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什么仍在相爱-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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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间。
肖池甯望着磨砂玻璃后方的模糊人影,脸色陡然凶狠起来。
他抬手除掉自己身上的所有衣物,把它们砸在那件卫衣边,赤条条地走到无法上锁的卫生间门口,径直推开了玻璃门。
肖照山的身体被笼罩在一片奶白色的雾气中,肖池甯看见他平直的肩膀和结实的后背瞬间紧绷,透明的水流沿着他脊柱的沟壑滑向圆润的山丘,像落在车窗上不分你我的雨。
卫生间很小,只消两步就能迈到山脉之下,但在他走出第一步时,肖照山就阴沉地发出命令:“出去!”
“不要。”
肖池甯继续自己的脚步,一往直前地站到了花洒下,和他淋起同一场热雨。
“我如果保持安静,像前十六年一样,”他执拗地搂住肖照山的腰,把脸贴在他滚烫的胸膛上,“那爸爸你永远都看不到我,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多么爱你。”
肖照山忍了一晚上的怒火就是在这一刻被全部点燃的。
他低头看见留在肖池甯睫毛尖上泪珠一样的水滴,突然再也无法忍受一般拉开他水藻似的黏人的身体,将他的双手反剪在身后,另一只手死死抵住他的后颈,把他的脸摁在墙上,断绝了他回头的余地,不让那点泪水再有出现在眼前的可能。
然而这样一来,他又看到了肖池甯左边肩膀下的纹身。
“Just for boring; just for fun”。
像被水蒸气融化了一般,这句话缓缓下沉,每个字母都成了另一种避无可避的泪水,不期然而然地流进肖照山眼底。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咬牙切齿地问。
卫生间里再暖,墙上的瓷砖也是凉的,离开花洒后的肖池甯止不住地抖,语气却很坚定:“既然做不了正常的父子,不如我们做情人。”
肖照山确信他又在发疯:“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得不能再知道了。”肖池甯忍痛笑起来,“我想和你牵手,和你接吻,和你上床。我想爸爸你爱我像我爱你一样,这有什么不对?”
说完,他伸出食指挠了挠肖照山捏着他双腕的右手手心,蛊惑道:“用绳子捆住我的脚踝和手腕,捂紧我的嘴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按在身下用力地操,撞我的肠|道,骂我不知羞耻的贱|人,听我呜咽,看我流泪,让我向你求饶。”
察觉到后颈上的力度散了些,他勉力扭过脸,望进肖照山不知是错愕还是震怒的眼,媚声说:“爸爸,你就不想试试吗?把你最讨厌的儿子干得下不了床,把他当条狗一样凌辱,把他对你的深爱踩进泥土。会很棒的,爸爸,相信我,会很快乐的。”
就像被要求“不要想一只兔子”脑海里就会出现一只兔子一样,肖照山越是让自己不要理会他的胡言乱语,越是无法克制自己将这番话具象成为画面。
此刻他仿佛已经如肖池甯所说,捆住了他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正把他按在身下忘乎所以地逞欲。他感到肖池甯年轻的肌肤和从微张的唇里吐出的气息是那么烫人,几乎快要灼坏他的指纹和理智。
他蓦地松开手后退半步,重新回到花洒下试图清空大脑。
肖池甯当即回身,抬起酸痛的手臂揽上他的脖子,把自己柔软的唇舌送到他的嘴边。
两人不着寸缕地沐浴大雨,在狭窄的浴室皮肉摩擦着皮肉,呼吸裹缠着呼吸。
肖照山没有主动回应,紧锁着眉头垂眸立在原地由他动作。
肖池甯却已然沉醉一般,闭着眼不停啮吻他的唇瓣,手探下去握住他半勃的性|器来回律动,还不忘轻声问:“爸爸,你想听我怎么叫你呢?是叫肖老师好,还是叫你照山更好,嗯?”
肖照山闭上眼,太阳穴上青筋毕现。
于是肖池甯离开了他的唇,向下吻他僵硬的下颌和凌厉的锁骨。等绵密的吻游弋到胸口时,他迎着被水雾折射开的灯光,仰起脸冲肖照山一笑,自己选择了答案。
“肖老师,你的心脏为我跳得好快。”
肖照山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在肖池甯亲到已经全然挺立的那处时,他再也不堪忍受,猛地睁开眼,揪起他后脑勺的湿发把他扔到了墙边。
他从已经生锈的支架上取下花洒,侧身用肩头压住肖池甯的锁骨,逼迫他向自己挺起身。紧接着,他把右手从他腰后与墙之间的缝隙里伸进去,用食指和中指扒开他的后|穴,另一只手拿花洒抵住他的穴|口,让水流直直地射到深处,好把那地方冲刷干净。
当高于体温的热水没有尽头似地涌进里面,肖池甯下意识扬起脖子发出了一声低呼。
肖照山看见他宛如受难的神情,顷刻间,愤怒更加高涨,欲|望更加澎湃。在这一刻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倾向。
以往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的每一任情人无一例外都是同性,但他并未因此就更加粗鲁或是不知节制,他自认即便是在床上,也保持了理应有的体面和风度。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某种胜过性|欲的施暴欲控制了他的感官和思绪,他真的如肖池甯所说,从中体会到了独一无二的爽快。
他无所顾忌地把两根手指插|入紧张的后|穴,放纵他拥着自己的肩颈,满意地看他依赖地靠着自己,难受地扭动洁白的身躯。
没一会儿他扔了花洒,在肖池甯屁 股上狠狠一掴:“你他妈就这么欠|操?”
后者惊颤着弹起腰,两人的下|体立刻贴到了一起。
肖照山盯着他的脸,又伸了一根手指进去,毫无怜惜地翻搅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个被无数男人上烂了的脏东西。”
不知是被弄得痛了还是被水汽濡湿了,肖池甯眼眶倏尔转红,与此同时嘴角却不相称地悠悠扬起来。
他探头过去亲肖照山的嘴唇,低吟着断断续续地说:“肖老师你不是也……上过无数男人吗?我不一定是最脏的,但一定是他们之中,最爱你的……啊!”
话音未落,肖照山突然握住他纤细的脖子,把他重新钉回墙上,不给他继续吻自己的机会。下一秒,他就捞起肖池甯的腿,直直闯进了他的身体。
“你也配爱我?”
他大开大合地顶着箍得他发疼的湿热肠|道,咬牙质问道:“就你,也配爱我?”
肖池甯只觉自己宛若在承受酷刑,被锁住的脖子、磨在墙上的脊背,和未经润滑的后|穴没有一个不在痛,以至于胸口的窒闷与之相比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他痛到原本已经昂扬的下|体又软了下去,凄然地在空中轻晃,就像一帆在狂风猛浪中颠簸的小船。
肖照山没有发现,他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兴奋过了,上一次如此血脉偾张还是在情窦初开的少年时期,他意外地发现了他妈妈的按摩|棒。
面对面地做了一会儿,他喘息着换了个体 位,扯着肖池甯的肩膀把他掀过去背对自己,然后掐住他的腰再次长驱直入。
肖池甯在上面也在下面过,但他还是第一次认识到这个姿势竟然可以进得这么深,深到仿佛要把他的直肠弯撞出一个洞。
他张大了嘴唇,磕磕绊绊地呼吸着、求生着,满是细痕的手指不知所措地在瓷砖上留下一道道恐惧的水痕。
“爸爸……”他小声地呼喊,眼底盛满了泪水,“痛……我痛……”
肖照山被他背上的纹身和伤疤晃得心烦,又让他转回身子,掰着他的臀|瓣把他抱起来顶在墙上操,非但没有减小力道,还借着重力挺得更猛。
“这都是你自找的。”他凑到肖池甯耳旁,粗喘道,“还敢来惹我吗?”
犹如终于在无边的海水中央找到了一根枯木,肖池甯用尽全力盘上他的腰搂住他的肩膀,哽咽着说:“爸爸……我爱你。”
他一次次不厌其烦郑重其事地重复,有时叫肖老师,有时又叫他照山,哪怕被干得呼吸不畅音量微弱,也依旧说他好爱。
肖照山耳边不断回响着濒死一样的告白,第一遍听还是轻蔑,等听了数十遍,他竟然也仿佛被催眠了一般,烦躁的心头逐渐涌起一阵陌生的情感。
与和池凊初识时的心动不同,这种情感更像是一种扭曲的恨,让他几欲把肖池甯融进身体里,吞噬他、毁灭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他再也不敢提起喜欢和爱,让他从此都安静地呆在他的灵魂深处,与他同在,又不再存在。
然而这不可能实现。
肖池甯痛苦的低吟还在浴室里反复轰鸣。他永远不可能被吞噬被毁灭,永远不可能安静听话,永远无法停止对被爱的渴望。
肖照山一想到这点,那股恨意便猝然生长得更加茂盛,使他浑身都为此过电般战栗起来,耳蜗里甚至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呐喊。
他正要把即将爆发的自己抽出来,肖池甯的身体就热情地挽留道:“不要出去……射里面,射我里面,我要你……”
肖照山被刺激得又胀大了几分,磨着后槽牙说:“记住了,这是你说的!”
他重新动作起来,比开始时更快更深,不留余力地把红肿的嫩肉摩擦得发烫充血,让肖池甯说不出哪怕半个字,只能颤抖着吐气。
几十下之后,他挺胯抵上肖池甯的直肠弯,将浓浆一滴不漏地射|进手指也碰不到的地方。
卫生间里烟雾缭绕,早就缺氧的肖池甯四肢无力两眼发黑,意识也渐渐模糊,全靠痛觉坚持至今,直到确认肖照山留下来了,他们的关系从此不同了,才心满意足地昏迷过去。
肖照山刚射完,松了劲儿和他交叠着跪坐在地,好一阵子大脑都是一片空白,无意识地轻揉着他背后那道一指长的疤。
余味悠长地喘息了许久,他才察觉腰上的腿和掐着他后背的手已经垂了下来,目的达到本该笑着聒噪的人正无声地靠在他的胸口一动不动。
“肖池甯?”
他把肖池甯推到墙上,想看看他在玩什么把戏,结果却发现他双眼紧闭,眼尾挂着将落未落的水珠,脸颊分明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却白得吓人,浑然一副既招人恨又惹人怜的模样。
以至于他在看清的瞬间,都忘记了怎么呼吸。
第二十六章
当看到肖池甯的脸色逐渐由红转成不正常的紫,肖照山才回过神来,从架子上扯了一条浴巾裹住他,踢开玻璃门将他打横抱出了卫生间。
他把肖池甯放到床上,还没来得及开窗,房门就被敲响了。
肖照山回头看了一眼,把双手从肖池甯的身下和膝后拿出来,抢了那条浴巾围在腰间,随即赤着脚去开门。
“怪不得,原来是在洗澡啊,我刚刚过来敲门都没人应。”站在门外的老板了然一笑,把手里提着的塑料口袋递给肖照山,“刚才在外头说要送你的烟,你拿去抽着耍。”
肖照山接过口袋稍微掂量:“这么多,太客气了。”
老板摆摆手:“哪儿是客气?这儿平时就我一个人看店子,难得遇到个好这口的,不碍事。回去放到干燥的地方,想抽的时候就挑点儿叶子搓一搓,用纸卷好就可以了。”
“嗯。”肖照山还挂念着不适的肖池甯,急于作结,“那我收下了,多谢你。”
“没事没事,你快休息吧,都十点了。”老板转身欲走,才迈出半步又想起什么似地回到了门前。
“诶等一下!”他拦住即将阖上的门,皱眉问,“刚我来敲门的时候听到你们房间里头咚咚咚的,山里啥子都有,是不是……”
他本想说蝙蝠,但为免吓到来之不易的顾客,他临时改了口:“你们看下是不是有鸟飞进来出不去了。”
但大晚上的,连窗子都没打开,哪儿来迷路的鸟?
那“咚咚咚”的声音就是他把肖池甯顶在墙壁上时,肖池甯的蝴蝶骨一次次撞在瓷砖上发出的闷响。
“不是,是我家孩子闹脾气,非要进来跟我抢浴室洗澡,我在里面收拾了他一顿,现在没事了。”他得体地笑着,顺理成章地解释说,“所以你第一次来敲门的时候我们才都没听见。没打扰到别人吧?”
“哦哦,这样啊!旁边没住人,谈不上打扰,我倒是怕有啥子噪音会影响你们休息。老哥你晓得,这年头做个小生意是真的不容易。”
他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反正没什么问题就好,有事你们随时到后面堂屋找我。”
肖照山颔首:“好,费心了。”
送走老板,他锁上门,走到对面拉起窗帘推开紧闭的窗户,随后从行李箱里找出临走前池凊让他带的羽绒服,盖住仍旧没能清醒的肖池甯,把他抱下了床。
今晚月色清亮,落在窗边的竹影枝叶分明。肖照山没有加衣服,径直盘腿坐在因为潮湿而有些发泡的地板上,让肖池甯枕在自己的臂弯,带他呼吸新鲜空气。
独属于深山的清香被微风吹进屋内,一刻钟后,肖池甯脸上的红紫总算消退,发青的嘴唇终于恢复了血色。穹顶的明月不知不觉在他裸|露的皮肤上纺出一匹似水的绸缎,摇晃的竹影无意胜有心地在这匹绸缎上绣出层层叠叠孤傲的花纹。
肖照山低下头,第一次认真地从他未经梳理的毛躁的湿发看到他白皙的脸,从他瘦削的肩头看到他微曲的双腿,不得不承认肖池甯的确长得好看。
好看到此情此景难得一遇也只能算是锦上添花。
风还在吹,房间里已然很冷,肖池甯下意识蜷起身子往肖照山的胸前凑,却发现这地方更凉,不禁皱了皱眉,然后靠得更紧了。
肖照山暗暗一怔,把他抱回床上盖好被子,随即拿上睡衣去重新冲了个澡。
收拾妥当后,他喝下半杯冷透的水,拆掉一支苏烟倒掉里面的烟丝,从塑料口袋里抓了点晒干的叶子,借着月光把它们捏在指尖挨个搓细填进滤嘴下方,最后伸出拇指用舌尖一蹭,紧接着在薄纸的边缘一抹,便黏成了一支新烟。
由于打火机不能过安检,他索性没把别人送的刻了他名字的IM带出门,用起了旅馆附赠的一元钱两盒的火柴。
他放轻脚步走到窗边,抽出火柴在磷条上一划,埋头用掌心挡住来风点燃卷烟,浓郁的青烟立刻四散开来。他拧着眉毛瞄了眼肖池甯,发觉他还好好地睡着便又回过头看向窗外。
远处的山色比黑夜更黑,肖照山呼吸着又烈又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