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河-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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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厌也没问;就乖乖地跟着走,池殊说什么就是什么。
“边老板,”池殊给两张车票拍了个照;收了手机去刮了刮边厌的耳垂,“你今天有点儿乖;我有点想奖励你。”
奖励是什么两人都心知肚明。
边厌抬手抓住池殊的指尖,带着揣进自己兜里:“先欠着,不想让别人看见我的奖励。”
口袋不大;放两只交缠的手刚好。
池殊在里面挠了挠边厌的手背,笑着说了句好,也不再多说什么带着边厌往外走。
璨光点亮夜色,人流夹着车流相涌,周围喧嚣鼓噪,两人牵着手融入其中但却不与之泯然,在众生中永远保持着独有的光亮。
两人牵手的动作很自然,相恋的状态很明显,一路上不乏有小姑娘带着笑将视线投过来。
池殊看了她们一眼,随后又偏头将视线移到边厌身上,转过去的一瞬间,刚好对上边厌看着自己的眼睛。
那双眼睛被周围的光给晕亮,池殊在里面看见了自己。
只有自己。
池殊停住了脚步,凑近了对边厌说道:“边老板,我想现在吻你。在大街上,在人流中,在一片灯光下,吻你。”
其实就在不久前,池殊都是那种不愿意在大街上亲吻的人,他一直认为亲吻是比较私密的事,不是能让别人窥探的。
但就在那一瞬间,池殊猛地改变了主意,他想在大街上与边厌接吻,说不清什么理由,就是想。
想在喧嚣与冷风中感受到边厌的温度。
其实有点儿任性了,但疯狂早已开始,此刻的任性也被允许。
边厌垂眸盯着池殊的唇看了会儿,没应,但伸手按了池殊的头,在他眼皮上落了一吻。
最先是裹着香味的阴影压下来,下意识闭眼后才是温热的唇落到眼皮上。
眼睛脆弱,眼皮敏感,池殊被吻的浑身一抖,眼睫开始慌乱地眨动。
一下接着一下的轻扫,比那快速跳动的心脏更能表达出此刻的慌乱紧张。
“还是不想让他们看见池老师接吻时的样子,”边厌撤了唇,又亲了亲池殊的脸颊,“但是又不想叫池老师失望,折中补偿一下。”
这是珍视,是池殊在速成式爱情中从未体会到过的珍视。牵手也好,亲吻也罢,都想藏起来,不给旁人一丝一毫地窥探时机。
更何况,在爱情中,亲吻也本就不该被局限于嘴唇。
池殊很满意,也伸手按了边厌的头,去亲了亲他的眼皮。碰上的那一瞬间,池殊能明显感受到唇下的颤动,柔软的叫人更加疼惜。
“边老板今天真的太乖了,”池殊顺着动作抱住了他,将鼻尖埋在他的衣领里,嗅着味道说,“我原本还想带你去吃那家我最喜欢的卤菜,但现在你弄得我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跟你黏在一起亲吻。”
说到这里,池殊还补充道:“亲一辈子都觉得不够。”
这个点正是人多的时候,两个大男人在街上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是什么关系不言而喻。虽说北城是个包容性很强的城市,但这种关系还是会比较引人注目,人来人往的,投过来的视线不少。
但边厌此刻出乎意料地没有不适,反倒沾了点儿满足和骄傲。他伸手回抱,摸了摸池殊的背:“池老师今天也很撩人,弄得我也不想做其他事了。”
“那我们就不做。”池殊闭眼下了决断。
成熟与理智在此刻全碎,被时光和年龄压制着的冲动涌现,迅速占据主导地位。
池殊拉着边厌进了最近的一家肯德基,将边厌推进厕所里,反手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压过去将唇覆上,
门板猛震了一下,连带着隔间里相拥的两人。
隔间下的空隙处,两双脚不断变换着方位,一时皮鞋占据主导,一时马丁靴占据主导,攻势变化中鞋底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时间在滴水声中流过,伴随着抽水声的响起,隔间的门终于被打开,冷风灌入吹散了内里的腥。咸。
池殊脚步虚浮地走到洗手台前洗手,浑身烫的可怕,他都不敢去看镜子中的自己,事后的羞耻感悉数涌上。
真的疯了。
池殊活了三十六年,从来没有哪次像今天这么疯过,他都不敢回想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只知道是在滚烫芜杂的情不自禁中生出的顺其自然。
只是场合有点狂野。
池殊拿纸巾擦了擦手,转身的同时恰好对上边厌带着笑意的眼睛。
眼尾还有着未退的潮红,让池殊蓦地想起刚才喷在耳边失控的喘息。
“别这样看我。”池殊伸手盖住他的眼,语气里带了点央求的意味,重复道,“边厌,别这样看我。”
“好,我不这样看你。”边厌说话的气里还带了点儿没顺匀的喘,他拉下池殊盖住眼睛的手,很自然地揣进兜里,边拢着池殊的头发边说道,“用的时间有点儿久,我们该回车站了。”
经边厌这么一提醒,池殊这才想起来两人等会儿还要坐车走的,他急忙掏出手机,发现马上就要到检票的时候了。
时间的紧迫让两人都来不及去回想事后的羞赫,急匆匆地跑回车站从行李存放处取了行李后便直奔候车室。
也得亏两人腿长步子迈的快,到的时候刚好碰上检票。
假期哪哪儿都是人,池殊他们到的时候队伍已经排到了候车室的门口,两人也没什么好急的,就静静地待在队尾跟着检票速度前进。
周围还是喧闹,但池殊耳朵里却什么都听不到,回过神来后就一直处于晕乎乎飘飘然的状态,脑子里不断回放着刚在在那厕所隔间里发生的一切。
手心滚烫。
“边厌,”池殊呆愣地喊了一声,偏过头去看他,说道,“我只定了一间房。”
顺着喊,边厌扭头看他,听到最后一句时,眼里没有意外,只有疼惜的爱意。
“好,”边厌摸了摸池殊的脸颊,又伸手揉了揉他的眉骨,轻声说道,“我知道了。”
没有拒绝。
其实话刚说出口池殊就开始紧张,他本想到了之后再说的,那时事已定局边厌再怎样也会顾着自己的情绪不敢拒绝,但经历了刚才那么一次,池殊觉着时候进行下一步了。
可能是有点儿快,但算是个好时机。
也是池殊摸得准,边厌果真没有拒绝,应了下来,神情言语间也没半点儿不情愿,还带了点儿对自己的怜惜。
估计是怕自己疼。
这种被人当宝贝捧的感情是真的挺戳池殊的,他简直开心到爆表,扣着边厌的手更加使劲儿,眼里是藏不住的急切。
队伍还在前进,池殊开始嫌它动的慢,但也不太好表现出来,他不想让边厌觉着自己就是个整天想那事儿的人,只能不停地搓着手指来缓解急躁。
靠的这么近,边厌自是能够察觉到池殊的情绪变化,伸手碰了碰他,笑道:“别急池殊,别急。”
池殊冲他笑了笑,刚想回话却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给打断。
不是池殊的,而是边厌的。
边厌摸了摸他的脸,笑着接通了电话。
只是在接通后没多久,那笑容就卡在了脸上,压着暴怒的冰冷急速爬上眉眼。
在那一瞬间,池殊好像预料到了什么,美好的憧憬开始破裂。
可能真的是墨菲定律,怕什么就来什么。
周围人流来往,冷白的灯光刺晕了视线,边厌的轮廓开始变得有些虚焦,也连同他那低沉的嗓音。
嘴唇张合间,道出了最不想听到的话语:“池殊,对不起。”
第29章
那天晚上两人终究还是没走成;定的票旅馆那些的全废。急急忙忙赶回去就只见到受伤的栗家两姐弟,以及一个被砸的面目全非的店子。
在黑夜中看得挺令人糟心的。
但最令池殊糟心的不是这些,而是边厌的态度。
简直是前一脚天堂;后一脚地狱。
一连十多天,除了条对不起的短信外;没见着人。卷烟店也没开,问了栗家两姐弟也都支支吾吾地打马虎。
躲人的意思挺明显的。
池殊也不是什么拎不清的,既然不想见那就不见,自个儿腆着脸热乎地贴上去几次后若还是那个态度;那也就没必要再弄。
说白了;多少带了点儿置气的意味在里面。
这事弄得池殊挺烦;是真的烦,既担心又恼火的那种。但生活和工作总归还是要继续的;也没什么别的巧,就盲目的瞎忙,忙到头了自然就没什么闲心情去想那些事。
开大会、出创新卷英语组和政教处这一个月的活儿都让他给包了,一连好几天池殊都直接住在办公室那张小床上,连家都没回。猛地反应过日子来还是因为这陡然降低的温度。
今年冷的挺早;明明才十月份;棉袄都要架上了。
池殊今儿没什么课,也正逢单元结课后的轻松期,去政教处那儿给丁科长交了报告后就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正准备走的时候;刚好撞上黄闻带着潘天逸过来。青春期的小孩子压不住事儿,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和烦躁。
“池老师;”黄闻脸色也不大好,干干地笑了笑,“下班啊。”
潘天逸跟在身后也干巴巴地喊了声‘池帅’。
看着他池殊就想起那天晚上在卷烟店的情形;他在外面儿处理他们一群小屁孩儿叛逆期抽烟的事,而边厌在店子里看着。
当时觉得有多舒心,现在想起来就有多糟心。看人家多冷静理智,界限划分的多清楚,不该插手就不插手,哪像他这么不知好歹,妄想插手那么多事。
池殊皱了皱眉,将那晚边厌拒绝报警提议的冰冷眉眼给剔除,回了个微笑:“嗯,最近忙,趁着空回家休息休息。”
黄闻诶了一声:“你这也真是忙,连轴转了好几天吧。”
“还行,睡一觉的事儿。”池殊不愿和他在这事儿上多说,看了一眼潘天逸,问道,“黄老师这带学生过来有什么事?”
再怎么说都是一个班上的老师,再加上黄闻这又是提前说的关系,池殊再怎么也得象征性地问问。
“就上回说的英语竞赛那事,”黄闻睨了一眼潘天逸,又转头冲池殊笑了笑,“拜托王组长给他找了个竞赛老师,今天见见摸摸基础。”
池殊点了点头:“那挺好啊。”说完他又随口一问:“找的谁啊。”
“杨黛,小杨老师。”黄闻回道。话音刚落杨黛的裙摆就扬进了办公室,黄闻立即招手,“小杨老师!”
也是知会过,杨黛自是知道黄闻带着潘天逸过来是做什么,径直走过来应了声,但看到旁边站着池殊时还是明显愣了愣,脸上带了点儿说不清的尴尬。
其实自从上次那件事后,池殊就一直刻意在避开杨黛,杨黛估计心里也明白没再整各种幺蛾子。但学校就这么大,英语组也就这么大,总归是避不开的。
有些事,无论过去多久,见了面儿还是会想起,就好比现在。
池殊也没想到会这么巧,但很快回过神来,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小杨老师。”
“池老师,”杨黛挽了挽头发,看了一眼池殊手上的东西,问道,“池老师这是回去吗?”
池殊点头嗯了一声,不愿再多说,笑了笑:“那你们先聊,我就先走了。”
杨黛点头:“池老师喊个代驾吧,看你最近挺累的。”
这话说的让池殊有点儿不舒服,不是什么很亲密的话,但就他们现在这情况,不合适。
池殊脸色绷了绷,没再回,冲黄闻点了点头后便拿上包朝外走。一出门就被疯狂往脖子里灌的冷风给冻地一机灵,再加上池殊出来前还朝太阳穴那里抹了点儿风油精,那酸爽哪还需要什么代驾,就算是困到眼皮打架都能给你激醒。
车开出校门的那一瞬间池殊是想往主干道那个方向开的,但没开出去多久就立即打了方向盘,走了侧道。
没什么其他的,就只是因为走侧道不用经过边厌的卷烟铺。
其实挺蠢挺孩子气的,但池殊无所谓了,反正不止这一件,真正在气头上的那几天还直接把边厌拖进了黑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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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后回过神来了,还是舍不得,又放了出来全部恢复。
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挺贱的,你在这儿挠心挠肺的一番闹腾,人那边知道个屁,该不回的还是不回。
池殊越想越烦,直接换了档踩着限速回了家。到家后也懒得再做什么,将包朝地上一甩就扑到床上准备裹着被子睡觉。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被那着了冷风的风油精给激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没睡着,反而被脑子里不断冒出有关边厌的事儿弄的心里憋火。
池殊一个打挺从床上弹起来,直接给周郭呈打了个电话。
晚上七点多,这孙子不是在酒桌上就是在家里,果不其然,一接通那边起哄劝酒的声音竟比周郭呈的嗓音还先传入耳中。
周郭呈一开口就是调侃:“哎呦喂,这哪位啊,真是稀客,稀客。”
一听这贫嘴池殊就骂了句滚,问道:“在哪儿?”
“德全吃饭,”周郭呈回道,“怎么,我们的人民教师小池老师终于忙完想起我这个清闲人啦?”
这话听着调侃,但实际上多少藏了点儿埋怨。池殊也知道个什么意思,周郭呈约了自己好几次,没去。倒也没什么其他的,就是烦,不想再多其他事。
“得了,您小周总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行不行。”池殊掀开被子穿鞋,话头一转,问道,“聚聚?”
周郭呈那边哼哼的笑了几下:“行呗,去哪儿?”
池殊想了想:“不良人吧,你那儿不是还有存酒。”
“哟,你这儿约我出来还想着喝我的酒?”周郭呈轻笑了一下,“池老师,这还有没有理啦。”
“没理,九点啊,别迟到。“池殊现在就开始有点儿疯了。
周郭呈那边应了,两人也没再扯,挂了电话后池殊就拿上衣服去了浴室,选了颗海盐味的洗浴球丢进去好好泡了个澡,再待里面把自己个儿好好收拾了一番。
画了个挺干净的裸妆,也不单是为了遮盖脸上的憔悴,带了点儿疯狂的骚气。
选衣服也没往平日里成熟稳重那块走,高街印花卫衣搭上破洞的牛仔裤,外面再套一件亮片的黑色羽绒服,就算不进酒吧在外站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