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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我怀疑你不是好学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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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初鸿努力装作不经意地分辨了一下周什一的口气,决定相信他:“那李迪到底是什么毛病,为什么说自己搞同性恋,他爸会高兴?”
  “家族遗传。”
  虽然周什一也不知道自己再对着谢初鸿的屁股看下去会发生什么,但他成功说服了自己非礼勿视:“李迪的病,是家族遗传的精神病,他妈妈那边带的。”
  “先天的?”
  “嗯,以前都还好,是前两年他妈妈去世,受了刺激才显出来。”
  谢初鸿确实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他妈妈是意外,还是……”
  “自杀。”周什一声音低低的,“就是因为这个病自杀的。”
  在此之前,他们家两个孩子,只有李舒雅知道,是人走以后,李迪才被告知的病情。
  周什一:“双重打击吧,李迪当时一下有点接受不了,就崩溃了。”
  具体怎样他也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他们家对外都宣称是抑郁症,后来李舒雅私下告诉他,他才知道。
  其实是精神分裂。
  “精神分裂吗……”谢初鸿几乎立刻就想起了李迪前后对他姐判若两人的态度。
  周什一:“情绪不稳定、有暴力倾向都是症状之一,只是轻重程度因人而异。”
  他也是因为上高中离得近,才搬家到那边,他们家以前是见过李迪妈妈的,只是见到的时候,人已经病得有些严重了。
  “他妈妈是结婚生完孩子,家里有人发病,才知道自己有的问题,好像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病的。”
  遗传这种东西,写在基因里,像定|时|炸|弹,谁也说不准它什么时候爆炸、会不会爆炸。
  从概率的角度说,李舒雅也有可能,只是因为家里目前发病的只有李迪,他们所有人才都让着他。
  周什一:“如果之前就知道有这个病史,他们家很可能就不会要孩子了。”
  “你也不用担心李迪说话不算话,因为他妈妈承诺过,每年送他一个礼物直到他成年,结果还没等到他十八,他妈妈就食言自杀了,李迪一直很介意。”
  谢初鸿听着这些总有种不真实感,他以前只在书上、或者电视剧里看到过,这样实打实在身边接触到精神类疾病的人,确实是第一次:“那你们两个当时打架到底怎么回事,是单纯起冲突,还是……跟李舒雅有关系?”
  这时候,谢初鸿才想起伊铭白天说过的话——李迪连自己亲姐姐都打。
  周什一顿了一下:“差不多,李迪要打舒雅姐,当时我在场,就拦下来了。”
  他们那一整栋楼的人都知道,李家的幺儿经常朝自己姐姐动手。
  只是那一次李迪受的刺激比较严重,场面比往常更失控。
  谢初鸿显然没那么好糊弄:“所以李迪为什么突然打人,总有诱因,如果只是普通发病,应该不至于跟你打到进医院的程度。”
  这个问题砸下来,周什一立马沉默了。
  谢初鸿很快领悟:“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
  周什一皱眉:“主要这个是舒雅姐的私事……但我真的不是喜欢她!就是……”
  “真的没关系,你不用紧张。”
  “不是,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可能你以后也会从别人那里听到,我只是觉得往外说这个,不太好……”说到最后,周什一已经放弃挣扎了,感觉自己语无伦次解释半天,也没解释出个所以然,索性躺平道歉。
  “我不是把你当外人,或者有意不想告诉你,对不起啊……”
  谢初鸿听笑了:“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不是挺好吗。”
  花洒下,少年人昂着脸的嘴角,无声翘出一个弧度:“不随便讲别人的私事,就跟分手了不议论自己前任一样,都是难得的优良品德。”
  ·
  找人帮忙,当然不能让人打白工,不给好处。
  谢初鸿自己作业是早八百年写完了,但周什一的数学作业还空了不少。
  谢初鸿房间的书桌小,收拾收拾倒也能塞下两个人,但谢初鸿懒,索性把东西全打包扔到客厅餐桌上了。
  周什一写作业,他就翘着腿在旁边玩手机。
  周什一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戳来戳去的,看的入神了,甚至把眼镜都戴上了,比上课刷题都认真。
  周什一实在好奇,偏头凑过去想看看,结果入眼全是红绿交错的色块和折线,数字一串跟着一串,看的他花眼。
  “你在干吗?”
  “搞钱。”谢初鸿说得眼皮都没抬,“有题不会的记得问我。”
  周什一傻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股票他当然见过,只是他没想到谢初鸿还懂这个。
  “你现在就炒吗?”
  股票这个东西涨涨跌跌,三五不时搞出个跳楼新闻,周什一下意识觉得,这就不是他们这个年纪该琢磨的东西,风险太高。
  “还没开始炒,但马上了……好了你不要废话了,快写作业,马上十一点了。”谢初鸿这个时候又特别不像他弟弟了,说着说着就想扭头让周什一赶紧把注意力挪回去。
  结果周什一凑他凑得近,眼见他才刚一侧脸,嘴唇就要挨他哥脸上了。
  两人皆是一愣。
  周什一首先注意到的,是谢初鸿耳垂上小小的黑痣,然后才是那两片被手机屏幕光打亮的薄唇——让他无法自抑地回忆起它们的触感,温暖的,湿软的。
  还有舌头。
  当时接吻,周什一会给出回应,其实想法很单纯。
  他只是觉得自己如果什么都不管,把接吻全权甩给谢初鸿,当个甩手掌柜,未免太不负责。
  毕竟麻烦是他惹来的,硬算,谢初鸿还是受他牵连,被殃及鱼池的那个。
  对视间,餐桌上的两人几乎同时出声,连停顿节奏都一模一样。
  “你睫毛挺长的。”
  “……先前戳到我了。”
  至于分别是哪个“先前”,就又不太可说了。
  周什一:“你……”
  谢初鸿果断抬手捏住他的下颚:“嘘,先做作业,做完作业上了床,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周什一被迫挪正身子:“……昂。”
  有了这句保证,周什一被好奇心折磨的,连上床前脱衣服这道程序都开始迫不及待。
  上次留下的衣服还在谢初鸿衣柜里放着。
  谢初鸿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把自己脱的只剩一条平角裤,飞快躺进被子里:“你心是真的大。”
  先前什么也没发生的时候就算了,怎么现在两人嘴也亲了,身子也看了,还能这么心大。
  但周什一的脑回路,谢初鸿一向是不太懂的。
  “可能因为你实在没什么威胁感,太瘦了,就屁股上有点肉。”
  谢初鸿:“?”
  他脱睡裤的手一顿:“敢情你在后面洗头发,是在偷看我屁股?”
  周什一当时就麻了。
  谢初鸿放在枕边的手机一响,他一个逃避,紧张地以为那是自己手机,抬手就接了。
  晚上十一点半。
  白斯明在打给谢初鸿的电话里听见了周什一的声音,以及如下一段对话。
  …“靠,我接错了,是白斯明!”
  …“你抢着接我电话干什么,我裤子都脱了!”
  白斯明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车轱辘压脸?


第24章 
  然后白斯明听见了一阵被褥悉索的声音。
  谢初鸿爬上床从周什一手里拿手机; 开口就是一阵数落,相当不客气:“几点了还打电话,不睡觉吗?”
  即便刚见识完两人接吻; 白斯明也没想到这最后一下,会把他们的关系锤这么死:“……你们住一起?”
  谢初鸿:“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白斯明:“……我以为你蒙我的。”
  谁让你经常蒙人。
  谢初鸿都懒得理他:“喃喃发烧好点了嘶……你轻点轻点。”
  “现在还疼吗?我很轻了。”
  “我就是比较金贵。”谢初鸿也不装了; 继续朝电话那头问; “还不说事,是打算听一晚上直播吗?”
  再没犹豫,白斯明终于把自己脑子里对两人关系的怀疑按了删除:“今天唐主任找我了,让我不管是家访,还是把人约到学校,总之得找你家长面聊一次。”
  谢初鸿兴致缺缺:“又是比赛吗。”
  “嗯,你打算怎么让我交差。”
  白斯明不是没有谢初鸿妈妈的联系方式,但他知道; 以谢初鸿的个性,如果自己真越过他直接找家长; 只会把人彻底惹烦。
  参加比赛的到底是本人; 就算把人压去考场写,交白卷这种事谢初鸿也不是干不出来。
  “就直接说已经聊过了,但工作做不通。”谢初鸿说的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别说白斯明,就是周什一都忍不住问:“你干嘛这么抗拒?”
  问完; 周什一在等答案; 另一头的白斯明也在等。
  但谢初鸿盯着某人近在咫尺的眉眼; 只抬手捏他的脸扔出一句:“大人的事; 小孩不要管。”
  周什一整个就一大写的无语; 好像每天追着自己喊“哥”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是大人; 我总可以管吧?”白斯明顺着楼梯下;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现在就明摆一副你不把我说服,我就一直烦你的架势。
  谢初鸿的太阳穴已经开始疼了,说:“后天吧,礼拜天你有事吗,一起打个球?”
  白斯明自然喜闻乐见,应完还不忘叮嘱:“明天还要上课,你们多少克……”
  “嘟……嘟……嘟……”
  谢初鸿压根没听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谁承想竟然被摆了脸色。
  周什一放完药水,就自己背对他躺进被子里没了声响,就差没把“我生气了,快来哄我”直接写在身上。
  谢初鸿对着他的后脑勺有些无奈,从没干过哄人的活:“真生气了?”
  周什一不吭声。
  谢初鸿就伸指头玩他短硬短硬的头发,低声:“刚刚那是说给白斯明听的,我亲你的时候还喊你‘哥’呢。”
  周什一还是没吭声,但后脖颈已然红了大半。
  谢初鸿心下好笑,指尖拨弄几下便顺着摸到了他敏感的耳廓,无声提醒:别装了,耳朵都快滴出血了。
  周什一果然痒得飞快抬手捂住耳朵:“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愿意参加作文比赛,你不想去北京读书吗?”
  谢初鸿反问:“你想去?”
  面对墙壁,周什一想都没想就答了:“只要分数够,没几个人不想去吧。”
  何况是谢初鸿这种尖子。
  但谢初鸿只是在他背后笑道:“要不说我们哥哥还是个宝宝呢,每个人想法不一样,境况不一样,最后做出的选择肯定也会不一样,这有什么好为什么的。”
  周什一听着觉得谢初鸿这话跟直接说他幼稚没分别,有点不服气:“我已经成年了,那你说怎么才不是宝宝。”
  谢初鸿一阵沉吟:“嗯……可能等你不再拿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别人,平和接受任何人、做出任何决定的时候?”
  房间里很静,声音从背后传来,明明那么近,却让周什一觉得自己比任何时候离谢初鸿都要远。
  他不是不知道谢初鸿心理年龄成熟,随着相处,他越来越明白谢初鸿远超同龄人的矛盾和反差,也越来越能理解白斯明为什么会被自己学生“吸引”,或者说对谢初鸿特殊。
  只是他不喜欢这种被推开的感觉。
  “我没有衡量你。”周什一声线硬邦邦的,这种不对等,比接吻带来的尴尬还让他不舒服,就好像白斯明才跟谢初鸿在同一高度、才有资格当他的听众,而他周什一,连门槛都没入,“如果你觉得我不能理解你,那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想法、什么境况不就好了。”
  但谢初鸿却在他背后哼笑:“当宝宝不香吗,我就想你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跟你在一起的我,好像也可以什么都不用考虑。
  简简单单的。
  谢初鸿的手指头已然重新回到他的短发上:“其实我不是个特别擅长保守秘密的人,我们这样每天待一起,你迟早会知道你想知道的。”
  迟早会看清我是个怎样的人。
  为了防止到时候你不再愿意像现在一样亲近我,我宁愿那天来得稍微慢点。
  “礼拜天陪我去跟白斯明打球吗?”谢初鸿放缓了声音。
  周什一其实已经心软了,但……
  “他羽毛球很厉害,我就没打赢过,你一起来帮帮我。”谢初鸿继续服软给台阶。
  周什一果断装作勉为其难地接受:“……昂。”
  应完又觉得自己未免太好哄了点,有点丢脸,周什一不爽道:“你以前到底谈过多少个?”
  为什么哄人技巧这么娴熟。
  结果谢初鸿:“没谈过。”
  周什一怔住,对着墙瞪了半天眼才成功转过来思路:“那你……跟几个人接过吻?”
  如果没谈过,那就是不确定关系的那种接吻……
  “你怎么不直接问我有过几个炮友?”谢初鸿真是被气笑了,“我像是约炮的人吗,我都直接说我没谈过了,下周月考你语文还能不能及格了。”
  答案跟预期相差太远。
  周什一又反应了半天:“……所以你不跟男朋友以外的人接吻吗?”
  说到这他才陡然反应过来什么般,猛地翻过身:“意思是刚刚那是你第一次接吻???”
  谢初鸿就给了一个字:“昂。”
  周什一当时就傻了,比这段时间任何一次都傻得厉害。
  “你竟然是第一次吗……”
  “只是亲了一口,你能不能不要说得那么黄?”
  “我没黄!我就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看起来经验很丰富?”
  “也不是……”
  谢初鸿挑眉:“你问了我这么多,那我问你一个?”
  周什一:“昂。”
  宝宝的注意力,注定非常容易被转移。
  现在这一打岔,周什一已经彻底把刚刚的不平抛到脑后,跟谢初鸿面对面侧躺在床上,丝毫察觉不到“危险”的逼近。
  直到谢初鸿盯着他问:“跟我接吻舒服吗?”
  周什一瞬间:“…………”
  谢初鸿饶有兴致地眨了两下眼:“我就是好奇,我有那么厉害吗,技巧好得不像第一次?”
  “灯在你那边,快关灯,困死了。”
  周什一说完便重新翻身面起了壁,不管谢初鸿在背后笑得多欢,都装作无事发生,也算现学现卖。
  逃避可耻,但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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