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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词不达意 完结+番外-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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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贺停的公司研发出来的产品。 徐延恼羞成怒地朝空气挥了两拳,又用手掌包住脖子,想,怎么连机器人都跟贺停一样过分。

退出家用监控程序后,贺停顺手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他揉了揉山根缓解视觉疲劳,觉得徐延幼稚得有些可笑,又想起他在自己面前从不表现这一面,瞬间更觉无力和疲惫。

让陈思益调查的资料已经发送到邮箱了。 贺停对着屏幕上打开的文件资料,想到以前徐家在西港与贺家不相上下的财势与声望,只感到深深的惋惜。

资料显示,两年前徐延的Alpha父亲徐青海毫无预兆带着全家移民D洲,原来不是为了给病弱的妻子宋可欣提供更先进的医疗条件,而是因为徐氏集团涉嫌非法交易(严重程度至今尚不可估)的大事件突然败露——移民是个幌子,真相是畏罪潜逃。

两年前徐延不过才十九岁。 离开西港的前一个月徐青海还在为他举办生日宴会。

当时贺停也在的。 不论是作为贺律行的孙子,还是徐家长子徐酩的好友,他都绝对具备受邀的资格。

生日会上徐延仍是贺停记忆中那副高冷矜贵的模样。 所有人都争先恐后来巴结奉承无法轻易见到的贺家继承人,只有徐延离得很远,偶然间不经意地瞥过来一眼,好像根本看不见贺停一样。

贺停有些无法想象,那样骄傲的徐延,在刚刚度过风光的十九岁生日之后,两个月内接连经历了环境的完全转变、以及双亲意外去世的事故,会拥有什么样的反应。

徐延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的呢? 不再高高在上,看人时眼神不像当初那么冷傲,会开始忌惮贺停这种地位的人,被欺负也不敢反抗,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他都只能自认倒霉。

〃徐先生是两个月前被卖到盛宴的负责人老林手里的。〃 坐在副驾驶的陈思益低声向后座的贺停报告,〃据我们调查到的,目前已经能够确定,当时把徐先生卖给盛宴的就是徐青屏的人。 〃

徐、青、屏,贺停默念这个姓名,没一会就想起来这个人的身份——是徐青海的亲弟弟,徐延的叔叔。

当年徐青海在西港有多威风,徐青屏就有多嚣张。 明明徐家的天下全是徐青海打下来的,徐青屏不过是个坐享其成的草包,却整日狐假虎威,仗势欺人,名声烂得无人不晓。

陈思益瞄了一眼后视镜,发觉贺停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顿了顿后继续说道:〃老林说,他们确实没有对徐先生做过什么逾矩的事,因为徐先生被送过去时双腿受着伤,他们照料徐先生一个多月的时间,见他有所好转,才在那晚送他上台。 〃

〃我查了一下,徐先生的腿是在五个月前,徐酩出车祸离世当天受的伤。〃 陈思益沉吟一阵,说,〃当时徐先生虽然也在车上,但只是昏迷,腿伤是在徐一鸣——徐青屏的儿子把他带走之后才负上的。 〃

贺停一语不发,只合上眼靠在后座靠枕上,一副不愿再听的模样,陈思益于是识相地闭了嘴。 车厢里的气氛沉重,陈思益和司机面面相觑,到了贺停的住处才敢开口叫他。

〃辛苦了。〃 贺停拎着公文包和西装下车,眼神停留在为他拉开车门的陈思益脸上一瞬,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叫了声陈思益的名字。

陈思益即刻露出洗耳恭听的姿态来,贺停将西装搭在肘弯,谈论天气似的对陈思益说:〃先处理一下徐青屏儿子的腿。 〃

贺停进门时正好是夜晚八点钟,程管家迎上来问是否要开始上菜,贺停摆了摆手,换了鞋就径直上楼。

阿卜杜勒守在卧室门口,见到贺停就恭恭敬敬喊了声〃老板〃。 他头顶中心的电源提示已经开始闪红光,贺停朝他点了头,提醒他尽快回到充电座上去。

贺停推开房门,房内开了一盏光线柔和的灯,床上的被子隆起一个小包,他走过去稍稍拉下被子,露出底下一张被闷得有点泛粉的脸。

像是不满被人扰了清梦,徐延唔唔哼了两声,而后皱着眉头不太情愿地睁开了眼。

〃好亮。〃

大概是睡迷糊了,徐延微撅着嘴,撒娇一样嘟囔着向贺停抱怨。

贺停坐在床边,将他连人带被捞进自己怀里,伸了只手装作要去关床头的灯:〃那关掉。 〃

徐延立即抓住他的手,带着未散的睡意和莫名的坚持阻止:〃不要。 〃

贺停任他抓着手,另只手从后背往下滑,钻进被里毫无预兆地捏住了他左腿的膝盖。

徐延被吓到似的抖了一下,睁着逐渐清明的眼睛看贺停,听到他平稳的、询问的声线:〃怎么弄的? 〃

贺停的手很大,也很热,摸得徐延膝盖的皮肤也开始升温。 徐延刚醒来,反应有点迟钝,因此认真思考了一阵,才答复贺停的问题:〃不知道。 〃徐延有些呆地摇头,〃醒来的时候,腿就断了。 〃

沉默在徐延的回答之后蔓延开来,贺停不说话,平静得犹如雕塑的脸上也看不出情绪。

好像很心疼徐延受伤一样,贺停默不作声地摩挲他隐隐作痛的膝盖许久,最后嗓音略有些沙哑地对他说:〃会给你找医生的。 〃

徐延眨了眨被光照得稍感酸涩的眼睛,问贺停:〃这种程度的伤,应该以后是能治好的吧? 〃

贺停觉得应该是能治好的,他请得起最好的医生,也能给徐延买最好最贵的药。 但因为他只是个对医学一窍不通的生意人,所以不想在徐延面前说无根无据的空话。

〃治不好也没事。〃

短暂停顿后,贺停低声对徐延说:〃反正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抱你去。 〃

KNOCK KNOCK 有人看吗? 出句声得唔得?

原来贺停这样擅长说好听的话。

贺停柔软好看的唇吻过来时,徐延有些失神地想,今天贺停和某位信息素为玫瑰香的Omega待在一起时,也会说这种容易惹人误会的话吗?

一定也会的吧。 毕竟从徐延十六岁的时候,贺停就一直是各类社交中游刃有余的佼佼者了。 过了这么些年,贺停一定对此更加的得心应手。

二十一岁的贺停或许仍留存着一点冲动,所以说过〃讨厌Beta〃这样的话。 而二十六岁的贺停可以花八百万星币买下讨厌的Beta,态度暧昧地虚构一场被爱的错觉赠予徐延。

湿软的舌尖舔过徐延微张的唇,愈发浓郁的玫瑰香和陌生的烟草气味顷刻间击碎幻想,把轻易沉溺的徐延拉回残酷现实。

——只是错觉。

徐延想,他应该识趣,也应该认清自己现今的身份,却还是很不懂事地推开了贺停。

不该这样的。 徐延想,怪不得贺停说他没规没矩,他根本还未学会如何乖乖当一个讨人欢心的宠物。

贺停望过来的眼神里有几分迷惑,好像不解于徐延的举动,可最终什么都没说,似乎很包容徐延一样。

徐延垂着头没理由也没必要地难过。 他不敢注视贺停那双天生多情的眼睛,那双眼多看他一秒,他都会无计可施地陷入自作多情的想象里。

徐延不愿意反复地感知自身的不自量力,以及廉价可悲、后知后觉的羞耻心。

大概是因为他不端正的态度最终还是惹恼了贺停,晚上做爱的时候,贺停很故意地折磨他。 插在他屁股里面时缓时重地磨,偌大的空虚感快要把徐延淹死,但贺停始终不肯给个痛快。

徐延大腿根抖得厉害,贺停一边不疾不徐地插他,一边拖他的手按在肚子上,不知是玩笑还是羞辱地问他:〃怎么操得这么深,你还是没怀上宝宝? 〃

一整晚堵在徐延心口的情绪顷刻被放大到极致,咬在唇上阻止自己出声的牙齿忽然松了劲,伤心委屈的哭泣便再无法掩饰地全数暴露。

徐延侧过脸捂住眼睛掉了一会儿眼泪,贺停才察觉到他古怪的反应似的,停下动作拉开他遮在眼睛上的手臂。

短暂的沉默过后,贺停温暖的手掌覆上徐延湿漉漉的脸颊,摩挲擦拭他脸上的泪痕,说话的声音很轻:〃哭什么? 〃

徐延其实也清楚自己没有伤心难过的立场,因为喜欢贺停是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贺停一询问,他就像独自摔倒后意外得到关心的小孩,一下子就感到委屈和疼痛大到没有边际,因此不再忍着,呜呜哭出了声。

〃你。。。。。。 〃呜呜。。。。。。〃徐延昏昏沉沉的,抬手去推贺停坚硬的胸膛,〃你去找。。。。。。 Omega啊,Omega才、才能生小孩。。。。。。〃

说完又想起贺停回来时身上浓得难以忽略的玫瑰香气,一下子觉得贺停更坏了。 徐延浑身发软还要费力挣扎,贺停再轻易不过地制住他,按在床上发了狠地操,像是恨不得要把他弄死在床上一样。

最后贺停咬着他后颈强行注入信息素时,徐延觉得自己好像要死了。 过多的快感和疼痛令他无所适从,只能无用地抽噎流泪。

待这场漫长的〃标记〃结束,贺停把打起哭嗝的徐延紧紧抱在怀里,好像非常地珍惜、依恋徐延。

但难得的柔情蜜意也不过是徐延一个人的幻想。 温存的时刻不过短暂一瞬,Alpha射精后仍埋在他后穴的没多久就恢复硬度,很快又开始新一轮激烈的交合。

。。。。。。

第二天腰酸背痛地醒来,直到太阳落山,徐延也没见到贺停的踪影。

晚饭是程管家亲自送上来的。 房里依然满是贺停信息素的味道,存在感实在过于强烈,但凡不是嗅觉失灵的人,进门时恐怕都会瞬间被震慑到。

徐延红着脸与程管家对视了一阵,见程管家推着简易的用餐桌来到床边,一面向他解释自己送餐上楼是贺停的吩咐,一面说明贺停正在出差的事实。

用完餐程管家上楼收拾东西,不知是不是忘了已经跟徐延提过贺停的事,出房门前又跟徐延重复了一遍。

徐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就只是应了一声:〃哦。 好。 〃

〃您有什么需要我转达的吗?〃 程管家问。

徐延想,程管家好像不太清楚他和贺停之间的关系,他哪有资格能向贺停说点什么?

苦涩默不作声在心口漫开,徐延勉强笑了笑,说:〃没有的。 〃

程管家仿佛没预料到他会这样回答,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小会,又说:〃若是您不好意思让我转达,也可以自己给先生打电话呀。 先生早就给您买了新的通讯器,我看您好像还没使用过。 〃

〃嗯。〃 徐延不太想说这些,便生硬地转移了话题,〃程叔,麻烦你叫小方进来,我想洗澡了。 〃

洗漱完毕后,阿卜杜勒将徐延从轮椅上扶起,等他坐回床上吩咐自己离开,才推着轮椅走出了卧室。

徐延坐在被窝里发了会呆,然后慢吞吞转过脸去看那个摆放在床头柜上好些天的白色通讯器,程管家的话在脑海里不断涌现。

他不想承认自己对贺停的想念,但还是伸手握住通讯器拿了过来。

电话徐延是不敢打的,他犹豫了半晌,才点击LINK登录帐号。

徐酩车祸身亡后,徐延醒来就没了通讯器,那段时间一直无法与外界联系。 他像个囚犯一样,被关在一所私人医院里,一举一动都备受监视,连徐酩的死讯都是通过电视新闻得知。

已经快半年了,徐延却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就像当初在D洲,徐延很清楚地记得,那日清晨父母出门前还在叮嘱他好好吃早餐,他轻松愉快地度过一天,晚上快睡着时,却突然收到了父母乘坐的邮轮在海上爆炸的噩耗。

而徐酩。。。。。。

总之一切都像是醒不来的噩梦。 痛苦是真切的,可细想起来,又觉得实在是很荒唐的剧情,因此难以确信那是真实发生的事迹。

和徐酩的最后一次对话仍在徐延的LINK聊天界面的置顶。 那时徐延正好放学,下班的徐酩开车去接他回家,给他发了句〃到了〃。

习以为常的徐延没有回复他。

若是知道那是和徐酩见的最后一面,那徐延一定会在LINK上多回徐酩几句话,坐在车里的时候也会多看徐酩几眼,多跟徐酩说几句让他开心的话语。。。。。。

但一切都太迟了。 徐延在这个世上,从此就真的只是孤身一人了。

徐延抱着通讯器反复回看自己与徐酩的聊天记录,越看眼眶越热,他抬手捂住隐隐模糊的双眼,心想,可能人不幸到了极点,就会出现一点转机。

家里人接连离世,他的腿莫名其妙地断了,自己还被人卖进做皮肉生意的盛宴。 但最终把他买走的人,是他从十六岁就开始偷偷喜欢的贺停。

尽管这样想不过是苦中作乐,徐延也觉得庆幸,毕竟这段时间好像是他偷来的——他花光了所剩不多的所有运气,才得以暂时待在贺停身旁的机会。

大概是睡前在通讯器上看了很多贺停的相片,所以徐延梦见了贺停。

梦里面徐延16岁,距离17岁仅剩两个月的时间。 他坐在热闹喧哗的西大体育馆里,视线紧紧跟随着篮球场上一个陌生的高大背影——进场前他差点被拥挤的人潮撞倒,是那个球衣上印着19的人顺手拉了他一把。

虽然那人帮他时连半个眼神都未曾分给他,不过短暂的一两秒,就松手融入人群。

一整场比赛,徐延的注意力都在19号球员身上,看他运球、奔跑、投篮,为他的表现紧张或兴奋,全然忘了自己是来给哥哥加油打气的。

直到球赛结束,徐延看见19号与徐酩轻轻撞肩庆祝胜利,才反应过来,原来徐酩跟他是同一队的。

观众席上人很多,徐酩半眯着眼搜索了好一会儿,才定位到徐延所在的方位。

他扬起笑冲徐延挥了挥手,19号顺着徐酩挥手的方向看了过来,视线一扫而过,俊美得略显阴柔的脸上神色冷淡,半点都看不出胜利的喜悦。

——是贺停。

——是十六岁时肤浅又纯情的徐延一见钟情事件里的主人公。

当时应该乖乖听话的。 若是提前贴好阻隔贴,大概就不会在体育馆里因为过浓的Alpha资讯素晕倒,也可以早一些和贺停说上话。

——不过也很难说,毕竟贺停那样厌恶Beta。

高三学业繁忙,徐延并无太多能往西大跑的闲暇时间。 他第一次向徐酩打听贺停的事情时,徐酩便露出一种欲言又止的神态来,最终劝告他别去招惹贺停。

那段时间徐酩将他看得很紧,徐延上学放学都被接送,基本没有私人空间,所以只好花点钱,用以获取关于贺停的小道消息。

徐延知道,Alpha天生是对Omega更易产生好感的。 Beta太普通,既没有甜美的信息素,也没有Omega那样优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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