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陌上花开缓缓归 >

第20部分

陌上花开缓缓归-第20部分

小说: 陌上花开缓缓归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 ⌒         
︱田︱田田| ╰……  
     ╬╬╬╬╬╬╬╬╬╬╬╬╬╬╬版 权 归 原 作 者
                   


第九章 等闲平地起波澜 (4)
耳畔,只听见隋蘅一阵高呼,随即,人已匍匐于地面,不断叩头道:“圣上明鉴。舍妹素喜女红,有幸拜得当日明月楼首席绣娘梅英为师。舍妹多次和臣提及,她与才人小主同出一门。臣这汗巾,确系舍妹赠予微臣之物。还望圣上明察!”遂,叩头不止。

  贤妃冷不防轻道:“隋太医,怎么本宫一直听说隋老太医膝下只有男丁,你的舍妹从何而来啊?”

  韦宝林转动明眸,复又加了一句看似天真的娇嗔:“隋太医,既是兄妹,为何要送兄长以交颈的鸳鸯?莫非这兄妹之情,也情可比肩么?”

  隋蘅一时被问住,半晌不能言,脸上羞愧难当,复有汗意涔涔。

  韦宝林以手戳我的臻首,小脸上满是自以为真的嫌恶:“先前,我听说才人侍寝时明明满天俱是星辰,可才人偏偏说晨起要落雨,话音未落,天上即应声飘下雨点。现在看,你,果真象他们说的――是个祸国的妖女!”

  媛妃会意,脸上复现深意,盈盈起身,欲了结此案。钱镠忽转向贤妃,眼光灼灼,唇带笑意,却面露寒光,轻道:“太医府去年节下确实收下一名养女,隋愈曾向朕提及此事,朕念其有劳苦之功,亲赐其名。爱妃要不要去内务府查一查当日的卷宗?”

  贤妃身子一颤,随即应道:“臣妾不敢。”

  媛妃闻言,复缓缓落座。

  我心下凄怆,怪不得,他之前为我诊脉后,欲言又止,原来所为这般。可惜,被奸人所用,变成我与他之间藏污纳秽之物。

  堂下,一时鸦雀无声。只有一名青衣宫女手捧一物,屈膝鹤然半立。钱镠以目视之,沉声道:“尔手中所捧的,又是何物?”

  宫人闻声跪地,泣道:“奴婢是修容小主的近身宫女绿蝶。奴婢手中所奉的,是刚刚媛妃娘娘派人自才人宫中搜出的物证。修容娘娘痛失子嗣,伤心难抑,奴婢即便死了,也要将此物奉于圣上与各位娘娘小主。求圣上还我家小主一个公道!”

  钱镠起身,行至她近前,自她手中接过锦帕。里面,是云鸢一直为我收着的两味药材。他将锦帕示于我,轻问道:“此为何物?”

  我望向他,缓缓答道:“回陛下,此,乃十四平日收着的两味药材。陛下若想知道,尽管问隋太医便知。”

  他并不怒,只俯身将手中锦帕置于隋蘅眼前,等隋蘅开口。隋蘅叩首道:“回陛下,锦帕中,确为两味药材。一为铃路子,二为紫罗草。一寒,一温,天生相克。”

  钱镠将锦帕复掷于诸太医面前的金砖石上,冷然道:“是吗?”

  诸位太医吓得一齐叩首不止,连声道:“回陛下。千真万确。这两味,均为名贵药材,太医院的药园之中,也仅有数枝。臣等不敢看错!”

  钱镠在我耳畔问道:“才人可否告诉朕,你要这两味药材何用?”

  我不答。身边绿蝶凄声代我应道:“陛下,这定是谋害我家小主的虎狼之药!”
第九章 等闲平地起波澜 (5)
身后,众太医随即跪倒一片,有的年迈的,已老泪纵横,口中辩道:“陛下明鉴,这两味药材一寒一热,虽天性相克,但绝不是毒药,更不可能是害修容小主滑胎的虎狼之药!”

  我轻笑,眼中尽是轻蔑之意。一个一个,俱是庸才。仅凭十四之力,若想谋害这凤凰宫内任何一人,一物一木,俱是可用之材,何必等到今日?

  我的反应,被钱镠尽收眼底。一瞬间,如玉的容颜之上,只余冷厉之色。如经冬之霜雪,刀剑之寒光。

  我看在眼中,心口处,复现熟悉的呕意。

  心念,俱灰。脸上,却绽出娇颜。自他面前复拾起那两味已经干枯的药草,握于掌中。走至绿蝶跟前,双膝跪地,跪于她咫尺之处。双目,一动不动望着她,逐字逐句道:“十四今日即可向你证明,这两味药草,并非谋害你家小主的虎狼药。你,可看仔细了。”

  遂,一寸一寸,在她眼前,在满堂数十双眼眸之中,将掌中的铃路子与紫罗草,干嚼之,复,生吞于喉中。脸上,无一丝痛楚之意,俱是柔柔的笑意。一双眼睛,盈盈如秋水,转而望着头顶处,十四的良人。

  他眸中,似有一丝悸动,但,转瞬,已然不辨。

  一时,举座皆惊,似被我方才的举动镇住,无一人敢再开言。他沉声道:“来人,拖下去――”已有内侍应声而入,将满面惧色的绿蝶,似拖着一副尸首般,拖出大殿。随即,即传来她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再转身,复环顾满堂的嫔妾宫人,口中,逐字逐句,声虽缓,但句句皆是杀机:“尔等,想是在这凤凰宫内活腻了?朕已然失去了一个皇嗣,尔等还在这里搅乱宫闱,祸害内庭?”

  媛妃闻言,颤颤巍巍自软凳上起身,率众嫔妾一齐跪于他身下。可怜,贤妃挺着偌大的身子,由近身宫女扶着,勉强半跪于其中。

  我视若无物。竟自地上,盈盈起身,兀自向殿外行去。也不知,何来一副力气与意志。许是服了断肠散之故,这世间,已无十四可以留念之人,之物。死,即在眼前,又有何惧?这些人,我多看一眼,都觉得污秽。云鸢连声唤我,却唤不回我踽踽前行的莲步。行至殿门处,我复回首,朝钱镠嫣然一笑,此生,别矣。就让这一抹笑意,留在他眼中吧。

  身后,传来他冰冷的声音:“戴才人,骄凌狂妄,即刻起,贬为采女,迁居长门宫。”

  “林修容滑胎之事,朕必会彻查到底。此事一日未明,若有人再胆敢复生事端,朕,即便是枕畔之人,一律杀无赦。”

  我笑。长门宫。

  芙蕖殿自他别后,已于冷宫无异。而他,竟然要十四,死于长门宫内。书包 网 
 … 手机访问 m。
  想看书来
¤╭⌒╮ ╭⌒╮欢迎光临       
 ╱◥██◣ ╭╭ ⌒         
︱田︱田田| ╰……  
     ╬╬╬╬╬╬╬╬╬╬╬╬╬╬╬版 权 归 原 作 者
                   


第十章 一片伤心画不成 (1)
我身无长物,搬出芙蕖殿之时,只将半开的白莲与纯金的步摇插于发上。即便这样,出宫之时,内务府派来主事的公公仍欲发作,但视线触及我一脸的冷冽之色,竟半晌不敢开口。只怔怔地望着我与云鸢,仿似白昼得见鬼神。

  历朝历代罪妃,一旦被贬入长门,随之,也削去一切品级。要么没入奴籍,要么贬为庶人。而他,只将我贬为采女,正八品。虽是最低品级,但名份上仍是他的妾侍。看来,他要十四生是他的人,死,也须是他的鬼。

  经过芙蕖殿外殿,盈燕和临春等被留下的宫人们,在身后,嘤嘤低泣。我已是待罪之人,除了钱镠额外开恩,允我带云鸢同往之外,其余宫人均将被遣散,由内务府重新发往各宫各殿差遣。

  我,已流不下一滴泪。只如一尊木偶,静静前行。越过昔日的故人,穿过一夜之间尽数枯死的老桃树,向不远之处的长门宫踽踽行去。

  身后,是宫人们渐行渐远的哭声。而我,听来,只觉麻木。十四,已是将死之人,三日之后,断肠散即毒发。即便师傅亲至,华佗再世,也医不了十四的命。

  钱镠建国未久,后宫尚算单薄。此刻,长门宫内,也只有我一名废妃。衰草连天,蛛网片片。云鸢勉强在天黑前为我收拾了一间屋子,换上自芙蕖殿带来的被褥,复,又在简陋的条凳上,为我铺了一层薄垫。

  一盏豆大的油灯,照着一屋的寂寥。

  端午已过,节气已是夏至。陋室内,门窗低矮,闷热异常。我搬出芙蕖殿时,随身只带了两套素裙。此刻,索性解去外衣,仅着一身底裙,独立于案前,在素纸上专心画着。耳畔,似传来云鸢低低抽泣,我只若罔闻,低头描画着笔下的丹青。

  忽听,吱呀一声,有门扉开启之音。云鸢吓得一个机灵,猛得自矮凳上立起。这里地处偏僻,整个冷宫只有我与她两人,暗夜中,乍听之下,也难怪她如此胆战。

  进来的,并不是索命的小鬼。随着内堂木门复响,面前,站着的,是一身素服的钱镠,还有他的影子李裕。

  云鸢即刻跪地。我只当没有看见,低头,兀自一笔一笔,尽力勾勒着自己脑海中的图画。复,以笔尖蘸一蘸嫩黄的颜料,一只娇柔的鸟嘴,跃然纸上。

  李裕在其后,重重咳一声。见驾,而不跪接,是大不敬的死罪。我笔尖暂歇,遂,继续描画,不复停。

  十四所剩的时日无多,这一副乌鸦反哺图绣样,如果不能在天明之前完成,三日之后,纵使十四心有余,然力不足。十四,只盼,在临死之前,可以给娘亲留下一副乌鸦反哺的绣活。让她知道,十四临终前,心里对娘亲的挂念,晚年可以聊以为伴,作个念想。也不枉,十数年,抚育一场。

  钱镠挥挥衣袖,李裕和云鸢随之退去,并掩上木门。

  他行至近前,待看清我所画之物,忽低低叹一口气,问道:“十四可知自己的亲身父母为何人?”

  我复蘸了墨色,一缕一缕,替笔下的母禽添着羽翼。

  我自幼养于明月楼,这是明月楼所有人的口忌。我可以问任何事,但,不可以问这一桩。自十四八岁时起,即不再问。在十四的心中,锦娘已是我的亲娘。待我如同己出,比亲出之人,还如珠似宝。十四虽想问,但不愿再令娘亲伤心,遂,永不再问。

  如今,十四,永远也不可能再得知。

  “十四,难道不问朕,此番所为何来吗?”

  我不答,宛如屋内,只有我自己一个人。但,笔尖处稍有迟疑,一滴浓墨,即落于纸面。我懊恼不已,却,面不改色,重新取过一张素纸,重头画起。

  他夺过我的羊毫,扔于笔架之上。墨汁倾颓,染了我满襟。已然描成一半的绣样,被墨汁尽数毁了。

  墨汁在我白色的底裙上蔓延,点点斑斑,宛如一朵一朵娇艳的梅瓣,自腰间,一直向上,盛开至胸前衣襟低处半露的肌肤。
第十章 一片伤心画不成 (2)
他的视线登时深了下去,俯身,揽过我的腰肢,唇舌低低自半开的衣襟处,啃噬着温软处沾染的墨渍。

  我轻轻闭上眼睫,随之,樱唇已被他噙住。我一声低吟,他立即松开我,以手轻抚我面庞,轻道:“还痛吗?”

  我别过视线。日间,他,并没有当众责罚过一句对我施暴的韦宝林。此刻,何必面有不忍之色?

  惦记自己的绣样,心内,急如火焚。遂,后退几步,重回案前,以宣纸轻轻擦拭着尽被墨汁污染的羊毫。试净后,复俯身,取出一张全新的宣纸,笔尖轻触,细细勾勒。

  他立于原地,并未再上前。半晌,才轻道:“洞庭水患,倭寇进犯,前朝无片刻安宁。朕,明日会亲赴湖越两州,巡察水利,沿途一并检阅沿海诸州的攻防战事。朕,会将李裕留下给你。”

  我笔尖停驻。第一次抬起眼睫看他。昏暗的油灯下,他眼底灼灼如月华,照亮了一室的幽暗。

  原来,今夜,是我与他最后一面。等到君王班师回朝之日,十四,已成新坟一柸。

  他轻轻摊开自己的手掌,柔声道:“十四因何只记得头上的钗环钿翠,却忘了倾城之宝?”手掌处,正是被我弃于芙蕖殿内的皎皎月焰。此刻,卧于他掌中,宛如玲珑的缺月,温柔细润,发着茵茵的光芒。

  我轻抚衣襟,强抑下呕意,放下纸笔,假装行至窗前,抬头望天,也隐去眼角盈盈欲坠的珠泪。十四,不可以再让他看见我流泪。十四的命,已不久,心,也应该死了。

  我幽幽道:“陛下,你看此刻虽漫天繁星,但即刻,便有雷雨。”上苍,似应了十四的话音般,顷刻间,耳畔,即传来低低的夏雷。

  我回转素首,希望自他眼中看出嫌恶。十四,可知天象,却被引为不祥。但,他眸中只有了然的深意,深,而不见底。我的眼睫眨了眨,泪,却没有落下来。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足尖。此时多言,有何意义。覆水,难收。破镜,几曾复圆?

  宫外,隐隐有深宵的更鼓传来。一声声,似催着离人的脚程。

  他一动不动,望着我的双眸,哑声道:“十四可以怨恨朕。但朕临行前,必须知道十四今日在勺香殿当众吃下的,是何物?”

  我宛尔一笑。他还是问出来了。原来,十四在他心中,到底还有一点点份量。我的眼光暗了下去,却盈盈反问道:“陛下以为呢?”

  “朕以为?朕以为十四纵天资过人,却目不识人。整个后^庭妒意冲天,已经可以将这凤凰宫内所有殿宇的穹顶掀了去。朕,虽将你打入冷宫,又有多少人,此刻恨不能代你迁居长门?十四自己,不想问为什么吗?”

  我不为所动,扬起臻首,傲然道:“十四今日在芍香殿当众吞下的,太医不是告诉陛下了吗?陛下何必再来问十四。”

  “朕要十四亲口告诉朕。”

  “十四说了,陛下,会信吗?”

  他眼中掠过一抹痛楚,反问我:“十四,又信过朕吗?”

  我望向他。是。他,不信十四,而十四又何尝信过他?但,椒宠蝶幸,雨露均分,复,让十四何以为信?信他怜惜十四,抑或怜惜整个椒房掖庭?十四,以何为信?即便十四信,我忽笑,昭阳殿内的龙床会信吗?

  “十四为何不回答朕的话?”

  我骄拧道:“是十四先问的陛下!”

  他失笑,眼中尽是浓浓的宠溺:“好。朕先答。朕的十四儿以为,如果没有朕的默许,清平王府可以时时按你所需将药材送入这禁卫森严的内庭?十四儿以为朕的严律,仅是写于纸上的吗?朕如果不是信你,会许你日复一日,一日三次将太医院送来的汤药倒掉?”

  我被他的话震住,半晌,不能言。
¤╭⌒╮ ╭⌒╮欢迎光临       
 ╱◥██◣ ╭╭ ⌒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