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叶翔]情理之中-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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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翔可爱地左右晃了晃头，无辜又天真地问：“怎么算乱动？”
　　叶修面不改色：“蘑菇变大就算乱动。”
　　孙翔一脸的“叔叔你在讲什么宝宝我听不懂。”
　　叶修稍稍用力卡住孙翔的下颌，中指和大拇指分别戳进他肉嘟嘟的两颊，让他的唇嘟起来，嘴巴张成O形，恐吓说：“变大了就让你这张小嘴把蘑菇吃进去，怕不怕？”
　　孙翔咯咯直笑，笑了一会，他说：“不怕，可以呀。”
　　这下轮到叶修惊讶了：“你说什么？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听懂了啊。”孙翔小声说着，翻身看向屏幕，留给叶修一小截藏在凌乱黑发下的，红扑扑的耳廓。
　　叶修眸色渐暗，目中急速掠过复杂又汹涌的情绪，狂风暴雨般涌上来，再缓慢沉重地压下去。但他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手指缓缓穿进孙翔的黑发里，轻轻地帮他捋着头发。
　　团队赛，叶修一挑三的部分自然是被着重录像的。
　　比赛时孙翔一心只有战斗和求胜，没想那么多。后来看回放，孙翔简直心疼得要死。
　　现在也是，他看着看着，好像自己的手都跟着疼了起来，不由拽过叶修垂在自己肩头的左手，不由分说给他揉捏起来。
　　“老人家拼这么凶干什么啊，说好的保养呢……你这手后来有没有抽筋啊？”
　　叶修嘶了一声：“本来没事儿，照你这力气揉下去，恐怕真要抽筋了。”
　　孙翔不服气：“我现在进步很多了，昨晚还帮队长做了手操呢，效果非常好，你再感受一下。”


第86章　。
　　孙翔极力试图证明自己，手上动作越发卖力。
　　“咦？你怎么突然这么僵硬？放松一点啊。”孙翔抓着叶修的左手手腕甩了一甩，发现没什么起色，立刻大为紧张：“不会吧！我、我真的把你弄疼了吗？”
　　叶修嘴角挂着薄笑，听不出什么情绪：“你帮小周做手操？”
　　孙翔还在摆弄叶修的手，随口说：“哦，是啊，队长昨天打得太辛苦了，输给你估计心情也不太好，他来找我，我总不能放着他不管啊。以前你帮我做手操我不是老犯困吗，就帮队长试了一下，嘿嘿，居然挺有用的。”
　　孙翔喜滋滋的，正想说：“以后我也能帮你做手操了”，就感觉掌心里的手一瞬间绷得极紧，坚硬有力，他都握不住了。
　　叶修把手抽了回去，笑了一下：“果然还是小笨蛋比较适合你。”
　　“啊？”孙翔茫然：“什么啊……”
　　恰好团队赛结束，录像又自动循环到最开始，叶修和周泽楷的擂台赛。
　　叶修指着屏幕问：“我和小周打得怎么样？”
　　孙翔老老实实道：“很精彩，都强得不像人一样。”
　　叶修道：“嗯，小周的技术、意识、态度，放在职业圈里都是一流。”
　　孙翔还是不明白叶修到底想说什么，只能顺着他的话说：“是啊，我知道。这些……你以前也跟我讲过啊？”
　　叶修轻描淡写道：“其实小周差一点就能赢我了。”
　　孙翔不以为意：“赢了就赢了呗，输给队长又不丢人，队长那么厉害，还比你年轻，赢了不很正常嘛。”
　　叶修微微一笑：“这样啊。”
　　孙翔奇怪地看了叶修片刻，忽如福至心灵一般，之前小事情的暗示在他心头闪电般划过。
　　心脏猛然狂跳，掀起一阵狂喜。
　　孙翔咽了一下喉咙，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对啊，队长把神枪手玩到这种程度，整个枪系职业里都不会有比他更强的了吧，他是最厉害的。”
　　孙翔说完后，既紧张又期待地等着叶修的反应。
　　叶修也垂着头，直勾勾地盯着孙翔，微微勾唇的表情让孙翔头皮一阵阵发麻，越来越心虚。叶修的眼神和他的表情一样，看起来总是没什么精神，散漫又懒惰的，　但深处藏着敏锐凌厉的光，尤其当这双眼久久地凝视着一个人的时候。此刻，孙翔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好像被扒光了一样，那点小心思根本藏不住。
　　尤其此时叶修是俯视着他的，居高临下的威压，压力太大了。
　　“呃……”孙翔隐约感到这可能是个糟糕的主意，实在熬不住了，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叶修截断。
　　“不是。”叶修扬手拍了拍孙翔的脸，轻笑道：“小宝贝，枪系职业里最厉害的人，可不是你的好队长。”
　　孙翔一愣：“不是？怎么可能，能把射术当体术，还有人……除了你，还有人能做到吗？”
　　叶修平静地说：“当然还有人能做到。”
　　“真的？！”孙翔睁大了眼：“谁啊？叫他出来跟队长比比啊！”
　　叶修的脸色慢慢沉了下去：“不用比。”
　　射术当体术？是，他承认这非常强大，非常精彩，非常华丽，非常不可思议。
　　但是，这种强大，这种精彩，这种华丽，这种不可思议，他早在十年前就已经领教过了。
　　统统领教过。（原文1586章）
　　“精通所有的枪系，那才是真正的神枪。”叶修闭了闭眼，声音低沉悠远，钦佩中亦有对昔日荣光的怀念和自豪。
　　孙翔听得愣住，不自觉地失神。叶修从来没有如此坦然地承认过任何一个别的选手，就算他心里尊重每一位对手，但提到他们时，他从来都是嘲讽不屑的语气。
　　到底是谁啊……能让叶修用这样的语气？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有啊！
　　孙翔被刺得难受，一种模糊不清的烦躁感在心底升腾。他撑着床垫坐起来，皱皱眉，明显不相信：“你骗谁呢，你自己都说了，你也就是差一点才赢的队长，现在的职业选手里，还能有谁啊！别瞎编了。”
　　“是啊，还能有谁。”叶修轻叹着，带着一丝遗憾的怅然，翻身下了床，背对着孙翔，低声如自语般：“是我的搭档。”
　　“搭档？什么搭档？苏沐橙？！”孙翔的眉头越皱越紧，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生气极了：“叶修你什么意思啊！你让我尊重兴欣，我尊重了，他们进步很大，进步的速度也很快，好，你厉害，他们厉害，但你要说他们比得过队长？你开什么玩笑？！你为什么总那么偏心啊！”
　　“不是兴欣的人，但我说的这个人是有的：“叶修站起来，低头看着孙翔，唇角挂着毫无温度的笑：“再说，我看偏心的人是你吧。”
　　“我偏心队长？队长的实力用得着我偏心？！”孙翔气得用力一拍床单，小事情的话早被他忘在了十万八千里外。
　　叶修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孙翔的左胸口，冷声道：“荣耀不是一个人的游戏，你倒是明白了。但是在你心里，只有和你实力相当的，才配当你的队友吧。”
　　孙翔怔住。
　　叶修摇摇头：“第一次见面我就跟你说过，这么久了，你还是一样。”
　　孙翔呆呆的，从叶修的语气里听出一丝失望的意味——他最怕的事情。孙翔慌了，忙说：“我、我知道啊……我明白了的。”
　　叶修嗤笑：“你明白了？之前你是怎么安慰唐昊的，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第87章　。
　　呼啸这一赛季的命运可谓跌宕起伏。抛弃猥琐流，新打法迟迟无法统一，熬了大半个赛季，好不容易靠一对一盯人模式重振了几轮雄风，却在最后六轮里连败雷霆微草和兴欣。
　　尤其第三十七轮，惨败给兴欣，可以说直接定下了呼啸无缘季后赛的结局。
　　就在呼啸惨败给兴欣后的当晚，比赛一结束，孙翔连忙打电话过去，想要安慰好友。然而唐昊一直没有接。
　　孙翔理解唐昊的心情，就改为短信，让他心情好点了给自己回电话。之后孙翔便没再管这事了，抱着手机，眼睛一眨不眨地等十二点。毕竟那一天还是叶修的生日，他没有见色忘友已经很难得了。
　　唐昊是在第三天早上才给孙翔回的电话。那时孙翔正在上林苑的房子里，坐在叶修面前吃早饭。
　　那时他都说了什么啊……
　　［喂糖糕，我看了比赛，你打得很好，是你的队友没用。］
　　［刘皓打得什么鬼啊，以前在嘉世也有一次，状态差得要死，太不靠谱了这人。］
　　［实在不行换个战队吧。］
　　［那些人根本就是在拖累你。］
　　［别在这破队伍里浪费时间了。］
　　…………
　　好像，就是这么说的吧。
　　挂断电话后，孙翔把手机一扔，发现叶修不知何时已放下了筷子，正托着下巴盯着他看。
　　“你就是这么安慰唐昊的？”？
　　“是啊，怎么了？”
　　“你要听实话吗？”
　　“……你说。”
　　叶修毫不留情地吐出三个词：“幼稚，无用，毫无意义。”
　　孙翔如连遭三记棒槌，闷头吞了个包子，艰涩地开口：“安慰本来就是没用的东西啊，只是让他开心一点而已。”
　　叶修看了他一会，笑笑，重新拿起筷子，应了声：“也是。”似乎也懒得再说了。
　　但说实话，那一刻孙翔真的大大松了口气。昨晚他睡着了，叶修没有叫醒他，两人只有这一小会功夫可以好好说说话。时间如此宝贵，他不想浪费一丁点在吵架上。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那番话很气人，否则他也不会一放下电话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但是当他和他的朋友们在一起的时候，大家从来都是这么讲话的。他们一起目空一切，一起放肆狂妄，一起桀骜不驯——百分之五十的玩笑，百分之五十的真心。
　　他一时忘了叶修就在眼前。在叶修面前，他会把这一面藏起来的。
　　不过，既然叶修肯放过他，他当然顺水推舟，欢欢喜喜地不再提了。
　　现在想来，他大概是太害怕从叶修脸上看见失望的表情，所以能躲就躲。
　　但或许叶修早就对他失望了。
　　［小朋友，优秀的队伍也是要靠自己创造的。］
　　叶修教过他很多东西，不能说不厌其烦，但到底都跟他提过。
　　终于，他已经让叶修失望到，连提也不想跟他提了吗……


第88章　。
　　叶修问：“想起来了？”
　　孙翔哑口无言。
　　叶修点点头：“看来是想起来了。”
　　孙翔张了张嘴，只觉一阵无力，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第七赛季，他初出茅庐，立即广受关注。虽然身处越云战队这样的弱旅，但表现极其优异，撞碎新秀墙，将最佳新人轻松收入囊中。
　　一时间，天才、希望之星，各种各样的溢美之词汹涌而至，他很快就飘然自得起来。
　　这当中还有相当多的言论，认为他若不是受战队拖累，或者是拥有一个顶尖的神级角色，那么也许处子赛季的他将有更优秀的成绩，甚至会创造历史也说不定。（原文1644章）
　　他无法否认，那时候他是真的被这种说法打动了。他本就认为他的才能还没有被发挥到极限，认为自己应该拥有更为广阔的空间。
　　是的，他需要一个顶尖的角色，也需要一支更为优秀的队伍——才配得上他的实力。
　　屋子里突然安静，一直充当背景的比赛声音消失了。
　　叶修关掉电视，点一根烟，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很快，烟雾飘散。
　　孙翔望着叶修的背影，腿刚动了一动，便停下了。心灰意冷间，还有一丝胆怯。第一次，他不敢上前了。
　　孙翔恍惚地意识到，叶修离自己真远啊。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一道透明的、隐形的墙，可以靠近，却无法触摸。
　　这个人，就像远在眼前一样。无论他多么拼命地追，每一次感觉自己快要追上，叶修又一下子远了。永远能看见，却永远追不上，若即若离，忽远忽近，一次次，希望在即，一次又一次，希望落空。　次数多了，再坚韧的人也会累，即使迟钝如他，都快要无法忍受。
　　孙翔一直认为自己就是一叶之秋，比叶修更适合。因为他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学不来城府心机，他喜欢迎难而上，冲锋陷阵，一往无前。
　　但这一次，他落荒而逃了。
　　冲出酒店，头昏脑胀地走在夜幕降临的大街上，孙翔脑子一团乱麻，想不通本来好好的见面，怎么就到这一步了。错误究竟是从哪里开始的？
　　哦对了，是从他夸奖队长的那一句开始的。
　　他分明只是想刺激一下叶修，等夸完了队长，他就会说——可是没关系，不管你是输还是赢，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厉害的。
　　他真正想说的话，却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和叶修之间，总像是差了一点什么，总是会出差错，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就算达到平和的状态，也难以持久。
　　为什么啊……是他的问题吗？
　　这种始终找不到问题出在哪里的感觉，真的是太无力了。
　　就这么走了百来米，孙翔越想越不甘心，胸中爆出一团冲动，愈发无可忍耐，忽地一扭头，拔腿狂奔跑回酒店，气喘吁吁地推开门——房间空空荡荡，人去楼空。
　　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孙翔呆呆地立在门前，酒店晚餐的残羹冷炙似乎在嘲笑他的多此一举。
　　这是当然的，孙翔手指用力握紧门把，甩了甩脑袋，如此安慰自己。这种紧要关头，叶修怎么会浪费时间呢。只是想归想，他难免还是有些失望，因为如果是他，他会等他的。
　　不，他根本不会让叶修走，他会追着叶修而去。
　　看吧，这一次他不过迟疑了一小会功夫，一转头叶修就不见了。他怎么还敢有下次？
　　无论多少次，他想他依然会追着叶修而去，犹如本能。
　　再从酒店出来，孙翔穿过喧闹的街，来到兴欣下榻的酒店，在外头来回晃了几圈，终究没有进入，垂头丧气地离开。
　　一转身，听见有人叫他：“你……孙翔？！”
　　孙翔闻声抬头，看见唐柔、苏沐橙，还有兴欣的老板，陈果。三个姑娘手中提着附近超市的袋子，还有几个点心盒子。
　　陈果很有大姐大派头地把唐柔和苏沐橙往身后一挡，警惕地问：“你、你来我们酒店干嘛？找谁啊？”
　　孙翔摇了摇头，说：“不找谁。你们好，再见。”说完闷头走了。
　　“……”　陈果愣了半天，最后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他真是孙翔？他私底下这么有礼貌的？”？
　　苏沐橙转身看了眼孙翔那有如鹤立鸡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