堪称古代版的写实漫画。
0049双眼发直:……这就是恋爱小天才的高端操作吗?
明明有更高清更还原的现场录像,可它就是觉得自己输了。
“太医说你不能吹风,朕也只能用这种方法让你解气,”对宫廷画师交出的答卷尚算满意,萧弋慢悠悠道,“如何?心里舒坦了点吗?”
知道此世的攻略者最是善于鼓动舆论,沈裴忽有些担心:“众口铄金,陛下又没有证据……”
“证据?要什么证据?哪怕真有证据,以朕的名声,又有几个人会相信?”
对自己的认知格外清晰,萧弋黑眸微眯:“还有安亲王府先前借着皇陵倒塌煽动人心、诋毁你为祸水的事,借此一遭,朕正好和他们算个分明。”
“安亲王的那个嫡子朕也见过,外强中干、绝非什么难啃的硬骨头,先丢在天牢里关上几天,昨夜之事与他有关与否,到时只要一审便知。”
听到这话,0049不由在识海为萧弋比了个大拇指,暗赞一声眼光毒辣。
毕竟以他和宿主这几世的经历来看,许多攻略者其实并没有什么过人的谋略胆识,他们只是仗着手握剧本、仗着有攻略系统帮助,肆意动用系统商店的道具,以“降维打击”的方式扫清所有障碍。
一旦那些被他们频繁依赖的道具失去效用,这些曾经高傲到以鼻孔看原住民的攻略者,往往会变得比普通人还不如。
就好比刚刚翻车的萧霍,除了购买系统商店的诅咒道具扎小人,他其实并没有什么机会能伤害到沈裴。
“总之这件事皇后无需操心,”知道青年是真的担心自己,萧弋带有安抚意味地拍拍对方手背,“朕说过会给你一个交代,就一定不会食言。”
“若真审出什么结果,等你身体好些,朕便亲自带你去天牢转转。”
垂眸瞧了眼画卷中萧霍写满不甘的脸,沈裴乖乖点头,同时不忘吩咐0049二十四小时盯死对方的动向。
吃一堑长一智,他沈裴又不是傻子,当然不会在同一个坑里摔倒两次。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被迫在冷冰冰的雪地趴了许久,穿着一身脏污衣物的萧霍可谓十分狼狈。
常在宫里伺候的人素来会看碟下菜,眼瞧顶着皇帝亲叔叔名号的老安亲王都被圈禁起来审问,见惯皇亲国戚落马的狱卒们,更是对萧霍没了敬畏。
萧氏血脉如何?
安亲王世子又如何?
别说萧霍此时还没有爵位在身,便是他已经子承父业,这皇宫里死的萧家人难道还少吗?
单是当年死在容贵妃手下的先帝之子,数量就多到足以让宫里的老人从震惊变得麻木。
所以,无论萧霍在外如何显赫尊贵威风八面,到了昏暗阴冷的天牢里,他也只剩下“囚犯”这一个身份。
知道现在用道具强行越狱没有任何好处,萧霍只能咬牙忍受那些脏兮兮的、爬过自己脚面的蛇虫鼠蚁,默默等待沈瑜过来找他。
深知这一世的主角在沈家二老心中占据怎样重要的地位,只要对方不松口、一直替他求情,丞相府最终就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
早已借着挑选护卫的名义囤积了数量可观的私兵,在萧霍眼中,自己要做的仅仅是拖住御林军、取暴君萧弋的首级,到时萧氏嫡系一脉无人,再加上沈相带动文臣推波助澜,他自然可以名正言顺地坐上那把龙椅。
如今身陷囹圄的情况虽令人恼火,却也给了他一个起兵造反的完美借口。
如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听到系统提示主角靠近的萧霍,立即收回思绪,极刻意地凹起了造型。
只可惜现在他衣衫脏污、脸上又带着些昨晚反抗御林军时留下的青肿,不管再怎么努力,都无法与英俊沾边。
幸而瞒着父母偷偷过来的沈瑜并未在意这些,塞了许多银子才能进天牢见对方一面,他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对恋人的心疼。
和凤栖宫里容颜昳丽到雌雄莫辩的青年不同,沈瑜的长相和沈裴相差甚远,身量约莫也高了大半个头。
自小沐浴着父母的疼爱长大,他目光清澈单纯,五官肖似当年引得无数京都贵女折腰的沈相,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芝兰玉树的君子风姿。
从未见过恋人如此狼狈失仪的模样,扶着栏杆的沈瑜还未开口,喉头便已哽咽。
再想到这是由自己“妹妹”引来的祸事,他心中愈发愧疚,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对方。
死死拿捏住主角这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心软,萧霍故意咳了几声卖惨,接着才深情款款地道:“你来了。”
嗓音沙哑,目光隐忍,单从演技来讲,萧霍确实足够敬业。
从小规规矩矩长大的沈瑜又哪里见过如此阵仗,几乎是在对方话音刚落的刹那,他的眼泪便落了下来。
“疼吗?”小心翼翼伸手去碰萧霍脸上的青肿,沈瑜强撑镇定,“你放心,什么八字命格皆为无稽之谈,法者天子所与天下公共也,哪怕是陛下想定安亲王府的罪,也总得遵循律法才行。”
决心借此机会逼主角一把,萧霍苦笑摇头:“没用的,现今龙椅上那位,根本不能以常理论之。”
“人在局中身不由己,事到如今,安亲王府,也只剩下那最后一条路可走。”
隐约听出对方话中深意,沈瑜心中一惊,没有立刻接话。
一边是家族荣辱,一边是恋人性命,沉默许久过后,他终是咬咬牙道:“……我去求父亲。”
“何必如此,”轻轻握住对方轻抚自己侧脸的手,萧霍欲擒故纵,“我不想让你为……”
最后一个“难”字尚未说完,狱卒被支走的天牢里,突然响起一声尖利到有些破音的怒喝:“放手!松开我的瑜儿!”
瞬间认出这熟悉的声线来源于谁,沈瑜难掩惊慌地回头,一眼便看到了那个身体发抖、涨红脸色站在入口处的人。
呆若木鸡,他如遭雷劈,只得慌乱唤了一声:“您、您怎么在这儿?”
“……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萧弋:还用问吗?当然是朕暗中帮忙。
沈裴:嘻嘻,看戏看戏。
李芸茹VS萧霍,这波啊,这波是丈母娘对准“儿婿”【x
PS:法者天子所与天下公共也,出自《史记?张释之冯唐列传》。
日常比心,啾。
第152章
如同现代社会里被教导主任抓包的中学生; 乍然瞧见一贯对自己温柔的母亲沉了脸色,沈瑜下意识抽出了他被萧霍握住的手。
用尽生平素养才没有当场喝骂出声,亲眼目睹爱子与同性举止暧昧的李芸茹双眼发黑; 全身血液都一股脑地往上涌。
保养得当的指甲尖尖地戳进掌心; 她深深吸了口气,甚至没有和萧霍寒暄; 直接上前一把拽住了沈瑜:“走,跟娘回家,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等等,”头一次发现自己身形娇小的母亲竟有如此大的力气,沈瑜回过神来; 努力想要辩解; “公事为重,我和萧……世子还有些话没说完。”
“公事?”
一眼看穿对方蹩脚到不能再蹩脚的谎言,发觉儿子竟为了个外人欺骗自己的李芸茹气急,说话也有些口不择言:“如果我刚刚没有出现,你们是不是就要抱着亲到一起去了?”
“好啊好啊; 沈瑜; 偷偷来天牢这种地界; 原来竟是为了个男人。”
纵然早就知道这名利场中人人有两副面孔; 但沉默站在牢房里的萧霍; 还是无法把对方和后期剧情里优雅得体的“准丈母娘”联系在一处。
眼见性格软和的沈瑜就要被李芸茹生生拉走,他只得强忍尴尬开口:“沈夫人,烦请您等等,我和瑜儿是真心相爱,绝非您想得那样龌龊。”
“真心相爱?世子在说什么笑话?”吃过的盐比沈瑜吃过的饭还多,李芸茹脑子稍稍一转; 便知道对方在打什么算盘,“安亲王府现下自身难保,为了多一个助力,竟从我这不知事的儿子身上下手。”
“没有!”发现母亲对恋人的误会越来越多,沈瑜情急,无奈用力挣脱了对方的手,“母亲您听我说,萧霍他绝没有那样的心思。”
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李芸茹瞧着沈瑜满心满眼都是爱情的傻样、又想起那日凤栖宫里沈裴的段位,好悬没直接气个仰倒。
好歹也是在官场历练过的“沈小大人”,怎么在遇见一个萧霍后,就变得如此愚蠢?
“跟娘走,”以银子通融出来的探访时间有限,实在不想站在这又脏又冷的天牢里掰扯此等丑事,李芸茹绷紧五官,果断下了一剂狠药,“除非你是想放弃姓沈。”
从未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种非黑即白的地步,沈瑜喃喃:“为什么?”
“因为你是沈瑜,”瞧出儿子内心的动摇,李芸茹暗觉欣慰,面上却故意冷漠地道,“沈家嫡系的香火绝不能在你这儿断了根。”
早已在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里认真思索过这个问题,沈瑜脱口而出:“可我还有妹妹。”
——只要沈裴能顺利替圣上诞下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会流着沈家的血。
这样一来,他对沈家也算有了一个交代。
脑内实时追剧,沈裴冷冷吐槽:【啧,我这个便宜哥哥想得倒美。】
只可惜啊,此刻站在天牢里的三个人,除了沈瑜,谁都知道他沈裴是个男的。
果然,一听沈瑜说出这话,原本就强压着怒火的李芸茹,面皮更是涨得比猪肝还难看。
沈裴。
明明前段时间还当面嘲讽过对方雌伏侍君、是非男非女的怪物,可一转眼,最让她骄傲自豪的瑜儿,竟也走上了这条会被指点非议的错路。
更可笑的是,此刻被瑜儿放在心尖、甚至不惜忤逆自己的男人,竟是个被萧弋、被“沈裴夫婿”关在天牢的阶下囚。
一想到这儿,李芸茹便觉得自己喘不过气,像是在胸口压了块大石,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悲愤,仿佛彻底地输给了沈裴。
深知儿子的表现绝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