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你不是好学生-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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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斯明虽然脸上看不出颜色,但就谢初鸿跟他喝酒的经验,多半已经开始上头。
白斯明:“今天高兴。”
谢初鸿:“你高兴你喝啊,喝醉了正好我给夏闻砚打电话接你。”
白斯明嗤笑:“得亏周什一脾气好,随便换个人都至少分手八百回。”
但谢初鸿根本不接茬,戳穿:“那要够喜欢才能有机会分手八百回。”
不喜欢,分手第一回 就没后续了。
白斯明又不说话了。
二楼通往卫生间的连廊很长,娱乐休息室在走廊最顶头,白斯明把谢初鸿撂男厕门口,就自己拄着拐杖过去了。
这人哪是想扶他,分明是想上厕所。
谢初鸿上完出来,白斯明果然还在休息室没回去。
那休息室不算大,但屋里摆着张台球桌,对外有个伸出去的露天大阳台。
这商场选址好,前面摩登现代,后面背靠一大片天然湖——从封水湖延出来的分支,视野开阔。
白斯明正拖着打了石膏的残腿、放松在阳台躺椅上,身形颀长,指缝间夹着烟,见谢初鸿进来也不意外,甚至伸手从口袋烟盒又掏了一根递给谢初鸿。
谢初鸿在另一张躺椅睡下:“不抽。”
今天虽然有周什一帮他挡酒,但顶不住情绪上头,都是被闹醉的。
白斯明了然吐出白雾:“周什一不让你抽?”
谢初鸿不答,就跟他同一个方向躺下望外面风景。
白斯明觉得感慨又好笑:“我以前真是没发现你是这么听话的人,让你不抽,还真不抽了。”
谢初鸿这才吱声:“能闻到。”
“闻到怎么了。”白斯明,“他今天帮你喝了那么多,还能记得闻这点烟味?”
“你自己说你自己是不是有病。”谢初鸿眼皮都没动一下,“当老师的,撺掇学生抽烟。”
白斯明一阵笑,只说:“当英雄是不是还不错。”
“挺傻的。”谢初鸿垂眸,餐桌上大家感谢的话一幕幕从眼前飘过,“我对他们其实一点都不好,周什一还总骗我,说我骗人的时候别人其实能感觉出来。”
白斯明哼笑:“你才傻。大家只是不想追究,希望以后都能继续这么相处。”
“又不是圣母,凭什么包容我。”
“你不懂,小孩就是这样。”
心胸比大多成人都开阔,少年人的善意罢了。
谢初鸿不服:“我不懂?我十八还是你十八?”
白斯明:“你就一个十八,我带学生不知道带了多少十八了。”
两人正说着,休息室的门就被从外面打开。
白斯明下意识把烟头摁进烟灰缸里,谢初鸿从躺椅撑起身。
“我没抽。”
周什一从门口一路过去,盯去的眼神像是在说:你猜我信不信。
谢初鸿直觉他是有点喝多了:“……那你来闻?”
一句玩笑的托词,他觉得自己说到这一步,差不多该信了。
哪想到周什一是真的要闻。
还是严谨地凑到他嘴边闻。
身前人矮身覆上来的瞬间,谢初鸿错愕却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看着周什一将他固定到躺椅上。
“你到底考虑好没?”
两人脸颊挨得极近,谢初鸿脑子有点宕机:“不是说周一……”
“等不到周一了,现在就考虑。”
周什一嗓音很沉,脸上找不出醉色,如果不是谢初鸿亲自闻到,根本不会觉得这人喝了多少。
他嗓音发紧:“……为什么等不到?”
周什一:“因为我现在就想亲你了。”
“操。”
白斯明躺在旁边平白无故被吓一大跳,他就说怎么越看越不对!
和他同时“操”出声的,还有上完厕所、提着裤腰带路过门口的一帮学生。
白斯明惊诧望过去,双方对上视线。
明显都有点傻眼。
第67章
此情此景; 只有周什一还能继续旁若无人。
白斯明早在对上眼的第一瞬就醒了,果断支楞起腿上硬邦邦的石膏朝门口过去,拄着拐杖健步如飞; 边挥手边喊:“周什一喝多了,别看了。”
人群里,如梦初醒的伊铭最先配合工作; 反应一如既往得快:“啊散了散了; 明天周什一酒、咳,酒醒还得来给我过生日; 再看他得不愿意见人了……”
大家脚上是动,但一双双八卦的小眼睛还朝门缝里直飘。
也不知道两人那么亲昵是在说什么; 只知道周什一俯首下去; 忽然把谢初鸿的手摁到一旁。
刚要到关键剧情; 就被他们老白“啪”一声关上房间门打断:“还看,再看眼睛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有人不平:“我就觉得班长跟什一不对劲!”
“……不对劲什么,喝多了搂搂抱抱很正常。”
“都亲了!”
“你看见了?”
“就是没看见才肯定亲了!”
白斯明:“?”
“扫黄啊,小说、电视剧都这么拉灯的!”
白斯明无语,说了多少遍:“多读书; 读好书。”
“考虑好了吗?”周什一盯着人; 把心底的问题再次重复了一遍。
门合上,整个房间只剩他们。
谢初鸿只要一想到两人这样被那么多同学看见; 就觉得脚底的血都冲到脑子里。
身上人却丝毫不关心外界状况; 一心只想谢初鸿和自己一样; 一双眼睛黑得发亮。
谢初鸿根本不敢对视:“你到底喝了多少……”
周什一不答,抬起膝盖压到他两腿中央:“你不回答; 我就当你默认了。”
谢初鸿撇开脸; 但身上人喝了酒力气很大; 推也推不动,挣也挣不开。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话。”
谢初鸿终于静下来,合眼哑然:“你给的机会也太多了……”
外面大家再次见到周什一,是被谢初鸿架着胳膊、扛出来的。
那么大个块头压在班长肩上,像是要把人压垮。大家想帮把手,周什一都挥着胳膊不让碰。
最后还是班长一个人把他撂到的椅子上,周什一抱住他的腰上就不撒手了。
谢初鸿气喘吁吁走不开人:“你们到底给他灌了多少,怎么醉成这样。”
他现在忽然明白先前自己喝醉,在周什一眼里是什么德行。
一般来说,大家应该很担心地问“他没对你干什么吧?”,结果这帮人音调走到半道急转直上:“他没对你干什么吗?”
谢初鸿一顿:“……能干什么?”
大家原地哈哈大笑,明显已经被做通思想工作。
散场的时候,白斯明也被灌晕了,不过谢初鸿可以肯定他是故意的,腰上挂一个,手里还在白斯明口袋里摸电话。
等夏闻砚从公司急急忙忙赶到,学生基本已经三三两两地打着车走空了,路边很冷清,只剩了那个眉眼和自己七分像的少年。
谢初鸿搀着神志半清不清的白斯明,一手架人,一手帮他拎着拐杖,路灯全打在他身上,很吃力。
“让我来吧。”夏闻砚接过人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公文包挂到白斯明身上。
白斯明本来晕晕乎乎闭着眼,一听耳边声音立马挣扎着偏过脑袋,拖着打了石膏的残腿扭动:“小砚来了?”
夏闻砚没理他,问谢初鸿:“只剩你一个人了吗,一起打车把你送回去?”
算起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正经说话。
谢初鸿婉拒摇头,回头看向一边的出租车:“我男朋友还在等我。”
夏闻砚一愣:“你男朋友?”
“嗯,喝的有点多,您带白老师回去吧,我得把我男朋友送回家。”谢初鸿摊牌得坦然。
夏闻砚根本没想到还有这一出:“那你跟斯明……”
“是他故意气你的。”
谢初鸿拉开出租后车门,夏闻砚赶在他矮身进去以前问:“那你男朋友……是你班上同学吗?”
“我同桌。”谢初鸿展颜笑了一下,说,“虽然今天刚确定关系,但应该互相喜欢挺久了,跟白老师真的没关系,哥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夏闻砚怔怔看着眼前切开了馅,跟自己截然不同的少年:“就、只要不影响学习,及时行乐吧。”
谢初鸿意外:“我还以为你会劝我们考虑清楚再决定。”
“我没有斯明会说话。”夏闻砚垂眸看向抵在自己肩窝乱动的人,“其实可以少考虑一点别人,确定自己能承担后果,想做什么就做吧。”
少考虑一点别人吗……
坐上出租车以后,谢初鸿一直盯着枕在他腿上的人出神。
他以前考虑的,似乎真的都是周什一。
怕他爸妈受不了,怕他以后性取向别不回来,怕徐何绅记恨自己迁怒他,独独没考虑过自己。
同意跟周什一谈恋爱会给他自己造成什么后果,谢初鸿竟一时有些想不出来。
等他把人从出租搞下来,时间已经不早了,但家里客厅的小夜灯还亮着,应该是叔叔阿姨给他们留的。
好在周什一虽然失去意识,至少腿上还知道使劲,扒着自己往前走。
谢初鸿估摸叔叔阿姨已经睡了,掏钥匙时轻手轻脚的,谁知门一打开,迎面是披好外套从房间出来的两位长辈。
秋芸一见自家儿子硕大的体格压着谢初鸿,就开始拍周常德催:“这是喝酒了吗?快去把孩子接过来。”
“是不是吵到叔叔阿姨了。”谢初鸿站在玄关有点不好意思。
周常德摇头:“是特地等你们,十二点不算晚。”
说着,他想把周什一接过来,哪想到自家傻儿子搂着谢初鸿的腰杆根本不放。
顶着他们的注视,胳膊锢着、下巴搁着,合眼从背后抱得死死的,谢初鸿赶紧动手拍人。
但他每往这人扣在腰间的手背上拍一下,这人就往外蹦一声“初鸿”,说什么也不肯。
谢初鸿尴尬得面色通红,好在屋里光线暗看不清:“今天排球赛能赢,什一有很大的功劳,大家都很开心,就按着他多喝了点。”
秋芸复杂:“……愿意跟什一喝,说明大家喜欢他,没事。”
周什一喝酒以后体温很高,覆在背后像带了个人形暖壶,秋芸总担心他被压坏了:“重不重?”
谢初鸿摇头,把他哥撂到床上头也不抬地扒鞋子:“阿姨明天是不是还得加班,赶紧跟叔叔回房间休息吧,我来弄他。”
秋芸愣了一下,明明是自家儿子,谢初鸿在她眼皮子底下扒完鞋子、扒袜子,愣是没让她找到插手的空当,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终于跟你哥和好了吗?”
谢初鸿闷不吭声点头,知道她在想什么。
秋芸静了半晌,只问:“你们明天是不是还要去给同学过生日,礼物都买好了吗?”
她看两个孩子平时都忙,估计根本没把这事往心里去:“把那边地址给我,我明天叫点甜点过去。”
谢初鸿摆手:“不用的阿姨,过生日的同学特地交代了,不用给他买礼物。”
照池澈妈妈的性格,池澈过生日不仅不需要他们送礼,甚至会给到场的每个人准备伴手礼,让他们带回家。
但秋芸觉得不好:“哎呀你们男生不懂,你说你们一帮人去人家家里麻烦别人,当然不能空手去,地址给我吧,我帮你们叫蛋糕。”
“真的不用,这些那边都会准备。”谢初鸿有些无奈,“这个同学的妈妈是个很厉害的经纪人,过生日跟办酒会一样,什么都不缺。”
秋芸噘嘴:“原来是经纪人啊……经纪人那就更应该讲究了,你就把地址给我,我来安排。”
谢初鸿无法,只能答应。
但后来离开的只有秋芸一个,周常德还留在卧室里。
“如果今天不想跟什一睡,可以把他扔到书房里,我最近加班也比较频繁,窗帘可能得再等两天。”
“不着急。”谢初鸿直觉周常德话里话有。
“这段时间没人私下找你吧?”
谢初鸿摇头。
周常德拍了下他的肩膀:“行,你不用把这些事放在心上,有人找你,直接告诉我就行,我来处理,你只需要顾好自己跟学习。”
谢初鸿认真点头:“知道了,谢谢叔叔。”
“那早点休息,如果周什一睡觉闹就敲门喊我。”
周常德走到门口,谢初鸿嘴里应完才意识到不妥:“他睡相一直很好。”
周常德关门的动作一顿,终于还是决定说点什么。
“我为我那天对你说的话道歉。鹤城出事,他有错,但并不全是他的错。你就算没有什一,也不会和你爸一样,不用担心太多。”
周叔叔平时并不经常和他们聊天,却总能知道他想法般。
谢初鸿定定望着合上的门板平复了好一会,想不出来要多大度才能做到周常德这样。
他记起自己在休息室答应周什一在一起的话,也记起上次的家庭性教育。
那时,他满心满眼以为周常德找来打算说性取向,结果却是俱乐部。
他当时很惊讶:“有人因为我去找您吗?”
“嗯。”周常德拿出几个沉甸甸的档案盒,“这是我当时帮你爸争取减刑准备的资料,如果你感兴趣,可以私下仔细看看。”
谢初鸿有些愣:“这是什么意思……”
周常德没有立马回答:“你炒股是为了攒钱吗?”
谢初鸿:“是周……”
“不是他,是我自己猜的,他只说你懂这些。”周常德放缓声音,“因为家里有弟弟妹妹,所以想攒钱给家里减轻负担去北京?”
谢初鸿终于把哽在胸口的气吐出去,也没什么好瞒的了:“我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和做法都……很畸形,但就是控制不住地想攒。”
没钱让他很没安全感。
周常德表示理解:“必须依赖别人,无法掌控自己人生的感觉确实不好。”
谢初鸿没接话,只有最后一点小心思也在长辈面前被扒干净的羞愧。
再后来接下来,谢初鸿就跟耳鸣了一样,事后过去非常久才全部回想起来。
周常德说。
“不论什么原因,你爸造成了今天这个局面,你怨他、不肯去看他,都很正常。”
“但如果你有兴趣仔细翻这份材料,会发现早在你爸妈离婚一年前,我就开始帮你爸准备这场官司了,他那个时候就知道自己犯了错、跑不了。”
“跟你妈妈离婚只是希望通过这个手段把财产分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