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有枯荣-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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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荣钧坐起来,扯到了痛处,眉头拧了一下,很快恢复自然,“你不让我说是担心我被开除吧?放心放心,部队的规定我比你清楚多了,肯定不会跳火坑!以后等我退伍了,我再跟浩哥他们说——咱俩!是一对儿!”
顾叶更在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很高兴?”
“当然高兴了!”荣钧笑起来,“恋人那么帅,我多有面子啊!”
顾叶更嘴角抽了抽,假意陪笑,“你那么好,有面子的是我才对。”
车还未驶抵机关,荣钧就让靠边,“我就在这儿下,省得被看见你送我回来。”
顾叶更从善如流,亲了他一下,约好下次休息日再来找他玩儿。
荣钧下了车,一瘸一拐地往前走,时不时蹦两步。顾叶更看了一会儿,丝毫不觉心痛地调转车头,眼中掠过一丝冰凉的嘲讽。
让保密是不想让周逸知道,和荣钧是否会被开除没有半点关系——自作多情。
退伍后公开恋情?
做什么梦,脱下那一身军装,便连替代品都不是了。
玩玩而已,岂能当真
第5章
入夏,机关两年一度的“兵王”竞赛即将举行。射击、格斗、战术、体能等近乎全能的荣钧是夺冠最大热门,而实力同样强劲的周逸也在争冠之列。
荣钧与周逸,一个是警卫连一排的扛把子,一个是警卫连四排的尖子兵,竞赛尚未开始,两个排之间就有了些剑拔弩张的味道。
顾叶更跟着兄长出了一趟国,知道周逸从不收昂贵的礼物,便精心挑选了一对做工考究的袖扣。
回国当天,顾叶更带着袖扣去机关。
周逸与四排的战士刚完成20公里武装越野,汗如雨下,缓了半天才回过劲儿。顾叶更见他脸色苍白,眼白挂着不少红血丝,心痛道:“大热的天,你又不是野战兵,怎么拿野战部队那一套来折腾自己?”
周逸一口气喝完半瓶水,剩下一半浇在头上,双手撑在膝盖上,喘着气道:“不拼不行啊,竞赛下周就开始了。”
“什么竞赛?”
“类似野战部队的侦察兵比武,第一名能拿到‘兵王’证书。”
顾叶更虽然小时候常去部队大院,与一帮军二代、红三代混在一起,但到底骨子里没有军人的血,对“兵王”之类的荣誉多少有些轻视,便说:“那也不至于把自己搞得这么累吧?”
周逸撑起身子,疲惫地摇头,扶着他的肩头休息,“这不单是我一个人的事,如果能拿到第一,我们整个四排都长脸。”
顾叶更有些无语,嘴上却道:“你这么厉害,肯定没问题。”
“问题大了。”周逸笑了笑,抹掉满额头的汗,“荣钧太厉害,我不一定能赢过他。”
“荣钧?”
“嗯,警卫连的兵你差不多都认识,就一排那小子,有天赋,还勤奋,几个大项完全没有短板。”
顾叶更神色微变,很快恢复正常,“我在训练场上见过他,他哪有你厉害?”
周逸叹了口气,“到时候看发挥吧,竞赛这种东西谁也说不准,硬实力重要,状态也重要。我也不是没有胜过他的可能。”
“肯定会赢。”顾叶更说完拿出装着袖扣的礼盒,“喏,送你。”
周逸打开看了看,推了回去,“叶更,我说过不要送我礼物。”
“这个不贵。”
“哄我没见过世面?”周逸坚决不收,“再说我现在哪里用得着袖扣,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顾叶更没能说服周逸,心情难免欠佳,本想直接回家,上车后又想起周逸提到的竞赛。
荣钧不知道他会来,正在泥坑里抱着圆木练仰卧起坐。
顾叶更在岸上等了一会儿,看到荣钧跟泥猴似的冲自己蹦来,双眉顿时拧起,心里陡生一股无名气。
荣钧大约明白自己一身太脏,没与他靠得太近,高兴地喊:“你怎么来了?”
他言不由衷,笑容也有些阴沉,“想你了,来看看你不行?”
“当然行!”荣钧心大,丝毫没注意到他态度不太好,一边往身上冲水一边笑,“等等我啊,马上冲干净。”
顾叶更退了几步,“怎么在泥坑里做仰卧起坐?”
“稀泥阻力大,更容易提升力量。”荣钧扔掉水管,浑身湿漉漉的,水珠挂在脸上脖颈上,被盛夏的阳光一照,整个人都显得亮晶晶的。
顾叶更看了一会儿,“听说你们有个竞赛,你是在为那比赛做准备吧?”
“你知道?”荣钧得意地昂起下巴,叉着腰道:“我肯定能拿第一!”
顾叶更眼神暗了暗,“第一那么重要?”
“当然了!对军人来说,荣誉比生命还重要!”
顾叶更假笑两声,刻意温柔道:“瞎说,你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荣钧不经撩,一听就卡壳了,半天才嘿嘿笑起来,声音软了下去,带着点欣喜,“你是在关心我吗?”
“我不关心你,还能关心谁?”顾叶更本想摸摸他的头,手已经伸出,落下前又注意到发间未冲干净的泥,只好收了回来,不动声色道:“钧哥,别太累,天气这么热,中暑了怎么办?”
“不会不会!就算真中暑了,休息一天就好,我身体好,没问题!”
“可是我会心痛。”顾叶更目光深沉,荣钧和他对上眼,几乎是一瞬间,脸就红了。
“听话,别拼得太狠,身体最重要。”
“唔……”荣钧低头想了想,忽然又笑起来,“行,我答应你不拼太狠!”
顾叶更松了口气,正要拿出那一对被周逸拒绝的袖扣,又听荣钧大笑道:“不过就算不拼太狠,我也可以拿第一!”
“……”
“钧哥很厉害的!”
顾叶更压着心头的火,动作顿了一下,荣钧眼尖,看到了他手中的小盒子,立即凑近,好奇得很,“这是什么?”
“袖扣,送你的。”顾叶更打开盒子,“喜欢吗?”
荣钧没听说过袖扣,也没见过,拿起把玩了一会儿,问:“这有什么用吗?”
“袖口处的装饰品。”
荣钧立即放在迷彩袖口上比划,“真好看,贵吗?”
“不贵。”顾叶更说,“街边买的,几块钱,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就买了。”
荣钧扬起脸,眸底闪着光,“谢谢!我很喜欢!”
顾叶更也笑,“收了我的礼物,就要听我的话,不准透支身体。钧哥,你已经很厉害了,大气一些,‘兵王’这种虚的名头,就让给别人去争吧。”
荣钧眉梢动了动,片刻后道:“不会是四排的周逸让你来劝我放弃的吧?”
顾叶更一怔,表情浮出轻微不自然,“你怎么会这样想?”
“因为你们是好兄弟啊,全连都知道你俩是发小。”荣钧嘟了嘟嘴,“而且他又那么厉害,一定也想争第一,你帮他劝我也说得通。”
顾叶更没想到一向心大如天的荣钧也有敏感的时候,正思索要怎么搪塞过去,荣钧居然就自我否定起来,“不过应该是我想多了。你怎么会为了周逸来劝我放弃呢?他是你兄弟,但我是你男朋友啊!”
说这话的时候,荣钧逆着光,眸底滑过柔和的影。
顾叶更愣了一下,很快笑道:“是啊,谁都没你重要。”
一周后,竞赛开始,荣钧将袖扣戴在迷彩上,全力以赴,以较大优势拿到第一。
他自问并未太拼,全程量力而行,只是状态实在太好,拿到“兵王”证书可以说是众望所归。
三天的比赛结束后,他心急火燎地给顾叶更打电话,那边却始终无法接通。
这天是他的生日,他想与顾叶更分享快乐,还想请顾叶更吃饭。
而顾叶更却陪着赛场失意的周逸,在滨江长廊上飙车。
打不通电话,荣钧只当顾叶更正在忙,倒也没想太多,放下手机没多久就被战友们邀去食堂开小灶。
他人缘好,过个生日警卫连来了大半人,其他连的女兵也赶来捧场,好几个刚在竞赛中输给他的兵哥儿都嘻嘻哈哈跑来蹭饭,连长和一排长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好菜,指导员中途提回一个双层蛋糕,一帮兄弟闹腾到熄灯,他被糊了满脸奶油。
太累,又太高兴,回宿舍洗完就睡,也没意识到顾叶更自始至终没有回一个电话,连短信都没有。
周逸请了两天假,飚完车后顾叶更将他送回部队大院的家,他心情不好,加之喝了些酒,靠在顾叶更肩上道:“那对袖扣,你送给荣钧了吧?”
“你看到了?”
“嗯,竞赛时他戴在迷彩上。”
顾叶更扶着怀里的人,微皱起眉。
周逸昏昏沉沉地问:“你俩……是那种关系?”
“不是!”顾叶更立即否认,“那天我从你们四排离开,刚好碰到他。”
“就把袖扣送给他了?”
顾叶更有些烦躁,“送你你又不要,那东西除了送给你,也没有什么别的用途,我懒得拿回来,被他看见了,就丢给他玩玩儿。”
周逸“唔”了一声,意识不太清醒,走了几步重重叹气,自言自语道:“袖扣是他的,竞赛第一也是他的……”
顾叶更只好劝道:“尽力了就行,别再想比赛了。”
“荣钧可能还没尽力呢!”周逸轻哼,自嘲地笑道:“没尽力就能拿第一,我和其他人拼了命也赶不上他……天赋这东西啊,真是让人嫉妒。”
将周逸送到家,顾叶更回到车上抽了根烟,心头异常烦躁。
既心痛周逸,又恨荣钧不听自己的话。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古怪情绪——方才周逸提到袖扣时,他极力想撇清自己与荣钧的关系,但是后来周逸说荣钧的天赋令人嫉妒,他忽地又心生骄傲。
这种感觉很奇怪,一方面在求而不得的人面前,不愿意承认荣钧是自己的人,一方面又在私底下将荣钧看做自己的所有物。
香烟燃尽,他将烟头弹开,眉目变得格外阴鸷。
所有物不听话,这比周逸没能拿到第一更让他不爽。
再次见面已是一周之后,其间荣钧打过电话发过短信,顾叶更心头有火,将他凉在一边,直到又想做了,才开车去机关。
荣钧心思不细,但被冷了一周,多多少少也明白自己惹恋人生气了,知道他要来,整上午都很高兴,中午还去浴室冲了个凉,下午见面时却又是大汗淋漓。
顾叶更冷脸看着他,他立即嬉皮笑脸地凑上去,“叶更,你还要生多久气啊?”
“生气?我生什么气?”
“气我不听你的话。”
顾叶更掰住荣钧的下巴,“你也知道自己不听话?”
“嘿嘿嘿!”已经不是少年,荣钧笑起来却仍有几分少年的淘气,“叶更,我真没有拼命,只是比赛时运气和状态都很好,便拿了第一。你别生气,也不用担心,我是军人,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会胡来的。”
他说得真诚,顾叶更却只觉得好笑。
顾家的小少爷担心的从来不是他的身体,只是不愿意他抢走周逸的荣誉罢了。
自作多情还浑不自知的人,在别人眼中只配当一个笑柄。
顾叶更嘴角勾起一抹笑,这笑看在荣钧眼中,竟成了他不再生气的信号。
“不生气啦?”荣钧轻轻揪了揪他脸颊,“那咱们拍张合影吧?算是我拿到‘兵王’证书的纪念——虽然晚了几天。”
说着拿出一部国产低端智能机,招呼道:“来呀!”
顾叶更摸了摸被揪过的地方,有些不悦,又诧异自己刚才居然没有将荣钧的手打开。
荣钧见他沉着一张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便好脾气地主动靠过去,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抓着他的手臂,还努力往他身上挤。
按下拍摄键时,荣钧笑容灿烂,顾叶更却神情阴沉。
荣钧将照片放大,看了又看,顾叶更瞧他兴高采烈的样子,方意识到自己刚才有点过分,便拿过手机道:“重拍一张吧。”
“不用啊。”荣钧笑,“叶更,你不笑的时候也很帅!”
顾叶更微怔,心尖轻轻颤了一下,回神后道:“还是重拍一张吧。”
然而摆弄几秒,那几百块钱的低端智能机不仅没反应,还突然黑屏了。
两人都有些尴尬,荣钧一把抢回手机,哈哈两声,“算了不拍了。我这手机毛病多,只听我一个人的话,别人一碰就耍脾气。”
“别人”两字让顾叶更倏地挑起眉,沉默两秒道:“我送你一部新的。”
“不用不用!还能用的,别乱花钱!”
“我给自己的人花钱怎么了?”顾叶更往他背上一拍,“不准拒绝。”
他抓了抓头发,心想这才刚和好,可不能又将对方惹毛,歪着头笑了笑,“那就谢谢了,我当做生日礼物行吗?”
“生日?什么时候?”
“已经过了。本来想请你吃饭来着,你没接我电话。”荣钧脸上没有一丝阴霾,“就竞赛结束那天,我20岁咯。”
顾叶更略一回想,头一次对荣钧产生了内疚的感觉。
荣钧见他表情有些奇怪,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今天咱们搞不搞?”
刚升起的内疚立即被嫌弃取代,他撇下眼角,食指点了点荣钧的额头,“‘搞不搞’这种话不好听,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荣钧从小和粗人生活在一起,从未接受过精英教育,和战友吹水时时常蹦出脏话,面对顾叶更则要收敛许多,但仍时不时蹦出几个“我操”,还老是把做爱说成“搞”。
顾叶更不喜欢这个字,荣钧吐了吐舌头,用额头撞了撞他的右肩,笑着道歉,“对不起呀,下次一定改。”
这天做爱时,荣钧照例在洗澡后套了件迷彩背心,顾叶更却在吻他的时候,将背心扯了下来。
“不穿吗?”他已经被挑起情欲,声音有些颤意。
“嗯。”顾叶更咬住他的喉咙,慢慢往下吻去。
他情不自禁地呻吟,抓着顾叶更的肩膀,“你不是说……说我穿着迷彩的时候最帅吗?”
“不穿也帅。”顾叶更吻着他的腹肌,施虐似的咬了一口。他身子立即一紧,翻了个身,跪伏在床上,将脸埋进枕头,低声道:“进来吧。”
顾叶更看着他光滑的背,眼神越来越深,探手摸了上去,从肩背一直摸到尾椎。
荣钧身体极度敏感,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