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了命里无子的皇帝[穿书]-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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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众人都在亭中赏景,赵贤妃和她的侍女,林若秋和她的侍女,以及乳母嬷嬷抱着无忧公主,将小小一座亭几乎塞满了。
赵贤妃笑道:“前儿连下了几场细雨,今日方得风和日丽,本宫便想出来走走,看来昭容妹妹倒和本宫想的一样。”
林若秋也只得笑道:“原来娘娘亦有如此雅兴,那看来真是巧了。”
她可不信两人真是偶遇,赵贤妃掌管宫务,要打听她的行踪并不难,避开更是容易,可她偏偏迎上来,这就叫人不得不多心了。
林若秋也不觉得她会因吃醋而跟自己过不去,从前魏语凝得势也不见她怎样,可知赵氏的志向跟谢贵妃一样的,她们可看不上这点蝇头小利,那么唯一能令赵贤妃有所渴求的,便只有……林若秋看向襁褓中的女儿,若赵氏要抢走婳婳,她绝对不会允许,倘若说之前她对血缘没有多深的体会,可自从有了楚镇这个例子,林若秋决计不肯将亲生骨肉交由她人抚养,这是一辈子的事。
无论赵氏是想威逼还是利诱,结果都只会白费。
赵贤妃见她望着襁褓沉思,不禁笑道:“公主的确生得晶莹可爱,本宫瞧着都爱得慌,无怪乎妹妹天天看还跟看不够似的。”
林若秋只笑了笑,并不接茬,她当然知道自家女儿的好,这一点无须旁人证明。
赵贤妃不免有些兴味索然,忽见天边袅袅飞过一只风筝,大得和这亭盖差不多了,颇显翱翔舒展之势,不禁讶道:“这是哪家的纸鸢,倒没见过这样大的。”
林若秋亦好奇地探头张望,见那纸鸢是一对比翼鸟的形制,几乎遮天蔽日,生怕皇帝看不见似的,可知做这风筝的人多么有心——天气愈发和暖,也难怪宫中争宠之心也愈发炽烈。
林若秋只觉得好笑,因见乳母怀中的景婳亦好奇睁大双目,挥舞着手臂仿佛想将那风筝招下来,因笑盈盈的将女儿接过,指给她风筝上的图案——虽然以她的年纪根本不可能理解。
也怪林若秋不够仔细,转身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石桌上一壶茶水,手上亦晃了两下,原本并无什么,可谁知赵贤妃却变了脸色,疾忙喊道:“妹妹小心!”
似乎想将景婳救下来,她自己却重重摔倒在地,淡褐色的茶水淋淋漓漓洒了一身,衣裙都沾污了。
林若秋看得目瞪口呆,您这也太拼命了吧?
赵贤妃顾不得衣裳,只忍着疼痛道:“公主不要紧吧?”
“姐姐放心,婳婳没事。”林若秋说道,心中不免有些狐疑,赵氏此举到底出自对公主的关切还是作秀?看她的神情,仿佛真是关心则乱。
赵贤妃的侍女此时才得空将她搀起,正要扶她回宫更衣,赵贤妃却哎哟一声,额上沁出冷汗来。
林若秋蹙着眉道:“姐姐的模样仿佛是脚崴了,若不嫌弃,就请去我宫中歇一歇吧?琼华殿离此地想必近些。”
赵贤妃犹疑道:“这样不妥吧?万一陛下也在那儿……”
林若秋本来没打算认真邀请,被她这么一说,却只好请她过去,否则岂不成了妒忌吃醋?
一行人赫赫扬扬回到琼华殿,皇帝果然已经来到,眼见此情此景,不禁冷道:“这是怎么回事?”
林若秋款款上前,“贤妃姐姐为救公主而扭伤了脚,妾正要请太医为姐姐瞧瞧。”
楚镇听说是因公主而伤,便唔了一声,“扶进去吧。”
林若秋见赵氏的宫女仍巴巴望着皇帝,将心一横,只得说道:“贤妃姐姐也不知要不要紧,陛下不如过去瞧瞧。”
此刻人已到她宫里,若她拦着不许赵氏见皇帝,可想而知外头人该怎么说她。
楚镇似乎亦虑到这一层,踌躇片刻后,还是抬脚进屋。
红柳脸上不禁着急起来,因将林若秋拉到一边道:“主子您怎么能让陛下过去?贤妃娘娘这一见面,肯定要提养育公主的事,她那样的家世,太后都得顾虑三分,咱们怎么比得过她?”
林若秋面容沉静,“本宫相信陛下,陛下不会答应她的。”
楚镇自己就吃够了生母难养的苦楚,怎舍得为婳婳另寻一位母亲?赵氏这回的算盘的确打得很好,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至少人人都看到了她对公主的真心,就连林若秋亦有些触动,不过,也仅仅是触动而已,她有一万种法子答谢赵贤妃,但绝非平白送给她一个女儿。
进宝隔着窗棂偷听了半日,便悄悄来向林若秋回话:赵氏果然声情并茂地诉说了对公主的关切,以及披香殿中的冷清。若能得抚育公主,她甚至愿意以命来换。
而事情的结果也和林若秋猜测一般无二:听完赵氏的言语,皇帝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她。
第61章 殊荣
赵贤妃并未在琼华殿待太久; 当日就收拾东西回了披香殿。
她并非灰溜溜的离去,至少面上仍很平静、很坦然; 临走时,她甚至跟林若秋谈笑风生; “妹妹费心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皇帝那儿大获成功; 唯因林若秋着意观察; 却在她眼角眉梢发现一抹失望:这种话一次不成就很难再提第二次了; 想必赵贤妃也想不到皇帝的态度这样强硬; 连商量都不商量就给驳了回来。
林若秋却更加放心,她当然不会允许有人将婳婳夺去; 即便赵贤妃承诺会待她好; 可这层血缘是斩不断的。没有一个母亲舍得扔下自己的孩子——魏太后是个例外。
她送走赵氏以及赵氏身畔的宫人,这才悄悄回房; 只见皇帝正悠闲地坐在窗边嗑瓜子; 瓜子壳吐了一地。
这人倒是越来越不拘小节了,楚镇再这样下去,林若秋可没法把他当上位者来尊敬; 哪有上位者会这样败坏形象的?
楚镇见她进来,只斜斜睨她一眼; “赵氏走了?”
“走了。”林若秋点点头; 继而幽幽说道,“可贤妃姐姐的模样似乎不怎么高兴。”
楚镇冷笑; “才将在朕这儿碰了壁; 她怎么高兴得起来?”
“为何?姐姐惹恼陛下了么?”林若秋故作天真的问道;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口吻太像恶毒女配。
楚镇不由得在她额头戳了戳,“还装呢,方才你宫里的小太监躲在窗下偷听,以为朕是瞎子?”
林若秋见自己那点小心思被人戳穿,只得厚颜坐到他腿上去,揽着他脖子道:“原来您都知道了,妾还以为您总会瞒着妾呢。”
她很清楚肢体接触在男女相处间的作用,亦明显的感觉到楚镇呼吸稍稍停滞了下——没有比这个更能拉近距离的了,难怪潘姑娘在大官人的后院中那样得意。
楚镇此刻却没有多少畅谈风花雪月的心情,只微微哂道:“赵氏素来是个礼仪人,如今也是急糊涂了,竟想出这样的昏招。”
显然他也觉得赵贤妃伤得太巧了些,还软硬兼施骗林若秋带她来琼华殿中,这般心机怎能不被看穿?
林若秋叹道:“她也是长久没孩子,才盯上了婳婳。”
凭心而言,林若秋很能理解这些女人的苦楚,倘若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宫里过上十年八年,没准她也会发疯。但理解和接受是两回事,林若秋更不允许有人将主意打到景婳头上来,即使赵贤妃的所作所为并未伤害到别人,只伤害了自己。
“即便朕真将景婳交给她抚养,她便有把握让景婳认她做娘?”楚镇冷笑道,“生恩大过天,纵然你从此对景婳不闻不问,朕想婳婳长大了也免不了回来找你,那时对赵氏而言岂非更加刺心?”
林若秋见他眉宇间始终有股郁郁之色,便知他仍在纠结当年魏太后舍他之事,纵使有先帝的旨意在前,可魏太后为何就能坦然接受,不曾过问半句,甚至于后来楚镇渐渐开蒙,她也没说趁机将长子要回来——她连试都不试,只将一腔慈心放在邺王身上。
一个孩子不得生母的喜爱,那是何等伤心之事?
思及此处,林若秋亦对赵氏有些恼火,好端端的来这一出干什么,平白勾起皇帝的过往,这下可好,人人都不痛快。
可赵贤妃受伤却不是假的,林若秋沉吟道:“方才据太医回报,贤妃娘娘的伤势似乎不轻……”
不管故意还是无意,赵氏的脚崴得真够厉害的,连走路都只能一瘸一拐。大约她本想用这出苦肉计打动皇帝,无奈皇帝太过绝情,仍是驳回了她的请愿。
楚镇神色淡淡,“太医会照顾好她,多余的废话就不必了。”
林若秋踌躇了一下,还是小心说道:“妾想……自请去披香殿中照顾贤妃娘娘,好让娘娘早些痊愈。”
毕竟赵贤妃是因救公主而受伤,她这厢若只送些金银答谢,未免太不近人情——她从前并不太在乎名声,可既然有了婳婳,总得学着点做人,不能让婳婳被人说有娘生没娘教。
楚镇望着她不禁好笑,“你也想学她们在宫中博贤名么?”
显然赵谢等人的心思他并非不知道,只是懒得理会。
“臣妾没有……”林若秋刚想提出抗议,可谁知楚镇亲狎的顶了顶她的鼻尖,继而含笑道:“无妨,朕乐见其成。”
林若秋忽觉心跳如擂鼓,总觉得皇帝在刻意培养她的野心是肿么回事?可她明明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呀!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什么大作为的,可皇帝的眼神真真切切告诉她:只要她想,他将助她得到一切。
林若秋还在出神,楚镇不知何时已啮咬上她的肩窝,林若秋被那细细的吮声惊醒,忙要将他推开。
楚镇强硬的搂着她的纤腰,“你自己跳到朕腿上来,不就是希望朕对你如此么?”说罢仍自顾自的俯身下去,仿佛她锁骨里盛着甘甜的美酒。
林若秋只好捂着脸装死,心道皇帝当真是没救了,就算久旱逢甘霖,也不该天天这样厮缠着她——不过她还蛮喜欢他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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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顾及公主的情面,皇帝当天就命人赐了一盒上等的伤药下去,也让赵贤妃稍稍挣回了一点面子。与此同时,魏安打听得那日是钱婕妤在园子里放风筝,虽非故意,皇帝却难免迁怒到钱氏头上,罚了她两个月的月俸,又命她闭门思过——谁叫公主被那几个风筝分走了心神,差点摔着?
钱婕妤当真是冤枉,她造纸鸢本只为吸引皇帝注意,不料皇帝没见到,却遭此无妄之灾。无奈皇帝的话即是圣旨,她明知不公,也只得老实领受。一时间,宫中其余嫔妃不免以此为鉴,纵有想出奇制胜的,也暂且歇了心思,万一走了钱氏的老路可怎么办?谁都知道如今皇帝把这个女儿看得比谁都宝贝,这位无忧公主更是经不得吓的。
她们甚至疑心此事是林若秋故意做的局,小孩子可懂得什么,还不都是大人指使的。看来林昭容着实手段厉害,这下钱婕妤无颜面圣,还害得贤妃娘娘伤了脚,这样一箭双雕的伎俩也是没谁了。
赵贤妃听到这些闲话,不禁笑道:“她们以为林氏有如此能耐?倒真是把人看高了。”
她宁愿林若秋是个蛇蝎心肠的歹毒妇人,那样陛下迟早会看穿此女的真面目,也不会这样钟爱于她;可偏偏林若秋心胸谋略都只在平平,赵贤妃才愈发纳闷,陛下到底看上这女人什么了?
“您就别操心了,这回吃的苦头还不够多么?平白损了身子,却只唤来陛下几句不痛不痒的慰问,更是绝口不提将公主交由您抚育,您说您图个什么?”川儿说道,轻描淡写地将一贴膏药拍在她脚踝上。
赵贤妃嘶的一声,埋怨道:“你下手轻点!”
“那怎么成?太医都说了,筋骨上的伤,就得这样蛮力才能治好,谁叫您不把自个儿的身子当回事的?”川儿抬起俊秀面庞,嘴上依旧不依不饶,“横竖陛下瞧不见,您若是太难受,就哭出来吧,小人可不会随便往外说的。”
赵贤妃听他牙尖嘴利,原本伤处还在隐隐发痛,这会子反倒笑骂道:“行了!本宫的事,要你操什么心,你倒啰嗦!”
语毕却又怅然,若非川儿时不时打趣哄她开心,她这披香殿真得如冰窖一般了。没有孩子的女人,过得再好也是不好的,可是陛下的意思那样决断,不可能再有转圜之机了,她还有什么法子可想?
忽听宫人来报,“琼华殿林昭容来看望娘娘。”
赵贤妃忙命请进,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倘若她能说清利害,让林氏自愿将公主交到她手中,就连陛下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吧?
因此赵贤妃重新振作起精神,面上亦表现得无比和气,就算林若秋再不通事理,也该看得出她的好意。她务必要让林氏相信,纵使公主搬来她宫中,她亦绝不会苛待公主——赵贤妃身为宫嫔,本来也没必要跟皇上的女儿过不去,她是真心实意想要抚养无忧公主的。
林若秋在一众侍儿诧异的面色中坦然走近来,她知晓她们为何诧异,无非是看琼华殿跟披香殿素无来往,而林若秋身为后起之秀,对这些宫里的老人可从无恭敬之意——这可实实是冤枉,林若秋只是懒得拉帮结派而已,她一向信奉的原则是独善其身,既如此,自然无须与旁人太过亲热,赵谢都是一样。
被侍女引领着进入内室,林若秋蓦然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大概是因这殿内的气氛略显暧昧:赵贤妃平躺在枕上,绫裙卷起,露出一截莹白足踝,那小太监消瘦的手腕正搭在足部的骨节上,乍一看姿势十分亲密。
赵贤妃似乎觉出她视线有异,忙尴尬得放下裙摆,“妹妹来了。”
继而呵斥那名叫川儿的小太监,“还不快出去倒茶,本宫素日教你的礼数浑忘了?”
林若秋微微侧过身,让那眉清目秀的小太监出去,这才微微笑道:“原想着明日再过来的,只是到底放心不下,不知姐姐的伤要不要紧?”
说罢上前细瞧,但见赵贤妃关节处肿起老大一块,颜色亦泛起可怖的青紫色,便知这伤其实不轻。
赵贤妃轻轻叹道:“本宫不要紧,只要公主平安无事就好。”
林若秋只好流露出感动的神色,赵氏都这么说了,她能不有所表示么?不过赵贤妃伤重是真的,目的不单纯也是真的,林若秋可不会轻易上她的当。
未免赵贤妃借机将话题引到公主身上,林若秋快刀斩乱麻的道:“娘娘这回因救公主而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