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儿-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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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
“你能有两条命,我就不能?”
梁石霎时语塞,但他才不管那么多。
周冲一把握住剑刃:“放了我,能保敬王爷平安!”
“啧!”梁石一抖长剑,甩开对方的手。
“一个牢头认出了你,他会指证是梁石放走的人。如果你放过我,我保证你这个事不发生,助你们逃过此劫,怎样?”
梁石扣住剑,单膝跪下,拉近了视线的距离,能感到对方喉结一动。
“我知道你恨不得杀了我。但是就算是去死,我还是得让你知道,我不是你之前想的那种人!所以我今天一个人来见你。” 周冲动情又煽情地解释,见人依旧无动于衷,最后他一咬牙,“算我求你了!别杀我……”
“你也能求人的嘛。”梁石这下笑了,“接着求啊?能求到什么地步呢,试试看啊?”
“你!”
“好吧,不耍你了。我是铁了心要杀你,那晚你也没耍我。”
“哈,那敬王爷呢?你也不管他了?我可以帮你!”
“傻瓜才信呢!不是吗?你这…王…八…蛋,可别费劲儿饶舌了!”
“你!……”周冲再也不能掩饰心中的失望与恨,可看清的时候已经迟了:他把这个人想太好了,错把“猛兽”当“大猫”。“睚眦必报,不只‘碎玉’,你这辈子注定失去一切!”他恶狠狠地说完,闭起眼。
“哦?哦?”梁石还没来得及解气,瞬间又气上九霄:真是一刀剁了都便宜了“猪”!将剑刃调到处决最顺手的位置:“只准你欺负人,不准人欺负你?我到要看看,杀了你,我怎么就失去了一切!”刚要动手,耳边第三次传来马蹄声——那队士兵没追到人原路返回了。动刀子,四下没马,他逃不远,只要被抓,就会连累敬王府。低头再看:人正冲他笑。艹!
“杀了我,你不但要来陪我,还要拖累敬王府。放过我,敬王府今夜平安无事。”周冲没再笑了,“是我对不住你……但于人于己,你就给一次机会吧?”
及近,士兵们惊讶地发现周小将军一身泥土,手掌流血,孤零零地站在林间大道上,赶紧下马询问。
“那人真的是那个假冒的海公院,不过是个高手,给跑了。”周冲让人替他包好手掌,“吴劲飞追到没?”
“一直到京城,没见人影。”
“好吧。你们先回去复命,留一匹马,我要去京城查个东西。”
“又是一个人?”
“没事,我速去速回。”
等士兵跑远,周冲调转马头回了林中——梁石已经在焦急地等他了。翻身下马,双手一摊:“兵器也没要,你现在杀我还是和杀鸡一样容易。”
梁石把银弓丢还,拽过马匹。
“算和解吗?”周冲背好银弓。
“别让我再碰见你。赶紧滚吧。”
“好!”周冲拦住人,“给我银牌再走。”
梁石双眉一拧:“你找错人了。”
“我知道找错了,所以要。”
“……活腻了?别逼我改主意。”
“我会说:我碰见了‘假萧速’,但那个人不是你。抢回银牌,就是我见到过‘他’的最好证据。所以,给我吧。”
梁石终于反应过来,而且周冲的身份,更决定了这份证词的分量。
“放心,我说话算数。”周冲好笑。
“骗我,赔上几条命我都来宰了你。”
“好!”
“跟我来。”
梁石牵马走在前,对方默默跟在后。半道上对方忽然递来一样东西:“拿走。”梁石接过一看,是一把匕首,银质的外鞘刻着精美无比的花纹……拔出一看,倒吸一口气:刀身雪白如玉。没错,“碎玉”变成了一把匕首,又回到了他的身边。他瞬时鼻腔发酸……
“和解?”对方又问。
梁石没答,收起匕首,继续向前。
片刻后。(~ ̄▽ ̄)~
梁石用手刨出了银牌交给周冲(没舍得用匕首),准备上马走人。
“等等!”
“又怎么了?”
“咳,这匹马,我没说也给你。你得自己走。”
“……不行。”
“士兵们明明给了我一匹马,我怎么解释马没了?今晚的所有事,必定会被查到极致。你能不能……别再增加难度了?”周冲如愿以偿从对方手中挖走了马缰,摸出钱袋,他又倒了对方一手铜板,“第一件事,弄套衣服换了。肯定会有人追查白衣人的下落。然后再找地方避风头。”翻身上马,奔出了几步,一回头,看到人还是瞪着双眼在原地“目送”。他笑着示意对方快走,纵马疾驰而去。
周小将军的爹是春邱国大将军,“九烽台大营”的主帅,后台硬,也有人脉,所以他跨营区撵人无压力。
第三回 猎犬
裘钦指认梁石假冒萧速。但此人那夜在秋花岭,直接被敬王爷以为太子妃报仇的借口杀了。
不过那晚狱卒等人都见过“假萧速”,因此只差梁石出来让大家认一认。
敬王府坚称梁石在外地办事,不可能作案,人至今未归。
关键时刻,小将军周冲——那夜唯一和“假萧速”交过手并夺回银牌之人,亲自出来作证并担保:冒名顶替之人,长得确实像敬王府的梁石,但绝对不是同一个人。正是因为他的身份,以及关键证词,所有人在真的见到梁石后,竟看着也觉得不像起来……
敬王府最后平安无事。明庆二年末的东宫血案,谁放走了要犯,成了一个迷。
《明庆起居注·一卷》
元年冬至,西厥使者访京。明帝携游京郊百花山。
行走间,飞来一只大雕,盘旋良久,啸叫不止。明帝说话屡受其扰。使者笑曰:“西厥,多能骑善射者。可汗出行,大鸟避之不及。”言毕,弦响鸟坠。使者色变。
“看来,吾国多青年才俊,大鸟悔之不及。”明帝抚掌笑赞,“果真春邱第一箭也。”
明庆三年一月初(“和解”后两个月),梁石去南元替唐鹤送信和压毒贴配方,之后马不停蹄地往回赶,想回敬王府过个年尾巴。这日中午,他已经到了京郊永清镇,寻思穿过镇北密林抄个近道,不想一个老乞迎面拦住了他的马:“新年好新年好!小爷是要去林子?”
梁石从怀中摸出几个铜钱。
“谢谢呐……我是想提醒您,林子啊,不能去啦。京城的老爷们,在那儿围猎呐!”
“我走我的,他猎他的……”
“可别不信!”老乞严肃打断,“几天前,有人去林子拾柴,被猎狗咬坏了,死了呢!谁敢管啊?是真的危险,死就白死了呀!”
“有这事儿?那更得去看看了。”梁石一拽马缰,直行过去。这里是京郊,竟敢在天子鼻子底下下胡来?也真巧,他是敬王府的,最见不得的就是:欺负人。
雪后的树林一片死寂,马踩过枯枝发出咔嚓轻响。忽然不知哪颗树上飞起一只大鸟,梁石刚抬头,“噗”地一响,鸟羽翻飞——竟就这样被射落了,掉在他几步外。下马查看:致命箭直透鸟胸。箭的尾羽染有漂亮花色,好不精致……远端响起犬吠。梁石起身,只见几条体型巨大的“恶犬”——绝不是中原品种,气势汹汹,直冲而来!他拔出配剑。恶犬不惧,蹿将上来就扑咽喉!手起剑落,瞬时宰杀两条。剩下的畜生这才不敢造次,只围着他狂吠不止。
“哪来的#¥%@,杀我家猎狗!@¥%@%%@”几个穿猎服的人陆续出现,满口喷粪,抄着家伙围上来就干,那架势是要他命。
“@@¥#@¥#¥%老子也是杀人不犯法!”梁石怒道,出手也不客气了。
几人见势不对,转身就跑,边跑边喊:“杀人啦!杀人啦!”
“站住!”梁石火冒三丈。恶人先告状,不剥他们一层皮,如何消气!
正此时,破风声响——
一道黑光,“噌”地贴耳而过,“咚”地钉入背后老松!
巨松,树冠上尺厚的积雪,蒙头盖脸砸将下来……
由心及身的恶寒。
梁石好不容易喘出一口气,缓过神,拂去身上的冰雪,望向那只箭:尾羽带花。
一位着玄色猎袍,披银色狐皮坎肩,持银色长弓的年轻男子,骑马带一队人出现了。
看着人由远及近,梁石的脸色越来越差。
“少爷,就是那贼人把灰毛、黑毛给杀了!”无赖们围将上去,七嘴八舌。
“梁石?”来人完全没理会无赖,拍马直径来到了他的面前,一脸惊喜,“可真巧啊!”
“原来是你的狗,咬死了人没事儿。”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不是冤家不聚头——周冲,胡说八道的“春邱第一箭”!确实比其他人的狗更可恨了。
“但你……看起来完好无损啊,”周冲夸张地上下打量,好笑,“怎么成‘咬死’了呢?”
“是咬了别人!”
“哦。”周冲终于瞥了一眼自己那几只御赐的西域贡犬,双眉微蹙,回过头,“有这事儿?”
几个无赖顿时焉了,支吾了半天:“前些日子…好像咬了一个拾柴的?不知道后来怎样了……”
“啧!”少爷眉一拧!无赖们抖三抖,更龟缩起了脑袋。
梁石半点面子不给,双指一点“无赖之首”:“狗咬死了人也不知罪!方才我就该杀光你那几只土狗,敢拿我怎样?”
“收工!”周冲盯着人一挥手,“若真如此,用不着你动手。但你先带我去那户看看。”
于是梁石这一个下午,都花在了配合周冲处理狗咬死人的事上。对方一口一个梁兄,未经同意就成了他的“旧友”,全程客客气气恭恭敬敬,对他的所有批评虚心接受。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好不容易陪到对方一切都处理妥当,对方又非要请他去借宿的某个富户的家里,说是摆了宴席要好好谢他。就这样,这天晚上,梁石出现在了这桌除了周冲他一个人都不认识的酒席里——依旧是觉莫名其妙,本来他都已经回敬王府复命了。
圆桌上,大盆大盆的狗肉,香气四溢。
一群人围着梁石,争相给他夹肉倒酒——能让他们的主子亲自去一个小老百姓家里道歉赔礼,还把管狗的人送去了衙门,来头不简单!这其中,一个叫“九爷”的人尤其让梁石厌恶:一直把话题引在他身上,问东问西,祖宗十八代都快被问候了一遍,最糟糕的是,九爷竟还能问到他最不想再被提起的 “碎玉”。要知道,毁掉“碎玉”的凶手,现在就坐在他正对面——喝着酒,笑嘻嘻地看众人“骚扰”他。还好凶手还算识趣,在九爷点到“碎玉”的瞬间,开口把话题引走。不过那九爷,就太欠揍了,竟还意义不明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让人反胃到无以言表。
梁石就这么应付地喝着酒,聊着天。
酒席过半,话题就杂了,说的段子沾点荤——真就沾一丁点儿荤,擦擦边,梁石完全不感兴趣,只觉得幼稚。一桌人肆无忌惮地说笑,九爷依旧是领袖,那一张巧嘴儿片刻没休息过。梁石喝得有些醉了,醉了他就困。他也不管九爷是不是说到精彩部分,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哪里能睡?”
“梁兄!”九爷语重心长地道,“猴急个啥呀,从没睡过啊?”众人爆笑。
梁石眼皮直打架:“我说哪里能睡!”“哐”地一撑桌面。众人皆吓一跳。
“带他去睡。”周冲示意了一下下人。
小仆连忙迎上:“我扶您……”
“我自己走!”梁石粗鲁地推开。
“是是……”小仆赶紧搬开椅子领路。
梁石左脚拌右脚地向门口摔去——众人惊呼——然而手一扶门框,“嚯”地接了个转身,竟然没倒?他就这样在众人注视下,神奇地飘出了客厅……
在帮敬王府脱罪的事上,周冲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梁石对此的体会其实并不深刻。对他来说就是出去兜了一圈回来,别人觉得他又不像嫌犯了而已。他只是简单地认为周冲没敢骗他。他不会有任何感激,依旧厌恨对方,不过再有那天晚上的杀人机会,他应该不会再动手了。
第四回 撞破
是夜,梁石被内急逼醒,头脑昏沉,一身酒臭。定了定神,他从包裹里翻出条干净布衣,瞎摸到了水房。大冬天,却没找到热水,直接打冷水冲了个澡。擦干,搓到浑身发热,终于舒爽。但要回去时却发现记不起是哪里的屋子了……哎!大户人家,院落多还都长得差不多。他一路找过去,看到有一间屋子还亮着灯,那边忽然传来些说话声,他下意识地提起耳力。
“我就是要‘碎玉’玉碎!你待怎样?”
心脏被猛地一扎!手在抖。
他真的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下一刻,他已经到了那间屋前,一捋发梢水珠,捅破窗户纸,只见屋内一名褐衣男子正把刚才说话的贱人压在床上,用一把匕首抵住脖子。
贱人,就这样四仰八叉地躺着,仰头又喝几了口酒,放下酒壶,斜睨着对方,一脸地有恃无恐。
“啊?你说啥?”褐衣人问。
两人对视,噗哈哈哈地都笑了出来。
“是我忘词儿了,重新来!”褐衣人笑够了脸色一变,换上无比可怜的哭腔,“求求你,别毁了她…要我怎样都好!拿走我这条命吧,只求你别毁了她……”一边用小匕首挑开了贱人的衣领……
“咣”一声巨响,木门被踹开。
一个白影蹿至床前,一把抓住后衣领,二把抓住后腰带,轮起褐衣人来往外狠狠一砸!
“啪啦”折了一条木椅。
褐衣人头破血流,抬起半身使劲向门边爬,正要呼喊,一脚已至后脑!“咚”地一声闷响,脸拍地板,喊不出声了。
梁石伸脚把人踢翻过面。对方一脸血,两眼翻白,在地里痛苦地呻吟着……哦,“九爷”。
他抬起脚,对准太阳穴,又狠狠一脚!人彻底没了动静。他这才满意,回过头。
贱人,正坐在床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杀意已决!
“等等!”周冲回过神!
梁石哪里能等,铁拳雨点般砸下。
周冲抓过被子护住脑袋,左躲右闪,胸腹各挨一记重拳,摔下床去,“哇”地一声把之前吃的都吐了出来。
梁石嫌恶心没立刻跟上。
周冲偷偷摸走了九爷落在第上的小匕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