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河-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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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龄工作这些最基本肯定是要的吧,”老妈来了兴致,满脸的八卦,“还有就是,你两到哪一步了?”
“哪一步不能和你说,还没定的事儿就没到能说的地儿。”池殊升了车窗,隔绝外面的冷空气,话头一转回了另一个问题,“比我小,开店的。”
“比你小啊?比你小多少?你别给我搞个高中生回来啊!”老妈一下子紧张起来。
“我都说开店了,哪个高中生开店。”池殊有些哭笑不得,“小几岁吧,具体我也不清楚,但肯定不是高中生。”
池殊没刻意问过边厌的年龄,但这个在男人间是很敏感的,基本上见第一面就能差不多看出来,尤其是到整数的分水岭,二十与三十,三十与四十,都有着肉眼可见的差别。
“哦,那你这老牛吃的还不是特别嫩的草,”老妈心情突然变好了话里也开始带着调侃,“那你这次还是做上面那个吗?”
虽说性教育在他们家一直是个很开放的话题,从池殊幼儿园的时候老爸老妈就开始给他普及,但这次被老妈这么一问,池殊竟猛地轰了脑袋,有些臊得慌。
老妈一直盯着池殊看,这么明显的表情变化自是逃不过她的眼睛,她即震惊又压不住笑,舔了舔唇问道。
“你。。做下面了?”
第36章
这个问题问的池殊一个没缓过来;直接被口水呛到,偏过头剧烈咳嗽起来。
他妈着实有些,太过于开放。
“朱女士;你问这个干嘛啊!”池殊顺了顺气,既无奈又好笑。
老妈笑着耸了耸肩:“没什么;就问问,好奇呗。”
“那您这好奇的也太。。”后面的池殊没说完,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怎么说。
性教育归性教育;真到具体的私人的问题上;还是有着一定的羞耻心的。
老妈也知道这点儿;所以也没紧跟着问,只是现在心里有个了底;安心了些许。她想了想,换了话头,问:“那你这多久能定下来啊,什么时候把人带回来给我见见?”
多久。
池殊神色僵了僵,他也不知道还有多久。但他知道;这回是肯定要将边厌带回家的。
“快了。”池殊换了表情;笑着回道。
知子若母,更何况老妈是个敏感细腻的人,自是没错过池殊脸上一瞬间的僵硬。
想了会儿;老妈浅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背椅:“那你快点啊;你这都告诉我了,但老是不见到人吊着我心痒,我可要闹你呢。”
“好好;我尽快行吗。”池殊笑了笑,看了后视镜一眼。
老妈对着他的目光抬了抬下巴,哼了句‘快点’。
其实按池殊一贯的性子,没真正定下来的事,他是不会和家里人说的。
但不知是被陈辉弄的,还是老妈那一席话软的,池殊想了会儿后还是决定透个底。
开车送老妈回去的路上池殊又仔细想了一遍,把他和边厌所有的事都梳理了一遍,包括近段时间两人的消息往来。
——只差一个解释。
只差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就可以把边厌带回家。
其实挺快的了,只是这是压着心急的快,池殊要真的不压着,早就冲过去把边厌按上床先弄一顿了。
但边厌么,总归和其他人不同,急不得。
池殊呼了口气,踩着油门将老妈送回家,跟唐姨打了声招呼拜托她照看一下后便开车回了学校。
每回一到将近期末的时候,大大小小的联考就要来上那么一次,几个学校之间除了每年高考的时候比一下,就只剩这点儿可以拼。
池殊特幸运,继前年被选进出卷组后今年又来,像这种出卷组一般人都不多,一个人干着三个人的工作。因此池殊近段时间除了上课以外就是一头扎进办公室里,挂上外网找材料。
像这种省重点高中的联考,试卷内容都是按照高考的标准,无论是材料内容还是出题方式都不可能让学生摸到一点规律,一套英语卷子六篇,池殊眼睛都快找瞎才弄好,设置完选项陷阱后便打包移交给另一个学校的出卷老师让他去进行下一步的题目细化。
看着电脑上显示的对方已成功接受的标志,池殊这几天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将电脑上的存卷删除。
刚准备去倒杯水,手边的手机屏幕亮起,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池殊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陈辉。
池殊皱着眉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后拿杯子的手一转,接通了电话。
“池哥,今天忙吗?”陈辉那边有些吵,是叫号的声音。
池殊看了一眼时间,到下班的点儿了。他手指敲了敲膝盖,回道:“刚忙完。”
“那——”
“一起吃个饭?上次还欠你一顿,”池殊在他开口前把话说了出口,“不过我晚上有晚自习,地方不能定太远。”
“没事没事,”陈辉那边响起椅子滑动的声音,他边走边回道,“就你们学校门口就行,不是有家涮羊肉吗,那家就行。”
这顿饭早晚都是要吃的,之前陈辉也约过几次,只不过池殊都已没时间为由拒绝了,现在刚好忙完,也有时间和心情将一些事说清楚。
池殊刚想说我去定位子,但电脑上的提示音突然响了一下,对方说卷子上有些问题要改,又把压缩包传了回来。
池殊一边接收一边对陈辉说道:“我这边临时有点事儿,很快,你先去定个位子吧。”
陈辉那边挺高兴地应了声,说了句你先忙后便挂了电话,速度挺快,像是怕池殊反悔。
这点小心思池殊不是不明白,但也没再这上边多留思绪,将压缩包下载后又一头扎进了工作中。
问题不是很大,把有问题的选项改一下就行,池殊翻了一下没有删减前的原文,想了一个容易理解错误的点,设置了一个新的选项。
等对方检查说没问题后便将存卷给删除。以前出过好几起学生偷试卷的事情,这点上池殊不敢马虎。
看了一眼时间,大半个小时过去了,陈辉应该早就到了。池殊也不敢耽搁,关了电脑后就拿了手机走出办公室。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本应该在火锅店里见到的人,却在校道上碰见了。
陈辉穿着白色的风衣,捧着一束卡布奇诺玫瑰,看这架势,要是池殊再下来迟一点,这人就要抱着花寻到办公室了。
这要是以前陈辉送自己花池殊要挺高兴的,管他是在家里还是学校,都无所谓。
但现在这关系,送花送到学校,实在是容易引人误会。池殊虽说不介意别人知道他的性向,但对象不应该是陈辉。
池殊看着那捧递过来的卡布奇诺,卡其棕色和红色的交融形成了池殊最喜欢的复古色调。
但,只是池殊以前的最爱。不是现在。
池殊伸手拨了一下花瓣,没接:“挺好看的,你回去修一下插进细颈的玻璃瓶里,会是个不错的装饰。”
“哥,送你的。”陈辉没顺着台阶下,靠近了点儿将花送到池殊眼皮底下。
池殊跟着他前进的步子朝后退了一下,脸色冷了点儿:“破费了,但不用。好好吃顿饭就行。”
池殊脾气就这样,给了台阶不顺着下那就没必要再给,陈辉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他没想到池殊会真的这样对他。
陈辉脸色有点白,盯着池殊看着一会儿,见他没心软的意思便将花收了回去。
池殊看着他的动作,没有安慰的意思,将手抄进上衣口袋里说道:“走吧。”
………
出了关悦的治疗室后边厌就直接跨上车一路开回烟铺。
劲风在耳边鼓噪,边厌手上用劲儿将车头朝右压弯开进了店铺前的停车坪,刚跨下车摘了头盔,栗傲的叫喊声就穿过马路冲进耳朵里。
边厌抱着头盔,用牙齿咬掉手套,看着冲着自己跑来的栗傲,扬了扬眉询问什么事。
“哥哥哥。”栗傲脸色涨红,声音里混着风喘气,“我刚才,我刚才看见。。看见有个男人给池帅送了花,就在校道上。”
说完,栗傲看着边厌呆愣的眼神,立即补充道:“真的,好大一捧花,就在校道上送的。两人还去了火锅店,我跟过去看的时候已经入座啦!”
送花么。
听到这句的那一刻,边厌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店里,透过落地窗看见了放在架子上的那个红色箱子。
原本的外壳在上一场事故中发生了一些折损,边厌后来又用保鲜膜紧紧地缠绕了一圈,确保空气不会渗进去。
但即使这样,也无法脱离时间的掌控。
里面的花,已经半萎。
枯黄蜷缩的玫瑰花瓣昭示着时间的流逝,三个月的期限正不断缩减着。而他还没有打破玻璃,将里面的花取出来送给池殊。
说是不急,但也不该是这样。
栗傲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一个男人给池殊送花,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边厌心脏猛地漏了一拍,身上的肌肉瞬间勃发绷紧,在这一瞬间,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全靠身体的下意识反应。
边厌将手中的东西朝栗傲怀里一塞,转头就跑进了店子里。
风铃哗啦哗啦的响了一串,一阵刺耳的拖动声后,在浮动的暖气中,在清脆的敲击声中,折射着亮光的玻璃碎片散落满地。
湿重的烟草香氲上了泛着黄边的玫瑰花瓣。
第37章
正处于学生吃晚饭的时候;火锅店里还是挺热闹的,但空位子还有,池殊带着陈辉选了个靠窗的座位;点了份清汤。
两人都吃不惯辣,老北京的清汤锅也能将羊膻味给涮掉;配点麻酱那滋味是真的绝。
忙了一天,池殊那是真挺饿,也没急着和陈辉把话说清楚,一上来就先撸了两盘羊肉。
丸子那些的还在底下浮沉;滚滚热气不断上涌至顶散开;将两人的面容氲红的同时模糊了轮廓。
陈辉看了一眼池殊;不急不慢地加了一筷子羊肉,问:“哥最近挺忙?”
“嗯;”池殊应了声,将口中的食物吞下,“期末,联考多。”
“那倒也是,我记得以前我在支荣读的时候每学期下来的联考特多;”陈辉笑了笑;“没想到到现在还是这样。”
陈辉算是池殊的学弟吧,小两届,两人交往后谈起这事还觉得挺有缘;有时候还打趣没早点遇见。
只不过现在这提起来心境却完全不同。
池殊戳了戳碗里的碎葱花,没顺着这话走;而是低低地喊了声陈辉。
听他这么一声,陈辉脸上的笑容忽地僵住,捏着筷子的指尖开始泛白。
两人相处的时间不能说长;但也算不上短,到今年为止,在一起和分开的时间刚好对半开。
时间是个很奇妙的东西。磨损记忆后露出刻骨的伤痕。
那天池殊也是就这么喊了一声陈辉,下一刻道出的就是分手,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像是一潭永不波动起伏的死水。
陈辉像是预料到后面的话语,急切地打断,干干地笑了笑:“哥,羊肉快没有了,我们再点点儿?”
“陈辉。”池殊放下筷子,抬头透过腾起的热气看他,没打算再兜圈子,“我们两是真的没可能了,你也真的不用再花心思在我身上。”
一连用了两个真的,可见池殊的态度。
陈辉心里沉的发苦,但自己做的事儿也没脸,他抬头认真地看了一遍池殊,两人过往的回忆就在眼前闪现。
连带着比对上一任的男友。那个他出轨的男人。只觉得自己眼瞎。
“哥,我知道之前那事做的混蛋,也不奢求你能原谅我,”陈辉也放了筷子,关上炉灶门,“但我现在是真的后悔了,这几年来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当初没有喝醉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或许我们——”
“陈辉,”池殊语气里蓦地掺了些火气,屈指敲了敲桌,“你不用把一切都推给酒精,大家谁没喝醉过,但凡你心里有半点儿不愿意,都没到把人带回去的地步。”
酒后确实会有乱性的可能。但你要说去酒店去其他人家里那都算了,问题是,陈辉将人带回了家,带回了他两每天同床共枕的床上。
这其中陈辉本人是个什么态度根本不用深想就能的出答案。
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如果不是陈辉非要弄这么一出,池殊根本不想重提,即伤己又伤彼,没必要。
池殊自知情绪有些过于激烈了,缓缓地吸了口气再慢慢呼出,搓了搓指腹。
“陈辉,这么久过去了,很多事再提也没必要,我也放下了,你——”
“你放下了?那你为什么这么久身边没个人?”陈辉眼眶有些红,眼里带着希冀,“哥,为什么我们两分开后你身边就再也没有人了?你真的放下了?”
问着问着,陈辉的身体就往前倾了一点,伸手搭上池殊的手背:“我能不能理解为,你心里还有我?”
两人分开后联系方式什么的全部拉黑,也没有什么长的交际圈,陈辉能知道的这么清楚,除了老妈那儿走漏的消息,池殊想不到第二个人。
不过现阶段池殊也没心情在这上面多想,毕竟比它棘手的事早已冲到眼前。
池殊压着心里的烦躁,抽回了手:“是,我们两分开后我身边确实没再有人。但陈辉,这并不代表我心里还有你。我不找人和心里有没有你,这两件事不能画上等号,也不是你理解的那样。”
“那我。。那我们,能重新开始吗,”陈辉眼里和语气里都带了些恳求和急切,开始有些无语伦次,“我保证不会再有那种事发生了,哥,这些年我长大懂事了很多,我明白我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了。我不会。。不会再那样了。”
其实说这话就很幼稚了,但池殊见过陈辉以前的样子,对他来说算是懂事了一点儿。
可时间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陈辉会长大,池殊也会长大,且不说陈辉到底有没有弄明白性。欲和爱情之间的分别,但就池殊而言,他是绝对不会想去等一个人长大教他如何去爱了。
池殊摇了摇头,表情很温和,态度很坚决:“真的没可能了陈辉,你可以将你的懂事留给下一个人,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
这话即委婉又绝情,对于陈辉这种被池殊宠惯了的人来说,试了小伎俩还不得逞的情况这是第二次,心痛的程度不比第一次低。但他说自己长大了懂事了这话也不是虚,知道了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