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性难移 完结+番外-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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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自上而下地轻轻撩起眼皮眺了齐凯言一眼,轻飘飘地问:“怎么,要是我说喜欢,你打算送我么?”
齐凯言一瞬不瞬地看了郁容三秒,垂下头低声道:“如果你喜欢的话。”
郁容没有接话,反道:“言言,你变了很多。”
“是吗?”齐凯言浅笑了一下,“可是我觉得我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郁容略微前倾,端起身前的茶杯轻抿了一口,然后也轻轻说了一句,“是么?”
“对了,还没恭喜你呢,听说你……”齐凯言话还没说完,就被郁容抬手打断了,这是一个郁容很少,亦或者说几乎从来没有在齐凯言面前如此赤裸地展现过的一面。
郁容的左手还端着茶,右手轻轻抬起,指尖到掌心绷出一个优雅的弧度。
郁容此刻仍旧松懈地微靠在沙发一侧,却凭借这一小小动作中无意带出来的居高临下与不容置疑叫齐凯言下意识地就住了口。
“言言,你和我说话不用绕圈子的。”郁容直言道。
齐凯言轻出了一口气,坦白直问,“你要回来了吗?”
“你把我的郁容带回来了吗?”齐凯言抖着嘴唇几乎轻不可闻地又接了一句。
但迎接他的——是郁容长久的,令他惶恐不安掌心濡湿的沉默。
郁容终于开口了,他甚至清浅又温柔地对齐凯言笑了一下,而后残忍至极地遗憾道:“言言……你被我惯坏了。提分开一段时间再做决定的人是你,你为什么如此笃定我就一定要在原地等你呢?”
“郁容……”齐凯言缓缓抬头,脸上带着不敢置信的茫然,“你这是什么意思……”
郁容看着他,脸色分毫未变地温柔说道:“我们分手吧。”
这轻巧柔软的五个字落在齐凯言的耳朵里却不啻于万丈雷霆轰然而下,齐凯言只觉得嗓子在这一瞬间疼得令他再说不出半个字,他甚至连自己落下泪来了都未曾发觉。
直到坐在他对面的郁容叹了口气递给他一张餐巾纸才逐渐从浑浊钝痛中回过神来。
齐凯言惨淡一笑,他身上这几个月来精心武装上的游刃有余在这一刻尽数瓦解,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问出了口,“你爱上别人了吗?”
“就像当初爱我一样爱上了别人吗?”齐凯言泪眼朦胧地望着郁容,等着他张口说出那个令自己心死的’是’字。
可是郁容没有说话,他只是这样深深地看着齐凯言,仿佛在做最后的内心权衡。
可即使他没有开口,却令齐凯言的心一寸寸更加无可挽回地坠入了冰冷又无望的深渊之中。
他太了解郁容了,郁容此刻对他不过是见面三分情,想着如何措辞才能叫他这个昔日爱人这时能够不那么伤心一点。
但这对于齐凯言而言,不啻于软刀子割肉的缓慢凌迟。
因为这无疑代表着郁容企图用得体言语掩盖的背后真相,比他起初预想的更为不堪。
齐凯言抖着牙关咬了咬后槽牙,“郁容……你是不是……你是不是早就在打算放弃我了……是吗?”他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声音已经轻若蚊呐。
但齐凯言还在坚持着自己的诉说,他在推自己最后一把,“你这种人……不会对自己放任自留的……你不会……不会让自己脱离掌控的……你是计划好的……你做好了决定的……”
“你先决定了不爱我……然后……然后开始去……”齐凯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哽咽道:“你先想要放弃了我,甚至是在江姜没有出现的时候。”
“江姜,江姜只是那个恰好出现的令你顺势放弃我的契机是吗?”
齐凯言脸上兀自挂着泪水,但他扯了扯嘴角,硬是牵扯出了一个笑容,既不体面,又不好看……”可你总有一天会放弃他的对吧?”
齐凯言深深吸了口气,他脸上仍旧带着斑斑泪痕却故作残忍地去问:“就像你当初为我闹得天翻地覆,现在能这么轻而易举说放手一样……”
齐凯言揉了一把脸,问出了最后一句,“是你那个时候爱我比较多一点,还是你现在爱江姜多一点呢?”
郁容那双勾人的眼睛略微眯了起来,他往茶杯里丢了两块冰,轻抚过衬衫的领口,轻风轻云淡却又字字清晰道:“言言,你这样说话就很没有意思了。”
“当年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何必现在再拎出来说呢。言言,你我都三十多的人了。分手体面一些,不好吗?”
郁容勾了勾唇角,认真地看着齐凯言,老天爷亦或者说他的父母真的给了他一张得天独厚的绝妙脸蛋,他这样认真地看着人的时候,是那样令人难以拒绝的深情款款,“我爱过你,不想让我们过去的感情变得难看。”
这语调听起来缱绻又情深,但内容却不堪到了骨子里,轻飘飘一句话就这样把两人过去十三年的感情抹成了一笔糊涂烂账。
齐凯言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着自己勉强得体地坐在郁容对面的,“什么意思?郁容!你他妈把话说清楚!”他齐凯言在巨大的震惊之下忍不住厉声质问。
郁容仍旧是不痛不痒,矜持冷淡,“言言,难得糊涂。”
齐凯言逼着自己,一字一顿地说出口,“你都不要我了,还怕我听吗?我不想我过去十三年过得是一场糊涂。”
郁容叹了口气,有些略微的遗憾,“我那会儿是真的很爱你,对你欲罢不能。不过我自己的前途也就算了,我当时那么地喜欢你,为你搭上也算不上可惜。”
“可我也没有糊涂到连累家里。”
郁容一手捏着衬衫领口提了一点儿,微微侧首道:“我爸那时候风头太盛了,该退一退。”
“所以!这才是为什么你的母亲在我面前,一年又一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你是个从来没让你父母失望过的好孩子是吗?”
齐凯言哑着嗓子,他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自己的虎口里,凭借着疼痛吊着自己最后的一点气,“我真是……我该谢谢郁夫人是吗?只不过是我自己蠢,半点儿好意都没听出来是吗?”
可郁容不为所动,他甚至笑了一下,他在这个时候单方面的站起身做出了最后的告别,“既然话都说开了……”
“言言祝你前程似锦,往后光明。”郁容略一颔首,转身远去。
叮咚,您的分手大礼包已经送达——补充——
可能我写得不是很清楚,评论解释了一下,这里也发一下。
公主那时候确实很喜欢齐凯言,但是如果他爹没有这个顺势退一步的意思的话,他也会火葬场追追老婆,但是不至于疯批到闹那么大。
他确实是用自己的前途去换了和齐凯言的爱情的,只不过不至于牵累家里,也算帮他爹以退为进更进一步。
不能说他那个时候没有真心吧,就是他掏心掏肺的时候还是习惯性地计算得失,这里又故意把话说得难听。
但是如果没有江姜的话,郁家这一代就是上不去了的,这也是为什么江姜当时抛出来的诱饵对郁容来说那么诱人,且直接导致了郁容态度三百六度转变原地出轨。
(虽然说了很多遍了但还是再说一下,郁容出轨和江姜年轻漂亮的关系不是很大,这个只能算赠品)
毕竟这一代断了下一代能走到哪一步就不好说了。
第56章
“你来了。”江姜放下刀叉,随意地扯掉了脖子上的餐巾。
“抱歉打扰到您用餐。”来人鞠了一躬,“不过事出有因,您交代过要留在国内的人帮您留意的那两位先生似乎都要出席一位陶姓小姐的婚礼。”
江姜蓦地冷了脸色,踢了桌子一脚,“去申请,我要出去。”
来者为难道:“小殿下……”
“你去和我爸说我要出去!他既然都摆平了监察所的人,装模作样再关我两天有什么意思。”江姜不耐烦道。
那人闻言顿了一下,“小殿下,您好像误会了什么。之所以您的无罪认定下来得那么快,并不是因为……而是因为大殿下直接认罪了。”那人欠身小心答道。
江姜捏着甜品勺的手顿了一下,而后一个没拿稳哐一声脆响落到了餐桌上,他几乎是不可置信地转过头,“你说什么?”
“是的小殿下。在您的父亲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的时候,大殿下就已经认罪了。
并且她已经在三日前被送离首都。至于具体的判决,现在并未公开。”
那人想了想又说:“不过这样对您来说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江姜垂着眼帘,似乎在仔细地思考着什么,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浮着一层倦怠柔和的假象。
许久之后,他终于开口了,“去找我的父亲,我要见他。”
“另外,你去让留在那边的人去做一件事情。”江姜说着,用餐刀沾着酒液,在洁白厚实的餐巾上写下了一个邮箱地址和一串密码,“里面有一份录音。让他们牌一个人,在安静的地方,合适的时刻,放给那位齐先生听。务必保证他听清楚了每一个标点符号,听明白了吗?”
“是,我会和那边仔细说明的。”那人欠身。
“哦对了,再帮我带句话给他,就说……「有害垃圾不能乱捡」。”江姜说完傲慢地嗤了一声。
陶佳戚脸上婚礼的浓妆还没卸掉,就已经脱了高跟鞋赤脚踩在瓷砖上,插着腰指挥人把喝得烂醉的齐凯言弄进浴室。
她不太清楚齐凯言到底为什么会喝成这样,只是隐约猜测与郁容有关。
但毕竟是郁容交到自己手里的人。她只跟今日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提了一嘴,那人就忙不迭地说自己都理解,要她仔细照顾。
“给他换衣服的时候仔细一点,别把人摔了,他喝了那么多。”
陶佳戚吩咐了一句,就捂着实在饿得难受的胃跑去齐凯言的厨房找吃的。
齐凯言厨房里的食材倒是很新鲜,但都全都是原材料,没什么能直接入口的。
陶佳戚看来看去,就只找到了一个甜品袋子,她打开看了看,应该是今天新买的,顶端上的草莓还十分新鲜。
“陶总,齐总睡下了,我们就先走了。”帮着把齐凯言送回家的几个人道。
陶佳戚一点头,“嗯,今晚辛苦,我在看着他一会儿,你们先走吧。”
陶佳戚端到餐桌上尝了一口,觉得这味道的十分熟悉。
这是一件对她来说十分不寻常的事情,毕竟她为了保持身材和皮肤已经许多许多年没有碰过这种东西了。
陶佳戚有些狐疑地又切了一块儿尝了尝,终于想了起来。
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天她交上去的高考志愿表被她那对死人爸妈一个电话全改了。
为此她在家里大闹一场差点没被那个男人打死,她拼了命从家里逃出来打电话给陆舟求救。
——就是在那一天她得救了。
她一身泥血地坐在陆舟家里精致昂贵的沙发上,亲耳听到了陆舟打出了那个改变了她后半生命运的电话。
也许是她哭得太难看了,刚进门的郁容虽然一脸嫌弃,但还是把手里的甜品袋子塞给了她。
——就是这个味道。
陶佳戚愣了一下,这是给郁容准备的。
可是郁容显然不在这儿,也没有给她留下关于齐凯言的只字半语。
“你吃了啊……”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陶佳戚的身后传来。
“抱歉啊,我我不知道……这是……”陶佳戚赶紧道歉。
齐凯言已经被换上了居家服,发胶固定的头发也已经全部都散了下来,叫他整个人看上去颓唐极了,也不太清醒。
不然他早就会问为什么陶佳戚新婚之夜还在自己这里坐着。
但他此时只是慢半拍地坐下摆摆手,“没事,反正他也不会过来了,你吃吧。”
陶佳戚心里大概有了数,她想了想,“你想和我聊聊吗?”
齐凯言一时半会儿没说话。
“没事……”陶佳戚刚想说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吧。
齐凯言就擦着她的话尾开口了,“他不要我了……”
“郁容不要我了。”他说完又重复了一遍,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陶佳戚小心问道:“是为了之前的你和我说的那个人吗?”
齐凯言抬起脸,愣愣地看着陶佳戚,半晌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陶佳戚叹了口气,双手扶着齐凯言的肩膀,认认真真地说:“郁容这种人啊出身好脸蛋好,偏偏里头不太好。他和陆舟是一路货色。”
“我知道你当年瞧不上我,瞧不上我一门心思地做他们的小猫小狗,还去争做最听话最有用的那个。
“他们就是这种人,我这种人在他们眼里可以光明正大、明码标价地利用他们,可是不配和他们谈真心。
你或许是不一样的,但是和他们这种人谈感情就要吃亏的。”
齐凯言静静地听着,他脑子里一片混沌却听得很认真,他说:“我不在乎吃亏……感情本来就不是斤斤计较地生意……”
陶佳戚笑了笑,“可是在他们眼里,什么都是生意。”
“言言,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你不累吗?你想想这半年的你,再想想你和我说的过去八年里的你,你不累吗?”
齐凯言痛苦地揉了一把头发,“我想想,我再想想。”
陶佳戚见此,也明白自己多劝无益,便站起身拍了拍齐凯言的肩告了辞。
就在陶佳戚离开之后的一个小时,门铃却突如其来地响了起来,一直没睡的齐凯言站起身,却发现不是门禁的铃声,而是家里的大门。
他有些奇怪地点开了摄像头,门外是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齐凯言有些狐疑地开了门,来人很有礼貌的鞠了一躬,“请问是齐凯言先生吗?”
“你好,我是,请问……”
来人微微一笑说道:“是这样的,受人所托,请齐先生耐心听完这一段录音。”
“录音?”齐凯言不解。
男人却没有再回答,而是自顾自地点了一下手机。
手机沙沙响了一会儿,传出了一个低哑难听却十分清晰的男声,“你知道齐凯言的那个婊子妈是怎么死的吗?”
叮咚,第二份大礼包已送达
第57章
——“17岁……”
——“做事不干净……”
男人干裂的嗓音就如同恶魔的低语一般把齐凯言包裹其中。
齐凯言以为自己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