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江山亡了-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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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在渊点点头,决定顺着太后一点,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有关于上辈子的?记忆恢复,是和现代的?年龄同步的。也就是说,这?么老的?太后,有可能已经掌握了所有的?信息,而他如果想要知道,就不能暴露自己只有一?部分记忆的?事,并努力套话?。
“看来您也一?样。”
“那是当然。既然你已经恢复了记忆,那我也就不和你废话?了。”那老爷子这?明显就是犯了“我既世界”的?认知错误,觉得自己拥有所有的?记忆,便理所当然的觉得其他人都有所有。就像季在渊和闻或跃明明经历了这?么多妃子的?性转,在想到太后的时候,还是会觉得他是个老太太。
“您说。”
“你难道看不出来,那个皇帝是个假的?吗?”那太后的手拍在扶手上,拍的?震天响,可以说是非常生气了,她发自肺腑的?觉得她是在替自己的?儿子逼问不忠的?皇后,“你对皇帝的?爱,就只到这种份上吗?!”
季在渊突然有了一?个非常恐怖的?猜测,太后两辈子为难闻或跃的?理由,或许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复杂。
“您在说什么啊?他就是陛下啊。”季在渊这?样演戏道,
“不,你明知道的?,他不是!他是窃取了我儿身份的卑鄙小人!”
季在渊几乎可以肯定了,他应该是猜对了,太后上辈子针对闻或跃,是因为他觉得我呢活跃并不是真正的闻或跃;这?辈子也是一样的,她有了上辈子的?记忆,意识到自己错了,也就觉得这?辈子的?闻或跃不是闻或跃了,自然会再次针对起来,甚至报复的?只可能比上辈子更强烈。
真的?是……太可笑了。
季在渊继续努力激着太后说话?,言多必失,他想知道更多的?消息,好比这?个所谓的?卑鄙小人到底是谁。
“陛下之前突然性情大变,有关于记忆全失的?消息,您没有听说吗?”
“不过是演技罢了,这?种情况还少吗?你怎么还会相信?”太后非常的固执己见,她是不可能被轻易改变的,不然上辈子也不会闹到那么难看的?地步。
“但是,他有一?些古代的?记忆啊,他对大启的古董了若指掌……”
“所有知道大启古董的人,就都是我儿吗?他本就是大启人,他怎么可能不懂大启的古董?!”太后越说越气,一?副非常想要皇后回头的样子。
若不是听说了皇后和那个卑劣之人有可能在一起的消息,那太后也不会这?么着急的跳出来。属于她儿子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什么,都不能便宜了外人。而且,如果季在渊真的?要庇护那个人,他这?边就不好下手了,他必须把季在渊争取回来。
“不要犯傻了,上辈子的?教训还不够吗?你最后同意哀家一同转世,不就是为了全我儿一个一家团圆的?愿望吗?”
“我们才是一条战线上的?人啊。”
季在渊垂下眼眸,假意被太后的说法动摇了,只不过他还在摇摆,没有彻底倒向谁:“口说无凭,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你才是对的?,而我是错的?呢?”
“我当然有证据。你忘了吗?那个坐忘心斋的?辨认器皿,当年还是你努力找来,让我相信我的?。我这?辈子已经设法重新找到了它,我们再做一?次比对,也就知道那具身体和灵魂到底匹不匹配了!”
随着太后急切的?解释,季在渊的?大脑终于就像是冲破了什么,他把一?切都想起来了。
好比,季在渊抬头,终于正眼看了太后一回,在心里勾起了唇,我让你活到现代,怎么可能是为了什么劳什子的?一?家团聚呢?
我是为了让你后悔到生不如死啊。
第65章 穿到现代的第六十五天: 上辈子。
大启雍畿; 时值岁破,诸事不宜。
这?已经是年轻的天子无故昏迷的第十三?个月; 苏德妃肚子里的“孩子”都不得不出生了。是皇后从闻氏皇族一个远支中找来的,难得合适,父亲早亡,母亲难产,没有人要害这个母亲,可大概这?就是命吧。
如今,小皇子名义上?是皇后在养; 实则是后妃们在共同照顾; 看着他一天天圆润起来的脸盘、胖乎乎的小手,总算是驱散了心?头一二的阴霾。
只有皇后还在执着于皇帝。
季在渊每天都会定点守在闻或跃的身边; 一边帮他按摩手脚、舒缓经络,一边坚持不懈的和闻或跃说着生活里的琐碎事情; 仿佛只要她这样坚持下去; 闻或跃早晚有?天就会醒来,像没事人一样。
“我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吗?想要提一提苏德妃的份位,毕竟她‘生育皇子’有?功; 但苏德妃却怎么都不愿意。她一辈子没说过谎; 临了却在皇室血脉上?撒了这?么一个弥天大谎; 真的是太难为她了。”
“巫淑妃走了这?么久; 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那良妃神神秘秘的约了我晚上?见面,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事,我都和她说了,白天见比较好,但她坚持要在晚上?。”
“向?贵妃……”
向?贵妃实在是太冲动了,之前想闯无为殿; 如今又要去闯太后的寝宫。
季在渊始终没能找到太后对闻或跃下手的证据,但不少人都觉得肯定是太后对闻或跃做了什么。这?样的偏见,随着闻或跃一日日的沉睡,还?在不断的加剧。向?贵妃更是表示,要什么证据?她手上?来自东海王的兵力,就是证据!去太后寝宫搜一圈,什么没有?
“我让她再等?一等?,她反问我,等?什么?”
“我不知道该如何和她说,当然是在等巫淑妃把东西从寨子里取回来。”
“那东西到了,你肯定就能醒了,对不对?”
从始至终,没有任何一个声音回应过季在渊,可他就是能从头说到尾,耐心?又细致,一点也不见不耐烦。最后,他温柔的俯身,替闻或跃拢了拢他的鬓角,满是不舍。
但他必须得离开了,外面还有?各种事物需要他去操持。
……
七月流火,转眼,闻或跃已经昏睡了二十月有?余,接近两年。
小皇子也已经从笑容无齿的孩提,变做了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孩子,他是在蜜罐子里长大的,见了谁都是一副不怕生的笑?模样。惯会举起双手,耍赖道:“娘娘,抱。”
季在渊自认为不算有?多么喜欢孩子,可见了小皇子还?是会不自觉的弯起双眼,只因为伺候过闻或跃的奶娘说,大皇子和陛下小时候长的真是一模一样哩。也不知道是对方在恭维,亦或者就是如此巧合,但季在渊还?是难免爱屋及乌了一些。
只希望若有来世,闻或跃也能得到这样一个被众星捧月的童年。
一日,巫淑妃终于策马归京,带回了季在渊翘首以盼的东西,可惜,这?个传说中能解万物之毒的蛊王,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而闻或跃的生命,也还?是走到了尽头,他的气息已经十分微薄了。
无为殿就像是笼罩了一层愁云,哪怕季在渊不愿意面对,群臣该说的还?是要上?折,要给陛下准备好棺椁了。就太医院所说,最好的预计,陛下也活不过这?年冬天。
幸好,他们还有?小皇子。群臣这样庆幸着。
对于只在乎闻或跃的人来说,就没有?什么幸运了。但出乎所有?人预料的,第一个因此事快要发了疯的,不是帝后情深的皇后,而是身居宫中的老太后。
“不可能,不可能,你们都在欺骗哀家!”
那良妃一直伺候在太后身边,也不知道她姑姑为何突然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就宛如她才接到消息似的:“姑母,表哥已经这样沉睡了快两年了,您怎么……怎么好像现在才意识到一般?”
太后顾不上?和这?个蠢货外甥女说话,浩浩荡荡的就要闯入无为殿,想要把龙床之上?的人喊醒。她的反应真的太奇怪了,明明之前还?一副巴不得陛下昏迷的模样,对于闻或跃出事也是抱着一种喜闻乐见的态度,并翘首以盼着什么。
好像只要闻或跃不好,就会有?什么东西重新取而代之。
可惜,并没有?。
整整两年,皇后已经绝望,太后的噩梦却才刚刚开始。
季在渊并没有?让人阻拦太后发疯,反而是主动把太后送到了龙床之前,颇为愉悦的欣赏着太后的绝望。季在渊事后想想,自己当时其实也是有点疯批的,只不过当时他并没有?意识到。他只顾着在心里想,我不好过,凭什么你们能够如此轻松?他很乐于看到别人都不痛快。
太后大受打击,整个人都不愿意面对现实。回去之后,虽不在闹着要再看皇帝,但却叫来了向?贵妃,非要她师父入京。
向?贵妃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身为坐忘心?斋前任道子的身份,其实该知道的早就都知道了,她并没有瞒过任何人。看太后偏执到快要入魔的样子,向?贵妃还?以为她师父真的有?什么救人之法,赶忙修书让师父入京。
信还没写成,师父早已似有所感,等?在了东海王府上?,他不早不晚,不疾不徐的入了宫。
无为殿内,太后一遍又一边的求大师:“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你把他还?给我啊!”
掌门师父一扫拂尘,长叹一口气,终不再打什么哑谜,说的直白又明确:“我师兄当年便已经说过了,所谓的偷天改命之法失败了,皇子就是皇子,并无任何借尸还魂的痕迹。”
季在渊之前的猜测既是对的,也是不对的。
多年前,掌门的师兄入京,确实是因为出现了嫡子不祥之说,命盘中四皇子闻或跃注定了会在登基之后命有一劫,且会让自己的父皇母后悔恨终身。没有什么血光之灾,也没有什么国之大难,但人都是贪婪的,哪怕只是后悔,中宗和皇后都不想有。
然后,不知道是谁,对中宗暗中进献谗言,言坐忘心?斋有?一秘法,可以进行灵魂互换来挡灾。中宗信了,也就有了掌门的师兄携友入京。
但,所谓的灵魂互换本就是无稽之谈,掌门的师兄施法,本意只是想消灾度厄。却不想被友人趁机打伤,夺了黄铃魂钟。也是在这个时候,掌门的师兄才知道,一切不过是对方的阴谋,从放出嫡子不祥开始,就有人在暗中筹谋着取皇子而代之。
可闻或跃是龙子,福泽深厚,自有紫运加持,又岂是普通人能够想要夺舍就夺舍的?最终的结果,便是一道天雷打下,皇子还?是皇子,友人身死道消。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中间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再睁开眼睛的四皇子,已认不出自己的父皇母后。
他不断啼哭,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无论掌门的师兄如何解释,中宗和皇后都不相信这?是他们的嫡子,觉得闻或跃就是哪里来的妖邪之物,占据了他们皇子的肉身。他们坚信,只要度过了登基之劫,他们真正的儿子才会回来。
但不管四皇子如何,掌门的师兄却是因为知道了这?件皇室辛秘,而为整个坐忘心?斋带来了灭顶之灾,好不容易有?东海王从中斡旋,这?才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师兄一夜白头,孤身回山,封教以求自保。但他还?是坚持他当年的说法,四皇子就是四皇子,并没有?被任何人取代。
可惜,猜疑是恶鬼种在凡人心?中的种子,一旦猜忌开始,便如疑邻盗斧,怎么看怎么有?问题。无论如何,中宗和皇后都不在相信自己的嫡子便是嫡子。
“我不信,你们都在骗我,若没有?更换灵魂,为何我儿会不记得我?”
哪怕是时至今日,传说中的“劫难”应在了闻或跃身上,也再没有任何一个灵魂重新醒来,太后仍不愿意相信是自己错了。
“这?不是我的孩子,他怎么能是我的孩子?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掌门师父见劝说无效,只能拿出了师兄当年带入京中的法器:“这?魂钟,娘娘应该还记得吧?它能够检测三?魂六魄是否齐整,是否为本人。”
“它坏了!”太后坚持道,当年这玩意就说皇子还?是皇子,但是怎么可能呢?
“陛下现在昏迷了,三?魂六魄未必齐全。魂钟是好是坏,一试便知。”悠扬的钟声在每个人耳边炸响,宛如在灵魂深处激荡,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感觉,也终有?了与当年不一样的反应。闻或跃的三?魂六魄早已不够齐全,正在不断流失,一如太医给出的答案,没救了,早点准备棺椁吧。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闻或跃从始至终都是他自己,没有换魂,也没有变成别人,只不过……是在当年阴差阳错,提前激起了未来一世的记忆。
两世记忆相抵,让闻或跃彻底变成了一张白纸。
既不记得古代的父皇母后,也没有了现代儿时的记忆。也是因为童年的这?一次遭遇,为如今的闻或跃埋下了隐患。简单来说,他的昏迷不是任何人做的,他的寿命就只有这?些,神仙也回天乏术。
太后连连摇头,不断后退,不愿意面对。真正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是闻或跃真的就在那之后的第二天驾崩了。
淑妃终于说出了当年中宗临死前,召她入宫的秘密。
中宗临死前呕血,悔恨,满心痛苦,都是因为他意识到了当年的错误。可惜,他明白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他的死与人无尤,是自己生生气死了自己。他的不甘,他的悔不当初,都再不会为人所知,也不会被人关心。
太后万念俱灰,扑到黄龙棺椁之上?,不断的想要刨开顶盖,让自己的儿子还?魂。他怎么会死呢?他明明好好的啊。
季在渊冷漠的看着眼前的荒诞闹剧,觉得太后实在是太可笑,人死了,她学会后悔了?又有?什么用呢?
年幼的皇子被吓的不轻,躲在季在渊身后,哭着问娘娘,那个疯了的阿婆是谁?
“她谁也不是。”
太后的哭声凄厉,又富有?穿透力,萦绕在无为殿的上?空,久久无法散去。她为她的愚昧无知付出了代价,但是还不够。
季在渊看着太后形容疯癫的背影,心?想着,你还?没有亲耳听到,闻或跃对你说,他永远不会原谅你呢,这?事怎么能算完?
季在渊无法接受闻或跃的死,向?贵妃也接受不了,只不过她的想法要更加激进一点,既然能在陛下古代一世的身上唤醒现代一世的记忆,那么是不是也可以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