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叶翔]情理之中-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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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翔难以置信地盯着这行字。这是什么东西？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怎么会有人这么写书的？！
　　他立即把左手的口袋全交到右手上，快速地翻阅整本书，想看看这本书到底写了些什么邪门歪道，凭什么热销？！
　　很快，孙翔的手定住了。他翻到这本书的第二百四十五页，不在开头，不在结尾，甚至也不在中间，但这段话偏偏让他看见了。
　　有人哄你笑，给你春花和秋月，夏天的凉风，冬日的暖阳，万里晴空和大雨中的伞。你无法不喜欢。但有人让你哭，给你苦夏和凛冬，深秋的寒蝉，暮春的残红，你却冬天饮雪水，含笑吞毒酒。
　　孙翔站在那里，盯着这段话，视线像过了水。他觉得它们矫情又装逼，都是无病呻吟，可他是怎么了？他动不了啊，只能任由它们化作流水，一点点漫过他的身体。而他的眼睛分离了，在别处，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水流淹没，最后沉入水底。
　　心中有什么东西急速塌陷，却发不出一丝呐喊。无声加剧了绝望，他知道自己正在死去。
　　他再也浮不出水面了。孙翔冷静地想。
　　导购员已注意孙翔很久，主动上前推荐：“这本书是XXX最新的情感力作，最后有介绍的，灵感来源于一首歌。啊，就是我们现在放的这首。”说着，热情地把书翻到后记部分，那里贴上了歌词。
　　I　know　your　inside；　you're　feeling　so　hollow
　　我明白你的感受，那是无尽的空虚
　　And　it's　a　hard　pill　for　you　to　swallow
　　如同哽在喉间的尖锐药粒，难以下咽
　　You're　such　a　hard　act　for　me　to　follow
　　我要多么努力才能跟上你的脚步
　　Love　me　today　don't　leave　me　tomorrow
　　如果你现在爱上了我，就请再也不要离开
　　But　if　I　fall　for　you；　i'll　never　recover
　　万一我为你着迷，我将再也无法回头
　　If　I　fall　for　you；　i'll　never　be　the　same
　　如果我爱上了你，我将再也无法找回自我
　　I　really　wanna　touch　somebody
　　我真的很想去接近一个人
　　I　think　about　you　every　single　day
　　却满脑子都是你　如此一天又一天
　　I　really　wanna　love　somebody
　　我真的很想找一个人倾心去爱
　　I　really　wanna　love　somebody　who　loves　me
　　我真的很想找一个爱我的人，倾心相爱
　　But　you　take　me　all　the　way；　you　take　me　all　the　way
　　但你紧紧相随，紧紧相随
　　孙翔对热心的导购员笑了笑，说：“谢谢。”弯腰拿起一本新的，去柜台结账。
　　“一本《覆水难收》，请问你还需要别的吗？”
　　“不用。”
　　“好的，一共三十二元。请问您是我们的会员吗？”
　　“不是。”
　　“如果您今天办理会员，将享受……”
　　“不用找了。”
　　孙翔从钱夹里夹出一百块扔在柜台上，拿了书，转身离开。
　　最初他是想进去点一杯巧克力牛奶的，但现在他觉得那太轻了。他想要喝酒。？
　　爱一个人，覆水难收。


第249章　。
　　孙翔拉开后座车门，把所有袋子往里一扔，只拎着那本书坐上驾驶座，撕开包装，从下午一直看到晚上。
　　翻过最后一页，孙翔面无表情地把书一合，又从中间拉开，双手放在书页上方的左右两边，用力一扯，将这本三百页出头的书撕成两半，往后一甩。
　　他开车去了三里屯，找了一间酒吧进去。菜单上的名字五花八门，他不熟悉也懒得查，直接点了青岛啤酒。
　　他仰头喝酒，酒精滑过喉咙，灼烧感穿过食道到达胃部，就这样一口又一口，喝得肺腑发热，整个人都烫起来，而脑子却越来越模糊。这感觉真好。
　　对啊，这才是他应该有的表现啊，孙翔模模糊糊地想，他分手了，和那么好的周泽楷分手了。
　　其实他一点也不想和周泽楷分手，一点也不，可他不能那么说，因为那样太自私了。
　　他喜欢周泽楷啊，他怎么会不喜欢周泽楷呢，周泽楷是最好的。
　　但叶修是不一样的。
　　心底响起一声虚无缥缈的叹息，往昔画面如浮光掠影从孙翔眼前闪过。和周泽楷在一起的日子像是生活在一片粉色的珊瑚海，水流清澈，阳光温暖，晒得人舒服又慵懒。他真想留在这里永远不离开。因为他从恐怖的深海艰难游来，一身伤口还隐隐作痛。那里只有刺骨的冰冷，无边的黑暗，漫长的徘徊，无止境的等待，等待可能永远不会有的回音。偏偏偶然窥得天光，却能一瞥万丈深渊下那绝世无双的风景。
　　好的坏的，都刻骨铭心。
　　孙翔忽然明白了，不是因为时间先后，不是因为好或不好，而是有的人就是不同。人和人的关系大部分时间是基本对等的，所以才能平衡。比如父母子女，兄弟姐妹，至交好友，挚爱伴侣，有人对你来说只是茫茫人海的过客，幸好你也是他的。
　　但有的人不在这份平衡里，生命中原本没有他的位置，他是平衡的破坏者。他对你不甚在意，你却对他死心塌地。这当然不好，可他来了。
　　放下第二个空瓶，孙翔吃力地甩甩脑袋，混沌中，感觉自己来到了一片白茫茫的空地。半空中，写满许多名字。
　　他仰头看，那里有父母、亲人、哥哥、嫂子、朋友……而他的名字写在他们每个人的旁边，中间清楚地注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在这些之后，是周泽楷，再之后是叶修，和叶修身边的空白。
　　孙翔呆呆地看了很久，接着他伸出手，把挂在周泽楷旁边的自己轻轻地摘了下来，然后紧紧地攥进手心里，看也没看叶修一眼。那空白丝毫诱惑不了他。
　　他曾经竭尽所能想要站在那个位置，现在他不了。
　　他用力地攥住自己的衣领，如同攥住手心里的名字。这样很好，他谁也不给了。
　　谁也不。
　　“喂，我刚好像看见孙翔了。”文客北从卫生间回到卡座，对其他义斩成员一指：“就那边儿，看见没？不是我看错吧？”
　　楼冠宁伸长脖子望过去，眯了眯眼，脸色一变：“卧槽，还真是。”
　　五光十色的灯光下，孙翔一个人坐在高脚凳上，偏头趴在手臂上，左半边脸正好朝着义斩所坐的位置，面前摆了一排青岛啤酒。
　　邹云海仗着好视力数了数：“二四六八……卧槽，这小子买了整整一打啊！他还想不想当职业选手了？”
　　楼冠宁比其他人知道得多一点，犹豫片刻，还是起身：“我过去看看。”
　　楼冠宁来到孙翔旁边，见孙翔满脸通红，眼睛闭着，一身酒气，再扫一眼面前的酒瓶，心底稍安。还好还好，瞧着这么吓人，其实喝空的只有两瓶，第三瓶少了一小半。
　　不过对酒量普遍不行的职业选手来说，这个战绩也非常可怕了。
　　楼冠宁不是老好人，但孙哲平和他关系不菲，而且现在看都看见了，他确实没办法放着孙翔不管，便掏出手机打给孙哲平。
　　孙哲平接到楼冠宁电话的时候，正与叶修叶秋一道从饭店里出来。他们刚结束一个饭局，准备分别回家。
　　“你帮我看着他点，我马上过来。”孙哲平铁青着脸挂断电话。
　　“怎么了？”叶修正在摸烟，随口问道。
　　孙哲平差点把手机砸了：“操，小傻逼在酒吧喝醉了。”
　　叶修的烟掉在地上。
　　孙哲平没注意到，叶秋却意味深长地飘来一眼。
　　叶修把烟碾在脚底，冷静地问：“怎么了？”
　　孙哲平阴沉道：“还能怎么，肯定是因为周泽楷。他和周泽楷分了，中午问他有事没事他还跟老子装，结果转头就去酒吧喝酒。操，这些要死要活的玩意儿他都跟谁学的。”
　　叶修碾着脚底的烟，淡淡笑着：“这么喜欢啊。”
　　“啊，喜欢啊：“孙哲平烦躁地扯了扯衣领：“周泽楷那小白脸把他迷得七荤八素的，我就不知道那小子除了脸还有哪儿好的，比他更好的小傻逼又不是找不到……　算了，也怪基因，谁让我们一家都喜欢长得好看的。”
　　叶修嘴角一勾，不说话了。
　　“这样吧：“这时叶秋走上前，一手拍上叶修的肩，对孙哲平笑眯眯道：“你刚不是说想赶紧回家看老婆孩子吗？我哥现在住的地方和孙叔叔家顺路，可以帮你把孙翔送回去，你看怎么样？”


第250章　
　　楼冠宁让侍应生把酒瓶都撤了，坐在孙翔边上等孙哲平过来。
　　可没想到这一等就等来了三个人。
　　楼冠宁尴尬地想，哦操，怎么又是三里屯这个地方，又是他和孙翔，又是孙哲平和叶修，还他妈又和喝酒有关！他这到底是和谁有仇啊！
　　楼冠宁不大自在地跟三人打了声招呼，边解释边让出位置。这次可绝对不是他的锅啊，他纯一过路的。
　　孙哲平上前拍拍孙翔的脸，又掰开他眼皮看，气得不轻：“喝了多少？”孙哲平低声问。
　　过来凑热闹的邹云海说：”哦，一打……“
　　孙哲平倒抽一口冷气，楼冠宁忙把邹云海推开：“没有没有，别听他瞎说，小孙哪儿喝得了一打啊。他是点了一打没错，不过也就喝了两瓶。”
　　孙哲平脸色阴晴不定，低骂了声小兔崽子，一不留意，手上动作重了些，把孙翔给弄疼了。
　　孙翔本能地往后缩脖子躲开孙哲平的手，含糊不清地咕哝：“唔，痛……”
　　孙哲平冷笑，毫不客气地一弹孙翔的脑门：“痛，你也知道痛啊？”
　　孙翔低低地啊一声，捂住额头，满脸痛色，还有点委屈。
　　叶修按住孙哲平的手腕，平静道：”行了，赶紧把人送回去。”
　　叶秋慢悠悠道：“就让我哥送呗，不麻烦，真的一点也不麻烦。”
　　叶修淡淡瞥一眼叶秋。叶秋一笑置之。
　　”不了，我送。“孙哲平臭着脸，一手抄起孙翔的膝窝，一手绕过孙翔的脖颈，略一使力，把人打横抱起来，顿了顿，轻骂道：“死沉死沉的。长这么大个屁用没有，一点心眼没长。”
　　孙翔软趴趴地倒在孙哲平怀里。他感觉出自己换了个姿势，比刚才舒服多了，脑袋在孙哲平肩膀蹭了蹭，手指软绵绵地拽住孙哲平胸前的衣服，语气也是软软的：“我们不分手好不好？周泽楷……”
　　“……”楼冠宁只恨自己没早点溜：“呃，那行，我就先走了啊。”说完脚底抹油地溜了。开玩笑，混战修罗场啊那简直是。
　　酒吧嘈杂，音乐震耳欲聋，但以这几人为中心的小片区域，却陷入一阵短暂的诡异寂静。
　　孙哲平把拳头握得咯吱响，猛地一转身，将怀里的人递到叶修跟前，咬牙切齿地道：“给你！老子不送了！我怕我开到半路就忍不住揍死这个不争气的傻逼。操他妈的周泽楷。”
　　叶秋一推叶修的背：“愣着干嘛啊哥，接着啊。”
　　叶修才伸出手，慢慢地把孙翔接进自己怀里，等全部重量都转移过来，他低头看着孙翔的脸，笑了下：“这么重，你可真会使唤人哪。”
　　孙哲平做了两个深呼吸，勉强压下心头的不爽，对叶修道：“麻烦你送他回我爸那儿。一定给我送到了啊。”
　　叶修还没应声，叶秋笑着答道：”放心，一定。”又转头冲叶修眨眼睛：“是吧？哥。”


第251章　。
　　孙哲平钻进车里，油门一踩，车子咆哮着奔出去。叶修转身面对弟弟，面沉如水。
　　叶秋微微一笑，坚决地比了个X的手势：“我是不会送他回家的，要么你送人回家，要么你就把他扔这儿一晚上，反正心疼的不是我。”
　　叶修弯腰把孙翔放进副驾驶座，给他系好安全带，又把座椅位置拉后调低，让他躺得更舒服。
　　叶秋在后头看得啧啧直叹：“这就完了？亲一个呗，过了这村，不知道啥时候才有这庙哦。”
　　叶修站直身子，语速缓慢，声音低沉：“你还要自作主张到什么时候？”
　　“自作主张？哦对，今晚的确是我自作主张了。”叶秋耸耸肩，紧盯叶修的眼：“就算我不那么说，你真的会毫无行动？”
　　叶秋逼近一步，一根手指头戳上叶修心，低笑着：“其实你已经快憋疯了吧，哥。”
　　叶修面无表情地和叶秋对视，无形的火花在彼此目光间厮杀。
　　但这次叶修先别开了视线。
　　叶秋哈地一声，愉快地笑开：“哥哥，人家都分手了，你还顾及什么啊，好好把握机会。我等着叫孙翔嫂子。”说完钻进自己的车，降下车窗，跟叶修挥了挥手，语气轻快：“拜拜～”
　　叶修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矿泉水和纸巾，拿了几个塑料口袋，而后上车，一眼不看孙翔，目不斜视地发动车子，好像副驾驶座上根本没人一样。
　　经过一段拥堵的道路时，车子走走停停，空气流通不畅，昏睡中的孙翔露出难受的神色，眉头皱起，低低呻吟。
　　叶修左右观察后视镜，瞅准一个空当，迅速打方向盘靠边停车。
　　他刚一停好，孙翔就拽着胸前的安全带挣扎着坐起，脑袋往前栽倒，呕得一声，吐了出来。
　　叶修撑开塑料袋抵在孙翔唇边，右手轻抚他的背。
　　孙翔没有吃晚饭，吐出来的大部分是酒水，没几下就吐完了，剩下的都是干呕，呕得撕心裂肺，眼角滑落生理性的泪水。
　　叶修耐心地安抚着，秽物偶尔会溅到他的手指上，他一动不动，脸色分毫不变。
　　等确认孙翔已经无物可吐，呕也呕得差不多了，叶修系好塑料口袋，从车窗扔出去，又拆了包湿纸巾，先抽出一张来擦干净自己的手，再拧开矿泉水，给孙翔擦拭、喂水漱口。
　　孙翔任由叶修动作，脑袋软哒哒地垂着，脸蛋红红，眼角湿润，睫毛流光，无精打采的模样，好乖。
　　做完这一切之后，叶修没有马上继续开车，他捋了捋孙翔湿漉漉的额发，指尖克制地在对方脸颊掠过，如同描摹日思夜想的幻影。那一点点发烫的感觉，令他心脏发颤。
　　这熟悉的体温，仿佛隔了千年万年。
　　许久，叶修轻声问：“这么喜欢周泽楷吗？”
　　孙翔虽闭着眼，却能从薄薄的眼皮下看出他转了圈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