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有枯荣-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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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的空气几乎凝固,顾叶更扶着额头,急促地深呼吸。
“后来他取了尿管,也能进流食了,护士见我闲在医院没事干,就问我愿不愿意和她们一起轮流照顾他。”柏尹笑起来,“我当然愿意了。我去食堂打饭,回来一勺一勺喂他,扶他上厕所,给他擦拭身子,教他说话,给他念故事书——只有忙起来,我才能忘记我已经是个孤儿。只有照顾比自己更可怜的人,我才不会觉得自己是天下头一号倒霉蛋。”
“出院的时候,他的身体根本没有好起来,但是夜总会强迫他出院。他没有地方去,没朋友没家人,跟傻子没两样,我就把他带回家了。”柏尹说着看了看窗外,“喏,我们一直住在这里,这是我父母的房子。”
顾叶更问:“你们怎么生活?”
“我父母留了些钱,居委会也会接济我们。”柏尹说,“过了大半年,他渐渐能说出像样的句子了,身体也好了一些。他说要照顾我,开始出去找工作,还说我是他捡的孩子。”
“别人骂他恋童癖是怎么回事?”
“被开除的事从部队流出来,他又带着当年不满十岁的我。他去找工作,被打过几次,还被骂变态。他记不得以前的事,但有很多人告诉他,说他是因为强奸了未成年男孩,才被开除。”柏尹叹气,“文件里白纸黑字写着他被开除的事,他就信了,还离家出走了一回。我找到他的时候,他窝在桥洞里,不肯跟我回来,说害怕对我做出那种事。”
顾叶更心酸得无以复加。
柏尹又道:“因为脑子的问题,他太容易相信人。以前有人骗他,说是他以前的朋友,接他出去玩。他信了,被骗走一个月的工资,还差点被卖掉。”
顾叶更声音轻微发抖,“所以你才那么警惕。”
“是。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必须保护好他。”柏尹出了口气,“好在最难的日子已经挺过来了。这几年他脑子恢复得还行,不像以前那样痴痴傻傻了,以后我赚了钱,一定会让他过上好日子。”
离开之前,顾叶更买了一些水果,让柏尹提回去。
柏尹到底是孩子,面前的男人气场又太强,愣了一会儿,终是接了下来,眼神异常坚定,“我哥不会做出那种事,如果你还把他当做朋友,就应该相信他。”
朋友?
驱车驶入夜色时,顾叶更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还是撒谎了。
他与荣钧,从来不是朋友。
第4章
顾家的孙辈中,数顾叶更与季周行关系最好。两人生日只差两个月,同为顾家的老幺。小时候每逢暑假,顾叶更都会去季周行所在的部队大院住上一段时间。
16岁那年,季周行带领大院的一帮子弟与隔壁空军大院打群架,顾叶更也参与了。战至正酣,同院的周逸帮顾叶更格了一棍。
周逸比顾叶更年长两岁,生得英俊精致,身手敏捷。顾叶更投去一瞥,一见钟情。
那几年,大院几乎所有孩子都知道,季周行的表哥在追周逸。
暑假结束后,周逸入伍了——没去偏远的野战部队,就在当地的机关警卫连。
顾叶更找季周行搞来迷彩与通行证,有事没事就跑去机关看周逸。周逸从来不收贵重礼物,只是偶尔答应一起吃顿饭。顾叶更表白过很多次,周逸每次都以“你还没有成年”为由拒绝。
然而表白虽然拒绝了,礼物也没有收,但顾叶更给予的关心,周逸却是照单全收的。
两年后,顾叶更一过成人礼,就开了辆法拉利停在离机关两条街远的地方,打算送给周逸。没想到周逸还是拒绝了,十分抱歉地说:“叶更,我只是把你当做弟弟。”
顾叶更当场大怒,险些在车里扒了周逸的衣服,没多久消了气,又跑去跟周逸道歉。周逸倒没记仇,两人恢复以往的相处模式,直到又过了一年,周逸明确表示自己将来会与战区一名高级军官的千金结婚。
顾叶更怔了几秒,脸垮了下来,踹门离开周逸的宿舍,在走廊上埋头疾走,没注意到迎面跑来一群兵哥。
激烈的撞击令他头晕目眩,正要开口骂人,一把满是欣喜的声音突然闯入耳膜。
“哎呀!长得真帅!新兵?”
顾叶更定了定神,一张帅得异常生动的脸出现在眼前。
那兵哥儿眼睛很亮,瞪得圆圆的,像两颗漂亮的黑宝石,眼下有两弯浅浅的卧蚕,鼻梁挺拔得恰到好处,唇角自然上翘,牙齿很白很整齐,虎牙尖尖迎着阳光,竟然闪了一下。
“问你话呢!”兵哥儿自来熟地在他头上拍了一下,“你是新兵吧?”
顾叶更有轻微洁癖,不喜与陌生人有肢体接触,立即皱了眉,神色也变得淡漠,后退一步,冷冷地看着兵哥儿。
孰料那人不识趣,居然又逼近一步,一脸好奇,“我怎么没见过你呢?哎你怎么不说话?不会是哑巴吧?”
顾叶更额角一跳,又听旁边的人说:“钧钧,你能不能改改花痴的毛病?美女你喜欢,帅哥你也喜欢。哎,别把人家新兵给吓着了!”
“花痴怎么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兵哥儿半转过身,笑道:“浩哥,怪你自个儿生得丑!”
说完又转回来,还伸出右手,“新兵,你叫啥名字?认识一下呗,我叫荣钧,警卫连一排。”
顾叶更将荣钧上下打量一番,打开对方的手,“不好意思,我不是新兵。”
“不是新兵也可以认识一下呀。我都告诉你我的名字了,你憋着不说,很不耿直啊!”荣钧大咧咧地勾住他的脖子,带着轻微汗味的气息喷在他侧脸上,“说吧说吧,钧哥以后罩你!”
他一怔,眸光渐渐幽深起来。
荣钧的气息,与周逸竟有几分相似。
军营里多是糙汉,挥汗如雨一整天,浑身散发着各种臭味。
但周逸总是很干净,虽然也出汗,但那种淡淡的男性气息并不难闻,反倒有种诱惑人的魅力。
顾叶更接触的兵哥儿不少,周逸身上的味道是唯一不让他生厌的。
他偏头看了看荣钧,两人挨得极近,他才注意到荣钧的身材和周逸也相差无几。
一个有些恶劣的念头在心中隐隐出现。
他勾起唇角,玩味地笑道:“顾叶更。”
荣钧眼底的光一动,没心没肺地笑起来,重重拍了拍他的背,“帅哥,从今天起咱们就是兄弟了!”
顾叶更半眯着眼,笑容有种不易察觉的冷。
从那以后,顾叶更混进机关的频率多了起来,渐渐了解到荣钧和周逸一样,是警卫连排得上号的尖子兵。
但与周逸的家庭背景不同,荣钧是个孤儿,能进入机关警卫连,全靠在新兵连时的优异表现。
虽然小时候日子过得苦,荣钧却没生出什么心眼,跟谁都好,自己长得好看,训练之余最大的爱好就是看部队里其他长得好看的男兵女兵。
对此,顾叶更既嗤之以鼻,又觉得可以利用。
机关里关系兵多,人际关系复杂,警卫连不少战士都知道他是四排周逸的朋友,背景了得。彼时他已经消了气,约周逸长谈一次,说好以后再不提交往的事,只当普通朋友。
他以“普通朋友”的名义关照周逸,实则与以往没有太大区别。
唯一的区别是以前见了周逸就走,现在会在警卫连四处逛逛,找机会与荣钧聊几句,送些在他看来要不了几个钱的东西。
比如空运来的进口车厘子,比如新出的游戏掌机。
荣钧坚决不收掌机,说太贵重了,如果沉迷其中,会耽误训练。
顾叶更说:“那你尝尝车厘子。”
荣钧从来没吃过车厘子,见都没见过,尝了一颗,便可劲儿往嘴里塞。
顾叶更笑,“多的是,别噎着。”
荣钧剩下一半,说好东西要和战友分享。下次再见到顾叶更时,却在他怀里硬塞了200块钱。
顾叶更无语,荣钧垂着脑袋说:“我不知道那东西那么贵,我以为就十几块钱,不然我肯定不会吃掉你那么多……”
顾叶更头一次听说200块钱的东西算“贵”。
见面的地点多在训练场,荣钧时常加练,浑身湿漉漉的,即便是在阴沉沉的天气下,也显得朝气十足。
机关的女兵说,警卫连最帅的兵哥儿荣钧笑起来会发光。顾叶更觉得太夸张,却不得不承认,荣钧的笑的确有种让人心头一亮的魔力。
荣钧对八卦没什么兴趣,相处时从来不打听他的家庭,经常献宝似的秀一秀自己整齐的腹肌,讨要几句赞美。
男人在20岁左右时,大约都热衷于听夸奖的话。
一次打完一套军体拳,荣钧得意洋洋地问:“钧哥帅不帅?”
顾叶更心下好笑,又确实被他逗乐了,于是十分配合地鼓掌,“帅。”
他凑过来与顾叶更勾肩搭背,乐呵呵地说:“我没你帅。”
顾叶更心思一动,忽然扣住他的下巴,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他顿时睁大了眼,摸了摸嘴唇,惊讶多过生气,“你,你……你亲我?”
顾叶更揉他扎手的短发,笑容带着几分深意与试探,“喜欢你,亲一亲都不行?”
一句“喜欢你”,让荣钧当场红了脸,眼睫一颤一颤,半晌才猛地推开顾叶更,粗声粗气地说:“你别瞎说,我们都是男人!”
顾叶更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拉住他的小臂,故作生气,“钧哥,你讨厌我?”
荣钧年长半岁,平时又喜欢自称哥,顾叶更便随他,偶尔喊一声“钧哥”。
“不讨厌啊。”荣钧爱胡闹,和所有人都能打成一片,在宿舍和男兵开黄腔,满嘴跑火车,遇上通信连的女兵也从不害羞,还时常假扮小流氓,逗几个性格直爽的女兵,但内里却相当单纯,是个还没尝过荤腥的雏儿。
顾叶更早就将他的脾性摸得清清楚楚,心态上胜券在握,又道:“不讨厌为什么不让我亲?”
荣钧抓了抓头发,脸颊的红晕蔓延到耳根,“你是女人差不多。”
顾叶更噗嗤一声笑了,在他掌心挠了挠,以退为进,“行吧,我今天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
忽然被自个儿兄弟表白,荣钧开始了一段心神不宁的日子,反复琢磨顾叶更的话,一到晚上脑子就停不下来,满脑海都是和顾叶更相处时的片段,想着想着,身子就发热……
不满20岁的兵哥儿,肝火本就旺盛,荣钧躲在被子里撸,射出来时耳边老是回响着顾叶更那声“喜欢你”。
他抱着脑袋,兴奋又羞涩地想,这可怎么办啊。
顾叶更还是照旧往机关跑,嘴上不再提喜欢不喜欢,行动上却对荣钧越来越好——陪他练格斗、变着方儿夸他又厉害又帅、休息日带他去市里玩儿、请他吃各种没吃过的玩意儿。
两人之间的第二句“喜欢你”,是荣钧说的。
顾叶更的“喜欢”是有口无心,荣钧的却是情真意切。
他是直性子,心里想什么从不遮遮掩掩,一旦发现自己对顾叶更有了那种不同于兄弟友情的感情,便不再扭扭捏捏,也不再拿“我们都是男的”搪塞彼此。
表白的时候,他生涩地亲顾叶更的唇,舌头不敢探进去,舔了一下就作数。
顾叶更心中冷笑,扣住他的后脑,轻而易举地抢到主动权。
又是一个休息日,顾叶更将荣钧从机关接出来,径直驶向酒店。
荣钧对情事一窍不通,却仍是知道男人和男人做,被进入的那个会比较难受。那时他尚不知道顾叶更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只知自己的恋人细皮嫩肉,应该从未吃过什么苦,而自己从小就过得糙,跟狗抢骨头的事儿都没少干,如今又入伍当了军人,皮糙肉厚,理应让一让顾叶更,当承受痛苦的那个。
近20年的人生中,顾叶更是待他最好的人,也是他见过的人中,长得最好看的一个。他没有谈过恋爱,没有任何对比,单纯得像一张白纸,顾叶更的所有甜言蜜语,他都信以为真。
那天他洗了澡,脱得赤条条地躺在床上。顾叶更从浴室出来,眼神顿深,怔了两秒,唇角浮上虚假的笑,哄道:“来,穿上衣服。”
“为什么呀?”他撑起身子,“不是要做吗?”
“是。”顾叶更声音低沉温柔,极具欺骗性,“钧哥,你穿迷彩的样子最帅,特爷们儿。”
荣钧信以为真,心里满满是骄傲,穿上迷彩背心,眼中闪着一分恐惧与九分期待。
顾叶更欺身上前,将他翻成跪伏的姿势,他疑惑地回过头,顾叶更覆在他耳边道:“交给我,背入没有正面那么痛。”
他又信了。
顾叶更看着背对自己、身着迷彩的荣钧,眸光冷厉而炽热——冷厉给予荣钧,炽热属于周逸。
荣钧是第一次,顾叶更却没有性子做太多前戏,扶着粗硬的性器长驱直入,一捅到底。
荣钧发出一声闷哼,咬牙忍住从未经历过的异样痛处,冷汗直下,身子不受控制地狠狠绞紧。
顾叶更被夹得浑身舒爽,双手按住荣钧有力的腰肌,开始快速挺送抽插,鼓胀的囊袋砸在紧绷的臀肉上,发出淫荡的声响。
抽插越来越猛烈,荣钧抱着枕头,几乎被撞晕。
太痛了,没有丝毫快感,只觉得痛。
他将脸埋进枕头,近乎本能地套弄自己软哒哒的性器。
顾叶更眸光如火地看着他的背,毫无怜惜之意,只顾着泄欲,最后在他体内释放时,差点喊出周逸的名字。
他们做了整整一下午,荣钧那里肿了,还流了血,顾叶更上药时问“痛不痛”,他却笑了笑,伸着懒腰道:“不痛。”
顾叶更明白他只是假装不痛,但既然他愿意装,顾小少爷自然愿意假装不知道。
反正只是个替代品,就算玩坏了,也没什么好心痛。
开车回机关时,顾叶更笑着哄荣钧,“钧哥,咱们的事得保密,回去了别跟其他人说。”
荣钧初尝禁果,在后座上打了个滚儿,屁股还痛着,眼里已经有了光,“好啊,现在当然不能说,等我退伍了再说。”
顾叶更一愣,“退伍?”
“对啊。”荣钧坐起来,扯到了痛处,眉头拧了一下,很快恢复自然,“你不让我说是担心我被开除吧?放心放心,部队的规定我比你清楚多了,肯定不会跳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