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心三寸-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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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神的萧伯伯半信半疑地按照他的方法来,才走两部就恍然大悟。气得对面的舒爷爷吹胡子瞪眼:“臭小子,不知道观棋不语真君子吗?”
舒辰安嘻笑着,绕过去站在舒爷爷后面:“爷爷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真君子的话,我就再也不拆你的棋局了。”
“上来,我有话问你!”舒爷爷落下棋子,起身叫走他。舒辰安朝我点头示意没事,就挺直腰板跟了过去。
舒爷爷一走,大厅内的气氛也活跃许多,和萧伯伯打了招呼后就直接去了后院。今天小歌会来,自从上次回来后就一直没再和她见面了。
长椅上的女孩披散着头发,她撑着下巴在发呆,长长的睫毛随眼眨的频率扑扇着。平时看小歌都是一副什么都不愁的模样,可现在却摆着张苦脸。
我过去坐在她身旁,小歌侧起头,语调很平静:“你来啦。”
刚刚不出声的时候看她还把自己的情绪写在脸上,可一出现她就换了副淡然的表情。我伸手揽过她,“如果你不高兴,说出来。”我不会安慰人,可是我知道当一个人不开心时,她所需要的就是一个能够吐诉心中不快的朋友。
她顺从地倚在我的肩膀上,安安静静的没开口讲话。大约三五分钟后,小歌的身体开始颤抖,抽泣声也大了:“姐姐……他说,他高攀不起安家……还有,还有另外一个女生……”
果然是为了周均的事情,周均和小歌一开始就注定了不能在一起,虽然心里想着或许他们会冲破家族的世故,摆脱一切烦恼,但事实却总喜欢给人一记创伤。
“有时候,我们选择喜欢一个人是因为看中了他某个品质,而放弃一个人却是因为外在因素,所以他选择放弃并不一定是不爱你,或许他有不得不爱的理由。”我无法去评判周均这种行为的对错,在对待小歌这件事上他是犯了错,可在其他事上却不一定,比如他放弃了的那个原因。
小歌抬起泪眼看我,本来还有些婴儿肥的脸上现在看来特别瘦削,“当初表哥走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她的话将我带回到等待的日子里,那个时候我彷徨、迷茫,有时相信舒辰安会回来找我,有时又害怕他就这样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我在自我肯定和自我否定的岁月里将他的好回忆了千万遍,每一遍都提醒我他是存在过的。
“我不相信,不相信他会离开我,可是我又不得不相信他已经走了,我想自己可以等,去他喜欢的城市,做他喜欢做的事情,我时常幻想他会忽然出现在我面前,然后笑着对我讲我回来了。也想过如果过了等待的年纪,他没回来,那么就找一个不像他的过下去。”
有了让自己分心的其他事后,我就不会再继续想他,无止境的等待让自己都开始怀疑他是否曾经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这是我最害怕的事。
“可你最终还是等到他了。”
我低头看着趴在我腿上的小歌,她侧着脸,鼻梁上有明显的泪痕,一直延伸到下巴。她的神情沮丧,眼神涣散,仿佛看不见希望一样。
擦干她的眼泪,我失神地想到当初的自己,也是这般无助、失望。舒辰安离开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妈妈,妈妈是第一个叫我谢谢的人,也是第一个离开我的,而舒辰安是第二个。
别人都说,太过依赖一个人是会上瘾的,对其他人我不会,但是对舒辰安我却沉沦至底。或许是我太过沉沦,他又再次回来将我捞出。
是啊,舒辰安现在回来了,我怎么能在自己愿望实现的时候去安慰别人说,其实两个人分开没什么大不了,以后还会遇到另一个对自己好的这样的话呢?我自己都不愿意接受其他人,更怎么能去说服她呢?
***
在两人无意见的情况下,两家人就把举办婚礼的场所给定好了,一切都准备就绪,就差了我们的婚纱照。
一提到婚纱,我就打破沉默:“过几天我回青城一趟,去取一下婚纱。”青城是外婆家所在的城市。
话一出口,四下无言。大家都知道我要去取的,是妈妈设计的婚纱,是和Dream相似度极高的一套婚纱。
作者有话要说: 正经女配要出场了。求收藏求评论啦~
☆、Part 29
没错,我一直对郭含怀有敌视之心,她的那件dream本该是妈妈的。妈妈在公布前告诉我它叫dream,维系着一个少女梦,后来她又加了点元素,在dream裙摆内层多加了一圈米色花环,意为母亲对女儿的祝福,所以如果不撕开外层的纱裙,是不会看到内侧的细节的。
之后,妈妈准备将那件样品以dream之名公布出去,可是在她举行公开会时,就被人指出抄袭,那个同样名为dream的婚纱和这件相似度极高,其实说是相似倒不如说成是同一款。
对方是妈妈多年的好友,这也许是妈妈唯一没有及时辟谣的原因吧。
“嗯,我们顺便看下外婆。”餐桌下,舒辰安抓住我,轻微捏了下我的手心,本来僵硬搭在腿上的手一阵发麻。
不知道舒辰安刚才和舒爷爷到楼上都讲了些什么,不过舒爷爷应该已经知道我在外面找工作的事了,“你在婚纱店工作?”
爷爷这声询问无疑是冲我来的。我坐直身子抿神:“嗯,一家小店。”
他点了下头,也不追问其他事项,转而与舒辰安讨论起Sky工作室的事情,听他们讲,Doriy准备和Sky合作,而且这是Dream第一次向Sky抛出橄榄枝,其中有大半是舒辰安的原因吧。
老实讲,我不太希望他们合作,因为如果要指出当年那件事的话,多多少少会对Sky有影响的。可是现在的我并没有能力去翻出十几年前的事情,就算有能力了,也不一定就能让郭含亲口承认当年的事。
***
青城是个多水的地方,当地人偏好养殖业,所以一入城便能看见成片的鱼塘。
很久都没见到如此熟悉的画面了,一下子就勾起我四处张望的好奇心。我趴在车窗上看着稍逊而过的风景,感慨了一句:“辰安,以后我们没工作了就来这儿开个小店吧。”
他笑得很轻松,“好啊,到时候你就是我的老板娘了。”
我转过去瞄了他一眼,坐直身子:“你要和她合作吗?”舒辰安见过那件婚纱,他应该知道妈妈和郭含的事情。
“别多想了,合作的事不是我说了算,要看工作室怎么做,他们如果不想和Dream合作,我就是求着也没用。”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拜郭含为师,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和dream合作,忽然发现其实自己并不懂他,他也什么事都不摆明了讲,不了解他的时候自己心里边又会乱想,两人都在心里藏着秘密欲言又止的,这样很累。
有时候真的希望能够推脱掉所有事情,然后两个人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可以是他喜欢的,也可以是自己喜欢的,在那儿开一家小店,一起上班一起下班,过着朝九晚五的日子,闲暇时可以出去游玩,将烦恼丢出去,把快乐带回家。
外婆还是那样,看见我们来也没有太过热情,平静地让我们住下,她能留下我们这已经让我吃惊了好久。不知为什么,她似乎很喜欢舒辰安,一直在和他聊天,有时候都忘了旁人的存在。
在青城待了几天我们就又回到了N市,因为去那之前并没有将手机带走,所以一回到家打开手机就看到许多未接来电,吴越打来的。
走到阳台上,我回了电话给他。“小久,这些天你去哪了?自从我和沁儿的婚礼结束后就没了你的消息。”
解释了不在的原因我就问他:“江沁还好吧?”
吴越好像知道我的意思,有点生气,声音也大了:“那些记者现在整天蹲在家门口,她都不敢出门了!你到底是什么身份?还有那件婚纱是从哪儿来的?”
吴越家也算得上是大家族了,吴家二儿子的婚礼肯定有许多记者前去,当然,“茉莉”会首当其冲给资深记者们一个视觉冲击。
“郑洵是我妈妈。”
话筒里只传来气呼呼的喘息声,我摒着气息等待他的话。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而说话却只要一瞬,“小久,这是什么意思?”
江沁的声音有些低哑,仿佛受了大创。我知道,她肯定是在埋怨我将她推到风浪尖口上,“江沁,那件婚纱不是我妈妈做的,是我做的。”
“那有区别吗?”江沁柔着声音笑了,她的语调十分平稳,也十分陌生,“当初我是看上这件婚纱,也没想过以后真会穿上它。如果你和我讲过你妈的事情,我会愿意帮你,可是你却什么都没说直接就把婚纱寄来了,谢久,你确实给了我一个惊喜。”
我哑了嗓子,觉得话就在嘴里可是怎么都出不了口。我想说,沁儿那是我为你做的,与妈妈无关;也想解释不说明自己身份的原因。可是没等我酝酿好,她就又平静地开口了:“谢久,你通常都用沉默来回应自己不想回答的问题,我劝过你许多次,现在你还是这样,我已经不想再劝你了。”
这是江沁第一次平平静静地挂我的电话,外面明明是晴朗的天空,我却觉得乌云密布,群群云朵在天空中急速飘近。心里面好像有块地方缺了口,大把大把的冷水汩汩往口里面灌,胸口凉凉的,同时也堵塞着。
这也是我第一次觉得江沁离我好远,那个一直笑着开导我的女孩此时正背对着我一步一步走开。
和江沁通过电话后的几天里,我打过去的电话她都没接,她在介意我以前有事瞒着她,介意我利用她来吸引记者对“茉莉”的注意力。
又一次回到谢家,爸爸就把一张报纸摊在我面前,面色严峻:“这是怎么回事?”
报道的记者还比较含蓄,用“惊现‘茉莉’款婚纱”为标题,连妈妈的名字都没提到。
我拿过报纸,轻松地笑笑:“原来还是有人喜欢这件婚纱的啊。”照片上的江沁笑得一脸灿烂,正如夏日里的阳光,明媚耀眼。
她这抹耀眼的光刺得我眼睛有些生疼,我放下报纸面无惧色看向他,爸爸的脸色很不好,说是复杂才更为具体点。他脸上流露出的情绪接连交替,不忍,害怕,甚至有着同情。怎么,他是在同情妈妈还是我?
“小久你马上就要和辰安结婚了,我不希望这个时候再发生点什么事。”他叹了口气,无奈道。
这个时候提到舒辰安,就犹如在我最狼狈的时候给我一面镜子,让我看到自己是多么不珍惜自己,也看到自己的狼狈不堪。
“如果单是这件事也就算了,可是你和辰安两人居然接受了电视台的采访,还私自公布了自己的身份!”
我蹭地一下站起:“接受采访是我的事情,而且我对他们说的是我是郑洵的女儿,并没有说我是你,谢牧的女儿!”
讲完这话,我立马不回头地走了,本来还希望借助谢家力量增加自己话的可信度,可是现在……呵,求人不如求己。
采访的事是在江沁结婚之前,我之所以会在被采访者中还多亏了舒辰安,是作为他的未婚妻出现在众人面前的。
“茉莉”肯定会给她带去困扰,所以我只能提前将媒体的注意力引过来。“茉莉”是江沁小时候的愿望,既然我离她的愿望很近,那么我就必须帮她实现。
采访一事过后,舒辰安就很少与我见面了,我们见面的机会也只剩下晚上。再加上电视台的播出,现在记者大多都在时刻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所以我更加不能轻举妄动了。
这些天,舒辰安回来的都挺晚的,他也不抱怨工作上的事,虽然他没讲,但是我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他的忙与Doriy有关。自上次“茉莉”一事出了后,郭含与我就更是不相往来了,可她却仍然和Sky合作,依旧和舒辰安你来我往的,就好像不知道舒辰安和我的关系一样。
等舒辰安回来的空隙,我闲着没事就拿来设计稿改服装。落落婚纱店里有件被预定的婚纱出了状况,而设计这款衣服的人又不在本地,再过一个星期客人就要来拿了,就算是现在给设计师寄过去,再修改好寄回来时间也不够,而且还不知道她愿不愿意修改。
所以落落和我拿来试试,事先准备两份给顾客选择。
估计是太过投入出现了幻听,我也就没在意那一两声嗡嗡嗡的响声,可当手机持续响动时,我才反应过来不是自己的幻觉。
江沁一直都没回过我电话,今天都这么晚了她居然主动联系我了,“江沁?”
她微弱的喘息声可以听得一清二楚,我又不确定地唤了一声,她才开始讲话:“我到D市了,你家在哪?”
我惊讶地拿过一件衣服就往外冲:“你在哪呢,我去接你。”
“别,你也不太方便出来,告诉我地址,我打车去就好了。”
问她吴越有没有一起过来,她说没有,一个人偷偷过来的。我安慰她说:“没关系,一般记者是找不到我住的地方,舒家也不是记者想报道就能报道的。”
江沁说了地址,她在火车站而不是飞机场,听完后我稍稍震惊了下,可之后一想又心疼起她。飞机场一般都有些大牌明星进出,理所当然会有记者,现在吴家婚礼上的事还没完全从人们的饭后茶余中消除,江沁还是躲着点记者的好。
不过让她只身坐火车五六个小时,确实是辛苦了。
一见面,江沁就抱了过来:“对不起小久,我不应该不问清楚事情的原委就指责你。”
压制一条新闻最好的办法就是制造出另一条更为震撼的消息。那天和她打完电话后,我就去找了以前拍的视频,是我小时候在妈妈画设计稿、剪裁服装时偷偷拍的,而她设计的那件婚纱就是“谢谢”,也是后来的dream。
我是以Cat的身份传到网上的,网络是现下传播速度最快的媒体,也是给人提供无限遐想的平台。Cat,Kate,人们自然而然会明白过来,视频中那个女子就是设计师Kate。
我这么做,一来是转移记者放在吴家的目光,二来就是唤醒他们对当年那件抄袭案的记忆。
作者有话要说:
☆、Part 30
将江沁安置在谢家后,我就给舒辰安打了个电话说今晚不回去了。
他没什么反应,好像特别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