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癫心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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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和教训不肯吃饭的幼儿园小孩似的。
程嘉余只得拿起筷子吃饭。他有些坐立不安,腿间湿腻腻的粘液还没擦干净,内裤也是湿的,贴在小穴和阴茎上的感觉十分不舒服。程嘉余又不敢当着程砚的面乱动,只能端着碗夹菜,想赶紧随便吃几口回房。
饭桌上很安静,一时之间只有碗筷轻轻碰撞的声音。顶灯在桌上落下暖黄的光,笼罩在兄弟二人身上。程砚坐在一旁看手机,间或转移视线放在程嘉余的身上。
良久,程砚忽然开口:“哪买的裙子?”
程嘉余停下筷子,低着头慢慢咽下饭,低声说:“网上买的。”
“怎么突然想穿裙子了?”
程嘉余有些难堪,但还是把之前准备好的说辞搬出来,“就是觉得好看,想穿了。”
程砚却很平静地接受了他的说法,点头,“以后陪你一起买。”
程嘉余听得很难受,很想发脾气,因为这不是他想要的回答,不是他想要的反应。虽然程嘉余知道一切都是错误和荒谬的,但他无时无刻不幻想着哪怕有那么一刻,程砚可以对他产生欲望。
消息提示的声音响起,程砚看了眼手机,说,“我晚上出去一下,你自己在家写作业。”
程嘉余立刻意识到什么, 捏紧筷子看向程砚,“去做什么?”
程砚也没有要瞒他的意思,坦白道,“周杨找我。”
周杨。
程嘉余恨死了这个名字,这个男人,他哥的男朋友。每次光是听到他哥念出这两个字,程嘉余就恨得咬牙切齿,在程砚看不见的地方变成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程砚和周杨在一起三年,连程嘉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如何熬过的这三年,有时候他只想要么周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要么自己消失。
程砚收起手机起身要走,衣角却被扯住。他回过头看到弟弟拉着他,眉毛皱在一起,“不要去。”
程砚坐回来,“怎么了?”
“都这么晚了,不出门不行吗。”
“我今晚会回来的。”
“我不想一个人呆在家里!”程嘉余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他想方设法要程砚留下来,不让他去见男朋友。程嘉余知道自己看起来一定非常奇怪,但他控制不住,嫉妒和占有已经将他吞噬。
程砚沉默半晌,问,“嘉嘉,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程嘉余很不擅长撒谎,但为了不让哥哥去见男朋友,他宁愿变成一副丑陋陌生的样子让阴暗的情绪在浑身每个细胞滋长。
“我心情不好。”程嘉余紧紧攥着程砚的衣角,双眼因为过度的自我厌弃和矛盾情绪泛红,“你陪我……我不想一个人。”
很久,时钟在墙上滴滴答答响,程砚太久没有说话,以至于程嘉余越来越害怕,害怕心思被看穿,害怕程砚还是要走掉。
但是最后程砚摸了摸他的头发,说,“知道了。”
程嘉余怔住,焦虑不安的情绪在这三个字里迅速平缓下来。
吃完晚饭后,程嘉余回房换掉裙子,穿回自己平时在家里穿的简单短袖短裤,主动收拾饭桌,洗碗刷盘,把厨房内外都整理得干干净净以后转出来,程砚已经回了自己房间,房门虚掩着。
程嘉余小心踱过去,听到程砚在房里打电话。
“……今晚不来了……嗯。”
“你乖乖吃饭,记得吃药,不要熬夜。”
“不闹……下次补偿你……”
程嘉余握紧手指,嘴唇咬得发白。在程砚房门前站了一会儿,他转身回到自己房间,抱起床上的小海豚抱枕,那是程砚几年前送他的生日礼物,程嘉余每晚睡觉都要抱在怀里。他再次回到程砚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轻轻喊一声,“哥哥。”
打电话的声音停下,程嘉余听到程砚低声说了句“我挂了”,然后说,“进来。”
程嘉余推门进去。程砚的房间很简单,也很干净,他坐在书桌前,转椅转过来,看着程嘉余,“怎么了?”
程嘉余一声不吭抱着小海豚走过去。程砚的桌前开着台灯,桌上摊着好几叠文件。程砚在政府工作,官位对他这个年龄阶层来说不低,每天下班以后继续工作是常态。程嘉余本来想和他哥说说话,但见程砚在工作,便坐在床边,小声说,“哥,晚上想睡在你这里。”
“怎么突然想和我睡了?”
程嘉余抱着小海豚不说话,手捏着小海豚的鳍。程砚看了他一会儿,把手里的笔盖好放在桌上,拿过一旁的平板电脑,起身坐到床上。程嘉余茫然抬头看着他,程砚靠在床头,示意程嘉余过来。
程嘉余踢掉拖鞋爬上床,蹭到程砚身边坐下。程砚在平板上滑了滑,问,“看电影?”
程嘉余点点头。
“想看什么。”
“这个……这个吧。”程嘉余看似认真选了一个,实际根本不在乎看什么电影,只要程砚坐在他身边,要他发一天的呆都可以。他私心谨慎贴着程砚的手臂,忍不住靠上去,鼻间闻到哥哥身上熟悉安定的男性气息,心跳再次开始加快。
低冷磁性的声音响起,“要抱着你吗?”
程嘉余浑身如过电般紧绷一瞬,他抬起头,撞进哥哥深黑平静的眼睛,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开口,“……要。”
程砚分开长腿,程嘉余有些笨拙地挪到他的身前,抱着小海豚靠近程砚的怀里。程砚自然地曲起双腿,手臂环住他,低头看平板时,温热的呼吸落在程嘉余的耳畔。
程嘉余不敢动,也不敢抬头,他面热得厉害,更令他羞耻的是腿间又隐隐有发软湿润的感觉。程嘉余害怕哥哥发现自己的不正常,又极度贪恋哥哥的怀抱,矛盾折磨得他又难过又快乐,几乎涌起想哭的冲动。
程砚从前也常常这样抱着程嘉余一起看电视或者看书。程砚虽然性子冷,对程嘉余却十分宠爱。只是自从有了周杨以后,兄弟俩的亲昵程度就不可避免地淡了下去,程砚要陪自己的男朋友,分在程嘉余身上的注意力便少了许多。
程砚抱着程嘉余靠在床上看电影,看到弟弟依赖地窝在他的怀里,到哪都要抱着他送的小海豚,神色有些松动。
他拉过被子盖在程嘉余的腿上,开口,“怎么把裙子换了?”
程嘉余的身体一僵,“……不想穿了。”
“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都好看。”
程嘉余的声音闷闷的,“不要说了……就是不想穿了。”
程砚顿了一下,问,“学校里有人说你不好吗?”
“没有。”
程砚捧住程嘉余的下巴抬起来,要他看着自己,“如果有人欺负你,告诉哥哥。”
程嘉余的眼睛轻轻一眨,闪过慌乱的神色。他忙低下头,避免让哥哥看到自己发红的脸,“没人欺负我。”
他不愿意说,程砚就不再多问。程嘉余默默缩在程砚怀里,壮着胆子又往他哥胸口前挤了挤,程砚低低说了声“别乱动”,却还是一手环住他,抱得更紧了点。
程嘉余抓着程砚的手指,心想太阳不要再升起了,让他就这样永远被哥哥抱着吧。他的哥哥不是别人的,不会看向其他任何人,不会离开他,只是他一个人的东西。
第3章
早晨,一辆大巴停在小区门口。程嘉余穿着一身漂亮合身的夏日校服,条纹翻领衬衫,格子领带,笔直熨帖的驼色短裤正好遮到膝盖,脚上一双同样驼色的小皮鞋,简单干净的白袜。背后背一个黑色皮包,站在路边阳光下的样子看上去安静乖巧。
“我去上学了。”程嘉余微微弯腰,对路旁一辆黑车里的人说。
车里坐的是程砚。他伸手理了理程嘉余的领带,“去吧。今天放学后我来接你。”
程嘉余的脸上露出明显的高兴情绪,一双眼睛都亮了,“你有空吗?”
“嗯。”
程嘉余点点头,脸颊微红,“那我等你。”
两人道过别,程嘉余转身上了大巴。大巴是学校负责接送学生的校车,不同路线安排不同车次,车上还会为学生准备三明治和沙拉等早餐,是一般学校很难拥有的待遇。
程嘉余读的是市里一所相当有名气的私立中学,有时也会被安上“贵族高中”的称号。原本程嘉余不会进这样的学校读书,他的家庭算不上非常富裕,程嘉余自己也不争气,从小到大学习成绩都不好,半点不像他亲哥。但自从程嘉余初中时被学校同学欺负的事情传到程砚的耳朵里后,他的高中择校问题就彻底落到了程砚的手里。
程嘉余自己没觉得有什么,不过是上初中的时候碰到几个小混混拿他的双性性别找他的麻烦而已,程嘉余不是那种被欺负了就只知道哭的人,到后来基本上算两败俱伤,谁也没落着好。
但他哥听说这件事以后似乎非常生气。那会儿程砚早就去了省会读书工作,程嘉余很少见到他的面,后来还是听爸爸妈妈说那几个小混混被送进了看守所,还赔了一大笔钱。之后程嘉余初中一毕业就被程砚接到省会,送进这个私立中学读书。
程嘉余对此完全没有意见,甚至心里一度雀跃得不能自已。初中时他天天想程砚想得近乎焦虑,偏偏程砚总是很忙,回家的次数很少。程嘉余甚至因为过度焦虑而产生强烈的厌学情绪,这种症状一直持续到程砚把他接到自己身边同住,程嘉余才渐渐恢复正常。
虽然他还是不爱学习,但程砚花着自己的工资也要把他送进好学校,程嘉余就乖乖去上学,上课,读书,听他哥的话。
“嘉嘉!”大巴后排一个男生看到程嘉余,对他招招手,“这儿呢。”
男生叫作周都,是程嘉余在学校里唯一的朋友,个子比程嘉余高很多,人长得阳光帅气,就是有时候脾气太好,还有点愣。
程嘉余过去坐着,周都给他提前拿了一份三明治和水果递过去,程嘉余坐在座位上吃,周都说,“你哥又送你呀。”
“嗯。”
“你们兄弟俩感情真好。”周都露出羡慕的表情,“我要是也有兄弟姐妹就好了。”
旁边一个女生转过头来:“嘉嘉,你哥长得也太帅了吧,我好心动哦。”
程嘉余一听,凶巴巴瞪了她一眼。另一个女生立刻笑起来:“你明知道这么说他就要生气的,嘉嘉可是兄控哦。”
“不知道哥哥有没有谈恋爱呀?”
程嘉余放下三明治,气得脸都红了:“和你又没有关系!”
女生们笑成一团,她们都知道每次只要一和程嘉余提起他哥,程嘉余的反应就会特别大,气呼呼的样子像只炸开毛喵喵叫的小猫,百试百灵。
周都在一旁无奈说,“好啦,别逗他了。”
学校生活很平静很安宁,程嘉余的上课时间三分用来听讲,七分用来走神想程砚,书本的边边角角倒是画了不少奇奇怪怪的程砚的Q版头像,就是成绩一点长进没有。程砚有时候工作之余还给他在家里补课,辅导他做作业。每次程砚看到程嘉余的作业本上惨不忍睹的错题,都忍不住叹一口气。
“嘉嘉,我教你多少回了?”程砚的语气很冷淡,看着弟弟的目光却很无奈,“每次都错这么多。”
程嘉余就坐在椅子上低头不说话,虽然心里压根一点也不怕他哥会发脾气,还小小得意地知道就算他哥这次这么说,下次也还是会继续教他写题。
程嘉余没有上进心,爸妈一开始还着急,不知道为什么教出个那么优秀的大儿子,小儿子却半点长处没有,学习成绩不好,体育运动不会,琴棋书画全不沾边,偏偏从小宠着长大,脾气还不好。真就是个漂亮草包,除了张脸一无是处。
家里只有程砚不念他,不催他学习,也从不说他这里不好那里不好。
程嘉余趴在桌上拿笔认真画程砚的小头像,老师讲的课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有人从后面碰碰他,“嘉嘉,你又不听课。”
“要你管。”
“嘉嘉好凶哦。”
后面几个人笑起来。班上的人都喜欢逗程嘉余玩,女生们每次看程嘉余气得脸颊红红的就闹着过来揪他的脸。程嘉余瞪人的时候眼睛总是亮亮的,琥珀般浅色的眼珠染上一片水光,睫毛高高扬起,分明是不高兴的表情,却平白在微微上翘的眼角中添上一点勾人的味道。
放学后,程嘉余坐在学校门口的一家咖啡厅里等程砚来接他。他心情很好,腿在桌下一晃一晃,摆弄他的手机。手机是程砚买给他的,在程嘉余的要求下,买的是程砚手机的同款同色。
没过一会儿,程砚的电话来了。程嘉余期待地接起来,“哥哥。”
然而程砚却在电话那头说:“嘉嘉,我今天不能来接你了,抱歉。”
心情瞬间跌入底谷,摔得稀里哗啦。程嘉余垮下脸,“为什么?”
“你周杨哥哥生病了,我要照顾他。”程砚说,“你自己坐学校大巴回去,好不好?”
程嘉余死死捏紧手机,手指泛起青白。周杨……周杨!他想咬碎这个名字吞进肚子,连带着这个人也让他彻底消失在自己面前。嫉妒和怒火一瞬间就占据他的大脑,几乎将他的理智全数碾碎,程嘉余几乎失控提高声音:“他有什么病?不就是睡不着觉!”
电话那头静了一会儿,程砚平静偏冷的声音响起,“嘉嘉,你不要这样说。”
程砚的男朋友周杨的确生病了,长期的失眠和服用药物导致的重度焦虑症和抑郁倾向,病了有好几年,一直不见好转。周杨发病的时候程嘉余见过,发怒,砸东西,自残,平时很温柔的一个人仿佛变了个样子,吓得程嘉余躲在一旁动都不敢动。
就算是这样,程砚也没和周杨分手。周杨是个自由工作者,过去的恋爱关系混乱而不稳定,即使在和程砚谈恋爱的时候也经常出入同性酒吧。这样的伴侣对于在政府任职官位的程砚来说显然不算合适,但程砚却不顾流言蜚语,和周杨在一起整整三年,至今依旧感情融洽,从来没有对发病的周杨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
程嘉余都嫉妒疯了。
“你说了要来接我。”程嘉余红着眼眶坐在沙发上,丝毫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目光,咬牙对着电话说,“说好了要来接我!”
电话那边响起一阵动静,此时此刻的程嘉余非常敏感,一点声音就足以令他情绪急速变坏,他立刻置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