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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我救了命里无子的皇帝[穿书]-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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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待魏太后再度发难,楚镇干脆抢着道:“林美人最近脾胃不佳,母后您赐菜虽是一片好意,大暑天谁爱吃这些油腻荤腥之物,朕看着都烦,就命人撤下了。”
  亏得他没说已经倒去喂狗,否则魏太后更要气得半死,但光是这几句话已令魏太后大为光火,她还没说什么呢,皇帝就竹筒倒豆子般的说了一大长串,对一个妾室这般爱重有加,到底有没有将她这位母后放在眼里?
  魏太后便冷声道:“皇帝宠爱林氏也该有个限度,你可知林美人今日进献给哀家的贺礼是一封帛书,且是拿皇帝所做的诗文滥竽充数,这样胆大任性之人你也护着?”
  楚镇笑道:“母后这是嫌朕做的诗文不好?”
  魏太后不意他专挑自己话里的毛病,只得硬邦邦道:“哀家没这么说。”
  “那就是好啰,”皇帝赖皮起来比谁都赖皮,“既如此,您还有什么可说的?且女子无才便是德,若林美人成日家钻研诗书,只怕您又得骂她是个书呆子、不肯将心思放在朕身上了。横竖都是错,依朕看,您就不该办这个劳什子寿诞,也就不会生出这许多的事端了。”
  尽管皇帝是以开玩笑的口吻娓娓道来,魏太后却疑心他是认真的,话里话外都在讥刺自己。但这样的日子不适宜翻脸,魏太后只得装作听不懂的模样,轻哼一声了事。
  方姑姑反倒瞧出来了,皇帝正是帮林美人出气呢,也是太后自己气量狭窄爱同晚辈过不去,这才叫人揪住把柄。
  好在皇帝终究是个孝子,没打算将自家亲妈气死,于是唤进魏安来,婉转说起那座玉山子的来历,并请太后留在宫中细细赏玩。
  魏太后听说是进献给自己的贺礼,这才觉得面子上有光,待二人的态度和气多了,又问起皇帝,“饿不饿?哀家瞧你最近都瘦了。”
  楚镇笑道:“原本暑天懒得用膳,方才在太和殿中胡乱用了些点心,可到了母后您这里又饥肠辘辘起来,大约母后这里地气足,人也格外的有精神。”
  魏太后遂和颜悦色的问,“想吃什么,母后命人给你做去。”
  楚镇道:“什么都使得,只别再送一道凤尾腰子就行。”
  见楚镇话里话外仍拿方才赐菜说事,魏太后不免脸上略僵,心道这儿子真是叫狐狸精迷昏头了,三番两次为一个妾室寻她的不是,简直忤逆。
  当着许多人的面,魏太后不便发作,只淡淡吩咐人下去,“把小厨房下的寿面端一碗上来。”
  楚镇打蛇随棍上,“那便索性盛两碗吧,也好让林美人跟着沾沾母后的喜气。”
  魏太后无话可说,若连一碗面都吝啬那就太小心眼了,只得忍着气命人办去。
  林若秋则始终以一副小白花的姿态依偎在皇帝身畔,她看出魏太后恨不得吃了自己,唯有牢牢抓住楚镇这把保护伞,免得独自一人沦为魏太后攻击的目标。
  须臾热腾腾的寿面便被呈上来,这长寿面是一早就擀好了的,只等滚水下锅烫熟,极是方便易得。
  唯独那送面的人却不易得。
  林若秋看着魏雨萱两手娇怯怯的扶着托盘,仿佛一不小心就要摔倒,着实为她捏一把汗:长乐宫中的人都死绝了么?竟要她一位嫡小姐负责端茶送水。
  魏太后则露出满意神色,可见一早就将人藏在宫里,单等现在才放出来。魏雨萱穿着一件荔枝红的宫装,面庞经过精心修饰,愈显得肌肤莹白,眉目如画。
  大约魏太后着意调教过她,她看起来不像前些时那样呆板,略微抬起头看人时,眼泡里仿佛含着两汪水,格外多情——对男人而言,女人的眼泪是最大的武器。楚镇冷落她多时,她心中悲痛难忍,掉几滴泪是很容易的。
  可惜这样厉害的武器也没派上用场,楚镇根本不看她,只将一碗端在自己手上,一碗递给林若秋,又贴心拣去她碗中的葱姜蒜丝,笑了笑道:“朕记得你不吃这些。”
  林若秋倒不是不能吃,只是不爱吃,在太后宫中她当然不会傻到挑挑拣拣的,无奈楚镇这般体贴,林若秋也只好装成受用的模样,莞尔道:“谢陛下。”
  她疑心楚镇又在故意秀恩爱,不知是做给魏太后看的还是魏雨萱看的,但不管怎样,既已承担宠妃的使命,林若秋只好贯彻自身的职业道德,反正魏太后不会因她恭顺就少恨她一点,那么,又何必处处恭顺呢?
  她索性学习身旁楚镇,旁若无人的吃起面来。说也奇怪,尽管周遭有许多双眼睛盯着,她的胃口却奇迹般的好起来,这素面无油少盐,却做得十分咸淡适中、弹性十足,比御膳房送的山珍海味似乎还要爽口些,果然太后宫里的厨子也更有本领。
  她这厢用膳用得香甜,另一边,分散在园中各处赏玩的各嫔妃听说皇帝已来长乐宫里,几乎不约而来的簇拥过来,即便懒得刻意去争,宠爱毕竟是个好东西,有总比没有好。
  魏昭仪立在一棵绿叶纷披的石榴树下,远远望见魏雨萱手足无措站在皇帝身旁,脸上不禁滑过一抹讥嘲。
  素英知她向来看不起那一位,因陪着她哂笑,“太后娘娘为了魏选侍也算费尽心机了,无奈四小姐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给她机会她都把握不住,更别说还有林美人在场。”
  话音刚落就见魏昭仪的神色冷淡下去,素英这才醒悟到自己方才说得不好,有林美人在场,别说是魏选侍了,换做自家主子只怕也难挤过去。
  她讪讪道:“娘娘,婢子不是这个意思……”
  魏昭仪却已平静下来,“你说得不错,就连本宫也未必争得过她,所以不必去争。”
  这世上很少有男人一心一意,更别说是皇帝,她需要做的只是等楚镇的兴致淡下来,到那时,压根不需要她出手,林氏便会不战而亡。
  尽管如此,当她看到那两人恩爱笃睦的情状时,眼中仍不免划过一缕刺痛——或许亦是羡慕,因那是她从未拥有过的。
  不同于魏氏姊妹的黯然神伤,赵、谢二人更像是一副看好戏的态度,赵贤妃见谢贵妃一眼不眨望着正殿中的景象,遂懒懒迈着步子踱上前来,浅笑道:“姐姐可曾见咱们的陛下这般对待过旁人么?”
  她就不信谢氏真能半点都不吃味,当了这些年的贵妃,从未见她露出谦卑恭顺之外的姿态——难不成她是个假人?
  谢贵妃轻轻睨她一眼,莞尔道:“妹妹来问本宫这句话,可知你已经吃味了。”
  说罢便带上侍女姗姗进去。
  赵贤妃暗暗握紧袖中拳头,指甲几乎刺进肉里,这些年她跟谢氏明争暗斗不断,那谢氏却始终压她一筹,就算卯足了劲儿要挑对方的错处,谢氏也从未被她揪住把柄,这哪是个女人,分明是个妖怪。
  不过,林氏的出现更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谢婉玉再怎么装作无欲无求,倘若发现有人威胁她的位置,应该也不会无动于衷吧?就不知这个林氏能否走到那一步。
  赵贤妃眯起眼睛打量着远方,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对策。倘若不愿与之为敌,或许她可以试着,让林氏成为盟友。
  林若秋并未察觉到周遭的暗流汹涌,就算她察觉到了,她也必须装作不知。有时候当你看不清局势时,装傻反而是一种很好的策略。
  况且她很少让心事影响自己的胃口,比起勾心斗角盘算输赢,还是一顿饱饭来得实在。
  末了林若秋连面汤都喝得干干净净,甚至很想打一个惬意的嗝,碍于面子才忍下了。她本想将空碗递到侍从手中,可四下一看,原来下人已被魏太后遣散得干干净净,独留他们几个在场。
  楚镇见她茫然四顾,遂利索的将她手中碗盏夺过来,一并放到旁侧托盘中——那刷了红漆的托盘就在魏雨萱手里,原来她还愣愣站着没走。
  林若秋可真觉得有点囧了,皇帝也是,这不是把人当奴婢使唤么?当然这不能怪他们,要怪就怪魏太后自己好了,是她要将侄女儿送上来自讨没趣的。
  魏雨萱醒过神,飞快的抹了把泪,遂匆匆捧着碗碟回后厨房去。至于之后她是含悲忍耻的承担这份屈辱,或是再去找魏太后哭诉,林若秋都管不着了,她吃的太饱、正在犯困呢。
  这会子日头煌煌当空照着,林若秋便感到上下眼皮打起架来,她可不敢在长乐宫中小憩,遂悄悄向楚镇讨个主意。
  楚镇却坏笑着望向她,“你在暗示朕陪你回去?”
  似乎林若秋的意思是请他同榻而眠。
  林若秋可真服了他这张嘴,明明和半个太监差不离,倒一天到晚净说些浑话,怎么,过过嘴上干瘾很爽么?
  她很不愿意羞怯却不得不羞怯,“陛下在说什么,妾听不明白。”
  楚镇暗里在她腰际拧了一把,咬牙道:“在朕面前你也好意思装糊涂。”
  林若秋险些惊呼出声,忙捂上嘴看看四周,还好无人留意,天知道方才若闹出动静,她这张老脸就没处搁了。毕竟是太后的地盘,且又是太后的寿诞,做这些鬼鬼祟祟的勾当魏太后不恼才怪呢!
  林若秋或许真是恃宠生娇,竟斗胆在楚镇小腿上轻轻踢了一脚,也不待楚镇拿出皇帝的身份来压她,便一溜烟的带上红柳逃走。
  楚镇嘴上笑骂两句,揉一揉膝盖,反倒目不转睛的望着那女子的背影。
  魏安心道:完了,皇帝这是真栽了。这林美人还真是独具一格,陛下竟也吃她这一套,大约这就叫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吧?
  林若秋虽然担心皇帝会记恨她方才的冒失举动,但转念一想,这点肚量都没有做什么皇帝?楚镇皮糙肉厚,她那点劲力落在他身上就和挠痒痒一般,没准对方还以为是打情骂俏,这么一想,林若秋也就撇开不管了。
  好在长乐宫与琼华殿离得不算太远,除去来回脚程,睡上半个时辰理应是绰绰有余的。林若秋回去之后便卸了珠钗,解下簪珥,让红柳扶她上床躺下。
  本以为计划十分周密,可谁知一觉醒来,窗外日头竟已渐渐西沉下去。林若秋不禁大惊,匆匆披衣下榻,冷着脸叫来红柳,“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红柳委委屈屈说道:“奴婢唤了好几声,您总是不肯睁眼,奴婢还当您这几日太过劳烦,有心想补一觉呢。”
  林若秋别的事上脾气都很好,唯独起床气有点大,这些她们都看在眼里,又怎敢上前捋虎须?若是用些粗暴些的法子,只怕醒来还免不了一顿责罚呢。
  林若秋一想也是,早知道就不该心存侥幸心理,睡这个劳什子午觉了,放在平日倒不打紧,可她还赶着去赴魏太后的晚宴呢!可是话说回来,她最近怎么尤其贪眠?若说是夏乏,可夏天都快过去了。
  林若秋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匆匆让红柳为她挽一个髻,也没工夫洗脸另涂脂粉,好在两颊有些睡出来的红晕,倒像是天然施就的胭脂,简简单单更加动人。
  回到长乐宫中,众人果然已团团坐了一桌子,魏太后见她前来便冷笑道:“今儿不像是哀家做寿,哀家倒像是做客的。”
  方姑姑笑道:“太后惯会玩笑的,林美人,您别放在心上,这会子还没开菜呢!”
  天气炎热,御膳房的菜都得现做,免得变味,其时尚早,自然不必着急。
  林若秋感激的望了这位老姑姑一眼,这才于百忙中寻到自己的位次,假装自然地融入其中。
  她的座位距离皇帝当然是有点远的。
  林若秋并不想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无奈楚镇偏偏要拉她说话,“林美人,可是有何事耽搁了?”
  也许楚镇的意思是帮她解围,但这却令林若秋愈发尴尬,她只得红着脸支支吾吾的道:“劳陛下记挂,妾只是有些贪眠,才睡得迟了。”
  楚镇点点头,“那以后可得注意些。”
  林若秋乖觉的应道:“妾知道了。”
  钱婕妤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却在接触到魏太后冰冷的目光后,那笑便僵在脸上。也是,无论出于什么理由,此举总归是对太后不敬,她们怎能陪着发笑?
  无奈皇帝已经发话,此事便算过去了,谁若还揪着不放,一定会遭陛下嫌弃的。没人敢冒这个险,为着奉承太后却得罪皇帝,这买卖并不划算。
  魏太后不免有一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错觉,几时没遇到过这样的对手了?自从昭宪去后,她的人生可谓顺风顺水,如今却仿佛昭宪再度活转来,再度成为她前路上的阻碍,还抢走了她的儿子。
  方姑姑劝道:“太后,您该少饮些酒,仔细醉倒。”
  魏太后不听。
  林若秋如同鼹鼠般窝缩在座位上,总觉得楚镇的目光频频向这边张望,想必一定是留意到她脸颊的酡红。他大概以为自己出来得太匆忙,才涂坏了胭脂,其实那不过是侧身躺了太久,肌理天然沁出的红色而已。
  算了,博君一笑也算本事,林若秋也就自暴自弃地不做辩解,任由她误会去。
  安然的座次与她是挨着的,悄悄从桌子底下同她咬耳朵,“姐姐,你上哪儿玩去了?也不叫上我。”
  林若秋不得不同她解释,自己的确是睡了一个漫长的午觉,哪儿也没去。
  安然不信,“你骗人。”
  林若秋只好叫来红柳为她作证。
  红柳含笑点头。这丫头性子老成持重,反而更受安然信任。安然听说她歇晌竟歇了一个多时辰,不禁瞠目结舌,“这也太久了,姐姐,我听说有身子的人才这般贪眠呢!”
  林若秋连忙捂上她的嘴,亦且哭笑不得:这丫头真是疯魔了,一天到晚将身孕挂嘴边,被人听见还以为她肚里揣了个金元宝,立马就能在宫中横着走呢!
  她匆匆警告道:“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因往安然嘴里塞了个鸡腿。
  小姑娘果然消停下来,人生在世,唯美食不可辜负。
  林若秋看着满桌子菜却有些兴致缺缺,她素来自诩胃口惊人,近来却常有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感慨,大约是中午那碗长寿面吃得过饱,现下还没消化完,果然跟做姑娘的时候不能比了。
  她这厢神情懒懒拨动筷子,那厢却有人密切留意她的举动。楚镇招手叫来魏安,指着面前一碟白玉蹄髈,“把这道菜给林美人端去。”
  他对于林若秋爱吃的菜色寥寥有些印象,正好这碗蹄花就在眼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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