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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他们为什么仍在相爱-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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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合作,他和二十年前邻省省会的岳书记倒是曾经默契过一阵儿。
  岳则章虽早已不在位,但至今仍是政|界一段传奇。年纪轻轻政绩斐然,三十二岁从县委进入区委常委会,三十五岁参与重要开发区的规划工作,四十岁不到升任市委副书记,四十二岁转正,怎么看都是个任劳任怨、前途无量的人民公仆。然而他却在四十五岁那年选择激流勇退,辞职转业进了私企。
  正所谓枪打出头鸟,外界曾一度认为他是遭到了政治|迫|害,不得不弃政从商当个卖酒郎。
  当时众人皆以为然,各种更阴暗的猜测甚嚣尘上,以至于没多久岳则章不得不现身声明,自己主动辞职是多年来责任太重压力太大,现在只想回归生活,多为家人|操心。
  肖照山却知道,他的压力绝不是来源于责任,他所回归的“生活”也并非常人所以为的柴米油盐、父母妻女。
  肖池甯见他表情严肃到几近狠恶,好奇地收起手机凑过来问他怎么了。
  机场正好开始播报登机通知,肖照山立刻按灭了屏幕没让他看到这段消息,径直起身沉默不语地往登机口走。
  从这儿回北京要四个小时,肖池甯和别人换了座位坐到他旁边,毫不遮掩地盯着他,就想从他脸上找出不对劲的地方。
  读完报纸闭目养神的肖照山被存在感过强的视线惹烦了,抬手准确地盖住他的脸,把他的脑袋摁回颈枕上:“再看我就把你眼珠挖下来。”
  肖池甯才不会被这种威胁劝退,他用双手把肖照山的手掌抓下来,摁在自己胸口轻轻地揉,然后脑袋一歪靠上他的肩膀,仰头询问道:“真的没事?”
  肖照山睁开眼瞥他:“我能有什么事?”
  “工作上遇到难题了?”肖池甯猜,“你在候机室看了会儿手机就这样了。”
  肖照山心里不太平,却不想对他透露半分:“没有难题。换你管着六七十个员工,估计你早烦得砸手机了。”
  肖池甯第一次见到肖照山自己生闷气的样子,竟然觉得挺可爱,捧起他的手指放到嘴边亲了亲:“所以我不想当老板。”
  肖照山指尖动了动,顺茬问:“那你想当什么?”
  肖池甯眨着眼思索片刻,答:“当个啃老的废物吧,每天督促你挣钱,出门偷你的信用卡刷。”
  肖照山无语地皱了皱眉:“我可以报案说你信用卡诈|骗。”
  肖池甯想到被警 棍电晕的滋味,冷哼一声:“你怎么就这么想让我进局子?”
  肖照山移开脸:“那你就别做能让我把你送进局子的事。”
  肖池甯无话可说了。
  尽管有这样不太痛快的对话,但两人终究还算融洽地飞过了两千公里。
  天气不错,出了西南腹地云层就亮了,飞机基本没有颠簸,平稳地来到北京上空。
  期间肖池甯一直倚在肖照山的肩头,树袋熊一样抱着他的胳膊补眠,睡得不知今夕何夕。肖照山却始终心绪不宁,全程看着窗外的天际考虑事情。
  这种不安在飞机落地后达到了顶峰。
  推脱和逃避无济于事,他必须开手机,他必须回应。
  然而他一开机,在北京市旅游局发来的欢迎之后,屏幕上方意外地蹦出了董欣的短信。
  肖照山站在行李传送带边点开来看,发现这也是一条“预约”消息。
  只不过董欣约的不是他。
  “老肖,后天好像是你家池凊的生日了吧,一起出来吃个饭呗?我请客。最近有点事想请她帮忙,不会太麻烦,先谢谢你。”
  他们认识多年,说话不必绕圈子,董欣求人的心思表达得透彻,回复无非只需几秒钟,要么是好要么是不好。然而直到屏幕自动熄灭,肖照山也没有动手回复。
  因为他猛然惊觉,他竟忘记了池凊的生日。


第三十一章 
  收假上班第一天,肖照山就让助理在朝阳的一家日料店订好了位置和菜单。
  店家闹中取静,在市区里改装了两层地下车库做包厢,每天中午十一点开门营业后限接待一百客,只接受预订,售完即止。
  除了“请用”和“谢谢”这两句中文,其它什么都讲不来什么也听不懂的日本师傅会站在和室里,把刚片好的鱼生和刚握好的寿司在三十秒内摆上客人的餐桌,以保证食材处于最佳赏味期。
  这种高档餐厅在北京俏得很,肖照山花大价钱从别人那里买来了四席的号,提前了整整一个小时抵达店内等岳则章。
  车库之上是二十一世纪初建的中式居民楼,户型基本是一梯两户的大平层,能住在这儿的都不会穷,自然往来的人也少。外面街道繁华拥堵的五点钟,小区里只有稀稀拉拉几位老人在走动。
  车库入口的一整面墙上开满了粉紫色的牵牛,肖照山没有停下欣赏,独自提着一千克包装妥帖的特级金骏眉走下回旋的坡。
  身着振袖和服,发髻簪了鲜花的女服务生站在停车场的道闸口,颔首恭敬地询问他的名讳。
  肖照山报上卖座那人的名字,她核对好后便按下手里的遥控器,升起红白相间的道闸,引他走向餐厅。
  餐厅正门和道闸口只隔了一小段路,沿途仍是车库的装修,白墙彩柱冷光,但推开门后景色大不相同。
  门左右挂着两副五尺全开的工笔画,肖照山脱鞋时瞥了一眼,画的是那位飞鸟时代的女天皇。
  餐厅里除了隐约的古琴音几乎没有别的噪声,再往前走几步又是两扇紧闭的木门。女服务生侧身拉开第二道门,这里画的是奈良时代遣唐使出使长安和推行租庸调制的场面。
  紧接着是第三道门、第四道门、第五道门,每隔两道门就有一个服务生鞠躬问候,在他身后轻缓地合门。肖照山一共穿过了十二道门,从封建王朝走到了战后时期,直至走到车库尽头的四人包厢外。
  他看了看墙体的装潢,日本四大岛代表城市的街景照片取代了低饱和的工笔画,俨然已是昭和年代。
  一直等在包厢门口的另一位女服务生拉开门,替他脱下灰色西服外套:“秦先生,请问里面是否有贵重物品?您的手机……”
  肖照山打断她:“把钢笔给我就好。”
  女服务生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将别在西服左胸口袋的一支黑色钢笔取下来毕恭毕敬地递给他。
  “谢谢。”肖照山回身拿起钢笔,又把搁在礼品盒上的车钥匙递给服务生,对她柔和地笑道,“除了我妻子送的这个小玩意儿,我浑身上下就属它最贵重。”
  “好的。”女服务生被他逗笑了,“我会一直在门外为您和您的客人提供服务,还请您放心。”
  她把手里的外套包上防尘罩,用衣架挂到了门边,向他行礼道:“您可以随时按桌上的铃通知我们开台,祝秦先生您用餐愉快。”
  格子门缓缓合上。
  肖照山站在原地打量了一番包厢里的布置,有七个停车位那么大的空间里铺了满地的米色叠席,中央放着一张日式木桌,桌边各放了两张软垫。
  距离桌子三步远的地方是寿司师傅用的流理台和游着今晚食材的水族箱。门对面辟了一个有氧气泵的人工池,池底安装了橘色的射灯,把里面的两条小鲤鱼描出了金线。
  肖照山放下礼盒,选了面对门的这一侧跪坐下来,凝神感受着西服马甲口袋里的怀表的轻微振动,耐心等待时间过去。
  怀表拨得太快了,转眼就是二十年。
  他想起自己和岳则章的第一次见面,就发生在这样一家僻静幽深的日料店。
  那时候的岳则章和他现在差不多年纪,却更见多识广、意气风发,即使自谦为门外汉,也能在论及艺术与收藏时侃侃而谈不落下风。
  二十出头的肖照山多的是和同龄人打交道的经验,但除开油画启蒙老师,他从未与比自己大近两轮的男人深交过。
  岳则章是第一个。他几乎把他当作父亲一样的人物来看待。
  岳则章教会了他什么是资本,什么是资本运作,教会了他怎么发挥才能怎么隐藏才能,教会了他如何将缥缈的天赋变成摸得着的好处。
  他教他马术,也教他相马术,教他败财,也教他聚财,教他救人,也教他兵不血刃地杀人。
  他几乎是在一种隐忍了十余年之久的渴望中,心甘情愿地成为了岳则章的走狗,为他创作,替他洗|钱,帮他功成名就,然后再被他亲手送进监狱。
  连全然不知的池凊也被卷进了这场风波。
  她刚起步的事业处处受阻差点难以为继,哪怕生下肖池甯后也依旧郁郁寡欢,一度绝望到花重金请来修行的道士卜卦算命,靠所谓天数命理获得片刻慰藉。
  肖照山就是从这时开始恨岳则章的。
  他当着岳则章的面亲手销毁了两人全部的往来证据,主动签订了《林中月夜》版权转让的合同,将这副可能会成为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作品的全部收入,拱手让给了岳则章,自此停笔不再画画,不再参与任何名流聚会,守着一个天才画家的空壳过了十五年。
  现在岳则章重新找上门来,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所谓合作是什么把戏。
  离约定好的六点整还有十五分钟,肖照山按铃让厨师提前进来准备前菜。
  五点五十八分,和室的门被服务生推开了。
  肖照山从坐垫上直起身意欲迎接,结果立即被正在门外脱风衣的岳则章挥手按下。
  “照山你坐,跟我哪儿用这么生分?”
  他随和地笑了笑,示意自己的助理先进去。
  肖照山余光瞥见身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毫不懈怠地四下检查,心里不免感到可笑。
  “岳总,好久不见。”但他脸上仍旧如沐春风,尊敬得体。
  岳则章六十岁了身子骨还很健朗,不需拐杖或人搀扶就自己走到桌边盘腿坐下了。
  “是啊,好久不见,久到连称呼都变了。”他似是惋惜地说,“以前那个岳老师长岳老师短的小孩儿都改口叫岳总了。”
  女服务生托着木盘进来,将热毛巾按长幼顺序递给三位客人擦手。岳则章带来的助理在桌角跪坐下来,拒绝了她递来的毛巾,表明自己不参与进餐。
  “以前年轻,不懂事儿,被人捧得以为自己是个角儿了就敢这么叫您,您别放在心上。”
  肖照山净完手,亲自倾身拿起茶水为岳则章满上。
  “没那么多规矩。更何况,照山你不是被人捧得,你本来就是个角儿。”
  岳则章端起瓷杯受了他这一敬,吹开雾气抿了抿滋味。
  女服务生收好毛巾浅浅鞠躬,出去后替他们把门再度拉上了。
  肖照山这才把礼品盒端起来递给他,已经笑着改了口:“既然岳老师您都这么说了,那学生这点儿拿不出手的礼物也终于好意思拿出来了。”
  岳则章放下茶杯,用目光示意助理接过来。
  “这个天儿适合喝红茶,我厚着脸皮从信得过的朋友那儿要了点品色不错的正统金骏眉,岳老师笑纳。”肖照山把盒子交给了那位助理。
  岳则章拍了拍脑门儿:“明明是我先约的你,结果我空手来了,你这个被请的倒带了好礼。”
  “岳老师您能来吃这顿饭,就是送我最大的礼了。”肖照山坐回自己腿上,按铃让厨师上前菜。
  “那前两天我怎么都打不通你电话?”岳则章玩笑似地说,“我以为这年头,像你这样的大忙人都是二十四小时开机。”
  “跟您比起来我哪算忙啊,小生意罢了。”肖照山解释,“我就是去南边儿玩儿漂流的时候不小心把手机掉水里了,不得不过个几天与世隔绝的生活。”
  厨师把几碟开胃小菜放到桌上,说了声“请用”后便拿着漏网去了水族箱边网掐着客人来的点儿放进去的鳟鱼。
  岳则章尝了几颗纳豆便放下筷子,看向厨师捉鱼的背影,宛若真心地感叹:“不瞒你说,可能是我老了,年轻时候觉得一个人好,走哪儿都方便。这两年就不一样了,待在家都想找个人陪着,一个人太孤单。”
  肖照山夹菜的手暗中紧了紧,笑道:“池凊比我还忙,我要是等着她一起,这度假就吹了。而且我也不年轻了,身边的人全成了家,约谁谁都说得陪老婆孩子,最后还是只能一个人潇洒。”
  “也是。”岳则章收回视线,望着他不经意地问,“那你儿子呢,还养在杭州的外婆家?”
  肖照山知道瞒不住,便半真半假地说:“回来了。当年家里请的那位大师说得等到十七岁以后才能回,刚好明年夏天要高考,就让他上北京来念书了。高三生,不敢带他出去玩儿,怕玩两天心就野了。”
  岳则章了然地点了点头,拾筷去尝别的小菜:“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他叫什么名儿来着?”
  “肖池甯。”肖照山答,“池塘的池,一心一用的甯。”
  “这名字好听,看得出来是花了心思的。”岳则章揶揄道,“你和池凊宝贝得很吧。”
  肖照山否认:“恰恰相反,我俩都不是当父母的料,后悔着呢,打算让他高考完就滚出国,省得留下来碍我们的眼。”
  岳则章劝:“诶,我闺女小时候也闹,现在要当妈妈了才稳重了些,总算知道照顾自己照顾家庭了。你和池凊样貌、能力是一等一的好,我猜想池甯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多给他点儿时间。”
  没一会儿厨师端来两碟寿司,用日语介绍了名字,肖照山翻译道:“这是熏虹鳟和炙烤虹鳟,您尝尝。”
  “比我想象得更香。”岳则章分别尝完,用茶水漱了漱口,“照山你会挑地方,这儿装潢有特色,师傅手艺也好,我喜欢。”
  “就是不太好找,委屈您走这么远。”
  “地方好,走再远也值得。”
  话音刚落,木桌上又多了一份生鳟鱼片。
  岳则章夹起一片花纹清晰肉质发亮的鱼肉举在灯光下观赏:“以前戴着乌纱帽怕落人口舌,好东西摆到面前了也不敢碰。”
  “做牛做马累了大半辈子,等真正解甲归田了才敢试着享受享受。”他把筷子尖上的鱼肉送进嘴里,细细咀嚼一番,点评道,“不错。”
  然后他看向肖照山,慈祥地笑起来:“多亏了你啊,照山。”
  如果换作二十年前的肖照山,听了这话指不定会惶恐不安,但如今在铁窗下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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