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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暴君以为我爱惨了他 完结+番外-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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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信步来到院中,一个鬼魅般的身影正立于月下,衬着清香白梅,挺拔却又形单影只。
  正是方才隐匿在尚书府别苑中的那个黑影——慕晚舟身边的利剑、当世第一高手陆逐川。
  他狭长的凤眼中不带任何感情,即使面对九五之尊,那份冷酷与煞气也丝毫不减。
  萧骆北常常都觉得,陆逐川就像一具只知道杀人的木偶。他是慕晚舟身边最好的剑,也是最可怕的剑。
  “你怎么来了?”萧骆北抬了抬眼皮。
  陆逐川目光越过他,往屋内望了望。
  “你家主子睡熟了,你回吧,今夜不必候命了。”萧骆北懒懒抬手。
  陆逐川似乎松了一口气,正要离开,萧骆北又道:“等等。”
  陆逐川并未回头,却停下了脚步。
  “过几日,你家主子会出京迎接临安王回朝,朕要你一路上好生护着他。”萧骆北淡淡下命。
  陆逐川点头,动作几乎细不可察。
  萧骆北略一迟疑,又道:“尤其是……别让他与临安王单独相处,懂吗?”
  陆逐川未答话,却微微侧头,锐利的目光盯住了萧骆北,似乎在探寻他话中的真意。
  萧骆北嗤笑一声:“看来玉势的事你也不知晓。”随即果断挥手:“退下吧。”
  陆逐川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花丛树影之间,就好似他从未来过此处。
  萧骆北的目光落在他离开前的阴影处,许久无法挪开。
  在这个安静又寒冷的冬夜,他刚刚才结束了与慕晚舟的一晌贪欢,换作往常,他本该十分餍足,同时又觉着无比空虚,会不可抑制的想起凤月华。
  但今晚却很奇怪,许是慕晚舟睡梦中脆弱的容颜触动了他,他偏偏想起与慕晚舟初次相遇的情形来。
  一年前的琼林宴,恰好是凤月华的忌日。本该前去犒赏各位才子进士的萧骆北,独自喝了个酩酊大醉,压根就没去琼林宴。
  他屏退了所有人,守在宫中为凤月华设立的灵堂,紧紧抱着牌位贴在胸口,就像抱着一个溺爱的孩子。
  偌大的皇宫此刻就像一座孤岛,将萧骆北困在其间,令他呼吸困难。自从失去凤月华的每一天、每一晚,他都备受煎熬。
  灵堂的门口传来响动,一名小太监战战兢兢进门,跪倒在地:
  “圣上……”
  “滚出去!”萧骆北跌撞着起身,抓起案几上的烛台向他砸去,“朕吩咐了任何人不许来打扰!”
  小太监吓得直打哆嗦:“奴才、奴才知罪……只是,临安王差奴才来问圣上……几时前往琼林宴……”
  萧骆北拔出了佩剑,摇摇晃晃的劈过去:“找死!”
  他过于恼怒,几近失去理智,又被酒精麻痹了大脑,没有注意到这名小太监的长相十分面生。
  小太监慌张的往一旁躲开,却是趁机靠近了萧骆北几尺:“圣上息怒……圣上息怒……”
  萧骆北只觉得头晕无比,此刻也没有精神与一个奴才多作计较,踉跄了两步便挥手让他退下,却见他骤然起身,朝自己扑来。
  他袖中的寒刃在面前一闪而过之际,萧骆北才隐隐意识到不妙。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锋利的薄刃已经逼至了萧骆北胸口,下一瞬,便可轻松贯穿他的心脏。
  但,却骤然停在了咫尺。
  一柄利刃插在小太监的背后,他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用力扭头往后看去,却在转瞬之间轰然倒地。
  萧骆北跌坐在地,也忍不住往利刃飞来的方向看去。
  一张从未见过的陌生男子的脸,带着寒霜般的冷气,正冷冷打量着自己。而他旁边的那人……
  萧骆北的瞳孔急剧收缩了。
  是凤月华!
  怎么会……?怎么可能?!
  但那熟悉的眉眼,满满的忧虑神情,一模一样的清瘦身形,这世上哪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萧骆北摇晃着起身,三两步奔上前,一把将对方紧紧搂在怀里。
  “月华、月华……”他喃喃叫着,酒气喷在对方脖间,语气中尽是狂喜,又是难以置信。
  怀中的人微微一愣,轻轻的、却是急促的开口:
  “圣上,臣是新科探花慕晚舟,在方才的琼林宴上得知兴许有刺客,前来救驾。圣上可有受伤?”
  萧骆北如遭雷击,蓦的丢开了他:“你说什么?!”
  他焦急的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最后目光死死盯住了他右眼下那道浅疤。
  慕晚舟朝陆逐川点头示意,陆逐川退了出去。
  “圣上……”慕晚舟扶住他,柔声劝慰道,“臣长得很像您的那位故人?”
  萧骆北的酒已经醒了大半,他冷笑一声,抬手便给了慕晚舟一个重重的耳光。
  “你也配像他?!”他恶狠狠的咬牙道,“你竟敢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慕晚舟捂住脸,缓缓抬头:“臣知罪。圣上对这位故人如此情深义重,实属难得……”
  他眼中没有惧意,却有无限的唏嘘和惋惜,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悸动。
  好似他被萧骆北的这份执念深深打动了一般。
  萧骆北冷哼一声:“新科探花慕晚舟?就凭你刚刚的冒犯,便足以定死罪!但朕念在你救驾有功,不予计较。至于长相……”
  他用力掰过慕晚舟的尖下巴,危险如狼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被掌掴得有些发红的脸颊。
  “呵,还真是有些像……”萧骆北忽然笑了,还未完全消退的醉意又涌上来,浇灭了他的理智。
  “觉得难得是吧?”他不由分说的将慕晚舟薄薄的身子按倒在灵堂前的绒毯上,“那你便代替他,来体验一下难得的天恩吧!”
  他借着酒力,以及心中埋藏许久的悲伤和愤懑,埋头狠狠吻住了慕晚舟的唇瓣。
  慕晚舟身子剧烈颤抖,下意识的抬手去推,却被萧骆北蛮横的抓住、压制。
  “圣上,这……”慕晚舟惊慌失措的躲避着。
  “你最多也就配做他的替身……”萧骆北醉醺醺的胡言乱语,又禁不住连声喊出来:
  “月华……月华……你为什么离开了朕?!……朕纵然得到了天下又如何?……”
  他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泛滥,也停下了对慕晚舟的侵犯,只是牢牢埋在他脖间,哭得像个孩子。
  慕晚舟犹豫着,颤抖伸手抚上他的后背,轻轻拍着:
  “圣上……那位凤公子也一定不想看到您如此伤心……”
  他语声温婉如蜜,又带着某种奇特的魔力,字字落到萧骆北的心上。下一瞬,他温柔的捧住了萧骆北的脸,让他与自己四目相对。
  “如果能让圣上感到些许安慰,臣做他的替身也是可以的。”他一字一字说着,无比的坚定,眼中燃着满满的触动。
  然后他微微抬脸,吻上了萧骆北的唇角。
  =====
  作者有话要说:
  =====
  嗯,玉势大家都应该知道是什么吧?
  如果不知道滴可以百度一下emmm……


第四章 
  萧骆北回忆起来,初次见面,慕晚舟便毫不掩饰对自己的爱意。他似乎为自己对凤月华的深情十分触动,甚至不介意做凤月华的替身来安慰自己。当夜,二人便在空无一人的灵堂共度良宵。
  后来想想,当时的情况真是不寻常到了极点:二人身旁的供桌上放着凤月华的牌位,不远处的地上还倒着个死透了的刺客尸体……
  但萧骆北觉得,正是因为这近乎诡异的不寻常,才凸显出慕晚舟对自己的迷恋。一见钟情的悸动一定如同火山喷发淹没了他,令他对自己言听计从。此后的一年,二人携手共进退,慕晚舟心甘情愿的陪在自己身边,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在龙床上。
  萧骆北踱回御书房的内室,慕晚舟已经彻底睡熟了。他头朝内偏着,正好使得右眼下那道泪痕浅疤清清楚楚的呈现在萧骆北面前。萧骆北怔了一怔,抬手抚上去。
  这道疤痕是除了暗金眼眸之外,慕晚舟区别于凤月华的最明显的印记。每次萧骆北看到它,都会被它唤回理智,一次又一次的清楚眼前这人并不是自己的心上人。
  而今,萧骆北忽然好奇起来。
  慕晚舟的右瞳呈现暗金色,是因为他说过自己有西域血统。但他却从来没有说过这道疤痕是怎么来的,又为何与泪痕的形状那么相似。
  它到底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得来的呢?
  它背后有怎样的故事?
  萧骆北托腮凝望着它,胸中正思绪翻腾,忽见慕晚舟似乎睡得不□□稳,嘴唇微微开启,呢喃了一句什么。
  “嗯?”萧骆北将耳朵凑近,却依然听不太清楚。慕晚舟喉咙中发出嘶哑的胡乱低吼,却连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隐约只听到一个“杀”字。萧骆北再度抬头看他时,发现他额角都是细密的汗珠,左右剧烈的摇头,双手死死抓住被褥,将指尖压得苍白,似乎陷在十分可怕的梦魇里。
  “喂!”萧骆北有些于心不忍,伸手不客气的拍拍他的脸,“晚舟,醒醒!晚舟!”
  慕晚舟陡然睁开了眼,从床榻上一弹而起,大口喘着粗气。
  “又做噩梦了?”萧骆北蹙眉。
  一个月大概有一次,慕晚舟如果累极,便会这样发噩梦。梦里他就像是被鬼压床了一样,手脚胡乱伸抓,口中呓语连连。如果没有人叫醒他,他会一直这样挣扎一整晚。之前好几次都是萧骆北被他吵醒后,将他从噩梦里唤醒的。
  慕晚舟全身被汗水湿透,迷惘的望着萧骆北许久,似乎不确定自己身在何处,眼前是何人。不知是不是错觉,萧骆北见他望着自己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大概是被吓坏了,他想。
  这时,慕晚舟清醒过来,忽然埋头扑到他怀里,满含委屈的轻声道:“阿北……”
  萧骆北本来嫌弃他一身是汗有些脏,但见他这般可怜兮兮的撒娇,也发不起火来,只得耐着性子安慰道:
  “梦到什么了?这般惊恐……”
  慕晚舟紧紧攥着他的衣领,含糊不清的道:“梦见……小时候,在西域……他们、他们杀了、杀了……”
  他浑身发抖,牙关禁不住的上下战栗,心绪显然还未平复。
  萧骆北回忆了一下,慕晚舟小时候,大约十年前,正是西域十二国跟中原战得最如火如荼的时期。那时候生活在西域边疆地带的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的非常多,慕晚舟既然来自西域边境,想必当时也受了许多苦楚。
  他这才发现,自己对慕晚舟的过去并不十分清楚。之前只知道他幼年在边境生活,颠沛流离之际结识了陆逐川。后来陆逐川护着他离开边境来到中原,他参加了科举,才与萧骆北相识。
  萧骆北漫不经心的打断了他:“梦到有人要杀你?别怕,有朕在,谁也动不了你。”
  慕晚舟听见这话,微微呆了一呆,随即在唇边渐渐绽开一个浅浅的笑,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萧骆北也乏了,懒得细心安抚他,径直褪去衣衫躺到榻上,将他一把搂到怀里。
  “睡吧,朕陪着你。”他懒懒开口,合上了眼。
  慕晚舟又“嗯”了一声,并未再开口。
  萧骆北很快便睡熟了。
  但幽深的黑夜中,慕晚舟却再无睡意。他蜷缩在萧骆北怀里,仰头望着呼吸均匀的君王,眸中的寒意却如同这三更的霜露,更深更重了。
  黑暗中,他的嘴唇轻轻开启,又迅速闭合。
  他说了什么,没有人听见。萧骆北没有,连他自己也没有。
  ·
  五日后,临安王果然从西域发来信函,启禀皇帝,声称年关将近,申请回京述职。萧骆北自然没有理由反对,更何况临安王这封信函只是做做样子,他人必然已在信函发出的同时便启程了。
  三日后,慕晚舟带着陆逐川以及一队精锐羽林军,从京城出发,前去迎接临安王入朝。一路急行,于二日之后与临安王在洛河平原汇合。
  慕晚舟身着绯色官服,愈发衬得他肌肤白得透亮。萧翊歪坐在车中,遥遥望见那一年未见的红衣美人策马缓缓靠近,忍不住心中一跳。
  两队人马靠近之时,萧翊早已掀开车帘出来,立在萧瑟寒风中对慕晚舟挑衅一笑。
  “慕大人,一年不见,你更美了。”他暧昧的目光露骨的在慕晚舟脸上、身上转来转去。
  “王爷说笑了,”慕晚舟笑眯眯的答着,语气中没有丝毫不满,“我乃朝廷命官,用美字来形容怕是不大合适。”
  萧翊挑了挑剑眉:“哦?那用浪字来形容应该很贴切了吧?”
  慕晚舟一顿,旁边的陆逐川倏地皱眉,右手果断搭在了剑柄上。
  慕晚舟微微一笑,示意他不用在意,嗓音还是十分亲切:“请王爷赐教。”
  萧翊冷声笑道:“一年前的琼林宴,慕大人这厢才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本王,转头就爬上了那小狼崽子的龙床。怎么,担心本王满足不了你?”
  这话讲得很露骨,并且,不管是在私底下,还是大庭广众之下,萧翊都很爱称呼萧骆北为“小狼崽子”,从不忌讳。
  慕晚舟抿嘴,轻轻摩挲着左手大拇指的指甲:“实不相瞒,晚舟对圣上是情之所至、身不由已,还望王爷海涵。”
  萧翊哈哈大笑起来。
  “好一个情之所至、身不由己!”他目光锐利,如同蛇般绵绵的爬在慕晚舟身上,“这话哄哄那小狼崽子也就罢了,本王可不信!慕大人选他不选本王,难道不是因为他九五之尊的地位和权力?”
  慕晚舟脸色一点都没变,还是无限温柔的笑眯眯望着他。
  萧翊也毫不掩饰眼中赤/裸/裸的色/欲,似乎恨不得直接将他扒光。
  两人对视良久,慕晚舟忽然莞尔一笑。
  “天色不早了,”他体贴的建议道,“今日不如先去驿站歇息,明日再赶路。夜里,我也能好好陪王爷叙叙旧。”
  萧翊听到最后几个字,眼中一亮,朗声道:“好!今夜本王便等慕大人大驾光临。”
  慕晚舟双眼笑得弯弯,十分温柔的点了点头。陆逐川却蹙眉,死死盯住了萧翊,眼中的寒气和杀意几乎能将他的身子刺穿。
  晚些时候,慕晚舟在驿站的客房里,慢条斯理的脱下了官服,换上一件月白色的常服。他的风姿和气度,穿绯色时多了几分艳色,穿白色时又平添了几分清冷。
  门悄无声息的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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