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的二哈 完结+番外-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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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柯非常善于管理自己的情绪,不,与其说是善于管理,不如说是善于伪装,反正不管他心里装着什么事,脸上也总是绷得死死的,不会让一点情绪露出来。
但今天早上他知道自己有点绷不住了,熟悉的人一看就知道,他身上那股陌生的情绪叫做“愤怒。”
是的,愤怒,他在生气。
铃声不知道响了多久,他手指无意识的敲打在手机玻璃屏上,眼里情绪很淡。清晨的阳光丝丝缕缕透着玻璃窗扫射进来,这个位置站的其实很晃眼,但许柯却定定的看着那光,反倒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铃声终于响完了,他握着的手机突然一震,许柯舒了口气,将手机解锁打开,微信最顶端上面的那条未读消息没有备注,微信昵称上面空茫一片。
消息内容的称谓却亲热的吓人。
——宝贝儿子,今晚见,把钱带够,让你尝点好东西。
许柯打字的手比起平时要更用力,手指在键盘上停留了好久,但最终只是回了一个“嗯”字。
他把消息回完却并没有关上手机,而是将聊天页面截了个图发给一个昵称为“林”的人,“这种情况能判几年?”
没过一分钟,对方回复道:“我问了我叔叔,他说要看携带量,最少三年。”
许柯看着那个“三年,”眉头紧了紧,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三年足够了。”
三年,也不过是从初中到高中,从高中到大学。对于很多人来说,三年,就只是做了堆像山一样的卷子,等回过神,从书海里抬起头的时候,三年就这么过去了。
但人生中有几个三年呢?坐牢坐了一个三年还能坐得下第二个三年吗?
尤其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讲,满身麋乱,好不容易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回到那个真正见不了光的地方还能撑的下去吗?
许柯看着满室的光,近乎厌恶的想,他的心原来也是黑的。
在沼泥下生活了太久的人,都不太能记得清光的模样了。纵使身处阳光中,也会下意识的闭上眼。
许柯是在上第一节 课之前进教室的,踩着上课铃的尾巴,破天荒的迟了次到。
其实严格来说也不算迟到,奈何第一节 是燕姐的课,女人都是不怎么讲理的生物。燕姐踩着高跟鞋,看着许柯背上背的书包,张嘴就是,“哟,跟我这儿玩迟到呢?怎么,英语学得好就可以不上课了啊。”
十班除了燕姐以外的任何老师都不会这么跟许柯说话,但没办法,谁让这位姐是从一中过来的,见过世面。会对付差生更会对付优等生,张口闭口逢人就刺,才不管你这次考了第几,破没破纪录,拿没拿奖。
许柯碰上她,什么托词都不想说了,站门口乖乖听训。就是表情挺冷,眼睛看着地面,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燕姐看着他这副德行也不知道再训点什么好,只能一摆手,“回去歇着吧,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你同桌学的,迟到了也不知道跑几步,看您这样子,好像也是不紧不慢的悠过来的吧。”
某位被提到名字的人还挺自豪,坐在座位上懒嗤嗤的应道:“老师,这说明我应对迟到的方式方法值得借鉴,有时候就得临危不乱。”
燕姐大红唇一扬,“是啊,您再临危不乱几次,罚的钱都够我一个月的工资了。”
课堂气氛被这么几句有来有回的插科打诨弄得轻松不少,许柯回到座位之后,燕姐才收起笑,开始正式讲课。
许柯刚把英语书从抽屉里拿出来,旁边的人立马凑过来,问他:“早自习去哪儿了不错啊,什么时候学会旷课了?下次叫上我一起。”
许柯不敢多跟顾深说什么,顾深现在变得太精了,只要他情绪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顾深立马就能看出端倪。
许柯从笔盒里抽出支黑笔,避免跟顾深对上眼,“没旷课,感冒请假了。”
顾深明显不太相信,还想再说点什么,许柯一把把他的头拧正,“听讲。”
后面的大半天许柯都没怎么跟顾深讲话,他心里有事又知道瞒不过顾深,索性就假装自己不舒服趴桌子趴了一天。
他知道这事儿其实也没必要瞒着自己男朋友,况且这些破事顾深都知道的七七八八了。
但他还是下意识的想把顾深排除在这些事儿之外,跟情绪什么的都没关系,他不想让顾深陪着他蹚浑水,他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离顾深离得越远越好。
他从小到大,真正拥有的就这么一束光,不想让光照到一丁儿污垢。
光么,就应该是亮眼夺目的。
晚上放学的时候,许柯跟顾深说了今天这一天的第三句话,“晚上我要去医院,你自己先回去。”
这理由蹩脚的很,看病打针白天不去晚上去?
顾深眉头锁的很紧,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他拿许柯的杯子去前面接了杯热水,将杯子的盖子扭紧放到许柯的桌子上,说:“晚上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我手机一直开着,铃声很大,一定听得到。”
许柯看着桌子上的水杯,感觉心里某块地方被人掐着边角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酸软一片。长长的睫毛掩着眼帘,他没抬头,轻轻哼了一声,“好。”
顾深走路总是漫不经心,透着几分吊儿郎当,他步子放的很慢,看久了会从中看出几分赏心悦目。许柯坐在座位上,看着顾深的背影慢慢经过长廊,行至拐角,他突然就感觉眼前一片澄亮。
深陷泥潭的人,只要愿意睁开眼,总能看到晨光。
顾深从拐角下去了,许柯盯着最后一片衣角,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他想抱抱他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节奏确实有点慢,所以后面节奏会放的快一些,再甜几章‘
第77章 算计
一场秋雨落下,天气倏然变了调,晴空万里的白天一到傍晚就阴恻恻的。走在胡同巷里的时候两侧阴风阵阵,仿佛随时就能再下一场瓢泼大雨。
许柯还是穿着那件款式相同的白衬衫,下面的衣角全部扎进牛仔裤里,外面披着件校服。由于身材单薄,这个样子的他走在空无一人的小道里,会给人一种莫名的感觉,好像下一秒他就要不见了似的。
与平时不同,他走路走的很慢,步子迈的很小,两侧的路灯发出的暖光将他的影子拉的欣长,却照不出来此刻他脸上的漠然。
爬山路里很安静,连外面机动车发出的鸣笛声都听得不太清。
许柯双手插在校服的兜里,耳朵里塞着白色的无线耳机,里面正循环播放着一首叫不出名字的英文歌,女低声温温柔柔的吟唱,衬得周遭更安静了。
校服兜里的手机震了一路,路快走到头的时候许柯才停下来,把手机解锁打开看了一眼。
林:你要不别去?我觉得还是有点危险,要是他突然狗急跳墙怎么办?
林:只要把他住哪儿摸清楚就可以了,一般这种人都会把东西藏一点儿在自己住的地方,所以其实不用这么冒险。
林:听见了吗?许柯?
林:?
许柯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离约定时间还有五分钟,他不慌不忙的拨了个电话给林陌。
对方可能一直在等他联系,电话打过去没两秒钟就被接起来了,林陌冷淡的嗓音在手机那头响起来,声音刻意压得很低,“你到哪儿了?”
许柯抬头看了眼,前面那段路的路灯接连坏了好几盏,是段没有光的瞎路,走过去之后就到了布满爬山虎的墙头。
“快到了。”他对着手机说。
耳机里面立马响起来了一段喘气的声音,估计是林陌在跑,“不是说别去吗?这么做风险太大了。”
许柯默然了一会儿,没回应这个问题,他的嗓音仿佛同样被冰浸过,透着股寒气,“不是报警了吗?”
林陌顿了顿,随之声音高了几个分贝砸过来,“要是警察没及时过来呢?要是他随身带刀看到警察之后直接捅你呢?听我的,这事变故太多,我们这边还没完全做好准备,面对突发情况只会措手不及。”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去了,许柯盯着前面那段漆黑的路,过了很久才说,“林陌你不知道,我已经准备很久了。”
从在法庭上看到那个人的最后一眼开始,他就开始准备了。
许柯到现在还记得那个人当时坐在被告席上赤红着眼睛,像要吃人似的看着他。等法官宣读了判决结果之后,他竟然还露出了一个笑,当着法庭上几十号人的面,冲他无声且挑衅的说:“等爸爸出来找你。”
林陌那边安静了几十秒,不知道是在跑还是在走,只余下重重的喘气声,隔了好半晌,他才说:“行,我到路口了。你别担心,之前给你看的跆拳道黑带不是闹着玩的。”
许柯皱了皱眉,他没想把任何人牵扯进来,林陌也是在及其偶尔之下才无意撞见了这个秘密,然后一路帮到现在。到了这一步,更是没什么理由再让人家陷得更深。
许柯定了定神,对着耳麦说:“你不用过来,这事儿我心里……”
“你心里有数?有什么数?”林陌没等许柯说完就打断了,“行了,要拿我当朋友就把这话咽回去。”
许柯没应声,电话那头的林陌反倒是突然笑了一下,难得玩笑道:“哎,你说你们家那位要是知道你现在在干嘛会不会冲过来揍你?”
提到顾深,许柯怔了一下,他下意识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确实是没什么风吹草动,才拧过头来,语气轻松了不少,“不会,他不敢。”
林陌在电话那头嗤了一声。
许柯弯了弯唇角,意识到再不走的话那个人估计等不住,他一边朝前面走了几步,一边扶着耳机说:“挂了。”
秋冬的夜不仅冷,还格外的黑。许柯穿过了那段没有一点儿灯光的路,终于在拐角的地方见到了一盏亮着的路灯。
路灯下,还站着个衣服裹的很厚的人。
那个人身形其实不低,但或许是裹着个厚重的大衣看起来格外的笨重,大衣里面是件深蓝色的连体工装服,跟外面的大衣搭配起来显得十分怪异。
工装服不知道是哪个工厂发的工作服,前面沾了一大滩污迹,只有挂在前胸的胸牌是干净的,铁质的胸牌上刻着“许武强”这三个字。
许武强,是许柯童年时期的所有噩梦。
听到声响,他猛地转过身,那张苍老的脸上充斥着大大小小的沟壑,额头那儿还有一块鲜红刺目的伤疤。在看到许柯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在那一瞬间似乎被撕裂开来,一半是狂野的兴奋,一半是不加掩饰的鄙夷和厌恶。
他的喉咙仿佛被利器割破过,说话的时候嗓音沙沙的,听起来怪异又刺耳,“宝贝儿子,来了啊,这次你又迟到了,这个习惯可不好,要改。”
许柯不想跟他废话,站在离他十几步远的距离,嗓子冷冷的,跟掉冰渣子似的,“你这次又想要什么?”
“这么急做什么?躲我躲了这么多天,不想问爸爸这些天过的怎么样吗?”许武强笑起来,粗俗又恶劣的说:“你说你跟你妈现在日子过得这么好,让你老子一个人在外面挨饿受冻的,你小子不怕以后别人戳你脊梁骨骂你不孝顺啊。”
许柯沉默的看着他,没再往前面走,也没再说话。
许武强倒是也不恼,自己从靠着的路灯上撤开,往许柯这边走了几步,“乖儿子,你比你妈强,还知道给爸爸递钱。所以爸爸这回搞了点好东西专门拿过来给你尝尝,保证你吃了一次之后还想来第二次。”
他慢慢的靠近许柯,身后路灯将他的背影拉的又细又长,像足了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你比那死了的赔钱货强,知道在自个儿手里留两个子儿,来,让爸爸看看这次你带了多少钱过来。”
许柯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脸,冷笑一声,“没带,一分钱都没带。”
“没带?”许武强声音陡然尖锐起来,像是残破的鸦叫,“你骗你老子玩儿呢?”
两个人离得很近,只有一两步远的距离,许柯凑近了才看出来这位自称他爸爸的男人真的已经老了,甚至在身高上还要隐隐比他低一截。
在许柯的印象里,这个男人就像永远也不会倒下去的巨影,笼罩了他一整个童年。以至于他以俯视者的角度看着这个男人的时候,竟然感觉到了一丝不自然。他十分怀疑自己一拳挥过去的时候,这个男人会不会迎头倒下。
许武强明显有点气急败坏,站在原地咳嗽了好一阵儿,才指着许柯的鼻子骂:“那你明天再送点钱过来,知不知道你老子没钱吃饭没地方住啊,个狗娘养的玩意儿,你就跟那赔钱货一样,”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许武强骂完之后裹紧大衣就想走,一边走嘴里还一边不干不净的骂着脏话。
“你不是说今天有东西要给我吗?”等他走出去好几步,许柯才蓦的开口说,“东西呢?”
许武强身形一顿,“不给你老子带钱想从你老子这儿白吃好东西啊?”
“呸,”他又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随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两眼放光的说:“也不是不行,这样,你过来,先给你吸一口。”
许柯看着他从大衣内部的口袋里摸出一袋白色的粉末,又看着他谨慎的望了望四周,嘴角一咧,笑道:“便宜你了,狗儿子,平常我都不舍得拿出来这么多。”
从布满爬山虎的墙头再拐一个弯就到了路口,这里离马路很近,能听到一点外面的车声。
许柯双手冰凉的插在兜里,仔细留心去听外面有没有警笛声。
“你杵那儿干嘛呢,怎么不过来?”
许柯还是站在原地没动,他盯着男人手上的塑料袋,面不改色的说:“你在吸毒?”
许武强嘿嘿一笑,近乎痴迷的看着手头上的东西,“你们老师是不是说不能碰这玩意?扯淡!爸爸跟你说啊,这东西吸了能成仙。”
在监狱里呆了三年,他大概还以为所有人都没变,都跟他一样停止了生长。他本来头脑还算灵活,吸了半年毒之后,脑子退化的厉害,更是一点儿弯都不会转了。
许柯望着他,平静道:“哪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