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河-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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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呛了,我不喜欢喝。”池殊咧嘴笑了笑,“可我又想过个味。”
边厌低低地嗯了一声,啄了啄他的唇,纵容着这种无理取闹。
烟雾在闭塞的房间里弥散腾绕,呛喉的威士忌在两人唇间渡以香甜。
烟丝在灼烧,幕布上的剧情在演绎,汤米跟着格蕾丝回了家,缓缓的钢琴声渐起。
池殊看了一眼剧情,撑着地站起来,跟着影片中的汤米一起说道:“Wecouldstilldance。”
其实池殊站的有些摇摇晃晃,身影将幕布遮住,亮光从他身侧散发,边厌仰头看去只看得见倒影在窗户上的雨迹在他眉眼间滑落。
但无关紧要。
边厌搭上他递来的手,借着他的劲儿站起来,一把搂住他的腰,与他额头相抵,与他在朦胧的烟雾中摇晃起舞。
在旋转间池殊扫了一眼幕布,看着上面的演员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扣住边厌的后脑勺,挑眉问道:“Don'tfuckwiththePeakyBlinders?”
没生气,池殊语气里带着调侃的意味,边厌知道,这是要算之前的账了。
边厌低声笑了笑,说道:“我错了,池老师。不该那样拒绝你的。”
“道歉没诚意,”池殊摸了摸他的眉骨,对他吹了口气,“边老板,来点实际的。”
光影一条条打在脸上,打在两人相交的呼吸上,钢琴声开始加快变急,雨势也开始变猛,两人就像剧情中的主人公一样,开始在极度压抑后品尝着情感爆发的快乐。
月亮挂在窗外,朦朦胧胧的清辉扫在眼皮上,翻转过来看着被笼上柔光的地板,月光在铺在上面像是一滩浮动着碎银的浅河,一下一下地跟着节奏晃动。
天上地下,边厌作为池殊整个世界的主导者,全部都在跟着他的节奏晃动。
第39章
天光微熹;飘窗上依附着朦胧的水汽,显出一片片指绘的雾花。
两人躺在飘窗上,边厌正卷着烟;空出一只手护着池殊的脑袋,不让他磕到冰冷的墙壁免得又受伤。
有着常年卷烟的经验;就算一只手也能卷出很完美的香烟,边厌送了一根到池殊嘴里,将自己嘴里叼着那根点燃,而后低头;将火星烧上池殊那根的烟尾。
池殊吸了一口;将烟雾喷在边厌脸上;打趣道:“你还挺悠闲的啊。”
边厌就着烟雾也反喷了他一下,没说话;但眉里眼里都透着满足的舒爽。
独特的烟草香气打在鼻尖、眼睫上,那触感像是两人肌肤扫过的温柔。
池殊也跟着他叼着烟笑,烟尾的橘光在日光中燃烧,发出滋滋的轻微声响。
两人没再说话了,不是不知道说什么;而是不敢说;怕坏了这美好的氛围。
就连呼吸都放的轻缓,眼里心里都只有被笼在朦胧烟雾后彼此的轮廓。
边厌掐了烟,伸手拨开烟雾去揉池殊的眉骨;问道:“你早上还有课,再睡会儿?”
从昨晚到现在;池殊瞅着外面儿的天色,估计是没多少时间睡,就算短暂性地眯一会儿反过头来还弄得越发想睡。
就保持现在这个兴奋劲儿挺好;等会儿灌两瓶红牛就能把上午的课熬过去。
“躺会儿就行,我估摸着要去学校了。”池殊随手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刚翻个身就抽了一下筋,一个没收住声嘶了一下。
边厌担忧地皱了皱眉,急忙问道:“又不舒服了?”
“那肯定是有点儿的,”池殊不可能在这事儿上弄假,没意义,“哪里可能舒服,不过边老板很好,一直在照顾着我。”
池殊话里带着安抚,可边厌还是不敢太随意,默了会儿说道:“我还是去给你买药吧。”
顿了顿他又问了句:“今天能请假吗?就说身体不舒服。”
得,这是把自己当易碎物品来对待了,请假还不够连理由都想好了。
池殊起身按住他:“哪有那么脆弱,好着呢,别担心。”
说完还低头亲了亲他的头顶,感受着寸青在唇上扎人的触感,哄着说了句真别担心。
其实这事儿后是看得出状态的,边厌感受着头皮上传来的温热触感,脑子被亲的混沌。
明明只是一个亲吻。
边厌抬头压了压池殊的嘴角,语气里带了一点说不清的黏糊:“不舒服就和我说。”
说完抽过毯子给他裹上,又重复强调了一遍:“不舒服就和我说。”
“行,我铁定和你说,不跟你扛着。”池殊拍开他的手,不让他给自己裹毯子,“不要毯子,我要边老板。”
边厌愣了一下,随后立即笑着将毯子甩到一边,凑过去抱住他:“行,要边老板,边老板来了。”
毯子哪里有男朋友的怀抱暖,池殊安安心心地窝在边厌怀里,也不管两人多黏糊,就这么躺着不想动,直到窗外的阳光开始染上热度,昭示着早自习时间的临近。
“边老板,”池殊语气里带着不情愿,“池老师要去上课了。”
“想你别去的话我已经说过了。”边厌知道他想听什么,“还要我再说一遍吗,池老师。”
边厌像是受过高人指点这突然开窍的撩法,池殊还真有点儿招架不住,直接认输。
“别,你可别说了,”池殊亲了亲他,扯过毯子裹在自己身上,“你再说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去上课了。”
怀里的温度猛然一缺,边厌心情立马不好,又看着池殊起身的背影,脸上更冷了点儿,坐那儿没动。
池殊将毯子一裹,刚抬头就看见边厌背着光坐那儿,脸上就跟平时一样,又恢复了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
眼睫下的瞳孔里还带了点儿说不清的不满和委屈。
有些事儿过后的情绪总是敏感的,池殊懂,但边厌这着实有点儿太超乎他的预料了。
“怎么啦,我的边老板,”池殊给毯子两角打了个结,凑过去摸了摸他的头,“怎的突然不开心啦?”
边厌伸手搂住他,将额头抵在池殊的手背上,像是最虔诚的教徒拜礼一般,窗外的日光照进来,沿着边厌的尾脊一路向上,掠过巍峨而起的背脊骨。
像是日出时的阿尔卑斯山山脊。
“舍不得你。”边厌低低地说道,“你们学校太磨人,还要上早自习。”
池殊心里早就软的不成样,但又有些莫名的好笑,他俯下身亲了亲边厌弓起的背脊。
“那怎么办,我换个公立学校?”池殊打趣道。
“那还是别了,那更磨人。”边厌估计也是被自己给逗笑了,蹭了蹭池殊的手后便站起来,说道,“但我这是真舍不得你。”
话音刚落边厌就打止了,估计自己也嫌腻歪,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说这种软乎闹人的话,有些不像样。
边厌有些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唇,随手扯了条围巾裹上,推着池殊走向浴室。
池殊扫见了他眼中的那点儿窘迫,觉得新奇,便没打算顺着他过,在进浴室之前转身抠住他的手。
“那这么说来倒是我不对了,”池殊绕过去看着他的眼睛,“没选个第二天一早可以缓冲的时间,惹得边老板一大早的不开心。是我不好,时候没选好。”
“池老师,”边厌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低头亲了亲他,“饶了我吧。”
“行,饶了你。”池殊就看个新奇,不逗太过,看了一圈儿浴室,问道,“一起?”
边厌摇了摇头:“别了,我怕你今早走不成。”
这话说的,池殊倚着墙直笑,拍了拍边厌的肩将他推出去,然后关上了门。
浴室就跟边厌的房间一样,干净整洁的像个酒店房间,也不用说哪个是沐浴液哪个是洗发水,浴室架上一共就摆着那两瓶,上面写的清清楚楚,眼睛扫过去就能明白。
池殊刚才进来前看了一眼时间,其实还早,如果平时搁公寓那边,洗个澡吃个早餐就有点儿赶不及,但现在在卷烟铺这儿,时间就挺多。
多到,池殊能在边厌的浴室里待很久,能在里面跟闹腾的小犬似的撒着欢儿。
就像昨晚一样。用着香烟烈酒在边厌的房里闹腾撒欢儿。
池殊将水渍弄的到处都是,带着特殊的沐浴液香,勾出一条氲着水雾的痕迹,又扯了边厌的毛巾擦了挂到最打眼的地方。
一切弄完后,其实他自个儿看着都有些不好意思,但想着等会儿边厌进来,看到这一切后的反应,又将那点儿不好意思消的一干二净。
可边厌的反应却不在池殊的预料内。
池殊刚吹好个头发他就从浴室里出来了,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池殊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就跟没事人一样翻找冰箱准备食材,有疑惑,但更多的是一种杂糅的情绪,就絮絮的一团梗在那儿。
按道理来说边厌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如果说他没看到还好,但池殊留的地儿那么明显,边厌只要进去就能见着。
不说其他的,就普通的情侣来说,事儿后又在浴室里留下了那样的痕迹,最起码一种互通的情感会是要有的。
而不是像边厌这样。好像一瞬间又恢复到了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状态。
池殊关了吹风,走过去从后面儿抱住边厌,看着他下面的动作问道:“边老板,你洗完了?”
边厌恩了声,盖上锅盖,问道:“葱花香菜吃吗?”
“都吃,”池殊看着他切菜的动作,想问,但张了张嘴却又问不出来。
明明是自己做的事儿,到头来却害臊的不行。
搭着肩想了会儿,也没再说什么,本就是故意逗弄的,刻意说了也就没意思。
下面算是早餐里最快的了,碎碎的酸菜撒了一圈儿,配了点儿昨天吃剩的碎料。
池殊本来吃东西就慢,这次还刻意放缓了速度,边厌也不急,知道他是故意的,任由他坐自己对面时不时逗弄自己一下。
一下一下的,非得要弄出点儿什么才罢休。
“池老师,”边厌将自己碗里的肥牛拨到池殊碗里,语气里带了点儿无可奈何,“快吃吧,不然我真的舍不得你走了。”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可被边厌用那种即带着叹息又透着委屈的声音说出来,池殊听得头皮开始发麻,立即撤脚起身,但又被那尖锐的椅子与地面的摩擦声给弄回了神,一时间主动的人竟蓦羞恼起来。
站在原地怎么动都不是。
边厌瞅他样儿是真的挺好笑的,但他压着没让池殊尴尬,很自然地将两人的碗筷收好,走过去亲了亲池殊。
“我稍微收拾一下就送你去上班。”
说完就给池殊留下空间让他自己缓。
你看边厌这人,撩也撩了,情话也说了,最后逗你一下也把分寸把握的恰到好处,最后还给你暖一记心窝,这样的人池殊怎么能不栽。
池殊觉着自己挺该的,也没多大矫情,就着边厌给的那点儿时间缓过劲儿,之后依旧笑眯眯地逗弄着他,揣着手一路走向学校。
到了校门口,边厌抢着话头:“池老师,晚上来吗?”
说到这儿,边厌靠近了点儿,将池殊的手放在自己心脏那块儿。
掌心贴着衣物,心跳透过脉搏传递。
边厌眼睫垂落,看着池殊说道:“我给你交个底儿。”
第40章
其实交底儿这事儿不是池殊的本意;他并不是很想窥探边厌的过去,只是想着一个合理的解释,能让他安心的解释。
但边厌都这么说了;池殊也乐意听着,毕竟能让边老板心甘情愿交底的人估计不多。
池殊愿意做这为数不多的特例。
“行;”池殊伸手蹭了蹭他的脸,应了下来。
其实想多说一会儿的,但学生渐渐多了起来,两人也不好在校门口卿卿我我的;池殊勾了一下边厌的手心;说了句晚上见后便提着包进了校门。
弄了一晚;池殊也没改卷,早自习一节课肯定也弄不完;池殊便将卷子打散了发给学生,将答案投到电子黑板上让学生们帮着忙改。
四十多个人,改的挺快,十几分钟后就将分数算好收了上来。
池殊清了清数,确认没漏后转身将早自习的任务写在黑板上;而后便开始改作文。
坐下的时候挺疼;池殊没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劲儿着实有点儿大。从后头一直到腰侧,稍微动一下都酸疼酸疼的。
其实也在意料之中,在浴室的时候;池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两侧腰那一块被烙上的痕迹简直没眼看。
实在是太猛了;超出了池殊的预料。
躺着的时候是真没觉着有什么,现在起来了走了一小段又这么没注意的坐下,那疼激得头皮发麻。
池殊抽着气坐下;也不敢乱动,老老实实地挺直了腰杆往前倾,试图让后面那一块儿远离着硬邦邦的椅子。
其实池殊是想站着的,但站着实在是不好改作文,只能咬着牙坐下开始握笔看卷子。
练字还是挺有效果的,至少这么看下来卷面都很工整,只是内容实在是跳水,长句不会用基本的语法也出错。
池殊看卷速度挺快的,以前考B大研究生的时候,要在一个小时内做完二十篇理解,一目十行的功力就是在那时候练出来。
看一篇作文基本上用不了几分钟,全班四十多个学生一个早自习的时间就差不多能看完。
上午有两节课,晚上还有节晚自习,撇开总成绩,池殊还要研究分析这次考试中出现的问题,接下来在联考之前就得根据这个情况来抓重点。
虽说现在学校吸烟状况被控制后,管烟组那边也没什么事了,但还是挺忙的,池殊原本想着白天抽空去卷烟铺看看情况都没时间。
只能等到晚上了。
有点难熬,按捺不住的那种。
但真到晚上下了晚自习之后,池殊心里又渐渐腾起不安和犹豫。
无论是话题还是内容,肯定会很沉重,两人刚做了那么一回,温存的时候都嫌不够,池殊不想用那些沉重的过往冲散本该热烈灼烧的时光。
池殊站在店铺的马路对面,隔着虚影的车流看着氲着亮光的店铺,视线从门廊一寸寸地往上走,一楼二楼,每一处都有着他和边厌的痕迹。
绿灯亮起,池殊闯过马路推开了店门。
栗娟正背着他清点烟草,听到风铃响后立即转身,在看到池殊的那一刻眼里跳出了亮光。
栗娟急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过比划道:“池老师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