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的威严[穿书] 完结+番外-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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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樱感觉到一阵凉风往她脖子里灌,下意识地去拢斗篷时,正瞧见表姑娘这动作,登时心里漫过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之感,生生收回了手。
黄妈妈看着赵玉儿的作态,心中也涌起一股怪异之感,不过面上却不显,见闻樱驻足不动,便笑着问了一句。
闻樱摇了摇头,示意并无旁的事:“黄妈妈,走吧。”
闻樱几人若想往大门去,须得经过那位表姑娘才行,待几人走得近了,那女子似是才注意到她们,笑着唤了一句“黄妈妈”,而后又将目光落到闻樱身上,面露疑惑道:“不知这位是?”
说罢,还不等闻樱与黄妈妈说话,赵玉儿又自顾自接道:“这位莫非就是闻家四姑娘?”
闻樱心中那股别扭之感更甚,不过对方既然问话,她便淡淡应了一句,想着客套两句便抽身离去。
“早前便听表哥赞过闻姑娘,今日一见,果然是天人之姿。”赵玉儿笑意盈盈地看着闻樱,目光却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打量,“表哥总说闻姑娘这好那好,玉儿先前还不信,如今一见,果然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
这话就连一旁的黄妈妈也听得皱起了眉头,这表姑娘今日是怎么回事儿,怎的一见面就对闻姑娘品头论足了起来?
闻樱倒是渐渐觉出些味儿来,唇边漾起若有若无地笑意,反问道:“清之哥哥总与你说起我?”
赵玉儿心中一虚,又很快镇定下来:“想必也只有闻姑娘这般好的人,才能让表哥一直挂在嘴边吧。”
赵玉儿这话说得似是而非,听起来叫人觉得好似顾清之常与她说些话,感情极好的样子,但实际上又什么都未明说,倒叫人无端生出许多猜想来。
无端生出许多猜想来才好呢,赵玉儿心中这般想着,想看看闻樱是否会露出些许气急败坏来。她早便听闻这位闻四姑娘是个性子跋扈的,如今被她这么一激,只怕已忍不住了吧?
再说了,闻樱总不能如此没脸没皮地去和表哥求证,求证他是否常与府中新来的那位表姑娘说话吧?
赵玉儿万万料不到,依着闻樱的性子,若是不听顾清之说辞,反而由着她在此挑拨离间,那才叫奇了怪了。
“哦?”面对赵玉儿话中带刺的奉承,闻樱也不接话,只挑眉看着她,似笑非笑地应了一句。
赵玉儿处心积虑地一拳仿若打在了棉花上,没使得闻樱气急败坏,反倒叫她自己心中怄了一口气,又见黄妈妈还在一旁,便压下心中不快,娇柔一笑道:“既然闻姑娘还有事,玉儿便不打扰了。”
说着,便往一旁退去,将路让给闻樱。
赵玉儿垂着头退到一旁的模样看起来卑微又无助,倒叫闻樱莫名生出一股她欺负了人家的错觉来。
不过闻樱也看得出这位表姑娘对她莫名其妙的敌意,不谷欠过多周旋,带着碧落继续往前走去。
只是她刚迈开步子,便听得前面传来脚步声,抬头一看,正是顾清之回来了。
还未等闻樱有何反应,她身后的赵玉儿便抢先了一步,惊喜唤道:“表哥!”
说着,还谷欠往前迎去,似乎能与顾清之见上一面是多大的喜事似的。
闻樱正走在赵玉儿前面,也不知是这位表姑娘是走得太急还是旁的什么原故,从背后谷欠越过闻樱时冷不防撞了她一下。闻樱被撞得往路旁一个踉跄,堪堪稳住了身子,就见赵玉儿已顺势跌倒在她脚边,正抬起头来,颇有些惶恐地望着她。
看起来,就像是闻樱嫉妒她与顾清之这般亲近,故意推了她一把似的。
“闻姑娘……”赵玉儿的声音娇娇弱弱,还带着细细的颤,似是有什么话想说,却最终决定咽下肚去:“表哥,是,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的,你千万莫错怪闻姑娘。”
那模样,怎么看怎么深明大义忍气吞声,也怎么看怎么此地无银三百两。
闻樱:……不是吧?刚解决完一个朱璃,现在又来了个表姑娘?
见赵玉儿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闻樱忽而玩心大起,抬眸看向顾清之道:“清之哥哥,她推我。”
不就是柔弱可怜吗?当她不会?她不柔弱给这位表姑娘看看,简直都对不起原主这副病恹恹的身子骨儿!
闻樱并非明媚张扬的美人,许是因得常年体弱的缘故,独养出一身我见犹怜的气质来,且一双杏眼最是撩人,哪怕并未有何动作,也似带有三分轻愁,叫人心生怜惜,当真是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觉未多。
此时一双秋水剪瞳定定地望着顾清之,顾清之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上回闻樱替他包扎伤口,包着包着自己反倒体力不支晕过去一事来。
眼前的少女,身娇体弱得很。
“可有伤到哪儿?”
赵玉儿慢慢抬起头来,眼中似强忍着泪似落未落,正要故作坚强地应上一句“表哥,玉儿无事”时,却发觉顾清之的目光压根儿未落在她身上。
这句话,是对着闻樱说的。
“表哥,她……”赵玉儿有些不可置信。
顾清之眼眸淡淡扫下来:“她怎的了?”
赵玉儿到底有些畏惧他身上气势,小声将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表哥,玉儿是自己不小心跌倒的,不关闻姑娘的事。”
声音细若蚊蝇,怎么听怎么发虚。
且话中的意思,已然十分刻意了。
莫说顾清之这等见惯官场浮沉的人,或是黄妈妈这等见惯深宅心机的人,亦或是闻樱着等宫斗小说看过百八十本的人,就连碧落这等心思不深的小侍女,也觉出这位表姑娘对闻樱刻意的不善来。
赵玉儿话音一落,顾清之与闻樱脸色未变,倒是一旁的黄妈妈眉头深深皱起,看向赵玉儿的眼神又变了几分。
眼下此情此景,闻樱忽而有些不合时宜地想笑。
不为旁的,她只是忽而想起,若是放在她以往看过的那些古早小说中,顾清之此时的反应,应当是:一把将她护在身后,抬起下巴垂下眼眸,冷冷地睨着赵玉儿,语带嫌弃道:“莫说不关蓁蓁的事,就算是蓁蓁当真推了你,你也吓着她了,合该你给蓁蓁道歉!”
闻樱不自觉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不过她想以顾清之的性子应当是做不出这样的事儿来,既然如此,不若她亲自上阵,也来过一把瘾。
这般想着,闻樱便踏前一步,垂眸看着赵玉儿道:“既然与本姑娘无关,你为何又字字句句都要带上本姑娘的姓名呢?”
顾清之与黄妈妈都知晓太傅夫妇极其疼爱这个女儿,将她性子养得娇纵些许,因此眼下见闻樱这番姿态,也不觉得有何奇怪。
且闻樱话语间也并未带恶意,与其说她现下这副模样是刁蛮跋扈,倒不如说她更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孔雀,此刻正要讨回自己的骄傲来。
不仅丝毫不叫人觉得讨厌,反倒还有几分娇蛮的可爱。
赵玉儿此时仍坐在地上,不得不仰起头来去看闻樱,许是背着光的原故,赵玉儿看不大清闻樱面上的神色,却能看到顾清之在她身后负手而立,面上无丝毫不悦,唇边甚至还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
此情此景,落在赵玉儿眼里,便是实打实的恃宠而骄了。
面前的女子锦衣华服,二人虽同样披着月牙白的斗篷,可闻樱身上那件,不论是用料还是绣工,一瞧就比她身上这件好上不少。
赵玉儿心中无可抑制地涌上一股嫉妒。
见赵玉儿不知看着哪里开始晃神,闻樱忽觉有些无趣,不想再与她多做纠缠,便借口道:“天色不早了,我若再不回去,只怕爹爹要担心了。”
“我送你。”
顾清之说着,转身与闻樱一道大门走去。
赵玉儿还伏在地上,看着面前人一个二个的都转身离去,还有些愣愣的反应不过来。
“地上凉,表姑娘还是先起来吧。”黄妈妈说着,伸手去扶赵玉儿。
既然顾清之亲自送闻樱,黄妈妈自然没有跟上去打搅的必要,见赵玉儿起身后仍不住地往顾清之离去的方向瞟,便话里有话道:“闻四姑娘与太尉大人自幼青梅竹马,二人感情甚笃,想来我太尉府好事将近了。”
黄妈妈言下之意,便是太尉与闻姑娘之间的感情是容不下旁人插足的,只是她到底身份有别,不好说得太直白,也不知赵玉儿究竟听进去了没有。
闻樱与顾清之并肩而行,走着走着,忽而想起一事来:“清之哥哥,亏得你还每日给我写封书信,怎的连府上来了一位表姑娘这样大的事,都不曾与我说呢?”
少女的嗓音娇柔婉转,微扬的语调间似乎带了一丝娇嗔。
顾清之顿了一顿,有些不确定道:“府上来了个表姑娘,是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
赵· 低段位小白莲· 玉儿
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觉未多——出自晏几道《采桑子· 红窗碧玉新名旧》
第37章 心事
闻樱一顿,顾清之这话,好似也没错,这位表姑娘的到来,于他而言的确无关紧要。
不过一想到从前顾清之日日送来的流水账里连今日喝了什么汤、咸了还是淡了这一类的事都要写进去,闻樱又觉有些别扭。
虽说这位表姑娘明面儿上是求老夫人给她挑个好人家,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她对闻樱的敌意来。
而这股敌意的缘由,除了顾清之还能有谁?
顾清之见她沉默下去,知晓她是在意这件事情,便道:“你若想知晓她动向,我以后便写进书信里。”
闻樱想也未多想地拒绝了他这番“好意”:“她来上京是为了谋一个门好亲事,在这事儿上我并帮不上什么忙,还是不必了。”
若是顾清之真为了在写给她的书信里多添两句话,而开始留意起赵玉儿的动向,岂不是正中赵玉儿下怀?
既然闻樱不想看,顾清之也没有硬写的道理,日后的书信中果然并未特地提起过表姑娘来。
闻樱离开太尉府后,黄妈妈便回了老夫人处,思忖再三,还是说了赵玉儿对顾清之近乎刻意的示好一事。
顾老夫人听着,眉头渐渐皱起:“我念在血浓于水的情分上,将她接来上京,她却打起了我孙儿的主意?”
顾老夫人想的比黄妈妈要更深远些,顾清之与闻樱有婚约在身,日后顾清之的妻子必是闻樱无疑,若赵玉儿有心想攀顾清之这棵大树,且有手段能讨得顾清之欢心,那将她收入房中做妾也不是不可。但如今赵玉儿尚无名无分也无依仗,便敢在闻樱面前耍花招来挑拨离间,若是日后当真成了顾清之的侧室,只怕府中要日日不得安宁了。
且闻樱身子本来就弱,若是被挑拨着气得狠了,亦或是急得狠了,弄出个三长两短来可如何是好?
顾老夫人见过太多因后宅不宁而弄出的糟心事儿,自然不想让这等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在顾府,听黄妈妈这么一说,便要寻个机会敲打敲打赵玉儿。
谁知还未等顾老夫人动作,赵玉儿便自己过来请罪了。
赵玉儿一脸悔意,在顾老夫人面前哭得哀哀戚戚:“老夫人,是玉儿痴心妄想,见表哥天人之姿,便动了不该动的念头,玉儿知错了,还望老夫人莫怪。”
说着,赵玉儿抬起头来看着老夫人,眼里包着两包泪,看上去好不可怜:“上回玉儿惹恼了闻姑娘,如今也无颜面在府中待下去,只求老夫人随便寻个人家,将玉儿嫁了吧!”
顾老夫人对她这一番哭诉将信将疑,待听得“随便寻个人家嫁了”这句话,更是皱了眉头:“胡闹,婚姻大事,怎能随随便便就定了?好了,待日后再见到闻姑娘,你好生给人家赔礼道歉,想必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说着,顾老夫人的语气严厉几分,对赵玉儿道:“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往后可莫要再有了。”
赵玉儿红着眼眶,细声应道:“玉儿谨记老夫人教诲。”
说罢,小心翼翼地斟了一杯茶,奉至老夫人手边。
老夫人垂下眼眸看去,见赵玉儿眼中尽是讨好之意,不由得在心中叹一口气,接过这杯茶,浅抿一口道:“不错。”
这事儿便算是过去了。
赵玉儿心中松了一口气,又陪着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这才起身离去。
赵玉儿暂住在太尉府西边儿的一处小院子里,待回了院中,身旁的侍女小卉颇有些不解地问道:“小姐,老夫人既未召您过去,您为何又主动上前去找不痛快呢?”
赵玉儿轻哼一声:“你当那老太婆是个傻的,我之前那般刻意地去惹那闻家小姐,你当她看不出来?我若是不主动哭诉悔过一番,她当真将我随意找个人家嫁了,那可如何是好?”
小卉闻言连连点头:“还是小姐想的周到!”
说着,见四下无人,又压低声音对赵玉儿道:“太尉大人人中龙凤,小姐为何不争取一番?咱们如今,也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呀!”
赵玉儿睨她一眼,没好气道:“我来太尉府这些日子,做了何事你都看在眼里,我费了那般多的心思,你可见表哥多看了我一眼?我倒是想嫁予表哥,可他既未正眼瞧过我,前头又有个同他青梅竹马的闻姑娘在,我若是将一颗心放在他身上,那要等到何时才能有出头之日?”
见小卉一脸懵懵懂懂,赵玉儿有些不耐地继续道:“上京之中达官显贵一抓一大把,我嫁不了太尉,选择也多得是,只要老夫人肯稍费些心思帮我挑一挑,我后半辈子便不用愁了。”
赵玉儿说着,蓦地想起上回见到闻樱时她的衣裳与首饰,眼中不禁流露出向往之色。
小卉仍有些似懂非懂,问道:“既然小姐您于太尉大人无意,那日为何又要去对闻姑娘说那些话呢?”
赵玉儿轻轻一笑,轻抚着昨日才修过的精致指甲,成竹在胸道:“那日我不过是试探一番,若是表哥对我有意,或是他与闻姑娘不睦,那我往后便一心一意取得表哥欢心;但若是表哥对我无意,老夫人见我这番举动,担忧我去挑拨他二人,也会将我的婚事尽快安排下来,省得这老太婆总找这样那样的借口一推再推。若是她一直推脱着,我这婚事定不下来,爹爹又心急将我嫁出去,只怕我将来还是要回到化州老家去。小卉,你可还想回去?”
小卉闻言,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几日来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