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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剑三苍丐]风雪人不归-第15部分

小说: [剑三苍丐]风雪人不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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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叫千千,抽着玩的。”
  说罢他便将那大栗子放在铺边上用巧劲把这玩意儿转了起来,然后抓着小孩的袖子往旋转的栗子旁边扇,使栗子持续转动,不至于停下来滚到一旁。
  爷俩低着头津津有味地转着大栗子,项漠心细,他看了一会儿之后便发现这个大栗子的形状极为标准,面面俱圆,看不出哪边大或者哪边小,也只有这样才不会在旋转的过程中无法保持平衡倒下去……这一年半载的都在雪地冰原上,除了粮草兵会来之外根本没进城的机会,这小东西难道是爹自己雕的?!
  “爹……”项漠回头看了苍云一眼,“这东西是你做的吗?”
  “嗯。”苍云点头。
  项漠震惊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脑海里飘出几个字:
  爹、亲、手、做、的!
  “爹,你啥时候做的啊?”
  “年前。”
  苍云言简意赅。
  项漠再也耐不住,咯咯地仰头笑了起来,抱着他爹的脖子就是一顿蹭,蹭得大白毛都飘他脸上黏着。
  “爹,我也有礼物给你。”
  燕苍歌:“?”
  项漠:“啊——”
  燕苍歌:“啊?”
  “!!!”
  舌尖突然一甜,燕苍歌惊诧地闭起嘴,项漠笑嘻嘻地将撕下来的麦糖纸塞进自己嘴里,轻声问道:
  “爹,好吃不?”
  口腔里方方正正的糖带着股姜味,燕苍歌对着自家儿子的脸认真道:
  “好吃。”
  “爹,关哥说今晚雁门关放烟花,你说咱们这边能看到吗?”
  燕苍歌侧耳听了听,眼尾线条和缓了下来,像是在微光中露出了一个笑:
  “能。”
  话音刚落,关长海就从外边闯了进来,满身酒气地嚷嚷道:
  “项小子快出来,雁门关放烟火啦!”
  项漠还没应声,人就被举了起来,他正疑惑间,突然屁股下一凉,人已经稳稳地坐在了爹的肩膀上——虽然被金属纹路硌得有点难受。
  几乎所有苍云都从帐篷里走了出来,驻足远望夜色尽头的彩光缤纷。
  长旌纷飞,寒甲无犹。
  燕苍歌将儿子扶在肩头,远方闪烁的琳琅烟火将他的眼睛照得透亮,项漠拽着白尾,在凛冽风声中仰头看着那烟火,忽而又低下头来道:
  “这样看着,好像也不是很远。”
  “嗯。”
  燕苍歌轻应一声。
  站在他身后的关长海,平日里铮铮铁骨的七尺男儿,早已醉望雁门,泪流满面。
  国不成国,家不成家。
  国仇未报,何以归家?
  烟火,终有尽落的一日。
  年岁尚幼的项漠始终无法与落泪的苍云军们感同身受,他未曾感受过历史轮载的重压,他生来即是乱世,杀戮与生存的本能早已埋入他的血骨,这是这个时代的一部分,而他身在其中。
  也正因为这是乱世,它有无限可能,历史的车辙会在无数次的碾压和探索中,寻找出最适宜的道路。
  有些事情,将要来到。
  或者说,迟早要到。
  夏初,燕苍歌给项漠折了架纸风车给他玩。
  此时的关外风声不减,草却都已漫出来了,高的地方尚可及腰,项漠往年总要在这上边滚一滚,玩累了就拉着燕苍歌一起躺下,然后偷偷摸摸地把脑袋移到爹的大腿上枕着,总能睡个好觉。
  这些年项漠的身材像笋抽条似地长,如今已长到燕苍歌胸口——燕苍歌亦在长,他年岁本就不大,收养项漠那会儿也不过十七出头,这也是项漠后来在军中跟老伙夫闲聊的时候才知道的。
  “爹,你为啥叫燕苍歌啊。”
  有天晚上,项漠被蛊虫闹得睡不着,实在是疼得不行,不得已只得起身去吵躺在旁边的苍云分散一下注意力。
  “牌子上写的。”燕苍歌补充道,“被少将抱回来的那会儿。”
  “牌子呢?”
  “烧了。”燕苍歌道,“雪地里跟军队走散,太冷。”
  “那他们为啥都叫你阿咕,这名儿还挺可爱的……”项漠窝在被子里痛得打颤,却仍是笑了一声。
  “小时候引鸽子啄。”
  大抵是为了配合分散项漠的注意力,燕苍歌的话也多了起来,“漠漠,疼吗?”
  “还好。”项漠道,“爹,你上次吹的那个球是啥,挺好听的,再吹个呗。”
  “军中不能奏乐。”燕苍歌道。
  项漠又笑了,他勉强侧身,黑亮的眼睛在夜色中闪出流水粼粼的光,清亮异常:
  “那咱们出营?”
  “会被拦。”
  “我跟巡防小哥熟,可以通融一下,咱们不走远了,一会儿就好……”项漠虚弱道,“爹,我就听一会儿。”
  燕苍歌没有应答。
  没过多久,便传来窸窸窣窣起身穿衣服的响动。
  项漠在黑暗中无声地咧嘴笑了笑。
  那天晚上两人坐在离营地不远的草地里,项漠裹着厚棉被靠在燕苍歌的大腿上,风把他的长发吹乱,发间偶然翻出几缕雪色,燕苍歌借着月色将面前这人辗转中的每个神色都尽收眼底,伸手把这人眉角抚平,他从怀里掏出只梨形埙,唇轻轻压在微凉的边缘,低头吹奏。
  埙独有的呜咽之音与风声相和,细听隐有笛韵,燕苍歌的记忆中不曾听过真正的乐器演奏,但苍云军内总有爱唱之人,他便拣了自己喜欢的音律一点点试着练,虽然无名,但曲调却清雅得很,听久了,也总能得出几缕愁绪。
  项漠在暖与寒之中枕着曲儿睡了,一曲终了,燕苍歌却早已失了睡意。
  他伸手拨开少年发间的银丝,掏出布巾把少年额上渗出来的汗拭去,风拂动他冠后雪尾,月斜斜照出他侧颜的轮廓,亦明晰了少年尚未长成却已初显清俊之色的五官。
  燕苍歌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低下头去,浅吻了少年柔软的唇角。
  不是亲情,也非爱情。
  是一种更深于血浓于水这个概念的纽带与牵系。
  月色依稀,剪影浓重。
  清风和着雪月,碧草映接苍穹。
  出战的消息仓促却重大。
  项漠拿到长官给的那张极为详尽的图纸时,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释古兰终于出现了。
  这个在狼牙军与天一教中都享有重要地位的男人确实狡猾,他精于设计,好埋伏笔,好几次都将苍云军牵着鼻子走,若不是长官老辣,几次识破他的诡计,恐怕等来的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尽管如此,被压着打的感觉也极为难受。
  这几年成长起来的项漠没少跟这人交手,对这人的套路也逐渐摸得清晰,几乎每次怼释古兰的军队里都有他——倒也不是长官要求他去的,他就是单纯对天一教不爽。
  燕苍歌最初是不让项漠跟军的,但最终也没拦住。长官却看得出来,项漠这人不仅是拔尖的聪明,也是拔尖的记仇,平日里看着笑嘻嘻的,可那眉梢眼角展露出来的都是股藏得极深的狠劲,也唯有在燕苍歌面前收敛,叫往东不往西。
  燕苍歌与项漠相处这么些年,其实也察觉出这孩子与旁人不同的地方来,项漠遇到事不管怕不怕,先上再说,处理问题的时候也冷静有条理,让他办的事情没有不妥的,至于狠劲,燕苍歌上战场这么多年,项漠偶尔流露出来的杀气自然能够敏锐地感觉到。
  不过他唯一担心的只有项漠的命,除此之外的其它东西,反倒不怎么重要。
  “这次的消息比以往扎实得多啊。”项漠放下图纸看了眼长官,“有内应?”
  长官不置可否,只道:
  “这是抓住释古兰的最后机会,天一教的探子已经混杂入关,就算抓不住释古兰也无妨,他身边还有两个护法,也是我们的目标。”
  “图纸我记下了。”项漠把东西收好,“有些东西还要再准备,营里的哥哥们都会出动吧?”
  “正是。”
  “那计划就更要详尽了。”
  掀开主帐回了自己的地盘,项漠反复地看手中的图纸,一丝一毫都没错过,他还是觉得这次的消息来得太过容易,但长官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况且目标也不是释古兰,而是释古兰身边的两个护法,难度应该不会太大。
  燕苍歌也接到了出发的通知,待他入帐的时候,便见项漠四仰八叉地倒在铺上想事情,见他进来,项漠也没动,只懒懒地喊了声:
  “爹,回来了啊。”
  “嗯。”
  “今晚就要出发,可我不想梳头发了。”项漠翻了个身,歪头道,“爹,你快帮儿子梳一下头。”
  铠甲碎响从背后传来,手里的图纸被人抽走,项漠等了一会儿,背后那人却突然将他双臂拢在后边,旋即手腕一凉——被皮拷绑住了。
  “爹,你干嘛呢。”丝毫没觉出不对的项漠苦笑道,“您不是这时候还拦着我不去吧,快放开。”
  燕苍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身下的少年,心底悄然腾起的欲望压制了浓重的不安,他总有种特殊的直觉,这种直觉曾在战场上帮他避过很多次危险,唯一来不及反应的那回,就是项漠中枯残蛊的那一战。
  少年白皙的手腕被捆在身后,许是绑得紧了些,他不得不稍稍往后仰了点头,多年来随着身板长起来的红白纹身妖娆地缠绕着勒入雪白的裤腰带中,燕苍歌垂眸,锋利的手甲自纹路上轻轻掠过,少年扭头哈哈笑了起来。
  “爹你干嘛,痒着呢。”
  独属于少年清朗的嗓音如凉风过境般刷地扫了一下燕苍歌鬼迷心窍的思绪,无声按下自己脑海中不着边际的想法,他觉着冷静了些才俯身下去把皮拷拆了,沙哑道:
  “试试。”
  “啧,原来是这个东西,新做的?”项漠从苍云手里拿过皮拷看了看,“好像确实比之前的要方便。”
  “嗯。”
  燕苍歌把项漠的脑袋掰正了,解下那绑得歪歪扭扭的红绳,把少年的头发静静捋顺捋直,熟练地给少年在脑后辫了条发辫,细心绑住。
  项漠坐着半晌没动,燕苍歌正想拍拍看他怎么了,却不料手猛地被人扣住,随即“咔哒”一声,那皮拷就反系住了他的手腕,项漠转过头来冲他笑:
  “嘿嘿,爹,我也试试。”
  燕苍歌沉默看他,长腿一伸就朝少年踢去,少年灵活躲开,正要起手来一招,却被玄甲一个肘击磕在后背,当即就往下栽,这次苍云没放过他,铁靴精准地踩在他的上穴,少年脊背一软,整个人收势不住地往前跪倒。
  就在项漠以为自己要跪着脸着地的瞬间,苍云的玄甲靴却及时地横过来接住了他的脖子,随即靴尖转向,将他的下颔往上抬了抬——已自行解了皮拷的燕苍歌理着手甲,面沉如水地看他,眼底滑动着黯淡的流光,叫人看不清楚他的情绪。
  项漠这才发现今天的苍云有些怪怪的,帐篷里这气氛也不大对。
  “漠漠。”
  燕苍歌低唤了一声。
  “爹?”
  少年乖顺仰头,杏眼疑惑地盯着他瞧。
  燕苍歌的喉结上下动了动,面上却仍是无甚表情,项漠心底“咯噔”一跳,以为自家爹在生他气,正想爬起来解释一通,关长海的大嗓门就从外边丢了进来:
  “项小子该走啦!别跟你爹磨蹭……了?”
  帐篷外吹来的风凉飕飕的。
  关长海维持着掀帐篷的姿势,迎着爷俩齐刷刷盯过来的眼,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这干啥呢,都要出发了还教训儿子?别了,快走吧——嗳,项小子,脖子没被你爹踢坏吧。”
  “我爹没踢我!”项漠没好气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正生气呢,你别招他。”
  “哦。”关长海特别不见外地走进来开始帮忙收拾东西,“快快快,少将在催了。”
  燕苍歌看着两人忙碌的样子,心底堵上股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嫉妒的难受情绪,又无从发作,只能提了刀盾掀起帘子走了出去——这回倒是真生气了,却也不知道在气什么
  “……关哥,我爹他今天有点不大对。”
  项漠忽然开了口,“少将是不是跟他说了什么?”
  “你爹是担心你。”关长海的声音低了下去,“释古兰的手段咱们也不是没领教过,哪次不是死里逃生……说实话,其实这次出军,我也有点没底。”
  项漠凝视着手上收拾好的包裹,语气坚定:
  “怕他个卵!”
  这次要攻占的地形呈葫芦口状,项漠负责带一支苍云绕到敌方背后,待一切万全,便突袭敌营,抓住狼牙军中的左右护法,若有机会,再取释古兰首级。
  燕苍歌则位列冲锋阵中,两边同时出发,项漠这边的行动速度更快,直到目的地,两人也没再见过面。
  项漠一行人在高地上等了两日,傍晚时红霞遍天,他遥遥远望苍云军可能埋伏的地方,正想着他爹在干什么,就发现敌军营地里突然冒了黑烟,嘈杂的声音一下就起来,逆着风口都能听到动静。
  “要下去了吗?”
  “不对。”项漠抬手制止了身后躁动的碎响,“时机未到。”
  少年漆黑的瞳孔安静倒映出金红霞色,天边流动的紫光淡笼在腾起的烟火中,时间在杂音里逐渐流逝,最后又归于极为巧妙的平静,这是长官的设的空城计——除了暗袭,还有引流分兵的后手。
  暮色终至四合,黑烟隐匿,营地中火光如星,熠熠而耀。
  骤然间,刹若流星的火矢乍地而起,连绵不断的金尾染红营地,项漠舔了舔已然等得干涩的嘴唇,起身执起了手中的青竹棍道:
  “上!”
  玄甲如幕,陌刀如云。
  被活捉的左右护法不知道被下了什么药,神志不清地被绑在主帐中——释古兰当然已经不见了。
  但项漠岂能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当他从主帐的衣箱里翻出女人和小孩的衣物时,他便知道,释古兰一定还在这营地附近,并未逃远!
  其实倒也不难找。
  皎色如烟,净空碧野。
  草丘之上,两道身影寂然相对,风过长发,冷袍碎袖。
  释古兰第一次以这般狼狈的面目见人,也是首次正视起面前这个身负青竹杖的丐帮少年。
  “能把我逼到这种程度,你不错。”
  “过奖,奉命行事而已。”少年嘴角挑起冷笑,“你看看你身后是谁?”
  释古兰一惊,连忙扭头,凌厉风声却自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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