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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第24部分

小说: 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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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账!”顾名城狠狠地闭了闭眼,一把将他拉开,“这样的毒妇死有余辜,她原本就罪大恶极,死了也是罪有应得,还救什么?”
  木梓衿不顾其他混乱与怒骂,先检查杨刘氏的伤情。杨刘氏脸色苍白,目光涣散,神色颓靡,四肢无力,鲜血不断从她伤口之中流出。她先用手按住她的伤口,尽量止血,说道:“伤口在下腹部,虽然严重,却不伤要害,若是能拔剑,止血,应该还有救。”
  听到杨刘氏有救,杨慎立刻扑过来,“救救我娘,救救我娘!”
  少年神色哀楚绝望,双眼赤红,神色癫狂。
  “李大人,这罪妇已然伏法,但案情依旧要审,还是让人将她带回刑部,再做察看吧。”顾名城对李秋卫说道。
  李秋卫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看着地上的杨刘氏,估摸着她已经没救,低声道:“带走。”
  几个刑部官吏立刻上去,刚想伸手去将杨刘氏拉起来,突然之间身旁的杨慎撞开去,推开众人,转身伸手将一名官吏身上长剑拔出,疯狂的乱砍乱挥,“你们都不准过来!不准过来!”
  “杨慎!”顾明朗大喝一声,大步上前就想阻止杨慎发狂,杨慎被逼绝境,犹如一头困兽,他凄厉疯狂,后退几步避开顾明朗,一转身,将剑指向宁无忧。他瞬间上前一步,飞快地将剑架在了宁无忧的脖子上!
  “殿下!”木梓衿豁然起身,惊骇不已地看着宁无忧!那剑锋锋利,冰冷寒绝,此时落在宁无忧脖子上,一道极细地伤口渗出鲜血,染红他身上的锦衣。
  他犹自神色自若,沉着脸看着杨慎,不动如山。而这庭院之中所有的人,却瞬间定住,犹如木雕,惊骇不已地瞪大了双眼。
  “都不准过来,都不准碰我娘!”杨慎急促喘息,声音嘶哑,握剑的手不停的颤抖,他上前一步,走到宁无忧身后,十五六岁的少年举剑都困难,对着高大的宁无忧,却丝毫没有畏惧。他咬牙道:“都退开,退开!”
  “退!”木梓衿死死地看着宁无忧,担心他的脖子被杨慎割断,急忙让人后退。
  “反了!给我立刻拿下!”顾名城怒吼一声!
  “顾大人!”木梓衿猛然转头怒视顾名城,“你没看到王爷在他手中吗?难道你想置王爷安危不顾?”
  顾名城握紧拳头,狠狠地看着杨慎和宁无忧。宁无忧依旧笔直站立,脸色不改,从容冷静,一点都不见被胁迫的仓皇与惊恐。虽然他身受重伤,可他和杨慎比起来,想要脱离杨慎的威胁易如反掌,可他就是站着,一动不动,目光轻柔含笑,甚至带着戏谑。
  众守卫和刑部官吏想要上前捉拿,却犹豫踟蹰,不敢上前,长剑在手,不敢造次,只是警惕森寒地指着杨慎!
  杨慎在长剑围困之中瞪大了那双赤红的双眼,他一手拿剑,一手抹干了脸上的泪水和鼻涕,伸手抓住宁无忧。
  若是木梓衿灭看错的话,他抓住宁无忧的手正是那只抹过眼泪鼻涕的手。她再抬头,看见宁无忧狠狠地蹙眉,手狠狠地一僵,险些将杨慎推出去!
  她咬唇,挑眉,心想,楚王殿下如今被人用剑架了脖子,手臂还被人用脏手钳制着,对于他来说,要命的不是那柄冰冷锋利的长剑,而是抹了鼻涕和眼泪的脏手。
  少年神色癫狂绝望,转头对顾明朗说道:“将军,先救我娘!”
  “还不去叫大夫!?”顾明朗转身对身后一守卫大喝一声,声音如雷霆穿耳,震得那人全身一颤,转身就跑去叫大夫了。

  ☆、朱门酒肉(修)

  风雨如刀,众人聚首,个个死寂沉默。
  直到一个大夫被人提着跑了进来,见到这阵仗,吓得浑身发抖,连如何行礼都忘记了,众人才纷纷将目光转向大夫。
  “看着干什么?救人!”顾明朗一脚将大夫踢到杨刘氏身边,立刻颤颤巍巍战战兢兢地开始救人。
  那杨刘氏浑身是血,已经神志不清,可那双涣散的双眸却一直看着杨慎。大夫几针下下去,杨刘氏闭上双眸,但是身上的血慢慢止住。
  木梓衿问道:“可还有救?”
  “血已经止住,可不知是否伤及内里要害。”大夫全身发抖,回答的声音飘虚仓皇,磕头道:“得先抬到干净的地方,再做诊治。”
  “那就先抬到干净的地方。”木梓衿说道,“不如就抬到楚王府中吧。”
  “你一个小小女官,竟然擅自做主将罪妇带回王府?”顾名城咬牙切齿,声音满是杀气!
  “若是杨刘氏不得救,杨慎第一个要杀的可不是顾大人!”木梓衿眯了眯眼,“顾大人是觉得,一个罪妇比王爷的安全还要重要?”
  “你!”顾名城气得险些对木梓衿把剑相向。
  “先抬到我居处侧室之中。”顾明朗说道,“让我身边的人严加守护。”
  立刻有顾明朗的人将杨氏小心翼翼地抬走,连大夫也跟着过去了。顾明朗对杨慎道:“杨慎,我顾明朗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说过要救你母亲,就会救你母亲,也会替我军下枉死的冤魂讨一个公道,你先把剑放下!”
  杨慎却没有立刻将剑放下,而是微微推着宁无忧往前走,“都退后,退后。”
  宁无忧微微看了他一眼,慢慢地向前走一步。
  所有的人立刻退后,却一直将几人围在中央,杨慎挟持着宁无忧,一路慢慢地警惕地朝着正厅走去,此时正厅之中,依旧热闹喜庆,摇曳灯影重重,张灯结彩,丝竹管弦歌舞升平,杯盏觥筹。
  没人会想到会有人突然挟持着楚王殿下闯进来,守卫、刑部官吏等人,围困着一名少年,少年手中长剑架在楚王殿下的脖子上,一步一步走进正厅。
  正厅之中,瞬间鸦雀无声,众人惊诧不已!原本沉醉欢乐的气氛瞬间凝固,人们脸上的笑容也霎时消失,犹如枯木!
  “这……这是……”
  等反应过来之后,众人又是惊骇慌乱,不敢造次不敢上前,在少年步步紧逼之中,慢慢后退。
  朱门酒肉,繁华盛景,此时之声狼狈狼藉,仓皇惊慌。
  “大胆狂徒,竟然挟持楚王殿下?还不快速速放开楚王,否则死无葬身之地!”坐于正上方的寿星平安候顾昭谦脸色大变,眼露杀气凌冽,却强行压抑下去,立刻走到众人身前,将此时惊骇不已的京城权贵挡在身后,一身正气凌然,正色道。
  少年杨慎双目赤红,满脸仇恨,戏谑又嘲讽地看了看这正厅之中锦衣华服的众人,这些平时高高在上的权贵高官,他满脸雨水,大笑一声:“这就是京城权贵?这些就是大成国的文武百官,可笑可笑!平时你们就喜欢鱼肉百姓,如今在这寿宴之上,吃到了真正的人肉,可还美味?是否如平时鱼肉百姓一样觉得美味享受?”
  话音一落,满堂哗然,众人脸色恶寒惊诧,却不敢轻易相信!
  “不信!”杨慎冷笑,“你们刚才吃的羊肉汤,啃的羊骨,都是混了人肉的汤,混了人肉的骨!平安候这是要请你们吃人肉啊!如此人间美味,不知各位大人觉得味道如何?”
  筵席之中立刻有女眷命妇惊讶叫喊,随即又是不断地呕吐之声!
  “众位,不要听此人胡言乱语!”顾名城立刻大声叫道:“此人之母,前夜杀了三名朝廷命官,并砍杀分尸,最大恶疾,如今被人发现,却想拒捕逃脱,疯狂之下竟挟持了楚王殿下!如此滔天大罪,还妖言惑众,应当立刻斩杀!”
  杨慎将剑握得更紧,死死地钳住宁无忧,“我母亲杀的是贪官,砍的是奸佞,替天行道,有何大罪?何况,那三个贪官,贪赃军银,私吞西北烈士的抚恤银两,用来填满你们这些贪官污吏的肚子。
  甚至有军中将领,为得到更多的抚恤银两,贪得无厌以至于杀害同军将士!我父亲,牺牲七年,家中不见任何抚恤银,我哥哥,被其上官中郎将骗入战场,在战场之中,没有死在敌军手中,而是死在那中郎将的刀下!那中郎将,罪行累累,杀害同袍,孝敬兵部侍郎,那兵部侍郎这样的贪官,竟然官列三品!
  而我父亲和大哥死后,本应属于其家属的抚恤银,全都进了兵部的钱袋,全都入了这兵部尚书和兵部侍郎的腰包!我母亲揭发顾名城大贪官的罪行,却被顾名城反咬一口,甚至想将我们杀人灭口!”
  少年痛心疾首,语速快,声音高,厉声喊出,声震正厅,声声入了这寿宴之上文武百官京城权贵的耳!正厅之中,顿时轰然炸响,声浪涌动,众人惊骇变色!
  “一片胡言!”顾名城脸色铁青,大声怒吼,脸色青筋吐出,肌肉颤抖,“这是诬陷,诬陷!我弟弟在西北军中英雄杀敌,我顾家人又怎么会贪污他军中应得的银两?这杨氏母子,杀人分尸,十恶不赦,企图脱罪!实在是罪不容诛!”
  “十恶不赦,好一个十恶不赦!”杨慎仰天长啸,讥讽戏谑不已,“我娘亲还没认罪,刑部的人就已经拿着罪状书前来捉人,难道这不是事先勾结好了?否则那刑部的人连查都没有查,又如何得知我娘杀人分尸?‘有毒妇杨刘氏,残杀军士,砍杀朝廷命官,分尸烹煮,诬陷朝官,造谣生事,此乃十恶不赦之重罪!其罪当诛,罪无可恕,判即刻斩首!’”
  他一字不落的将刑部列的罪状背了出来,大声道:“我娘不过是杀了人,杀的还是贪官污吏,奸佞狗官!如何就十恶不赦?枉你顾名城还是朝廷命官,难道就不知道本朝《大成刑律疏议》中有定,十恶者:一曰反逆,二曰大逆,三曰叛,四曰降,五曰恶逆,六曰不道,七曰不敬,八曰不孝,九曰不义,十曰内乱!我娘亲既没叛逆,又没有降敌,更无不道不敬不孝不义,更没煽动内乱,哪里就十恶不赦?!”
  正厅之中,满堂哗然唏嘘,有人闭口不言,有人面面相觑,有人义愤填膺,有人左右为难。
  木梓衿静静地站在这正厅之中,只是看着宁无忧,看见他目光沉静,嘴角噙笑,虽然是被人挟持威吓,可他心头依旧是痛快的吧?没想到杨慎有这个胆量,竟敢挟持他到这寿宴之上,将顾名城的罪行公之于众。此时已经满朝皆知,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传到皇帝的耳中。就算顾家人想要就此抹过,也不可能了。
  而杨氏母子的性命,也更加不会受到威胁。若是杨氏母子一死,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一定是顾家!这平安侯府,寿宴变揭发大会,这场风波,怕是很久都不会平息了。
  “各位!”顾名城全身颤栗不已,“那杨氏虽无十恶,可所犯之罪依旧赫赫滔天!她的确杀害朝廷命官,且将分尸烹煮,混入这羊汤之中……”
  话音刚落,满堂呕吐之声此起彼伏。原本佳肴菜香四溢的正厅,此时充满酸臭污秽。
  宁无忧深深蹙眉,沉着脸屏息。
  顾名城说出羊肉有人肉的事实,是想让文武百官认同杨氏母子的罪行,却不料,满堂文武来不及愤怒就先呕吐,有的女眷更是直接昏死了过去。混乱之下,识趣的人又怎么还敢多留,纷纷起身告辞,明哲保身不牵连进去才是,又怎么还敢留在这平安侯府之中?
  此事若是被皇帝知道,平安侯府怕是在劫难逃,这些和平安侯府有关联的人,也一个都逃不了。
  众人明白过来之后,纷纷急忙告辞离去,惊作鸟兽散去一般。朱门酒肉,满堂繁华歌舞,一瞬间寂然下去,人走堂空。
  木梓衿环顾四周,之间席间只剩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似乎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离去。而坐于顾昭谦左下侧的青年男人,大约二十七八岁上下,体貌端肃,周身贵气隐隐不张扬,内敛沉稳,风神俊朗。
  想必那就是陈郡谢家谢丞相之子谢瑾瑜,陈郡谢家自古以来便是世家大族,且自大成开国以来,皇后便多出于谢家,当今的太后,便是谢家之女,谢明妍。
  谢家与顾家有联姻之谊,如今还不到最后一步,谢家人自然不好离开。
  如今满堂寂静,木梓衿看看宁无忧,再看看顾明朗等人,不知这该如何收场。
  顾昭谦转身指着杨慎,刚想开口责令他放开宁无忧,却不想,寂静地正厅之内又传来杂沓匆忙的脚步声,众人随声看去,见门口处,人潮涌动,刚离去的京城权贵百官,一个个都仓皇恭敬地走了回来。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众人已经分作两边,敛衽提裙,屈伸跪了下去,行的是叩拜天子的大礼!

  ☆、尘埃落定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山呼叩拜,来着乃是当今圣上!
  木梓衿立即跟随众人跪拜下去,微微抬头,见正厅堂皇瑰丽,一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身明黄锦袍,满身锦绣河山、飞龙走凤,面容俊朗端正,周身威视赫赫,令人不敢逼视。
  这正是当今圣上!
  杨慎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俯首叩拜,低头看见指尖之上残留着鲜血。那是自己母亲自杀时染上的血。
  “王叔!”少年天子一进正厅,先看向宁无忧,“王叔没事吧?”
  宁无忧抬手摸了摸颈间的伤口,摇摇头,“没事,皇上怎么来了?”
  “朕若是不来,又怎么会知道王叔处于危险之中?”皇帝眉眼陡然之间变得凌厉愤怒,转身看向顾名城,“顾尚书,听说朕的王叔被人挟持,你却只顾杀人灭口,不顾朕王叔的安危?”
  顾名城抬首,恭敬道:“皇上,王爷被歹徒挟持,臣本就该捉住歹徒以保王爷安全,怎么会是杀人灭口?”
  “你当朕年幼糊涂吗?”皇帝冷笑,“朕刚刚收到官员的弹劾上书,书中说,你携领的兵部贪赃枉法,私吞烈士亲属的抚恤银两,甚至有将士为保证贿赂上的钱不至于空亏不够,甚至不惜杀害同袍,用同袍的性命换取银两,你告诉朕,此事可当真?”
  顾名城咬牙不语,面如死灰。
  一场寿宴牵出重重惊天之案,这其中的关联,又怎么是如此简单?
  皇帝、楚王、西北厨娘……这一层一层,看似偶然,实则步步为营,早有预谋。
  “上书奏折之中,牵连兵部侍郎三人,各州府官员若干,县令数十,朕已经命大理寺的人即可彻查,已经带回几名州府官员,他们对贪污一事供认不讳。而他们的公认书上,重重牵连,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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