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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他们为什么仍在相爱-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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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蜷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待能看清东西了才撑着地缓缓起身。
  他痛苦地捂着左肋,从校服外套里摸出碎了屏的手机,调出银行卡余额怼到那两人眼前,艰难道:“我……我吃饭。这些钱,够在你们这儿吃顿饭么?”
  两个保安看清了屏幕上的六位数,脸色顿时变得很精彩,双双沉默下来,把他放了进去。
  肖池甯万万没有想到,堂堂北京城,肖照山在的北京城,他唯一能依靠的,居然是池凊随手转给他的“零花钱”。
  他在两道目光的监视下走进明亮的大堂,环顾四周寻找那个白色身影无果,只能忍痛比划着胡颖雪的体貌特征,问前台小姐:“最近半个小时有没有穿白色卫衣的女生来过?大概这个体型,这么高,可能情绪不太好,有吗?”
  前台小姐始终微笑:“抱歉,我们不能透露任何客人的信息,您可以给她打电话试试。”
  肖池甯在车上就打了不下二十个电话,从来没打通过,一直是关机。
  他不明白胡颖雪选择来酒店是要做什么,这种监控密集且需要验证身份的地方于她而言该避之不及才对,怎么会特意打车穿越大半个北京来这儿呢?
  一定有他不知道的原因。
  肖池甯用手机最后一点电量随便订了一家粤菜馆的座位,名正言顺地进了酒店,一层楼一层楼地找。
  楼下有各式餐厅和健身房,还有几间大型的会议室与礼堂,为了不重演刚才的闹剧,他把校服扔进了卫生间的垃圾桶,像个正常游客一样挨家进去找。
  正值饭点,餐厅的服务员们都忙着工作,没有对他起疑,还主动过来询问他是否和人有约。
  肖池甯顺势应下:“嗯,我女朋友让我直接过来。她今天应该穿的白色卫衣,你记得她坐哪儿吗?”
  服务员努力地回想片刻,最终还是抱歉地说:“我们今天好像没有接待过穿卫衣的女客人。”
  这层楼只差这一家卖淮扬菜的没找过,肖池甯不死心,径直走向VIP区,作势要推门进去:“我想起来了,她好像订的包间。”
  然而他还没搭上门把手,身着旗袍的服务员就跑来挡在了他身前:“不好意思,包间里的都是提前预订好座位的贵客,我很确定您的女朋友不在里面。”
  “是吗?”肖池甯收回手,反问,“你真的确定?”
  服务员察觉到他举止的不对劲,笑容生硬不少:“是的,请您再联系她确认一下吧,这一层有好几家餐厅,您可能记错了店名。”
  楼下都找过了,楼上全是酒店客房,如果这家餐厅还没有,就只剩下女厕所这一种可能。
  可她为什么非要藏在这家酒店的女厕所?
  还是说她已经在自己来之前离开了?
  肖池甯大脑一片混乱,不得不承认,他对胡颖雪的了解其实少得可怜。和班上其他只知道胡颖雪成绩好的同学相比,他不过是见过一次她崩溃的样子。
  不,可能还算不上崩溃,那时的她仍然在苦苦求生,用畸形扭曲的方式求生。
  他反复思索着胡颖雪的动机走进电梯,准备去楼上看看,寄希望于胡颖雪是来这儿投奔某位他不认识的朋友。
  但当他按下了关门键,他顿时如遭雷击一般怔在了原地,一股深刻的恐惧立即从他的脚底窜上了他的后背。
  刹那间,他瞳孔缩小,额头浮上一层虚汗,指尖忍不住开始颤抖。
  他徐徐抬头,看向电梯右侧的楼层按钮,一路找到了最大的那个数字。
  33。
  这个酒店有三十三层楼。
  肖池甯后知后觉地浑身发抖——这可能就是胡颖雪的全部动机。
  餐厅的包间里,肖照山的情绪也并不高涨。
  董欣为了迎合自幼长在江浙的池凊的口味,特意请客来这家酒店吃淮扬菜。
  两人在昨天已达成共识,不在池凊面前提岳则章的事,因此席间讨论的话题仅限于各自生意场上的见闻,和一些有意思的往事。
  生日宴原本轻松愉快,可吃到一半,肖照山似乎隐隐约约听到了肖池甯的声音。
  池凊正和董欣聊着女人间的话题,压根儿没反应。他见无人有异,便怀疑是自己这两天没休息好,神经过度紧绷出现了幻听。
  胃口就是在这个时候被败掉的。
  他变得心神不宁,越是不愿意想起肖池甯就越是要想起肖池甯。他不断回忆在车上接到的那个嘈杂的电话,试图还原一些信息。
  然而那时候他的注意力都在池凊身上,除了肖池甯问他在哪儿,让他帮帮忙,他几乎不记得其他内容。
  草草结束了一餐,肖照山率先放了筷。董欣看菜还剩不少,劝他多少再吃点儿,他摆了摆手,推脱说自己不是很饿,已经饱了。
  此话倒不假,每次一吃饱,他就容易犯烟瘾。
  比如现在。
  无奈北京室内也有禁烟令,肖照山抬头找了找烟雾报警器,确认它离包间窗户有一段距离,才拿起打火机和烟朝女士们示意,起身离开座位到窗边吸烟。
  秋分早过了,不到八点北京的天空已然暗成了铅灰色,路灯和霓虹接连亮起。
  他站在九楼,居高临下地吞云吐雾,俯视蝼蚁般的行人。
  酒店旁边是一座有七层楼的百货商场,年轻人们进进出出,在更高处看就宛如一些从血管里离散的细胞。
  肖照山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样的比喻,他好像朦胧中感到了这个城市仿佛在失血,像个正在死的年轻人,又像个已经死了的小孩。
  他又一次觉得心里不太舒服,下意识把眼睛从商场移开。
  收回视线的一瞬间,他好像在那些离散的细胞外看到了肖池甯。
  他夹着烟定睛去找,这才发现那正坐在天台边沿晃荡脚丫子的不是肖池甯,而是一个戴着白色卫衣的兜帽,外面套着肖池甯常穿的那一款蓝白色校服的女生。
  没等他为此松口气,残留在耳边的声音却在这个画面下陡然清晰起来。
  “爸,你在哪儿?帮帮我!”
  “在我们学校!”
  “帮帮我,求你了!”
  “算我求你,救救她!”
  肖照山的耳边嗡嗡作响,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转身便往包间门口跑去。经过桌边时,他把手里的半截烟扔进了自己碗里。
  池凊见他要突然离开,茫然地追随着他的身影问:“照山,你去哪儿?”
  “我有急事要处理,你们继续吃,别等我。”
  肖照山飞快地说完,连外套都来不及拿,单穿着白色衬衫就匆忙地离开了包间。
  董欣伸长了脖子在他身后扬声喊:“诶!你家池凊生日|你能有什么急事?好歹吃了蛋糕再去忙啊!”
  然而肖照山已经离开了餐厅。
  他来到电梯间,发现三部电梯都还在上行,索性从安全出口走楼梯下去。
  他两步并作一步地迈下台阶,一边奔向隔壁商场一边给肖池甯打电话。
  但他不论打多少次,听筒里始终重复传来关机的提醒。
  这个点儿百货商场人很多,肖照山没考虑电梯,直接又从楼梯间上了天台。
  他刚吃完饭就这么剧烈运动,胃难免有些疼。但他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去感知胃的疼痛了,相比而言,他心头的不舒服更浓更重,就快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不停歇地跑上天台,本该上锁的铁门大打开着,昭示出了不寻常。
  肖照山迈过门坎,扭头望向刚才在包间里看到的那个女生坐着的地方。
  她仍然坐在那里,身旁放着一听啤酒。
  胡颖雪听见身后有皮鞋的嗒嗒声,回过头来看是谁,见是肖照山,她便放松了身体笑起来:“叔叔,怎么是你?”
  她戴着帽子,肖照山在楼上没看清她的脸,直到现在才认出她是谁。
  “肖池甯呢?”
  他听见她问。
  “在赶来的路上。”
  肖照山一边平复着呼吸回答她,一边缓缓向她靠近。
  “我一瓶酒都要喝完了,他怎么还没来?”胡颖雪抱怨。
  肖照山问:“你有话想和他说吗?北京太堵了,他马上就到,你再等一等。”
  胡颖雪却突然指着他脚下喝道:“你别过来!就站那儿。”
  肖照山举起双手,在五步开外站定:“好,我不过来,我就是想看看你喝的是什么酒。”
  胡颖雪轻蔑地勾了勾嘴角:“雪花,你看不上的酒。”
  肖照山放下手,右手插进了裤兜,貌似悠闲地对胡颖雪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看不上?我常喝。”
  胡颖雪不信:“肖池甯和我说,你们家冰箱里的啤酒从他来北京到现在就没有动过。”
  肖照山第一次知道肖池甯竟然可以细心到这个地步,连被他忘在冰箱的啤酒也会留意。
  他对此感到震惊,又本能地为被暗中窥伺而警惕。
  “我不喝怎么会买,我只是太忙了,没时间喝。”
  “忙。”胡颖雪回身看向华灯初上的城市,“你们究竟在忙什么呢?”
  她的声音被风带到了肖照山的耳旁。
  “你们究竟,是为了谁呢?”


第三十四章 
  肖照山趁其不备,向前走了半步,问:“你想知道吗?”
  胡颖雪重新晃起了脚:“想,但我没时间去知道了。”
  “怎么没有时间?我也是父亲,我可以告诉你。”肖照山放轻了脚步,徐徐靠近她的背影,“只是要说的有点儿多,我去你那儿坐着讲可以吗?”
  胡颖雪告诉他:“两个小时前我用手机打过车,警察很快就会找过来。
  她察觉到肖照山愈来愈近,便停止了摇晃,撑着水泥台回头说:“叔叔,你别过来,我就要死了。”
  天台上的风越来越劲,肖照山背上的汗被吹干了,逐渐感到一丝凉意。他不再试图靠近,而是竖起手掌微微下按,摆出谈判的姿态。
  “告诉叔叔,你为什么会死?”
  胡颖雪喝光最后一口酒,平静地说:“我杀人了。”
  肖照山笑起来:“那死的是别人,你为什么会死?”
  胡颖雪不答。
  “你恨他,你想让他死,对吗?”肖照山循循善诱,“现在他已经死了,你做到了你想做的事,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让你这么恨这么痛苦,你终于可以开开心心地活着了,这不好吗?”
  胡颖雪兀地冷笑两声,失去了伪装的平静。
  她突然捏扁易拉罐,扬手往肖照山身上狠狠掷去,涨红了脸冲他大叫:“你懂个屁!我杀的是我爸妈!是我爸妈啊!”
  楼下行人听到头顶上方传来撕破长空的怒吼,不禁仰望向楼顶,这才发现距地二十多米高的玻璃幕墙外垂着一双女孩子的腿。
  不知是谁看热闹似地率先招呼众人:“看!有人要跳楼!”
  于是路过的男男女女纷纷驻足,一楼不明所以的顾客和店员鱼贯而出,在胡颖雪脚下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成一个半圆,就像刚挖好了一座盛大的坟,翘首以盼尸体入住。
  肖照山总算明白为什么独来独往的肖池甯会选择和她做朋友了,他们简直有一模一样的仇恨和冲动。
  “你后悔了吗?”他问。
  发泄过后,胡颖雪开始流泪。
  她沉默半晌,屈腿从一尺宽的高台上缓缓站起来,转过身面对肖照山,麻木地摇头:“我不知道,可能是吧。”
  肖照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模糊的惊呼,心情突然变得烦躁。
  他单手解开衬衫领口的两粒纽扣,加重语气道:“如果你后悔了,那就更该好好活着,用你漫长生命的每一分每一秒去自责,去忏悔,去痛苦。”
  “死算得了什么?世界上没有比死更容易的事了。”
  肖照山神情严肃得近乎愤怒,他用食指指着地面,把每个字都咬得很用力:“我告诉你,即使一个人每天非常努力、用心地活着,过马路也可能会遇到喝了酒吸了毒的司机,上街也可能会被色|狼和暴徒袭击,完成份内的工作也可能付出生命。就算是只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也可能会遇到入室抢劫,遇到隔壁起火,遇到地震台风,遇到所有你能想得到的致命危险!”
  肖照山站在风中,雪白的衬衫灌满了夜色。
  他向前走了一步,又一步,笔直地盯着高处的胡颖雪:“你回答我,这样的人想死吗?”
  胡颖雪被他问慌了,擦着眼泪向后退:“你别过来!”
  肖照山顿了顿,随即继续向她缓缓靠近:“只要你回答我,我就不过来。”
  胡颖雪无法承受了。
  她宛如被一把看不见的匕首刺穿了胸膛,痛苦地弯下腰揪住自己胸前的校服,崩溃地放声大哭:“那我呢?!”
  商场的保安和经理终于赶到了天台,秩序井然又手足无措。
  任谁见到一个哭得如此伤心的女孩都不会无动于衷。
  胡颖雪捶着心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质问肖照山:“我就不努力吗……难道我一出生就想死吗?”
  肖照山不敢再刺激她,改变了策略,如约在距她两臂远的地方停下脚步,生平第一次对一个还不知道姓名的人温柔地说:“是啊,我们不死,我们得好好活着。”
  “我记得这家商场有一家挺大的电影院,你过来叔叔这边,叔叔待会儿请你和肖池甯看电影。”
  “喜欢皮卡丘吗?”他拿起手机,再次打给肖池甯,“我看看,现在是八点二十七分,九点半有一场,十点钟也有一场,你想看哪一场,都赶得及。”
  胡颖雪听了,只是一个劲儿摇头:“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电话还是没有通。
  肖照山注意到有一个年轻保安佝偻着身子,正贴着墙角从胡颖雪身后的一方包过来。
  他向胡颖雪伸出手:“怎么会来不及,电影院就在楼下。”
  胡颖雪满脸泪痕地重新站直身体,挪动脚尖向后退:“我听到了,警察来了。”
  肖照山凝神去听,远处似乎的确有警笛的声音。
  “叔叔,我不想坐牢。”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大颗大颗地滚落,胡颖雪哽咽着说:“我当了一辈子乖女儿,听了一辈子父母的话,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去那种地方被折磨死,我不要被人一点点忘掉……”
  “你不会在那儿待到死的。”肖照山苦口婆心地解释,“我坐过牢,我有经验。怎么找律师,怎么打官司,怎么减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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