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听令-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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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锦双单手拎着他不费吹灰之力,挑眉道:“想逃?”
魏小五大闹起来:“你放开我!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回家!你放开我!阿姐——!阿姐——!”
魏小五喊着,竟是哭了起来。
花锦双皱眉,将他放下,崔妈妈等人立刻将少年绑起来押回去,嘴里不住道歉:“三少爷恕罪,是这崽子不认识您,冲撞了您,小的替他向您道歉,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无妨,”花锦双漆黑的眸子一转,看向崔妈妈,意味深长道,“崔妈妈,欢柳阁是禁止虐待的,你这是……?”
“小的当然知道,”崔妈妈慌张摆手,“小的可不敢做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您是不知,这崽子前几日才刚被家里卖来,被卖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身上都是伤瞧着也像没吃过一顿饱饭的。小的也是可怜他,给他请了大夫又顿顿送好吃的,他这两日养回一点精神来就想着逃跑,小的这也是逼不得已。”
崔妈妈恼火道:“这可是店里花钱买下的人,若是让他逃了,小的难辞其咎啊!”
花锦双点点头,不欲多管闲事:“你有分寸就好。”
他说着就上楼找柳卿去了,把这件事很快抛在了脑后,却哪里知道,魏小五就因为这一次意外便已经记恨上了他。
魏小五不愿接客,三番五次要逃跑的事最后闹到了柳卿那里,柳卿亲自见了一次魏小五,告诉他:我欢柳阁不做强迫人的买卖,但你既已被买入阁内,你不想卖身可以,那便去学艺,跟着人打杂跑堂,总得做点事情。
可惜魏小五不是学艺的料,静不下心弹琴,也学不会唱曲,他大字不识几个,不能吟诗作对,也不能侃侃而谈说书逗趣,用崔妈妈的话来说,实在是一无是处,也就皮囊还能看了。
于是他便在后厨切菜洗碗,堂内忙时便帮着牵马倒酒,听凭客人吆喝五六。
然后他就遇上了康宁新。
“那次也是巧合,”花锦双说,“康宁新不常来欢柳阁,原本他们是遇不上的,可那天他半路上遇见了我,非得跟我比轻功,一路就追到了欢柳阁门前。”
柳卿笑着说:“是他非要跟你比吗?明明是你嘴不饶人,将人惹急了。”
花锦双哎了一声,不在意道:“夸奖的话就不必说了。”
程千述:“……”哪一句夸他了?
花锦双接着道:“我俩刚一前一后到了门前,当然是我前他后。康宁新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魏小五。”
魏小五那天也是倒霉,又惹了崔妈妈生气,让他学个下棋比让他去死还难,崔妈妈便令他去门口提着两桶水罚站。
若是那日魏小五没有被罚,花锦双没有在半路上遇到康宁新,没有挑衅对方,康宁新没有追上来,也许之后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但命这种东西就是如此,没有巧合,只有必然。
“那之后康宁新就每日都来,他原来有个相好的,为此还来欢柳阁闹过。”花锦双撑着下巴,打了个哈欠,“崔妈妈跟他说过魏小五不卖身,只是个打杂的,偏偏康宁新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非要缠着魏小五不可。闹了快一个多月,有一日康宁新就拿着钱过来要给魏小五赎身。”
赎身的事花锦双还是听柳卿说的,知道的并不详细,说到此便看向了柳卿。
柳卿似乎在发呆,被叫了两声才突然叹了口气,道:“我其实在想,康宁新可能是真心的。”
花锦双眨巴一下眼,清醒了一点。
柳卿道:“他拿了两倍的钱来,跟我说赎身的事也很坚定,不像是要把人买回去折腾的,也不像是为了好玩。”
花锦双揉了揉鼻子:“康宁新那家伙虽然嚣张不靠谱,仗着自己是康家长子没少横行霸道,眼高于顶又过于自负,心眼小还爱嫉妒……”
程千述:“……”
花锦双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最后补了句但是:“但是,人心底还是不坏的。毕竟是被康老爷子亲自教出来的,他天赋不差,康家老爷子的本事确实都学到了。虽然比我和大哥还差那么一丢丢……”
花锦双拿拇指和食指比了短短的距离,回过神想起来那人已经不在了,又蹙了蹙眉,不再说下去。
不管以前两人如何互相看不顺眼,如今到底是死者为大。
柳卿道:“正如双儿所说,康宁新这人虽然有一堆毛病,但到底是康老爷子亲自教出来的。康老爷子是江湖海宝阁排名第十一的高手,早年是名震江湖‘江南四侠’里的其中之一,更创出了‘燕抄水’,同花家的‘凤栖步’不相上下。”
“康老爷子的名声和人品天下豪杰皆知,康宁新是康老爷子自小一手带出来的,虽被宠出了一身毛病,但人品到底不坏。”
第13章 孰真孰假
程千述想起魏小五的愤怒,还有初雪姑娘说的那些话,一时有些糊涂了,分不出到底孰真孰假。
但就算他远离江湖中事,却也是知道“江南四侠”的名号的。
柳卿道:“康宁新拿了两倍的钱来赎人,我只是个生意人,不是慈善家,自然不会放着钱不赚。何况魏小五对欢柳阁有诸多怨气,不好好学习也不愿踏实干活,我留着他也没有意义。”
程千述不解得很:“可我听初雪姑娘说,那康宁新是个会折磨人的?”
花锦双啧了一声:“传闻你也信?这世上最不靠谱的便是捕风捉影的传闻了,这些话从不下二十人的嘴里传过,早就变了味道。我倒是知道,康宁新之前的那个相好找不到康宁新之后,倒是传了不少谣言出来。”
柳卿沉默片刻,道:“康宁新这人,其实不太会看人。”
花锦双哼哼了两声。
柳卿摇摇头,将桌案上的东西递给程千述看:“康宁新在纠缠魏小五的一个多月里,魏小五的反应变得很奇怪,同时康家也传出了一些传闻,据说康老爷子只允许嫡长子康宁新去参加武林大会,为此康家起过内讧。双儿早早留了个心眼让我派人暗中盯着康家的人,记录他们的每日行踪。”
“我们一开始没有过多注意魏小五,主要是留意康宁新。”柳卿道,“因着我和双儿的关系,康宁新其实不怎么来欢柳阁,他突然频繁登门,表面上看是为着魏小五,但到底目的是什么,我们当时都抱有怀疑。因此他的行踪我也有派人盯着记录。”
也是因为此,误打误撞,发现了魏小五的端倪。
因为康宁新老来找魏小五,记录康宁新行踪的人自然也就将魏小五一起写了进去。一开始不过以防万一,但花家一出事,柳卿立刻将所有的记录拿来挨个查看,便发现了问题所在。
有问题的不是康宁新,而是康宁新那便宜弟弟,康宁新父亲外室所生的庶子,康宁杰;更令人意外的是,康宁杰从一开始就跟魏小五有联系。
花锦双放下茶杯,嗤了一声:“要我说,从一开始你们就不该把人买进来,得省下多少麻烦?”
柳卿无奈:“我又不是占星卜卦的半仙,哪里能未卜先知?”
程千述道:“康宁新的弟弟和魏小五有联系?你们是如何知道的?”
柳卿道:“就在前几日,康宁新约了双儿去东湖凉亭玩。同一时间,康宁杰却也没闲着。”
柳卿说的东湖凉亭,正是之前花锦双急着回家见程千述的那日。
同花锦双关系不错的陈家少爷,当时就怀疑康宁新有什么阴谋——其实康宁新虽然会耍手段,但完全比不过自己的庶弟,他早就被弟弟盯上了却不自知。
“这里记录的是那几日康宁杰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人,”柳卿指了指其中几张纸,说,“我的人找到了一些证据,比如这个。”
柳卿拿出一支贴着纸条的玉簪,纸条上写着“西坊小田玉器”,他将玉簪放在一旁的纸边上,白皙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说:“十五日下午,康宁杰去了西坊玉器铺,同那里的人买了一只玉簪,和这个一模一样。我仔细看过了,这玉簪下有店家的署名,是一个“田”字,这是老板娘最满意的首饰,因为是亲手做的,一天只出二十支,很好查验。”
柳卿看向程千述:“你猜,他将这玉簪送给了谁?”
程千述似有所感,却不能肯定,于是只摇了摇头没有答话。
花锦双挑眉,拿过那玉簪看了看,道:“既然说他俩有联系,自然是送给魏小五的。”
程千述问:“可有从魏小五那儿搜出这东西?”
柳卿点点头,又拿了当时魏小五的卖身契给二人看。
“卖身契上有详细的出生年月,姓名,出生地,还有魏小五哥哥的签字。”柳卿道,“魏小五家境不好,是被哥哥卖来的,这个地址你们看……”
花锦双看了一眼,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冷笑一声直摇头:“康宁新这个傻子……”
程千述对庆州城的事毕竟不了解也不熟悉,看得云里雾里:“怎么了吗?”
花锦双道:“这地址正同康宁杰母亲,也就是那个外室住的地址在同一条街上。”
康宁杰的母亲住得地方很偏僻,几乎靠近外城,住得宅子也很普通,并不是什么豪门大院,不过一个普通的二进小院罢了。旁边的街上杀猪卖鱼的都有,魏小五住在那条街上也不足为奇。
但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只有必然,这一切只能说明康宁杰同魏小五早就是认识的。
柳卿道:“听说双儿出事后,趁着康家大乱,我令人混进了后院,从魏小五住的地方搜出了这支玉簪。”
柳卿果然从袖子里又摸出一支一模一样的来,说:“西坊小田玉器一天只卖二十支这样的簪子,只需要同他们掌柜的对账簿,这就能成为证据之一。”
程千述前后一想,立即明白了过来,道:“这案子有一个很大的漏洞。”
花锦双挑眉看他,柳卿也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位“花师兄”。
程千述没注意两人的眼神,兀自道:“严通判说康宁新是夜里死的,康家人却到了早上才来报案,这么长的时间,他们在做什么?康家在庆州城也算是大家族,无人不识,怎可能会有人隐瞒康宁新的死讯?就不怕被康家报复吗?”
程千述越说,脑子里越是清明起来,道:“武林大会下个月开始,外面都传康家是唯一能同花家竞争的对手,但康宁新突然死了,花家也因此被牵连,花府很可能失去参加武林大会的资格。”
程千述微微眯眼,问:“那康宁杰功夫如何?”
柳卿笑了起来,眼里带着赞赏:“千述兄厉害啊,只一根玉簪,你已能推测到这个地步。柳卿佩服。”
花锦双也笑了起来,厚脸皮道:“这可是我师兄,自然聪明的!”
程千述却一下晃神起来——师兄?他还是头一次听见花锦双正儿八经叫他师兄,普通的两个字从他嘴里出来,怎的就多了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程千述费解地皱眉,觉得自己脸上莫名烧得慌。
第14章 证据
康宁杰说来也是可怜人,母亲是外室没有名分,后来更因病早早去了,他成了个有家不能回,有爹不能认的“孤儿”。
十二岁之前,康宁杰都在帮着人做活计,帮谁做呢?帮康家的下人做,他看起来同康家其他的少爷小姐完全不同,仿佛就是个下人之子,是生来的奴隶。
后来康宁杰表现出了异常的天赋,竟是学武的好苗子,这才被康父从外城的宅子里提了回来,正式认祖归宗。
康父这个人不怎么样,康老爷子的品行和武学他一样都没继承上,只是个普通的生意人,好在嫡子康宁新体格不错,被老爷子亲自教导,也算是没有让康家武学后继无人。
康父有九个儿女,算上外室的康宁杰便是十个了,最后居然只有嫡长子和这个外室子最有学武的天赋,有了康父寄予的厚望,康宁杰在康家的地位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起来。
可他再怎么努力也比不得被老爷子亲手带大又是嫡长子的康宁新,眼看武林盟主之位争夺在即,他却不被允许参赛,在这种情况下狗急跳墙也并非不可能。
“武林盟主每十年换一次,”柳卿道,“虽然外界对花家大哥的呼声最高,但康家也未必没有一争之力。康宁新和康宁杰身手都不差,也都肯用功,实话说,康宁杰的天赋其实比康宁新还高一些。”
花锦双听到这里,嗤了一声。
柳卿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带着几分纵容和宠溺,程千述看得直皱眉。
程千述不由打断二人的对视,插话道:“康宁杰和魏小五……莫不是有非同寻常的关系?”
哪怕程千述在感情上再木讷,此时也不由多想了一些,但毕竟没有证据,他欲言又止,眉头紧皱,花锦双鼓励道:“请大胆地说出来。”
柳卿也笑道:“咱们大胆猜测,小心求证嘛。”
程千述见花锦双同柳卿似乎很合得来,彼此默契又一唱一和,令人心里不由焦躁。
他沉声道:“难道魏小五是帮康宁杰铲除障碍,又栽赃到双儿头上,令花府失去比武资格,给康宁杰让路?”
毕竟目前看来,在此案中唯一会得到好处的人便是康宁杰了。
花锦双笑起来,忍住了想去拉师兄的手,说:“我同师兄想得一样。我猜康宁新的死讯传回康家后,康家必然要魏小五偿命,但康宁杰的打算远不止如此。因此康宁杰一定故作悲痛,将早已准备好的托词说了出来,譬如‘必是花家怕大哥争夺盟主之位暗下杀手’、‘只让这陪床少爷偿命未免太便宜花家’、‘他花家既做得出这样的事,便不能轻易抽身!’诸如此类。”
柳卿接话道:“康家痛失嫡子必然悲痛万分,很容易就会被康宁杰说动。届时康宁杰再假意逼供魏小五,告诉康家有办法让花家失去比武资格,如此让康家暂时放走魏小五,令他去花府行刺,再让蓝鹊领着严通判抓个现行。”
花锦双冷笑:“如此一来他既铲除了康宁新这个障碍,又踩了花家一脚,还能顺理成章前去参加武林大会——康家在武学上有天赋的只有他和康宁新二人。真真是打得好算盘呐。”
程千述眼神沉得很深,看着花锦双:“可这也只是你们的猜测,若康宁杰只是单纯地和魏小五有不可言说的关系而已呢?若整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