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了命里无子的皇帝[穿书]-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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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过后,琼华殿便照常闭门谢客,再想来拜访只好等明日。林若秋瞧见红柳手中水盆空空,便想让她取些鲜果来解渴,谁知连唤了两声也没人应,不知是隔得太远听不见,还是这丫头心神恍惚没在听。
末了还是绿柳循声赶来,答应着去了。
楚镇停下手中朱笔,望着林若秋笑道:“她们好似不怎么听你的话。”
林若秋无奈道:“平常挺好的,大概是这几天累着了。”
都怪楚镇赖着不走,否则琼华殿哪来这些熙熙攘攘的人和事?
说归这么说,她还是顺手剥了一半橘子分给身边人,谁知楚镇刚咬一口便立刻皱眉,“好酸。”
“会吗?”林若秋疑惑的尝了尝,“挺好的呀。”
瞧楚镇那模样,仿佛连牙齿都麻倒了,她试着却挺正常,大概是孕妇的味蕾不正常吧。林若秋连忙夺下他手中的物事,“陛下快别吃了,不然伤了胃倒是妾的不是。”
楚镇却重新捻起一枚放进嘴里,继而望着她呵呵地笑,“朕骗你的,没想到你这么容易上当。”
呃,您是皇帝呀,能别这么孩子气吗?林若秋无端有种跟小学生谈恋爱的感觉,但看楚镇累了一上午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小学生就小学生吧,至少楚镇在家国大事上没犯过糊涂,他就仍是个好皇帝。
楚镇此时却没了批奏章的心情,反倒津津有味地看她吃橘子,盯了一会儿,若有所思道:“朕听说民间有一句话,叫酸儿辣女,你倒是挺喜欢吃酸的。”
林若秋:“……”
其实她也挺喜欢吃辣呢,只是最近嘴角总容易冒痘,又怕吃多了肚子疼,才勉强戒了。
虽说生男生女对她而言都差不多,可皇帝看来也许是不同的。倘若他命中注定只会有一个孩子,他当然希望是个男孩。
林若秋却没法做出保证,就连黄松年也只是叮嘱她安心养胎,余外再无二话。此事关系重大,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生下来的是皇子还是公主。当然无论哪种,对宫里而言都是一件大喜事。
因此楚镇并没纠结这个,而是两眼温柔看着眼前的小女子,“最近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只管告诉朕,但凡朕办得到的,一定都给你弄来。”
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他哪晓得琼华殿的库房已快塞不下了,还想着往里填呢……林若秋思量片刻,小声道:“妾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陛下能否应允。”
楚镇用鼓励的目光望定她,“你说。”
“妾想,请永昌伯夫人来宫中小聚一日。”林若秋低头说道。她不知这合不合规矩,但她真的很想见一见王氏,一则,旁人耳中听到的总不够真切,她离家这么久,也不知他们过得好不好;二则,林若秋毕竟是头一遭生产,亟须有经验的妇人指点安慰,这宫里有生育经验的只剩魏太后,她总不能去向魏太后求助,王氏到底生过三个孩子,这方面理应懂得许多。
楚镇还以为是什么大事,闻言便笑道:“这也不难,只是等年关再说吧,如今你胎气尚不稳固,还是听黄松年的话,先静养一段时间。”
林若秋只求征得同意,日子当然是无妨的,闻言便抱着楚镇的衣袖使劲蹭了一会儿,权当撒娇。
真是不走心的争宠方式。
楚镇看着她眉眼弯弯的娇嫩面容,忽的突发奇想,“朕帮你取个小名怎么样?”
若秋一词听起来未免太正式了,且难免带着点秋天的凛冽肃杀之气——尽管跟林若秋的性子截然相反。
难得皇帝这样有兴致,林若秋自然举双手赞同,“您说。”
无奈楚镇在关键时刻也是够词穷的,想了半天也只道:“秋秋?阿秋?”
林若秋:……
您老这是在打喷嚏吗?
第43章 鸡丝
她一直对楚镇的文才很有信心——不为什么; 就是很崇拜; 可能是因为那篇贺文给她的震撼,她自己是绝对做不出的——如今却发觉偶像的形象有些崩坏,皇帝的诗才可能也就够做做贺文。
虽不至于因此鄙弃皇帝; 可林若秋却陷入深深的忧虑中; 还以为孩子出世后; 楚镇能帮着起个精致且不落俗套、富于内涵的小名,可连自己的名都起不好,怎么能指望他呀?
看来还是得她自己想法子,林若秋决定趁着养胎的这几个月多翻阅几本典籍,务必要找出一个响亮且朗朗上口的字眼,小名起得不好; 可是会给孩子带来心理阴影的。
她这厢暗暗筹划,楚镇则就手剥了一瓣橘子塞到她嘴里; 又睨着她道:“朕听说你派人送了东西往流芳阁去?”
林若秋正享受难得的下午茶时光,不想听见这句; 一时也拿不定主意皇帝是漫不经心还是故意试探; 便慎重答道:“魏选侍虽一时糊涂,却罪不至死,如今凛冬将至; 妾便胡乱送些棉衣过去; 省得旁人抱怨起来; 倒说陛下不念旧情。”
她知道楚镇心内一定还呕着气呢; 倒也不敢十分为其分辩——魏雨萱当然不冤枉; 但其中或许还有些别的缘故,只是谁都懒得去查证罢了。
“朕与她哪来的旧情,”楚镇的唇角绽开弧度,“朕只跟你有情。”
被他那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林若秋真是快醉了。美色误人哪,可惜皇帝白生了这样帅气的脸,却能看不能吃,果然天下事就没有十全十美的。
林若秋拿扇子遮着脸,省得被他取笑。因着身孕的缘故,林若秋连胭脂都不擦了,脸上但凡有点红晕都很容易瞧出来,委实难以见人。
楚镇亦怕自己取笑过了头这妮子会翻脸溜走,便只清了清喉咙,正色道:“朕当然不会怪你,不过朕总以为她从前对你多有冒犯,如今她境况落魄,你该趁机出口恶气才是。”
林若秋愕然,“妾在陛下眼中就是这么一个气量狭窄之人么?”
楚镇亦惊愕,“难道不是?”
他揪了揪林若秋的鼻子,莞尔道:“朕怕你背地埋怨,因此才日日过来陪伴你,你说自个儿的气量小不小?”
嗯……貌似因果颠倒了吧,不过皇帝的话便是金科玉律,林若秋只好认栽,“陛下说是怎样便是怎样吧。”
她认命地继续吃起碗中水果,那碟橘子已被她消灭得七七八八了。
楚镇按着她的手,“别再吃了,等会儿还得用膳呢。”
当然是借口,现在才什么时辰?林若秋这才想起自己忘了给皇帝留点。这是今年最后一批上供的蜜桔,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好在库房里还有剩。林如秋抱歉的朝他一笑,正要命人往库房再拿一篓来,可谁知楚镇却哑着声音道:“不用了,朕尝尝味道就行。”
说罢就含住她的唇。
“唔……”林若秋迷迷糊糊中发觉,皇帝还挺会说骚话的,是从那本春宫册子上学来的?可她一直以为那种东西只需要看图呢,原来还带文字版么?挺先进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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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不知内情,虽则魏雨萱此事来得突然,众人皆保持着按兵不动的方针。因此琼华殿的态度就颇具指向性了,既然林婕妤主动嘘寒问暖,或许魏雨萱所获的罪并不十分严重?毕竟皇帝都没说什么呢。
甘露殿的侍女明芳到外头听了一溜墙角,回来便向谢贵妃报告,“如今人人都夸赞林婕妤心地仁善,太后娘娘从前对其多番为难,结果这回魏选侍出了事,林婕妤不但没跟着踩上一脚,反倒命人送去御寒的冬衣和炭火,这般心胸着实罕见。”
谢贵妃淡淡道:“魏选侍虽仍是选侍,尚宫局未必肯照原先的份例给她,林婕妤这回算是雪中送炭。”
明芳忿忿道:“她这是比照娘娘您的模样,也想博得贤名呢,也不看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
谢贵妃横她一眼。
明芳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家娘娘本来就贤惠,怎能和林氏这种沽名钓誉之辈相提并论?因忙低头道:“林婕妤都自作主张,娘娘您若不送,似乎不太好。”
林氏不就是想把其余人给比下去么?若旁人也如此,那她的心意自然也称不上珍贵了。
谢贵妃有些踌躇,“可是陛下……”、
一个选侍不值一提,若因此得罪皇帝反而不妙。
明芳道:“陛下忙着呢,怎会理会这种小事?娘娘您是妃嫔之首,六宫的事原就该您做主,再不拿出点气魄来,难道让他们唯琼华殿马首是瞻?”
也是,皇帝若真恼了魏选侍,也不会容她苟活——说不定皇帝真正疑心的是长乐宫那位。谢贵妃沉吟片刻,倦倦道:“那便送吧,比照林氏那份,再多添一倍就好。”如此既不过分触目,也能恰到好处地压林若秋一头——不然她这贵妃倒成了摆设。
明芳满心欢喜地答应下去。
谢贵妃轻轻抬手,抚去眉心一抹折痕,她并不是存心与林氏打擂台,林氏的心性她看得清楚,徒有美色与福运,却胸无大志,这种人除非有人使劲在背后推动,自己是不会主动争权夺利的。
她所担心的是陛下,男人若真爱上一个女人,必然会竭尽全力给予她尊荣地位,无论那个女人多么不堪大用。
陛下,难道真是动心了吗?
明芳身为谢贵妃的贴身侍女,自然令出必行,很快就在库房里搜罗了一大堆不要的东西,指挥几个人高马大的太监乌泱泱送去流芳阁,这般声势隆重,自然是为了明白地做给人看,省得让琼华殿出尽风头。
赵贤妃亦紧随其后,这位向来与谢贵妃彼此看不惯,明着便发了话,“怎可让贵妃一人破费?披香殿也不至于穷到这份上。”
其实是怕谢贵妃独自占尽便宜罢了。
谢贵妃听罢只一笑了之。某种意义上,她与赵氏算是这后宫的文武把子,总得有个直白浅露的,否则两个光顾着打哑谜,这后宫岂不成了一潭死水般?
两人这般一唱一和,宫中其余人等不免暗暗猜测起来,虽不知何意,但照猫画虎总不会有错,便也学着有钱的送钱,有粮的送粮。
魏语凝从长乐宫侍奉完太后出来,就看到一行人赫赫扬扬抬着一具大箱子过去——似乎直奔流芳阁的方向。
素英照地上啐了一口,“这些人怎的如此好心了?都怪林婕妤开的头,一个个没命般地送东西,那罪人有什么可怜悯的!”
魏语凝微微阖目,轻叹道:“是本宫害了她。”
素英忙搀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量,“娘娘您切勿如此说,魏选侍若非自己蠢,怎么能上当,那药也不是娘娘您逼她下的。依奴婢看您反而帮了她,四小姐那性子在宫里是活不下去的,与其哪日被人算计做了枉死鬼,还不如这般清清静静苟活,好歹能留得一条性命不是?”
魏语凝苦笑了一下,“是啊,这宫里容不下两个魏氏的女子,有我没她,有她自然也没我。”眸光渐渐沉静下来,“她母亲从前那样折辱姨娘,如今也算一报还一报。”
见说起旧事,素英怕触动情肠,便不敢再提,只犹疑问道:“如今各宫都送了东西,咱们是否也该有所表示?”
“自然是应该的,”魏语凝倚着她的手臂慢慢站直,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雨萱是本宫的亲妹子,本宫怎能忘了她呢?”
各宫纷纷向流芳阁这座实际上的冷宫示好,林若秋感到颇为奇怪,可她绝想不到是她引起的——所谓蝴蝶效应。
而据红柳报来的消息,大家也只是持观望态度,认为魏选侍很有可能东山再起。听说前朝就有一位宠妃与皇帝吵嘴之后被赶回娘家的,结果还不是重归于好,皇帝甚至亲自驾车去迎接她,可见做皇帝的大都脾气古怪。
这次的事也一样,没准皇帝只是故意冷落魏选侍几天,等这阵风头过去就会放她出来呢?说不定中秋宴上皇帝就对魏选侍的舞姿一见倾心,只是不满魏雨萱在大庭广众之下献舞,才因此着恼——本来该跳给他一人看的。
呃,尽管林若秋觉得楚镇没这么无聊,可别人喜欢脑补她也拦不住,只能听之任之。事实上这对她而言反倒是一件好事,众人的精神都放在魏雨萱身上,倒是无暇来观察林若秋的肚子,林若秋的压力无形中减轻了不少。
这般顺顺当当到了冬月末,林若秋的肚子早就显怀藏不住了,她也早就放弃遮掩的打算,宁愿穿些宽松衣裳图个舒坦。只是今日乃王氏进宫的日子,林若秋无论如何得收拾一番,哪怕不必显得光彩照人,也得尽量显出幸福的模样,免得王氏担忧。
红柳的审美观向来很好,虽是见客,并未将她往浓妆艳抹里打扮,只在脸上淡淡扑了些香粉,又用刚挤出的新鲜花汁稍稍点缀于唇上,这般就够衬气色了。
林若秋见到王氏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并非因王氏那一身略显娇嫩的服色,而是——她整个人仿佛从里到外焕然一新。
林若秋印象中的嫡母是个成日愁眉苦脸的形象,每每林耿去往佟姨娘所在的西小院,王氏还会背地里淌眼抹泪。许是知晓恩爱无望,王氏也无心拾掇自己,终日穿些老气横秋的衣裳,似乎默认了自己是个“黄脸婆”。
如今的她却仿佛换了一个人,服色鲜明,举止活跃,眼角的皱纹也不那么明显,看着便年轻了好几岁。
林若秋看着王氏红喷喷的脸颊,不禁陷入沉默,看来王氏这些日子一定过得不错,只是,她的心情转换全都寄托于林耿对她的态度上,这究竟是好还是坏呢?
王氏却没注意到她眸中的隐忧,一见面就兴冲冲拉起她的手,嘴里念叨个没完,“如今天冷,别站在外头吹风,你这肚子该有五六个月了吧,更该仔细。女人怀孩子可不是闹着玩的,稍稍不注意就会酿成大祸,别看你娘向来身子骨结实,怀你大哥的时候也吃了不少苦头……”
林若秋在这片絮叨声里慢慢安定下来,还好,眼前仍是她熟悉的那个王氏。
她望着王氏微微的笑,“您怎么挑了这么一身衣裳?”
她还以为王氏会打扮得稳重大方些,更显出世家夫人的气度,毕竟在此之前王氏也一直是这么干的。
王氏有些不好意思地攥住衣角,小声道:“是不太合身份吧?这还是今年入秋新做的,我本来嫌这料子颜色太艳,你爹非说我穿着合适,糊里糊涂就裁成了衣裳。”
林若秋含笑道:“怎会?您穿着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