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性难移 完结+番外-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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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容略一摇头说:“言言心软……在他心里头到底是亲人呢。”
“唔……”江姜因为咀嚼腮帮子鼓鼓的,他咽下去之后,随意一句,“你替他断了呗。”
郁容原本有一下没一下地叉着草莓,却在江姜那六个字落地的瞬间顿住了动作。
半晌,他叉起一颗草莓丢到玻璃杯里拿茶匙碾碎,端起来喝了一口,轻笑一声,却不再接话了。
明后两天都不一定可以更新TT
第17章
齐春苗在这间自己一辈子都没敢肖想过的高档公寓内被人嘘寒问暖了几天,像是终于定下了一颗心。
趁着夜深无人,她带着那个斑驳掉漆的翻盖手机,跑到了洗手间,反锁上门,又小心翼翼地拉拽了几下,确定打不开了,才在键盘上小心翼翼的地按了几下。
过了两声铃响,电话就接通了。
她捧着手机,小心道:“喂,是康老板吗?”
那头的声音显得很不上心,“安顿下来了?”
“哎!可得谢谢您。”她说着又忍不住得意起来,“那小子可比我想得还要有出息,我家小年的钱,肯定能给还上。”
“嗯,但你别着急,听我的慢慢来。钱倒是两说,以后你儿子的前程不也得靠他。
只是你家侄子愿意帮忙,可他家里那位可不一定,你也不想把事情搞砸不是。”
“诶诶!我肯定听您的,您给我拿主意就是,小年他还好吧?康老板你看,方便让我见上他一面吗?”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掂量什么,“当然可以啊。”
“喂……哥哥……”
郁文玉的下半句还没出来,就叫郁容厉声打断了,“你在哪儿?”
他本来今天没有什么工作安排,睡到了日上三竿,正准备和江姜打个起床炮,却叫阿辉一句二少把跟着他的人都甩了自己开车走了,还喝了酒给打乱了一切安排。
那头沉默了一下,郁文玉喝了不少,他反应了一会儿才道:“……
我不是故意把他们甩了的,我只是想自己待一会儿……哥……媛媛要订婚了。”
郁容心想我他妈当然知道,你还能有些什么别的事儿。
郁文玉拖沓间,三角定位的结果就被阿辉送到了郁容的面前,江姜凑过来瞥了一眼,“别担心,很近,是个仓库,我和他租了隔壁,打算当工作室用的。”
郁容暂时放下一颗心来,他一手捏着手机,扣好安全带示意阿辉出发。
“阿玉。”
自从郁文玉长大之后郁容就很少这样亲昵地叫他了,郁文玉不由得愣了一下。
郁容说得缓慢,“阿玉,我问过你的。”
他听见郁容这么说,先是疑惑,哥哥问过我的?哥哥问过我什么?
他缓缓躺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仔细回忆着,后来他想起来了那个混乱的夜晚,他也是这样酩酊大醉,脸上还因为亲爹的两个巴掌火辣辣地红肿着。
他的哥哥来给自己上药,期间曾经那样认真的问过自己,你非江媛不娶吗?
郁文玉想那我说了什么呢?
他退缩了,他那样懦弱地退缩了。
那时的他想我怎么能因为自己一厢情愿的感情而让哥哥,让爸爸妈妈来付出代价呢。
——我只是喜欢她。
——应当是那种,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会忘记的普通喜欢。
——只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喜欢谁,所以才显得那样的真挚而又热烈。
“我可以帮你,只要是阿玉想要的,哥哥都可以帮你,爸妈也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郁文玉想起来自己的兄长那时曾经这样认真地承诺过。
“不用……哥,我又不是你这种情圣大人,我喜欢的人多了去了,难不成各个都要娶回家吗?
“他又听见多年前的自己这样貌似漫不经心地推脱了过去。
郁文玉抬手挡在了眼睛前面,”……对,你问过我的。“
“哐——”一声巨响,郁文玉一惊,勉力支撑起自己因为酒精而无比疲倦的身体朝门口看去。
他看到自己的兄长疾步走来。而后就被一把抓住了领口。
郁容看到他这副颓废样子,不可控制地想到了多年前的自己,他几乎是下意识就嫌恶地皱起了眉心。
江姜站在门边远远地看着,他打量着两兄弟贴得极近的脸。
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郁容脸上那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情绪。
——他在后悔吗?他是由己及人想到了当年为了齐凯言颓唐糜废的自己吗?
“那我今天再问你一次,你要不要娶江媛。”郁容几乎咬牙切齿。
江姜听见了,不赞同地皱起眉,“郁容……”
郁文玉沉沉地低下头,额头轻轻地砸在了郁容的肩上,他蓦地落下一颗泪来,他想,我为什么永远如此软弱呢。
“我不敢……”他说话的声音很低,甚至哪能盖过自己粗重的喘息。
“嗯?”郁容没有听清,还要再问。可就在下一刻,郁文玉轻轻推开郁容,咧开了一个如同往日一般没心没肺的笑容。
“我不要,我就是自己难过难过,过几天就忘记了。我还……
我还准备了新婚礼物给媛媛呢郁容显然不信,他正要说话,齐凯言的电话却来了。
江姜冲他使了个眼色,伸手从郁容怀里扒拉过了这个醉鬼。他轻声细语地问:“你买的鲸鱼也是给媛媛的吗?”
郁文玉闷声,“嗯……媛媛喜欢海里的动物,她要结婚了,我没什么好送她的。”
“我没有什么别的能让她开心的东西,只有钱买来的,江姜……
你说好不好笑,我那么喜欢她,可除了钱买得到的廉价玩意儿,我给不了她任何其他的。”
“喂,言言。”郁容接了电话,他看着自己弟弟一整个埋在江姜怀里,见他脆弱如此,郁容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些许不安的神色。
他下意识地就地对齐凯言说了这边郁文玉的状况,他想要从自己爱的这个人这里,得到一些能让自己爱的另一个人不那么痛苦的建议。
齐凯言一听果然唏嘘,但他却说:“可是那个小姑娘也很难做吧。”
“你之前和我说,他们给那个小姑娘找的丈夫必定家里条件一般,只是青年才俊骤然面临这样女高男低的婚姻。
虽然点头了,难免心里要有些什么的。你弟弟又送了这样醒目又昂贵的东西。
况且之前就有风言风语,这样做事情让她的丈夫该怎么想啊……”他叹了一句:“郁文玉这样做事情……”
郁容渐渐地听不进去了,他耳边仍旧是齐凯言的絮叨,目光却徐徐落在了江姜和郁文玉的身上。
那个男孩子随着郁文玉的动作也坐在了仓库的水泥地上,洁白的裤子蹭得黑一块白一块。
但江姜浑然不介意,只是轻拍着郁文玉的脊背,听他有一句没一句的含糊诉说。
他的目光是这样的认真而又真诚,他在那样仔细地听着一个醉汉的痴语。
分明是一样的年纪,明明一样的都是小孩儿,可他有着完全与年龄不同的耐心与温柔。郁容突然没头没尾地想到。
“我先挂了。”他听见自己说。
他甚至完全没有印象齐凯言后来到底说了些什么。他只是不想再听下去了,他没有耐心了。
他不想听到自己最爱的人,在自己另一个极为重要的亲人面临这样难堪而又无能为力的艰难时刻时,用这样事不关己的语气进一步地指责他的作为。
他也不想指责齐凯言,他比谁都清楚齐凯言对他亲人的不满和长久以来的漠视。
郁容从来都知道,只不过因为舍不得,而一直装聋作哑纵容着齐凯言明里暗里的种种。
可是他能理解齐凯言对他父母的不满,但他向来不懂齐凯言对郁文玉的冷漠,那会儿郁文玉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他理解不了齐凯言对郁文玉的迁怒至今。
郁容不想和齐凯言因为这张事情吵架,他只是不想再装聋作哑地敷衍对话下去了。
第一次,他对他的言言,就这样突如其来地失去了全部的耐心。
第18章
“郁容!”齐凯言见了人,就颠颠儿地跑了过去,但是天气太冷,等的时间又太长,捂在校服里的糖炒栗子已经没有刚出炉时候的温度了。
郁容的校服外套脱了,只剩下里面的卫衣,他看上去有些被冻到了,脸上一片青白。
听见齐凯言的的声音转过来,却不是他一个人,身后还站着一个小姑娘,堪堪到他的胸口,肩上裹着郁容的校服外套,被他半揽在怀里。
齐凯言有些好奇地探头去看,但那小孩似乎有些怕生,一脑袋埋在郁容的胸口不肯抬起来。
“喏,你最喜欢的栗子。”齐凯言一手掏出了糖炒栗子,邀功似的在郁容面前晃了晃。
郁容撩起眼皮子瞥了他一眼,“要排很久吧?”他接过栗子,还挺热。
便抬手拍了拍怀里小姑娘的脑袋,她抬起头,便被栗子塞了满怀,“你自己跑出来也不多穿点衣服,先捂着吧。”
“这是?”齐凯言这才找到机会问。
郁容揉着她的脑袋,大咧咧一笑,“我妹妹——嘶!”
话还没说完,腿上就挨了那小女孩一脚,“诶!你怎么踢人呢!”齐凯言下意识地就喊了一句。
那小孩终于给他个眼神了,她挡在蘑菇头刘海下边的眼睛和郁容像极了。
此刻一眨不眨地盯着齐凯言,撅着嘴道:“我是男孩子!”
果然是清脆的男孩儿嗓音,只是……
齐凯言上下打量了一眼他的穿着,小皮鞋、长筒袜、短裤、衬衫、蝴蝶结,说是男生也行……
就是这张脸过分漂亮了,再加上发型确实容易惹人误会。
“再叫我妹妹,我就不理你了!”他颇有气势地警告郁容。
齐凯言蹲下身,伸出手,“你好啊,我是郁容的朋友,我叫齐凯言,你可以叫我凯言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小孩没接话,反而仰头去看郁容,他看到自己哥哥眼睛里明晃晃地无所谓,心领神会地扬起了小下巴尖看了齐凯言一眼,就转头埋进了郁容怀里,“哥哥,我冷死了,快去吃饭,不想走路,抱抱。”
郁容于是一手把他抱了起来,“你想吃什么?”
男孩想了想,“吃日料吧。”
郁容半无不可地嗯了一声,走了几步路出去才发现齐凯言没跟上来,他略微回头,带着些许不耐烦,“走啊……”
齐凯言哎了一声,拎起被男孩丢在一边的糖炒栗子快步跟上。
——他摸了摸,已经凉透了。
待到坐下开始点菜,齐凯言从郁容好几声的阿玉里才知道了这个小孩儿名字里有个玉字。
他一手撑着下巴,一边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两兄弟,随意想着,总不能叫郁玉吧,这个太女孩儿了一点。
郁容的弟弟点完了菜,郁容好像这才想起来有他这个人,随口一问,“你吃什么?”
齐凯言坐下就看过了一遍菜单,“我吃不了生冷的,随便点个面什么就行。”
郁容扬了扬一边的眉梢,“说好的谢你帮我打扫教室,你这样,我可得下次再请你一顿了。”
他话说得轻佻,但配上他那张带着点儿邪气儿的俊脸,很有几分叫人莫名的心动。
齐凯言叫他这一眼看得略红了脸,他掩饰一般地低下头,“我也没这个意思。”可如果能多和郁容在一块儿,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你弟弟叫什么名字呀?”他扯开话题道。
郁容拿着筷子戳了戳弟弟的脸蛋,“我妈一开始以为是个小姑娘,就取了郁玉,结果是个弟弟,就加了个文字。”
郁文玉不满道:“你没生出来的时候,妈妈也以为是姐姐呢!”
“好好好。”郁容一边把可乐放到他面前,一边顺口哄他。
齐凯言看着兄弟二人的互动,心里边有些羡慕,毕竟他和他的母亲就孤零零的两个人。
齐凯言没见过郁容小时候的照片,但是现在的郁文玉看着就和郁容眉眼间很像,他忍不住像,郁容小时候也是这样像女孩儿一眼漂亮可爱的吧。
因为这种幼稚而毫无根据的想法,他从一开始就对郁文玉产生了一些爱屋及乌式的喜欢。
此后的郁文玉可能是被齐凯言的态度打动,一改开始的轻慢,逐渐和他熟络起来,这在当时的齐凯言心里是很令他高兴的事情。
他那样卑微而不敢言说地向往着郁容,面对他家人的喜欢,总是叫他产生了一些自己在郁容心里,可能也逐渐会成为一个重要而不可分割的存在的妄念。
这种小心而脆弱的妄想,叫齐凯言一路仔仔细细地呵护了三年,而后叫现实轻易打碎。
那时的齐凯言百思不得其解,若说郁容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倒贴式的追逐,而把他视作玩物尚且可以理解。
可是郁文玉,这个孩子——这个一向粘着哥哥的孩子。
在郁容没空的时候都是他陪着写作业,陪着吃饭,陪着玩儿。
为什么能在他狼狈至极地被郁母请离郁宅的时候,说出那样的诛心之语呢。
齐凯言此生都无法对那个何等艳阳高照的晴天有分毫忘却,那一日精明的父母不知如何察觉了端倪。
大少爷被恭敬而又不容拒绝的带回了主宅,而他狼狈至极地追逐出去,像是一条没人在意的狗,踉跄跟到了那座堂皇已极的建筑之中。
郁容被团团包围,从他的身边保护起来,他那样平静地站在母亲的身边和保镖的包围圈中。
而齐凯言,这只终于被发现的流量小狗被主人客气而又冷漠地请出家门。
他忧心着爱人的处境,却又对此无能无力。他忍不住去想郁容会挨打吗,他明天还有考试,我该怎么办?我该报警吗?
他辗转反侧多时,终于转身离开想要再做打算,却在迈出两步之后被人叫住。
“凯言哥哥!”
齐凯言回过头,看见郁文玉跑了出来,他似乎刚刚放学回家,就碰上变故,还是一身校服,他因为急促地奔跑而使得鬓角染上晶亮。
齐凯言对跑到自己面前的孩子忧心道:“你快进去吧,帮我看看你哥哥。”
“我怕……如果你哥哥有什么事儿,你给凯言哥哥打电话,嗯?”
郁文玉却是一动不动地仰头看着他,那双和郁容相似的双眼渐渐浮现出齐凯言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