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管理大师-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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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教你的?”闻熹一眨不眨地盯着最后一颗流星熄灭,揶揄道,“不会是梵珈吧。”
凛玉:“……你不喜欢吗?”
闻熹诚实道:“……说实话,有些肉麻。”
浪漫无双的星空撤去,剩下的是家里那充满现代主义气息的LED节能灯和白花花的天花板。两人从幻梦回到现实,并肩躺在床上。世界如同静止,时间只在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中缓缓流逝。
“跟你结婚可累死了。”
“是吗。”
“他们都说我配不上你,我们之所以结婚都是我死缠烂打。”
凛玉偏头看着闻熹,那人有一双漆黑圆长的眸子,眼尾些许上挑,带着股说不出的明艳和秾丽,让人生出些想揉一揉的妄念。
“我从没这样觉得。”
“我知道,就是生气。”
许是有些困倦,闻熹说话开始不过脑子:“但是想想,这样也挺好。什么事有我就行了,你可是我的偶像情结唉,怎么能出事呢。”
凛玉静静道:“可我不是你的偶像。我是你的爱人。”
“……你最近为什么这么肉麻。”
“……我只是说实话。”
两人相顾无言。
闻熹舔了舔上唇,像是野兽捕猎前下意识的动作:“那我们就这样……复婚了?”
作者有话说:
这标题……都是闻熹的锅,作者不背(●°u°●)?
第70章 洞房花烛夜(假的)
凛玉没答话。闻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在他以为这家伙又要为了什么伟光正的理由反悔时,却听凛玉轻声道:“你觉不觉得我们结婚之前少了一步?”
闻熹愣了一会儿:“什么?”
“我们没有恋爱过。”凛玉认真地看着他,“从喜欢过渡到爱、告白到结婚之前的那段时间,我们落下了。”
“人类用这段时间来了解对方的喜好、生活习惯,以此判断未来能不能结成伴侣,组建家庭。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们也这么走一走的话……会不会好些?”
闻熹挠了挠头,好像发现了什么华点:“我们重新开始谈恋爱?然后呢?”
然后结婚。
。
某些时候,凛玉神君是个死脑筋。
和凛玉待久了的结果是,闻熹原来就不怎么聪明的脑子也开始习惯性打结。于是两个已经结婚结了七千年的家伙脑子一抽,竟然开始认真讨论相识——恋爱——结婚——生儿育女的传统婚恋过程的可行性。
突然开窍的凛玉神君拿着小本本一条条写,恨不能搞个时光溯回,重新穿回去把闻熹捡一遍。
闻熹:“……”谢了,并不想重新来一遍。
“走完之后呢?我要是觉得我们不合适,不答应了怎么办?”
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的顾虑是多余的。以凛玉如今这浪漫到死的劲头,他迟一秒答应都会因伴侣过于肉麻而死。
凛玉念着不知从什么角落翻出来的情诗。虽然闻熹不学无术久了,倒也还记得这首诗。许多年前,它刚问世的时候凛玉就很喜欢,闻熹便也跟着读了几遍,缺乏浪漫细胞的大脑给出的最终评价是:好长。
但却从没想过凛玉会亲自念出来。
“我给你瘦弱的街道、绝望的落日、破败郊区的月亮,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闻熹安安静静地听着。诗是极美的,但他极其现实地想,凛玉带给他的明明是广阔的山海、灿烂的朝阳、和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的爱。
而他能给凛玉的,又是什么呢?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我给你关于你自己生命的诠释,关于你自己的理论,你的真实而惊人的存在。”
关于我的生命的诠释?凛玉在这方面一定很有发言权,闻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
夜色,月亮,黄玫瑰,美人,诗——一切都动人得过分,直到闻熹炯炯有神的眼睛眨巴了好几下,在凛玉注视下打了个哈欠。
凛玉沉默了一下,继续道:“你愿意……”
“……”闻熹突然惊醒,立即道,“我愿意。”
——这句我愿意来的没头没脑又太过迅速,显而易见后头预备好的恋爱时间已经是多余的了。
打好的腹稿全然没来得及用上,凛玉卡了一会儿,心道这与梵珈讲的追妻火葬场未免差别有些大。
活学活用果然是第一要义。
。
“……我愿意。”闻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听得很明白且感动,他重复道,“我愿意。”
凛玉温和地看着他:“我念的最后一句是什么?”
闻熹:“……”是什么黄玫瑰和黄昏,还是什么月亮和忠诚?
。
不知触动了哪根弦,某出处不明的八音盒突然响起了钢琴曲。
闻熹愣了愣。婚……婚礼进行曲?这也是凛玉为今晚准备的?
还挺齐活。
在闻熹疑惑的目光中,凛玉停止了诗朗诵和现场提问,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毫无藏私,一举一动坦诚得让人不忍心评价他的榆木脑袋。他把八音盒递给闻熹:“这是梵珈送的。”
闻熹由衷道:“……你好诚实。梵珈还教了你什么?”
他憋住笑意,懒洋洋地揶揄:“这么大一个人,谈恋爱也要人教?梵珈可真是好心肠,是不是指望着你把我气跑了自己上呢?”
凛玉摇摇头:“她应该没有心思了,以小柯的名义送的。”而且还说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话。
钢琴声声如流水中,闻熹已经懒得再和没有任何竞争力的对手计较。他弯起眼睛:“那今晚是洞房花烛夜?”
“走流程的话,我们还差一个婚礼。”
凛玉低头吻上他的唇,轻声道:“那我们以后补回来。”
……
长夜漫漫,天亮尚早。
婚礼进行曲的乐声渐渐缥缈。没有龙凤红烛高燃,没有盛宴佳宾道贺,更无十里红妆、锣鼓喧天,这不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却是他们认清自己、重新开始的起点。
昔日茫茫山野中,闻熹独自清醒着度过了他交托真心的夜晚,那心头血便遗落在了凛玉胸膛,时隔千年,他终于再度感觉到那捧心头血燃烧跳跃的温度,仿佛是被上帝取出的肋骨,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胸膛。
。
闻熹这晚做了个梦。似乎是某次离婚之后,凛玉迟迟不来找自己,他气急败坏地闯进了听澜山,甩出缚神索把凛玉捆成了粽子。
——梦到这里,闻熹在现实中也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凛玉似乎以为他是做了噩梦,便轻轻把他往怀里揽了揽,低声安抚了一句。于是闻熹得以继续抱着他,在这个充满着马赛克的十八禁梦境里遨游。
梦中闻熹犹嫌不足,索性施法直接封了听澜山,顺便把一直哭哭啼啼的桃夭扔到了山脚下,任由其自生自灭。
他看着凛玉写满疲倦的苍白憔悴的面容,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心疼。那个玩着强制爱和囚禁PLAY的“障物”心满意足地想,这样才好,从此这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觊觎他的凛玉,再也不会有人说他们不般配,他再也不用费心去试探凛玉是否会离他而去,凛玉生生世世都会和他在一起。
——梦到这里,闻熹直接吓醒了。
他睁大眼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但大脑已经自动给出了接下来的狗血剧情。
凛玉不堪受辱自爆而亡,剑神的灵核映得深夜的听澜山恍如白昼,死时缚神索尚且缚着他的双手。桃夭的哭声声声入耳,满天神佛的谴责怒斥从天而降,他障物的本性暴露,大杀四方,血流漂橹,世间再现恶魔地狱——恐慌如黑洞将他吞噬。
闻熹一时满身冷汗。他披着一身仓皇去摸身旁的人,然后下意识地念了缚神索的召唤口诀。
数秒后,凛玉自梦中惊醒,愣愣地看着那条闪着金光的缚神索凭空出现,迟疑道:“你……是梦到打架了吗?”
缚神索啪唧一下掉到地上,变成一条软绵绵的麻绳。梦到妖精打架的闻熹呆呆地摸了凛玉两把,喃喃道:“……活着。”
作者有话说:
“我给你瘦弱的街道、绝望的落日、破败郊区的月亮,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我给你关于你自己生命的诠释,关于你自己的理论,你的真实而惊人的存在。”是博尔赫斯的《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因为很喜欢所以引用了,嗯,祝大家都能拥有理想中的爱情~
第71章 长辈晚辈,龙皮围脖
被反派梦境折腾了一晚上的闻熹睡得很沉,抱着凛玉的胳膊不撒手,别说是手机震动的声音,就算是桃夭带了男朋友回家也吵不醒他。
凛玉看了眼好梦正酣的闻熹,又看了看来电显示页面上标注的“应明烛”,沉默了一下,还是推了推闻熹:“有你的电话。”
“你接吧……”
闻熹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昨夜的梦境实在太过骇人,却又无比真实,仿佛是另一个版本的他的未来——本性暴露,爱人消亡,家庭破碎,神佛降罪。他甚至情不自禁地想,这是不是另一个时空里他的结局?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梦境中自己的情绪,仿佛在从前某个时刻,或者是幽暗不见天日的水牢,或者是天界与庚辰的打斗,暴戾、癫狂、怨愤、张牙舞爪,逼迫着他复苏障物的本性,无喜怒哀乐、不通万般情感。
或许事情的改变,就发生在凛玉身上。他从凛玉那里学会了爱、包容和良善,因此事情的轨迹也就逐渐发生了改变,原本的be结局才终于变成了happy ending。
也许对另一个时空的自己来说,自己现在的生活就是他梦中的圆满结局。但是一觉醒来,他面对的仍然是断壁残垣,而自己终于可以与爱人相携到老。
他于现实和梦境中叹了口气,跨过那道缝隙。身后狰狞的山峦轰然坍塌,露出鲜红如血的圆日。
。
此时凛玉已经接起了来自应明烛的电话。当然,我们都知道他是被迫接的,毕竟闻熹还在睡觉并且指定了让他帮忙接,并不是因为他想和这位曾经光明正大给闻熹送过玫瑰花还回过家的情敌先生好好谈一谈。
“你好,我是凛玉。”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凛玉继续道,“闻熹还没醒,他让我帮忙接电话。”
“原来是凛玉神君。”应明烛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客气恭敬,“我打电话是来问问,听说前两天闻熹眼睛受了伤,现在怎么样了?”
凛玉言简意赅:“多谢关心,已经好了。”
又是一阵沉默。应明烛道:“舍妹最近身体好了许多,她很想再见见两位神君道谢,不知您什么时候有空?”
——我只想见闻熹不想见你,凛玉神君如果不想复婚那就放手好吗?
“最近比较忙,我和闻熹都没什么空,就不用麻烦了。”
——不好意思我和闻熹早就和好了,你还是从哪来到哪去的好,别给我们蜜月添堵。
“不会很麻烦的。听说苍山美人珠对养眼极好,知道神君太忙,所以我特意找了些来带给闻熹。”
——知道你忙,记不住闻熹需要什么,所以还是我来吧。
“这些东西家里都有,不用破费。倒是你们这些小辈,都是神族未来的中流砥柱,尤其你化龙时间不长,定龙魂要紧,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帮不上忙,也不用你们费心。”
——跑苍山去做什么,我们家里这种东西多的是,要用什么的话自然能翻出一堆来。话说回来你年纪轻轻的修炼又不咋的,还是自己留着养身体吧,我和闻熹都算是你长辈呢。
刀光剑影暂时告一段落,两人都没再说话。
凛玉知道,应明烛是年轻人——比他们两人都年轻许多。即使天赋异禀、修炼早成,但年轻人从不少意气。从前他愿意把这样的晚辈当成神族将来的中流砥柱培养,但如今应明烛在他心里早已不是正常的后生晚辈了,而是一个对他有威胁的情敌。
应明烛知道,凛玉是闻熹的合法伴侣——即使现在还没复婚,但也许不久之后就会复合。纠缠了几千年,他作为一个贸贸然闯入的外来人士,轻易无法动摇其根基。但他并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您真的想好了?”
——你真的想好了,结束几千年的分分合合,就此安顿下来?
“我希望应先生也想好了。”
——我希望你能识趣点,想好追求闻熹的困难程度后知难而退。
应明烛短促地笑了一声:“我不觉得您想好了。大约每次复婚时您都想好了,但如果真的想好了,为什么会一次次地离婚呢?“
。
“外界将您离婚的所有过错都归结到闻熹身上,认定他张狂肤浅,但想必您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吧?”
应明烛渐渐有些咄咄逼人,他知道不论是从身份地位还是立场来讲,自己都没有资本对凛玉这般说话,但他还是忍不住:“您真的以为自己没做错过吗?您明知闻熹因出身不被认可,明知他将离婚的所有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但您做了什么呢?”
应明烛缓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僭越了。但他仍然说完了最后一句话:“但您么都没做。”
你任由舆论发酵,任由世人皆以为闻熹是浪荡无情之徒,自己永远高高在上不染俗尘,你真的爱他吗?还是只贪恋他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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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明烛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海螺吟唱着滔天风浪之声,他脑中依稀浮现出千年前与闻熹初次相见的景象。
日月无光,海浪汹涌。
“我与神君初见时,尚是角龙之态。”应明烛轻声道,“他把我拎起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不知道凛玉喜不喜欢龙皮围脖,先救下来看看吧’。只是不知凛玉神君那时在做什么。”
凛玉忽然收紧了呼吸。
应明烛道了一声抱歉,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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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皎月小心翼翼地揪了揪他的袖子,“两位神君没空见我们吗?”
应明烛叹了口气,摸摸妹妹的头:“他们太忙了,过去这阵子就好了。”
他其实一点都不想和凛玉说这些话。他更愿意放任这段婚姻继续断断续续,也好添油加醋、挑拨离间、趁虚而入,在闻熹心中占上一席之地。他们寿命绵长,千年温存小意、耐心消磨下去,早晚有令闻熹动心移情之时。
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