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替身从哪儿找的 完结+番外-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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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慎微微皱眉:“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慕白顿在原地,仿佛踌躇许久,才说出了口:“……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我觉得沈傲妈妈的死因并不简单,极有可能不是死于意外。”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个信息时,苏慎的心脏猛地缩了下,仿佛什么剧烈的感情将要破壳而出。
那不是难过,莫名的,反而是一种难以描摹的,类似于愤怒的情绪。
他一直忍耐着的,不可言说的极致的愤怒。
为什么之前在听到苏尔的死讯时,他的内心虽然难过,更多的是空荡荡的彷徨。
可是关于苏尔的事情听到的越多,他却没有了最初的难过,反而有种说不上的抵触情绪。
他关于苏尔的回忆很少很少。
就像童年过后这个姐姐就凭空消失了一样,之后的人生他们仿佛决裂般割断。
苏慎扶着头,那里也开始隐隐作痛,“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昨天逸叔叔的弟弟过来找逸叔叔,我听到他们说话……”慕白匆匆解释,“我也不是故意偷听的。”
四下无人,路灯有跟没有一样。
昏暗的,几乎看不清人的情况下,慕白看不见苏慎脸上的表情。
他能听见对方略微不稳的呼吸。
一句仿若试探,却几近的陈述的句子传到苏慎耳中。
“你其实不是容怀……而是沈傲的亲舅舅,对吧。”
苏慎的呼吸声顿了顿,剧烈的头痛让他几乎站不稳。
慕白看到踉跄了下的身影想上前扶一把,被苏慎隔了开。
慕小少爷略带担忧:“你还好吗?”
苏慎说话时气息不均,吐字却极清楚:“你先回去,我想静一静。”
慕白走了以后,苏慎摸出烟盒开始抽烟。
苏慎并不是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他只在两件事犯过迷糊,一个是戒烟,一个就是蒋遇。
只是这玩意儿戒了又戒,总也戒不掉。
他难过的时候,伤心的时候,没一个人能白话,只能一根接一根的抽。
空荡荡的花园中央小走廊,枯藤绕着廊台石柱,种植在边上的桂树垂着细幼的枝叶,光影朦胧中,在远处只能看见这边有一颗橙黄的烟火在忽闪忽灭。
抽着抽着一盒烟就抽完了,苏慎摸摸上下口袋,多余一根都没有,掸掸烟灰站起身,他顺着原路返回去,经过一个阴暗的角落,蓦的被人推了一把。
他第一时间想是不是蒋锐那小子在蓄意报复,上次蒋锐被上安的打手给打成了猪头,这次该不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痛打一顿出气。
然而却不是,他被困在墙角,堵着他的那个人塞给他一根已经燃了的烟。
光线晦暗,苏慎压根看不清面前的人,只是他的身形和蒋遇很相似。
他迟疑着叼住烟,吞云吐雾间,疑惑的问:“蒋遇?”
这人“呵”了一声。
那双手控住苏慎的腰,声音初听上去很陌生,低沉带笑。
他说:“你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怎么回事。
苏慎脑子里就在想一件事。
这个声音……为什么让他全身发冷。
他现在很不安。
在哪里都好,只要不跟这人交谈在哪里都好。
他的手游走到苏慎的指尖,牵起他的手吻了吻,“好冷。”
苏慎能感到自己的指尖都在隐隐颤抖着。
他低笑起来,仿佛自嘲:“你在怕我?”
“滚开。”
反抗的声音极其低弱,被抽掉了底气一般。
可苏慎却没有挣扎一下。
他欣赏着苏慎的脆弱,单手捧起苏慎低垂着的头,靠在他的耳边残忍戳穿真相:“你不该怕我,你应该恨我不是吗?苏慎。”
“滚。”
苏慎有预感又要晕倒了。
他不知道从哪里迸发的气力,挣开了禁|锢。
他仓皇而逃,背影可想而知的狼狈,在看见光的那一刻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蒋遇在大厅入口处徘徊。
他匆匆走过去,手脚发木的站在蒋遇面前。
他揽过苏慎的手,那手像在冰水里浸过一样冰冷。
他才注意到苏慎仿佛受惊过度,面容很苍白,唇间没有一点血色。
蒋遇把他揽进怀里,“发生了什么,你的脸色很不好。”
他也不想被蒋遇这么搂着,可是他冷,如果蒋遇没有扶住他,他大概会直接晕过去。
那会更丢人。
苏慎阖上眼睛,就这么赖上一会吧,太累了。
蒋遇揽着他的手一紧。
他隐约听见蒋遇在同人打招呼:“大哥。”
蒋居先刚到家,才从车上下来,这时拄着拐杖一步一缓的走过来,朝蒋遇颔首:“回来了。”
蒋遇距离上一次回家似乎是两年以前的事情了。
他扶了下眼镜,望见蒋遇怀里那人,大庭广众这么搂抱着,蒋居先虽然看不惯,到底没有像蒋弦一样宣之于口,只是语气稍稍严厉了些:“你们怎么回事?”
蒋遇把苏慎揽的更紧了些:“大哥,这些以后再说,他现在有点不舒服,我先带他离开。”
蒋居先:“……你自己看着办吧。”
蒋居先拄着拐杖进入大厅,最热闹的时刻已经过去,他绕开人群,上二楼,蒋弦和蒋锐正在楼道处聊天。
“大哥。”蒋弦瞥见蒋居先的身影,先止住口,以眼神示意蒋锐别再继续方才的话题,“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公司出点事情。”蒋居先暂时放开拐杖,把住楼梯扶手,“洛絮呢?”
蒋弦:“她身体不好,在房间休息。”
蒋锐适时插话:“大哥看见蒋遇没有。”
“回来时碰见了……他这两年越发不成样子。”蒋居先回想起方才看见的画面,顿了顿,“那个男孩子你们都见过了?”
蒋锐和他姐面面相觑,先后点头,蒋弦补充:“我看见他刚才急匆匆的走了,他们还没见爷爷。”
“还用见?”蒋锐极尽嘲讽,“这回这个和上次那个有半点区别?”
蒋锐意犹未尽的想添油加醋:“大哥,他们还在这里亲昵……”
“好了。”蒋居先不耐烦的打断蒋锐的话,“还嫌闹得不够?”
蒋弦喃喃着:“蒋锐说的对,他们太像了…大哥,你见过蒋遇还为什么人发过疯?他已经毁过蒋遇一次,这样的事不管是蒋遇还是蒋家,都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第 38 章
思尔酒店地下停车场,宫雪一袭雪色长裙,手放在方向盘,正要发动车,副驾驶的门被人拉开。
她不无意外的望过去,而后迅速调整表情,带着浅浅笑意问好:“容先生,许久不见。”
与上次半路绑架的仓乱相比,这次见面容怀略长的头发修剪过后显出白玉似的前额,只是他面色比上次更加苍白了些。
容怀唇色如纸,并无太大起伏的调子说道:“我要见上安元佐。”
他说话间系好安全带,然后阖上眼,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宫雪对于他的话再次感到意外。
上安父子不和,去年上安黎川和他老爹起争执,上安被气到发病,险些死过去,病好以后半边身子活动不灵,如今窝在轮椅上。
虽然苏慎自问自己也气过这老东西不少回,但是到底比不上他亲儿子打蛇打七寸。
到达目的地,宫雪委婉表示自己就不进去了。
苏慎颔首下车。
上安元佐念旧,住的是以前师父和他合资买的那处中式庭院,敲开门铃,一位梳着长辫的白褂中年女人把门打开一个小缝,问:“先生找谁?”
她的目光扫到不远处站在车前的宫雪,然后略犹豫着打开了门。
内里院落虽小却精致,上安元佐的房间在假山后,今天天气不错,老家伙正躺在躺椅上嗮太阳。
打苏慎进门起,上安元佐就瞧见他了。
远远看着,这人不论神态步伐都像极了苏慎那小畜生,然后人真的站在自己跟前,上安元佐却有些恍惚。
容怀。
上安如今虽然足不出户了,但是外界的消息一直不间断的传过来。
难怪冷情冷性的逸家长子把他当宝一样藏着,确实是一副好容貌。
他坐直了腰,手搭在身侧的扶手上,不明所以的看着容怀,没大好气的问,“阁下有何贵干?”
金斯以前就说过他这位师叔,上安元佐能禁得起常年颠簸劳碌的辛苦和郁郁不得志的磋磨,但唯独是不禁气的,尤其是亲近人的气,更是一分受不得,否则分分钟死给你看。
所以金斯在世的时候,上安元佐下死劲的诋毁他,不分昼夜的咒骂他,金斯听不下去了索性躲到国外去,到底没跟上安元佐急赤白脸的吵过一回。
虽然金斯去世前的那段日子总在苏慎面前说师弟的坏话,但偶尔海风吹得多了,也会怀念下以前的年月。
苏慎看着面前这晚景凄凉的小老头,几乎生出恻隐之心。
这几年经历了师门相继凋零,上安元佐本就花白的头发几近白透。
他怎么老成了这样子。
“我有一桩生意想找你谈。”苏慎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上安元佐跟前,“关于您儿子的。”
上安元佐耷拉着眼皮,“不感兴趣。”
苏慎拍怕衣裳起身。
没走两步远上安元佐叫住了他:“喂,这要走了?”
苏慎:“嗯呐。”
上安元佐直直的坐在躺椅上,凹陷且黑眼圈严重的两眼直直看着年轻人:“老远跑过来说句没头没尾的话,你耍弄谁呢?”
苏慎仰着头,感慨着他师父当年怎么就不明白,这位是不能顺着毛撸的主。
他微微侧着头,一双眼睛又亮又黑,眼珠子像会说话一样泛着灵光,“你想听?”
上安元佐躺回去,有些苍老的声音嘟囔着:“听听又没坏处。”
苏慎坐回原位,叹气,“那成,我受累给您说两句。”
…………
从上安元佐的小院子走出来,接近傍晚。
他也不敢相信,从上午九点到这里,居然跟这小老头聊到日暮低垂。
如果不是实在饿极了,老东西又不想留他吃饭,他也不会草草出来。
他揉了下后腰,饿的有点头晕眼花了。
宫雪早已经走了,门口停着的车不知道是谁的,他下着台阶,路过街道的小巷口,突然被人拉了进去。
气味是有些熟悉的骚包香水。
他的脸被粗鲁的捏住,两人的脸颊几乎快贴在一起,呼吸相接,上安黎川不管不顾的要吻过来。
苏慎有些不可置信的躲开,三两下挣开他,脑子险些转不过来。
他推测过,上安黎川知道自己来找上安元佐,可能会气愤或是质问,但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上安黎川注意到他惊惧的目光,但他不在乎。
他步步靠近:“我来猜一下,你找父亲做什么。”
苏慎看着他,但是被那直白的目光看的忍不住后退。
“关于慕流英是不是,我让宫雪接近慕流英,你想掺和一脚对不对?可是你不来找我。”上安黎川快把他堵到角落里,直视着他的眼睛,“父亲肯定会跟你谈交易筹码,一笔一笔计较利益得失,我说不定会给你更多,但你没来找我,你怕什么?你怕我会对你做什么?”
苏慎阖上眼,脸色发白。
上安:“不妨猜一下你为什么要掺和进来,因为苏尔?”
苏慎眼皮跳了下。
上安冷笑了声,苏慎已经被他堵死了,他很轻易的碰到他的脸、下巴、鼻尖。
他甚至可以亲吻他。
这是以前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苏慎的面色很不好,苍白到了几乎憔悴的地步,好像几个晚上都没有睡过好觉。
“蒋家聚会那晚,我远远看见蒋遇在吻你。”上安的手搭在他的肩上,“难怪逸扬帆会对你纠缠不清……他怎么可能会迷恋一个代替品,我早该想到。”
苏慎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活着的时候这一个个的不是恨他恨得咬牙切齿就是对他爱搭不理的,怎么他一死,就成了上安口中众人的白月光了,别搞笑了好嘛。
苏慎终于找回声音,颇有点不耐烦:“离我远点。”
上安的说话声恨恨的,透着讽意:“姓蒋的凭什么,就连金溯兮那废物你都可以关怀备至,却从来不肯正眼看我,就因为我姓上安?”
上安不依不饶的样,越说越来劲了。
苏慎:“滚开。”
他搡开上安,面前的人并没有拦他,只轻声说道:“师兄从来不在意我……金斯不过教过你两年,你当他一辈子的徒弟,替他们金家卖一辈子的命,可金溯兮领情吗?”
苏慎悚然回头,“你什么意思。”
“蒋遇没告诉你吗,金溯兮已经失踪三天了。”
苏慎微微皱眉,显出不悦。
上安黎川不管这些,带着得意:“他在我手里。”
“你大可以把想做的都告诉我,父亲他老了,很多事情已经力不从心。”上安从容不迫的看着他,“再说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当年我们把蒋居先逼到跳楼,不是合作的很愉快吗。”
苏慎有些眩晕的感觉。
他为什么对这茬没什么印象?
上安看着他疑惑的神情,一步步靠近他,提醒他,“师兄,你和蒋遇在一起久了,难道学会了自欺欺人,连开始为什么和他在一起都忘了吗?”
苏慎摇了下头。
一些模糊的画面闪回。
记忆里一直看不清脸的人影,终于转过身,朝他望过去。
一张非常陌生,却和蒋遇极其相似的脸,带着凌厉的眼神看着他,缓缓开口:“苏慎,好久不见。”
除夕夜,川菜馆,那时蒋遇站在苏慎身边,也是他第一次带蒋遇吃川菜,他朝蒋遇自我介绍,“你好,我是迹殊同。”
苏慎浑身发冷,眩晕感越来越强烈,他几乎站不起身。
记忆中一直模糊的脸终于明晰,那些他本以为属于容怀的记忆,逐一显山露水。
头疼。
剧烈的痛感让他想吐,他倚着墙的背脊渐渐下滑,整个人萎在地上。
上安匆忙上前把他掺起来,苏慎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一阵阵冒着冷汗,都指尖都在颤抖着。
他从前知道迹殊同是苏慎不能触碰的隐秘所在,但他没想到,苏慎在想到他时会瞬间崩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