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河-第3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至于忘的这么快啊。”
“你在聂家待着的地界儿和你那高中老师甜甜蜜蜜,你是想干吗,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边三儿又玩人了?”
照片太多,边关没有太多的耐心,丢到一半就直接半沓朝空中全抛。
哗啦一片响,胶质相片在空中翻来折去,在纯白与杂色中拉长了时间。
像是一个慢镜头,将两人那天所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细小的接触无限放大,一帧帧的,暴露在所有人眼中。
纷杂的相片遮挡住视线,但却盖不住声音,边关带着笑意的话语一字一句的,十分清晰的传入边厌耳中。
“边厌,送你份礼。聂昊去找了池殊,而在他去之前,他来找我们拿了一样东西。”
“你知道是什么吗?——是你的诊断书。”
第50章
诊断书。
这三个字像是朝边厌脑中丢了一颗核。弹;以毁灭一切的速度爆炸,尖锐的鸣叫碾压着耳道。
边厌已经丧失自我思考的能力,他甚至不能听到自己说话的声音;只是下意识地蠕动嘴唇。
“什么诊断书?”
扬起的照片散落满地,边关用脚尖踢了踢面前的相片;讥笑道:“什么诊断书?就是以前我们贴在学校公告栏的那个诊断书啊。哦,你不会以为我们只有那一张吧。”
说到这里,边关越发兴奋,看着门口那道越走越近的身影;揪着边厌的衣领将他拽过来;扬着眉低声说道:“边厌;我们可是复印了好多张呢,要不是爷爷嫌你太脏怕你坏了家里的名声;就你这种有病的怪物还能苟且的活。。。”
没等边关说完,边厌直接顺着动作抬手捶上他的下巴,在骨头碰撞的闷响中,边厌眦红着眼眶反手抄起柜台上的烟罐子,掐着边关的脖子准备砸下去。
但就在边厌准备动手时;烟铺的门被推开;池殊的惊呼随着冷风一同灌入。
“边厌!”
被刻进每一寸呼吸中的声音渗入耳中,像是给突然发狂的野兽刺了针强效镇定剂,边厌扬起的手蓦地僵在半空中。
边厌浑身都在颤抖;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的视线逐渐清明;边关那扬着得逞的嘲讽笑意撞入眼中,刺激着边厌每一根神经。
池殊面色绷紧,他握上边厌的手;压下的同时将烟罐子拿走。
肌肤接触,轻栗的发颤像是一根根淬着冷意的尖针扎着指腹。
池殊也跟着一颤,但他没有表露出任何表情,只是走上前挡住边厌,冷冷地看着边家两兄弟。
正当他们以为池殊会说什么的时候,却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人会突然朝他们冲过去,身形快速且敏捷地对着他两一左一右地来了一拳。
池殊这样估计是没在边关和边城的意料中,两人被打的后退了好几步,最后勉强撑着桌子在站稳,呆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边关脾气暴,最先压不住,骂了句我操就要冲上来还手,但却被率先冷静下的边城给压住。
边城用舌头抵了抵腮帮子,直勾勾地看向池殊:“看来聂昊说的那些话并没有让你弄明白你护着的这位是个什么东西。”
“你说聂昊?我为什么要听他放屁。”池殊冷冷地嗤笑一声,他将包朝地上一甩,“我告诉你们,我不是你们边家人,用不着守你们那套。所以如果你们要弄我的人,我们就走着瞧,看你们那几个臭钱能有多大的用处。”
池殊的态度很强硬,压下的眉峰带着阴狠的攻击性,边家两兄弟看着一度怀疑是不是聂昊没和他说清楚,不然没可能还这么护着。
计划脱离掌控是这两兄弟最生厌的,边关急了,甩开他哥嚷道:“你这人是不是傻,你知道边厌他什么毛病吗,一个没情感的怪物你。。。。”
“你他妈才是怪物!”池殊冲上去掐住他脖子,怒气即将撕破冷静,“你再说一句试试?”
“你——”
“行了!”边城冲上前来扣住池殊的手,手上用力钳住,但面上却没有变化,“池殊是吧,我们今天来可没动手的意思。”
边厌也算是缓过来了,眦红着眼眶,身上暴烈的气息还未消散,像是一条发狂的忠犬冲到池殊身后护着。
池殊感受着背后的温度,眼睫颤了颤但面上依旧阴冷,他缓缓松开掐着边关脖子的手,咬着牙说道:“这里从没欢迎你们来,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带着你们的人,滚。”
“是吗?”边城拍了拍边关的肩,示意安抚,但随即抬眼看向边厌,笑着问道,“边厌你不欢迎?”
这样带着威胁的笑容边厌已经看过很多次了,无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以后,每当他想反抗的时,边城都会格外理智的露出这样的笑容。
但这次,边厌却不想去考虑这笑容背后的含义了。
边厌压下涌上的愧疚,攥着手回道:“我这里不。。。”
“你问他做什么,”池殊蓦地扬声打断,直直地盯着边家两兄弟,“这店子现在是我的了,这里,我说的算,我说不欢迎就不欢迎,你们要是再敢来,我们就警察局见。”
说到这里,池殊偏头看向两兄弟身后的桌子,那上面摆着被他们拆开的烟罐子,桌上一片狼藉,烟纸烟丝散了满桌。
池殊指了指桌子,又侧身指了指屋角上的监控:“你们私自闯进我的店子里,又未经许可地拆了烟罐,我要是拿着监控去报案,你看你们谁能逃得掉。”
听着这话,边关猛地抬头看向边厌,忍不住拔高了声调,惊愕地问道:“你竟然会把店子转了?”
看着边关这震惊的表情池殊忍不住皱了眉,但他没转过头去看边厌,只是垂了垂眼眸等着回答。
见着池殊没有看自己的意思,边厌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原本想要去抓池殊衣角的手也收了回来。
缓了几秒钟,边厌敛去神色,看向边关十分平静地回道:“我给他了,这店子现在是他的。”
“怎么可能你。。。”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池殊不耐烦地打断他们的话,这两人的存在让他恶心,“你们也听到了,这店子是我的,所以我有权要你们滚出去。我再说最后一遍,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带着你们的人滚,一分钟,多一秒我都报警。”
边关估计是被人捧惯了,被池殊这么冲的语气给撞的颜面尽失,一时间火气上来动手就要推人,但边城要比他清醒明事得多,知道有些事在边厌那儿可以随意做,可一旦转到池殊身上那性质根本不同。
警察不好管的,也只是家事的冲突。
边城将边关拉到身后,走上前来盯着池殊看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慢慢地笑出了声。
“好,我们马上就走。不过在走之前我还是好心地提醒一下你,不要盲目地自信以为可以感化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你可以问问边厌,聂倩跟了他多久,最后又是个什么下场。”
说到这里,边城又一顿,再开口时语气里带了点儿嘲讽:“哦也不对,边厌可不会跟你说实情,毕竟他连有病这事都能瞒你,你要是感兴趣可以来问问我,我很荣幸为你解答。”
说完边城便拿上外套,对着那两保镖打了个手势,带着暴跳着的边关离去,留下满地的狼藉和凝固的气氛。
你看,这就是杀人诛心,看透你的痛处并且毫不留情地朝上面捅刀子。
这明面上看着是池殊赢了,但最后那一番话却是把他所有的伪装给击碎,露出残缺不堪的内里。
池殊五脏六腑都被绞的稀烂,酸苦的痛意伴着鲜血穿过全身,他深吸着气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池殊,”边厌沙哑的声线颤抖着,他想伸手去抱,但只能怯怯地凑近了点儿喊一声。
可池殊有意避开他的靠近。
池殊咽下喉腔中的酸苦,走过去抱了抱颤抖的栗娟,轻轻地帮她撕开贴在嘴上的胶布。
就算有着一定的成熟心态,但再怎么说栗娟也是一女生,估计是以前没遇见过有着这么激烈冲突的场面,颤着身好半天没缓过来。
池殊抱着她给她拍背,一直说着没事了没事了,过了好一会儿见还没平复的迹象,这才对边厌说道:“给栗傲打个电话吧,让他。。。”
“好,我让他过来一趟。”边厌急着回话,还没等池殊开口就应下了,给栗傲打了个电话。
明天就元旦了,高三也放假,栗娟租的房子就在学校附近过来也不是很远,再加上听着自己姐姐出事,栗傲心急火燎地没花几分钟就跑了过来。
栗傲从池殊手中接过栗娟,一边抱着一边急切地问道:“这怎么回事啊,我姐这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
正当栗傲一连串问着的时候,窝在他怀里的栗娟像是缓过了一点儿劲儿,伸手扯了扯他示意不要再说。
栗娟拍了拍栗傲的手,撑着他站起来,视线在边厌和池殊间来回看了好久,眼中带着挣扎,但最后都只化作一声叹息,朝着边厌比划了几句手语,又扭头示意栗傲将它翻译出来。
栗傲当然知道栗娟这是为了谁,扭头对池殊说道:“池帅,我姐说她不舒服,我就先带她回家了。但我姐邀请你明天来家里吃饭,你有空吗?”
栗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说这话的语气还挺轻松的。
但对于池殊来说,他可能要辜负栗娟的好意了。
池殊强扯着嘴角,绕过了最后一问:“快带着栗娟回去休息吧,外面又冷又黑,路上注意着点儿。”
说完池殊还走向柜台从底下抽出一条毛毯搭在栗娟身上,拍了拍栗傲的肩,将两人送出去。
从始至终,没看过边厌一眼,也没和边厌说过一句话。
池殊也没送多远,就看着他们平安过了马路便转身回了店子里。
只是他这刚把门关上边厌就冲了过来将他抵到门上。
边厌将头埋在池殊颈间,牙关颤抖着,声线里带着压抑的哭腔,但他什么也没说,就这么抱着,贪婪地汲取着池殊的每一抹香气。
池殊仰头看着天花板,上面倒影的烛光无法点亮眸色里的暗沉。后脑勺贴着冰冷的玻璃,凉意透着头皮一路冰封到心脏。
池殊一动不动的,就连呼吸也很轻,他眼睫颤了颤,像是叹息般说道。
“边厌,今晚哪儿也别去了,我们好好谈谈吧。”
第51章
池殊说的很轻;但话意却如千斤,将边厌的心锤的稀烂。
哪儿也别去了。他边厌哪儿也去不了了,再一次被困在了这里。
可他能怪谁呢。
边厌脑子很晕;头皮那一片麻的像是要炸开,耳朵也里一直充斥着尖锐的鸣叫。
他所处的整个世界都在摇摇欲坠。
边厌也不知道最后怎么回的二楼;又是怎么坐到了沙发上,待他稍微有点知觉时只听到池殊在阳台上讲电话的声音。
被风雪切断,遥遥地听不真切,但偶尔停歇时又会投来一两个字眼。
有点儿事、去不了、下次。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字眼;但现如今落在边厌耳里却像是雪山崩塌时的千斤雪块;陨重阴寒;碾压着堵塞着每一寸呼吸。
边厌觉着自己是真的喘不过气了,他顺着被风扬进来的香气踉踉跄跄地寻过去;在失力跌倒前抱住了池殊。
背后突然压上的重量让池殊惊了一下,但喷在脖颈上的混乱呼吸又让他心软,没有将边厌推开。
池殊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对着周郭呈说了几句便将电话挂断,将手机揣回兜里后便半抱半托地将边厌带回客厅里。
池殊将边厌放到沙发上;看着他只穿一件单薄衬衣皱了皱眉;转身去给他拿羽绒服。
可边厌却如同受惊的野兽,猛地窜起将池殊圈住压着人朝沙发上倒,池殊根本没料到他还会这样;劲风伴着失重感袭击脑海,再次清醒时眼前晃着的是边厌眦目红眶的脸。
那模样吓了池殊一跳;刺的池殊眼眶生疼,他从未见过边厌这样。
边厌的嘴唇苍白且干裂,压不住的眼泪从眼尾滑落;他像是极难忍耐住什么,蠕动着嘴唇轻轻地说了声对不起,而后在池殊迷茫的眼神中低头吻住了他。
很干很燥,也很冷。
池殊愣了一会儿,但他没回应也没拒绝,就任由边厌将自己带起来,半靠半压在沙发上亲。
边厌的动作看着温柔,但总能从边角中看出压不住的残暴,他伸手扣住池殊的脖子揉捏着想迫使池殊给点回应。
但没能成功,从始至终,都像是他一人的独角戏。
边厌咬着咯咯发颤的牙,但撕裂的低吼却还是从喉腔中溢出,他贴着池殊的唇在颤抖,在低吼中用着最温柔的声音乞求道:“别这样,一点点就好,池殊,就一点点好不好。”
这样的边厌是池殊从没见过的,像是一条被打断脊背的斗兽,渗着鲜血对你卑微的乞求,只为了得到一点回应。
唇上的摩擦引起灵魂的颤栗,池殊翕张了一下唇,一直僵硬不动的身体蓦然灵活,他扣住边厌的脑袋借力起身,带着他在天旋地转间接了一个极其凶残的吻。
在一起这么久,就算做到红眼时两人的亲吻都是温柔的,这么凶残至出血的吻,还是第一次,像是末日降临,要用尽全身力气将对方刻进自己的骨血一般。
池殊的手抓着边厌的背脊,抓着他背脊上刻着自己姓名的肌肤,在颤抖中用尽全力,却也在颤抖中蓦然松手。
边厌背上痛感瞬失的同时,怀中的温度也尽数抽离,世界瞬间崩塌。
池殊嘴上一片伤口,但他却还是从一旁的烟推盒中抽出根烟点燃,烟味混着血。腥,刺的嘴唇生疼,像是有根针线在唇上缝合。
而他现在却要带着撕扯皮肉的疼痛开口。
池殊吐了口烟雾,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将它放到桌上:“我没看,不是我不想看,而是我觉得没必要了。边厌,无论什么原因,你都让我很失望。”
失望。
这两个字像是一锤审判之音,重重地敲下来,在骨裂粉碎时给边厌定了罪。
边厌早已无法思考,从他得知聂昊去找池殊的那一刻起他的希望就在破灭,他的世界就在崩塌。
而在理智和感性都无法运作时,本能便成了操控人行动的主导者。
边厌皮肤下的青筋暴起,他动作迅速地扣住池殊的脖子将他拉过来,额头相抵,手上控制着力度在脖侧揉捏。
边厌喉腔被酸苦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