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性难移 完结+番外-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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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他爱着的人。
江姜垂下了眼帘,浓密的眼睫缀在单薄的眼皮上挡住了其中的光彩,他飞快地眨了一下眼睛,似乎有什么晶亮的东西落了下来。
江姜张了张口,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但又足够对面的郁容听见,“我姐姐不会出卖我的,她不是这样的人。她是对我不好,可她的尊严不会允许自己拉我做垫背的。”
郁容站在他十步开外,分明是不算很远的距离,却叫他生出了此间所隔是嶙峋山海的荒唐之感。
郁容佯装有些不解,毕竟事情是他做的没错,但是并不是什么漂亮手段。
郁容一手插在口袋里,看着江姜轻笑一声,避重就轻道:“你在她手里受了那么多委屈,我替你出口气不好吗?”
江姜略微上前走了一步,他似乎觉得郁容的话好笑极了,“替我出口气?”
“是替我出口气,还是要我穷途末路,众叛亲离,最后只剩下你郁容给的那一条活路。自此以后对你言听计从,感激不尽呢?”
郁容仍旧没有正面回答,“你姐姐对你又不好,没必要为了争口气,去和她同生共死不是么?”
郁容又说:“况且你怎么可能穷途末路呢,宝贝你可是姓江的,你可是江款款唯一的孩子。”
郁容招了招手,放软了语气诱哄道:“你过来,我保证会安全地把你带走。”
江姜的头发在巨风之下已乱得不成样子,可他似乎没有半点整理的打算,他心中的不平和愤怒似乎撕掉了他身上勉强支撑着的最后一丝体面。
他指着郁容,冷笑一声,“我可去你妈的吧,你他妈拿我当齐凯言那个傻逼耍呢?郁容你的鬼话骗骗齐凯言还行,骗我你做梦呢?”
江姜说着扯掉了堪堪挂在发尾的皮筋,向后抓了一把杂乱的长发,他的发丝在狂风中翻卷如海藻,他幽幽开口:“我们是一类人,你想的什么我都知道。区别在于我爱你,我住手了,而你不爱我,你可能只是有点儿喜欢我,或者就是单纯的没睡够,所以你就更想动手了。”
“不过想拿我当齐凯言搓圆搓扁?做你妈的黄粱大梦去吧。”
江姜一边说,一边后退直到腰间碰到了冰冷的栏杆,他一只手反手撑在了栏杆上。
郁容显然发现了他的意图,冲一直举枪对着江姜的陆舟使了个眼色,当着江姜的面,轻笑了一声。
下一刻,郁容撕掉了身上道貌岸然的优雅伪装,内里的狠辣决绝袒露出来,他看着远处狂风中孤身而立的单薄男孩,露出一点森白犬齿,缓缓开口,“命留着脸别动,别缺胳膊少腿,其他——你随意。””是吗?”
江姜擦着郁容的话尾扬声反问,一把银亮的餐刀被他抵在了自己光洁苍白的脖颈间。
“你不妨试试,是他的枪快,还是我的刀快。”江姜盯着郁容,声量不低但语调轻柔如情人间的呢喃,“郁容,你清楚的,我可是专业的。”
他说着,餐刀锯齿状的刀口就在那条纤细苍白的脖子上硬生生剌开了一道口子,郁容看到殷红血丝顺着刀柄滑落的时候瞳孔陡然缩紧,“你疯了?!”
郁容深呼吸了一下,试图放缓语气诱哄,“宝贝别赌气,你是聪明人,下去是什么下场,你自己清楚!”
江姜手上刀刃上的锯齿一点点地往脖颈里磨,但他脸色冷漠眼神坚定,就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
连作为陌生人的陆舟也给他此时的狠戾和决绝的慑在了原地,他咽了下口水,回头看了眼郁容“阿容……”
“别动!毕竟我还姓江,我要是死在你的地界上,你会很难办的。”江姜厉声警告道。
郁容咬牙,“你要怎么样。”
但江姜没有回答他,他只是最后冷漠至极地看了一眼郁容,下一秒就单手用力一撑,劲瘦的腰线在半空划出一道凌厉决绝地弧度翻越栏杆。
然后那道劲瘦的身影就从四米多高的顶层甲板摔入了夜晚冰冷而又漆黑的海水当中,溅起大片水花而后就被海洋彻底地吞没了下去。
郁容在江姜翻下去的那一刻,就推开了意图阻拦的陆舟飞扑到了栏杆边上。
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早有准备的监察所武装举着远光手电筒,飞快搜寻到了江姜,然后将浑身湿透半边浴血狼狈不堪的江姜捞了起来,没等他在快艇上站稳,领头的男人就一手扣着他的手腕卸下了他手上的餐刀,然后咔嗒一声给他扣上了强磁手铐。
江姜没有反抗,甚至极为顺从地略微分开双手方便男人铐上手铐。
监察所显然准备完备,在顺利地限制了江姜的部分行动能力之后,在快艇上的医护就飞快地簇拥了上来,仔细地替江姜处理脖颈上的伤口,还不忘递给他一条浴巾裹着。
江姜站在快艇上,他的长发湿漉漉的贴在脸颊和肩颈上,配上他此刻因为失血和寒冷而毫无血色的惨白脸色,令他看上去就像是爬上人类船只的水鬼。
他终于抬头看向了游艇甲板缓缓终于失了冷静的郁容。
“你是不是在这一刻,才突然发觉自己有点儿喜欢我了?”他毫无征兆蓦地璀然一笑,扬声问道。
那张脸的姿容狼狈,但这个笑却明媚漂亮得有点儿不可方物的感觉,却又空洞得叫人瞧了心里发堵。
郁容双手撑在栏杆上,他的声音有点不易察觉的抖,但他仍然没有回答,“我能带你走,你回来……”
江姜又笑了一下,而后眨了眨眼,充满恶意地大声道:“郁容!我爱你!”
江姜说完就毫不留恋地利落转身,因此错过了郁容勃然变色的精彩戏码。
江姜转向了监察所这次行动的头。
他毫不犹豫地开口说:“我认罪。”
小江:烦了,毁灭吧。
第52章
“Amanda,这份文件带上去给陶总。”齐凯言端着一杯热美式,将手里的一本深蓝色文件夹放到了这个叫Amanda的姑娘手里捧着的一大摞文件的最顶端。
叫Amanda的姑娘显然有些为难,她掂了掂手里的文件,“齐总,这些刘总急着要呢。”
齐凯言没说话,他一手撑在身后不知是谁的工位上,清冷冷地看了眼Amanda。
小姑娘立刻脊背一紧,“齐总我去我这就去。”
“陶总,这是齐总让我带上来给您的。”Amanda将文件夹翻开到第一页递给了陶佳戚。
陶佳戚接了,没第一时间看,“他来上班了?”
Amanda点点头,佩服道:“太厉害了,昨天喝成那样给送回去。今天人家上班照样神清气爽,不愧是男神。”
陶佳戚噗嗤笑了一声,“行了,下去把你男神叫上来。”
五分钟后,齐凯言推开了陶佳戚的办公室大门,“佳戚你找我?是长风那边的合同……”
“不是,你坐你坐。”陶佳戚站起来,把人一进来就开始喋喋不休工作的人按到了沙发上,“跟你说件事儿。”
“你说?”她这郑重其事的态度,但又说是私事令齐凯言有些摸不着头脑。
陶佳戚笑眯眯道:“我要结婚了。”
“哦,好,恭喜恭喜。”齐凯言像是宿醉之后只是表面清醒,先是下意识地真诚道完了喜,才后知后觉地觉察出了不对。
齐凯言:“啊?”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和谁啊?你这也太突然了吧?都没和我说,佳戚,你这样太不朋友了。”齐凯言连珠炮一样的抛出了一串疑问。
陶佳戚咯咯一笑,“我也不是瞒着你,我没想到这事儿能成呀,我和他也没认识多久,也就一个月。”
她说着犹豫了一下,还是诚实道:“是……陆舟让郁容给我介绍的。”
“这……人怎么样呀。”齐凯言不由得皱了眉,忧心道。
陶佳戚摆摆手跟他解释,“不是他们那群公子哥圈子里的,是做互联网那块儿的。”她附在齐凯言耳边说了个近一年都备受瞩目的名字。
“Unicorn呢,不错啊。”齐凯言有些惊讶的侧头看了陶佳戚一眼。
陶佳戚叹了口气,又挤了挤眼睛,“Unicorn要变成Decacorn总是要找人托一把的咯。”
她拍了拍齐凯言的肩膀,“所以这一阵你要忙啦,到时候办酒给你发请帖。”
“郁容肯定是要来的。”陶佳戚冲他挤挤眼睛。
齐凯言失笑,“你怎么……”但他说了一半就停住了,叹了口气,掏心掏肺坦诚道:“我觉得我还不够好。”
陶佳戚看了他一会儿,直白地说:“齐凯言,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太自卑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公司多少小姑娘小伙子盯着你呀,他们私底下可都管你叫男神呢。”
“可那是郁容。”齐凯言一摆手,“又不是那些公司里的小朋友。行了我先走了,下午还有个局。”
陶佳戚嘱咐了一句辛苦,亲自将他送出了办公室,她回到皮椅上坐下,幽幽叹了一口气。
她想到了不久之前和郁容的那一场对话。
“你和他相处得怎么样?”
陶佳戚娇笑一声躲过了陆舟的亲吻,“大少爷你别捣乱,没听容哥问我正事呢。”
陆舟笑得很痞,“你回答他的话又不用脸。”
“还好,他人不错,挺识相的。”陶佳戚拍了陆舟一下,稍微坐直了一点想了一下认真道。
郁容拨了拨杯子里的冰块,“戚戚,你都三十了,要是看着人还行,就把婚结了呗。”
这话看似来得突然,但实际上就在郁容把这位海归介绍给陶佳戚认识时候,牵涉其中的所有人都已经心知肚明是为了什么。
“行啊,容哥是你介绍的人你可得给我备嫁妆。还有陆舟你啊,咱俩那么多年情分,你可得替我备份厚的。”陶佳戚往陆舟怀里一倒,眼珠子一转。
陆舟和郁容对视了一眼,吊儿郎当道:“那不是必须的么,我们陶姐嫁人怎么也得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对吧。”
郁容哼笑了一声,好似漫不经心一问,“结婚之后打算在家里做太太么?”
陶佳戚顿了一下,没说话。
——这是她打拼了十几年才做下的事业,一朝送给他人做嫁衣,她说实在的并不甘心。
郁容看她没说话意识到她误解了什么,补了一句,“就是问问,你自己决定。”
陶佳戚咬了一下嘴唇,转脸就欢笑如初,“做事做习惯了,我就是劳碌命,当不了太太。”
那天的郁容看上去就好似想要顺手再托齐凯言一把,好回头叫齐凯言风风光光和他结婚。
但陶佳戚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劲。她和郁容认识那么多年,算不上知根知底地了解。
但也算对郁容的做事方式心里有些数码——可硬要她去掰扯出个条条框框,却又说不上来。
她有心想要点齐凯言一句,但又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如何开口,思前想后也就不再提了。
毕竟陶佳戚是仰仗着郁容和陆舟那帮太子爷吃饭的。
虽然起初同情齐凯言,后来也挺欣赏喜欢这个老同学。
——但她到底在这污浊一团里打滚久了,早早学会了高高挂起。她早就不敢,也不再有什么仗义胆气了。
“进去吧。”白人中年女性合上了手里的文件夹,拍了一下手下的臂膀,“注意态度,询问重点要和隔壁那位殿下的对照进行。”
身着深灰制服看上去二十七八的白人男子点了一下头,他拉开了审问室厚重的铁门,与女性同事一道走了进去。
“殿下,晚上好。”男性问询官率先开了口。
江姜低头坐在宽大的皮质沙发里,他身上湿透的衣服已经被换下了。
此刻穿了一声宽松的白T和黑色休闲裤,脚上非常随意地踩着一双拖鞋。
他原本一直低着头,在人进来坐下的整个全过程中都没有半点反应。
直到听见了那句晚上好,才吝啬地抬起头看了眼说话的对象。
审问室内的的白炽灯色度很冷,显得江姜的脸色越发青白,他直了直坐姿不再坐没坐相地窝在沙发里。
江姜抓了一把已经被吹干的头发,礼貌一笑,“晚上好。”
女性询问官点了一下头,翻开了手中的文件夹,“根据监察所提供的材料,在传唤过程中,您曾经亲口承认了所有的指控是吗?”
“是有这么一回事。”江姜答得飞快。
他回答得太快了一点,毫不犹豫,半点纠结也无,反倒打了正对面的询问官一个措手不及。
“所有指控我全部承认,第一页认罪书我现在就可以签字。”江姜伸出了手。
两位询问官对视一眼,男性询问官站了起来,把文件夹递给了江姜,“麻烦您在这里签字,既然您已认罪,具体细节将会在稍后由我的同事展开问询。”
江姜接过钢笔,在手里转了个笔花,漫不经心地嗯了两声。
也许是他现在看上去狼狈又憔悴,加上头发全部散了下来显得年龄很小,好像还没成年的样子。
男询问官难得动了一点不太专业的恻隐之心,他弯下腰轻声道:“殿下,您不在意吗?第一级别的叛国、谋杀、文件泄密可都是……”
江姜捏着钢笔的那只手抬了一下,笔帽抵在了男询问官的唇前三寸。他微微一笑,“谢谢……”
然后在厚实的纸面上铁画银钩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江姜合上文件夹优雅得体地递还了过去。就在男询问官转身要走的那一刻,他突然开口了,傲慢又轻挑地开了口,“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走个剧情……
第53章
“叛国谋杀哪一条可都够他吃枪子了。”陆舟皱眉,对郁容立刻回国的决定有些不满。
江姜毕竟是江款款的儿子,要真是被喂了一颗枪子,哪里那么容易收场。
“我知道啊,可即使你们意愿如此,司法系统的人真得能,或者说愿意遵照法条判我死刑吗?”
江姜翘着二郎腿,悠闲地晃了晃脚尖,望着这位对他生出怜悯的男询问官,看起来天真又无辜。
郁容拍了拍陆舟的肩膀,嗤笑一声,“你当那小孩是齐凯言那种守法公民呢?他精得很。我昨天是一时没想清楚才输了他一招。
R国司法系统自上而下在废死上努力了那么多年,到现在近十年一例死刑都没判过,他们会愿意在江姜这么个敏感身份上动刀,然后多年努力功亏一篑?
只要命还在,就算判个两百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