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少年-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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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刚出国的时候,樊江寒不光带走了柯燃的照片,还带走了那房间的其中一把钥匙,他一直小心的珍藏着,就好像留着这把钥匙,就留着通往过去的一扇永远不会关闭的门。
有一年暑假他去意大利罗马玩,那里的夏日夜晚湿热而粘稠,他在西班牙广场上看完了那一天的日落黄昏后,转眼就碰上了一个喝醉酒的流氓,那人一双醉眼中充满了狎昵的意味,在樊江寒向他警告性地看过去一眼后,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暧昧地向他打了声口哨。樊江寒不想惹事,静静地离开了广场,那人尾随在后边一直跟着他,终于在回酒店的一个拐角处,樊江寒转过身一句话没说就冲了上去,他似乎不想活了一般,拳拳都是拼命的架势,最后那小流氓如同见鬼一般抱着头骂了几句之后就走了,樊江寒鼻青脸肿,嘴角也流了血,却觉地无比地愉快,在那一刻,他似乎变成了柯燃。
自从那天之后,钥匙就丢了,樊江寒折返了好几趟都没能找到,他又在罗马呆了几天,却依然一无所获。那个地方的教堂很多,不管是基督教的,还是天主教的,他碰上就进,纯粹只是因为那些地方很安静,似乎可以安放一颗焦躁而又无所归依的灵魂。
在最后一天离开的时候,樊江寒喝了酒,又回到了西班牙广场,那个时候夜已经深了,广场上没有几个人,只剩下了一个流浪歌手站在那里弹着吉他,唱着一首不知名的小调,不知道用的是那个国家的语言,也不知唱的是什么,可樊江寒听了就是想哭,他走上去用英语询问了几句,才知道那是一首西班牙小调,讲地是一个凄美的故事,他请流浪歌手教他唱歌,两个人唱了一晚上歌。
第二天早晨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广场前的长椅上,那个流浪歌手已经不知所踪了,后来樊江寒知道了那首不知名的西班牙小调翻译过来就叫远方的爱人,而那个想哭的瞬间就是因为他想起了在远方的柯燃。
车到了出租屋的楼下,柯燃拉了拉樊江寒的手:“江寒哥,我们到了。”
樊江寒回过了神,应了一声:“嗯嗯”
柯燃提着樊江寒的行李箱,上了楼,两人站在房间门口的时候,一时之间都有无限的感慨,他们相对着笑了。
柯燃掏出钥匙放在了樊江寒的手心里:“江寒哥,你开门吧”
樊江寒看着手里的那把钥匙,与遗失的那一把别无二致,它似乎又回到了他的手里,他把钥匙插进了孔里,嘎达一声,打开了门,如同打开了那一扇穿越时光的门。
多年以前,他把钥匙丢在了陌生的异国;多年以后,有人将钥匙重新送回到了他手心里,他拿着它打开了通往过去的门。
61# 我爱你 大结局
他们又回到了出租屋生活,学校本来给樊江寒安排了教职工寝室,但是被他拒绝了。
樊江寒将五年前带走的东西又带了回来,照片归位,衣服归位,人归位,而柯燃也从公司里将洗漱等日用品一点点搬了回来,房间里确缺失的空白重新被填满,他们又过回了两人,一屋的生活,只是少了一只猫,二斤半生活在荣晴那边,整天锦衣玉食,在丰富物质生活的利诱下已经果断变节,听到旧时主人的召唤时连眼皮都没睁。它被柯欣喂的白白胖胖的,诚然已经忘记了樊江寒。不要就不要吧,柯燃觉得猫挺没骨气的,索性也就留给荣晴了,樊江寒听了他的理由笑了很久。
收拾东西的时候,樊江寒给柯燃讲在国外的时候,他跟房东太太那只宠物狗的故事,结果第二天一大早,柯燃就带着一大型金毛犬回来了,狗一进门,差点把樊江寒扑倒。
樊江寒看看狗,再看看柯燃,总觉得两者在某方面有些相似的地方,但就是说不上来,还有一点是樊江寒想不通的,就比如说柯总跟猫不能友好的相处,一人一猫平时总是剑拔弩张的,但是跟狗倒是相处的其乐融融,友好平静地就像是好兄弟一样。
几天之后,柯总重新回公司接管工作,把这阶段累的够呛的蒋舟和邓林请到五星级饭店慰劳了一番,这才挡住了两个人平时在公司里时不时向他投来的幽怨而又不满的眼刀杀。
詹姆斯先生走了,留下了樊江寒和另一名助理,这位老毛子在最后几天才宣布这次总公司与柯燃他们合作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就是樊江寒,樊江寒摆了摆手,有些无奈,其他人都皆大欢喜,毕竟是自己人,唯独柯总,一脸不开心,尤其是詹姆斯先生离开时,拍着樊江寒的肩膀说的那句:“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这让柯总心里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测,詹姆斯先生为什么来这?这跟樊江寒有什么关系,总不会是樊江寒又牺牲什么换来的吧。
在整个送别的过程中,柯总都满面寒霜,吓地那助理忍不住地打寒颤,樊江寒使劲地憋着笑。
从机场回来的路上,柯燃一眼又一眼着瞄地樊江寒,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樊江寒忍不住笑了:”想问什么就说?“
“江寒哥,詹姆斯先生为什么找我们合作,是不是因为。。。。”你在其中做了什么牺牲,后半句话柯燃没有说出来。
“不是”
“那是为什么?”
“看你可爱”
“。。。。。。。”柯燃抓住他的手执着地捏了捏。
樊江寒叹了口气:“其实他们一直都想进入中国的市场,已经跟几个大型的公司合作过了。”
“那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们?”
樊江寒用拇指摸了摸他的手背,看着柯燃问道:“少年,你们做的又不差,詹姆斯他不是个傻子,这么会因为我三言两语就能决定,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嘛,我可是很相信你的。”
柯燃看着樊江寒的眼神,突然就觉地什么都不重要了,管他詹姆斯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回去的,只要樊江寒相信他,比什么都重要。
他迅速拿起樊江寒的手背亲了一下。
樊江寒挥开他,笑骂道;“好好开车”。
窗外绿树急驶而过,他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觉地十分的惬意。
樊江寒来公司之后,最欢喜的就是小吴了,小吴同志总算是有了近距离观察他们二人的机会,她再也不用听邓林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口述了,据小吴观察这位欧洲驻他们公司的主要负责人只是在项目早期开始的时候嘱咐他们好好干,其他的时间倒是经常来他们公司转一转,但只是跟大家聊上几句,了解一下项目的进展情况,除此之外倒是没别的了。他言辞幽默,又没有架子,关键是人还长的帅,很容易就得到公司女员工的青睐,大家都悄没声把他和柯总并称为公司的两大台柱子,在工作的闲暇之余把他们拿出来悄悄地八卦。此外,她还发现,自从樊江寒回来之后,他们柯总每天来公司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满面春风,脸色红润,充满干劲,而且经常装在柯总裤兜里的领带会出现在他的脖子上了,这让她不禁感叹爱情的伟大。
有一次,两人穿着西装同时走进来的时候,小吴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被晃瞎了,她灵感涌现,连忙在本子上刷刷刷记下几笔,等到抬起头的时候,正正对上了樊江寒的眼睛,小吴连忙捂住了本子,脸却涨成猪肝色,樊江寒什么都没说,跟她点点头打了声招呼之后就走了。
小吴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生平第一次觉得什么郎才女貌的都是狗屁,两个帅哥才是绝配。小吴同志的三观在毁灭的道路上一路飙车,在正式坠入悬崖之前紧急刹车,默念了两边清心咒之外,心跳却还是没停止。
生活渐渐步入正轨,樊江寒回到自己的大学母校去任教,从一名讲师做起,一个星期三五节课,剩余的时间到柯燃他们公司去转悠一圈,帮助柯燃处理一些事情,生活地无比惬意和满足。
在国外的五年时间,他养成了一个很好的习惯,那就是早起,不管平时有课没课,他都起的很早,他会去浇一浇柯燃给他重新买的那两盆花,然后为柯总准备个简单便捷的西式早餐,在柯燃去公司的时候,和他一块出门,带着他们的大型金毛犬出去遛一遛,最后再去学校上课;除此之外,他的厨艺也进步了很多,再也不是五年前糖盐不分的人了,于是柯总没隔几日就能享受到一顿爽口而又别致的外国菜。
周末的一天,樊江寒打扫家的时候在抽屉里发现了一个磨损的黑皮本子,似乎是一个日记本,扉页贴着两人在哈尔滨的教堂前照的那张照片,后边写着满满当当的日记,樊江寒刚打开没看几眼就被柯燃急匆匆地抢走了。他将日记本一把塞在床底下,推搡着樊江寒上了床,堵住了他的嘴,含糊地说等老了给他看,等到第二天樊江寒想起日记本再去找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他翻遍了整座房子,都没能找到那个黑皮本子,到最后都气笑了。
临近年关的时候,项目已经顺利进行了一大半了,柯燃给公司的员工们都放了假,然后回出租屋守着樊江寒一块过年。他们一块去逛超市,大包小包地置办了很多东西,为重逢以后的第一个新年充分地作着准备。
在除夕前两天的时候,柯燃接到了荣晴的电话,那个时候两个人正在给金毛洗澡,柯燃拿着电话悄悄去了阳台。
荣晴的声音还带着小心地试探:“阿崽,今年回家来过个年吧……都好几年没回来了”
柯燃摸出了一根烟抽着,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只是眼中的情绪有些晦暗不明。
荣晴又补充道:“带上江寒,一块回来”
柯燃抽了一口烟,烟头猝然变亮:“他怎么说?”
“他……你爸他也默许了”
“我去问问江寒哥吧”
“……能回来就尽量回来”
“嗯嗯,我知道”
柯燃从后边抱住樊江寒,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间嗅了嗅。
樊江寒耸了耸肩膀,问道:“怎么了?”
柯燃将声音闷在他的后背:“我妈让我们回去过年”
樊江寒仔细地揉洗着金毛的狗头,金毛舒服地闭上眼睛享受着。
柯燃在后边摇了摇他。
樊江寒好笑道:“你想回去嘛?”
“我听你的”
“回去一趟吧”
“嗯嗯,萧阿姨那边不要紧吧”
当年出国之后,他四年没跟箫澜联系过一次,那怕是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萧澜也整整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四年,有时候樊江寒觉得自己的心挺狠的,但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前一年箫澜和樊抿泽去找樊江寒,萧澜第一次流着眼泪,哭着说再也不管樊江寒了,让他想干嘛就去干嘛,那是樊江寒第一次后悔那样对自己的母亲。
“。。。。。。不要紧,她和你樊叔叔出国去陪我奶奶了”
除夕前两天的时候,他们开车回家了,空旷的车道上有雪洗过的清爽,来来往往的车辆较往常也少了许多,远处的天空高远而清冽。
通往北方的高速上行驶着一辆车,车里边,柯燃一手抓着方向盘,一手摸索着抓住樊江寒的手背。
樊江寒懒散地靠在副驾驶地椅背上,将手心向上,反扣住他的手。
“江寒哥,当年在机场上你要说的那句话是什么?
樊江寒笑着不说话,他看着车窗外,哼起了一首西班牙小调。
柯燃不依不饶地摩挲着他的手背。
“我爱你”
“啊?”柯燃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个手不稳车在路面上飘了一个s。
“稳住啊,别飘S”
“稳得很,江寒哥,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回去再说给你听,想听多少遍都行。”
汽车一路飞驰,车内飘出了几缕听不真切的小调,歌曲不再忧愁,远方的爱人已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