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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山河空念-第12部分

小说: 山河空念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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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风月关出发,日夜行军也耗费了两天才到岚雪湖另一侧的轸阳郡黑石城防线,距离对面的轸阴郡只隔着一片乱石戈壁。
  焚霄营由张奉管辖,他是晏重寒故交,当初带晏重寒来赤羽营时还是个副尉,如今也是统领一营的正将军了,两人没空叙旧,匆匆抱拳后商议正事。
  城内上下开始备战,他们并没有多少时间,黑石城城墙皆是石料,牢固却并不算高,现在修筑是来不及了,只能加宽外围护城河,再在城门外添修些壕沟放置马刺。
  城中人口并不算很多,漠北大都是由离火军直接管理,官役分配能省则省,沈筠只派了一个主簿留驻在此。
  孟棠时不眠不休用了一夜清点好城内百姓名册,第二天便开始安排军用物资分配,让岑予月骑马去给沈筠送了封信,黑石城并没有多少存粮,如果真的会开战,他们必须要尽快筹备好军需。
  天还未黑透,城外戈壁滩上突然烟尘四起,乌旦骑兵真的来了。
  孟棠时刚坐下喝了口栗米粥,就听到外面一阵骚乱,那个名唤陈旬的主簿匆匆跑进来喊道:“孟大人!孟大人!虏狗来了!”
  孟棠时连忙放下碗,跟他出去安抚城中慌乱的百姓。
  攻城的火石轰然落下,砸塌了一处房屋,周围尽是飞灰,夹杂着阵阵惊恐的尖叫声,孟棠时皱眉看了城楼一眼,转头扶起摔在地上的一名老伯,他对着人群镇定道:“大家相信了离火军这么多年,这次也请各位接着相信他们。”
  “严域守的援兵不出三日就会赶到,城内如今有五万将士,必能护我们周全。”
  这位年轻的官员声音轻柔和煦,在火石带起的尘烟里站得挺拔,莫名有一种让人心神宁静的力量,骚乱的住户纷纷安静下来看着他,孟棠时随即又再次开口。
  “从轸阳来的粮草物资已经在路上了,各位请不要急,带上家人离开前也告知一下四邻,城内已经准备好了四处安全的安置地,陈大人,麻烦把名册拿来。”
  他挨个点人,分批领至城内的几个地窖,地窖很大,深且坚固,是孟棠时先前让陈旬向农户征收的,都是砌的整石,漠北一冬的大雪都压不垮,攻城的火石很难砸破。
  ·
  张奉立即让人开闸注满护城河,水引自岚雪湖,虽然源源不断,但也只能挡住一时。
  阵前领兵的是伯吉,他是离火军的老对头了,这次乌旦骑兵很明显是有备而来,还带了大批的攻城车,略估人数至少有八万,还只是前方能看清的。而焚霄营加上他们也只有五万人,等离火军的支援最快也要在两天后了。
  伯吉不擅长攻城,他用兵一向更稳重谨慎,这种打得又凶又急的攻城战并不是他的风格。
  黑石城的护城河特地加宽了数尺,但时间有限,有些地方还没来得及修整完工,乌旦骑兵就在最窄的几处河道上把攻城梯放下做桥,纷纷爬着过来,人数太多了,乌压压一片,离火军的箭雨下也难免有漏网之鱼,还有会水性的从护城河游过来直接就往城楼上攀。
  晏重寒领了一队人去下方冲杀,他们人少只能靠车轮战,轮换着守城门,低矮的城墙是个难补的弱点,绝不能让任何攻城车靠近。
  这一夜对黑石城和离火军都注定漫长又难熬。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到了让我脱发最厉害的部分:)
猛男落泪

  ☆、第十八章 不退

  孟棠时安置好了大部分百姓,开始让人排查城中遗漏的居民。
  路过街口时突然听见一阵孩子哭喊求救声,转角见一个黑衣少年缩在巷子角落,看样子不过十四岁,他刚准备过去,少年突然大声喊道:“小心后面!”
  上方突然落下道锋刃白光,是乌旦的弯刀。
  孟棠时瞬间抖开腰上链鞭,叶索惊鸿在空中银光一闪,划出一道柔软弧线,那蛰伏在墙头的乌旦人骤然落了下来,砰的一声,少年吓得一抖,见那人栽在地上不动了,顷刻后脖子上才渐渐出现一条血线,涌出大股鲜血。
  孟棠时一身白衣纤尘不染,避开地上血流轻轻走到少年面前,神色温柔,“小兄弟,这里很危险,我们快走吧。”
  少年点点头,有些害怕,低声支支吾吾道:“我……我腿软。”
  孟棠时俯下身朝他伸出手:“不要怕,我是官差,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好不好?”
  他眼眸清澈润泽,唇角的笑容温柔极了,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很难让人不答应他,少年把手放进他手心,讷讷道:“好,谢谢哥哥。”
  孟棠时便轻轻抱起他,往外走了一段,才柔声问道:“怎么一个人待在那里,是不是和家人走散了?”
  少年似乎很冷,在孟棠时怀里缩了缩,低声难过道:“我没有家人了。”
  孟棠时闻言叹了叹气,却勾起唇,声音格外柔和:“是不是离火军杀的呀?”
  他虽然还在笑,却带着让人骨缝生寒的邪气,阴冷至极,仿佛凶神现形画皮索命,刚才的温柔亲近只是一张蒙骗人惯用的面具。
  少年眼神一凝,忍着惊骇猛地出手,他的袖子里竟然藏了一把匕首,孟棠时侧头躲开,抬手便格住了他胳膊,随即一掌把他从身上拍开。
  少年退后几步才站稳,咬牙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孟棠时笑着眨眨眼,眸光脉脉温柔,他又重新戴上了那副漂亮伪装。
  “你猜。”
  其实从他见到少年的第一眼就心存怀疑了,而少年喊小心后面时,更坐实了猜疑,那个乌旦骑兵是从上面来的,普通人如果听话转身,就是死路一条,少年想接着演下去,他也想借此探他们的底。
  少年面露凶狠,也笑道:“哥哥长得这么好看就不该这么聪明。”
  叶索惊鸿转瞬间缠住他,少年功夫尚可,一把匕首勉强挡过孟棠时几次杀招,手臂却被鞭尾柳叶刀割了数道,他知道打不过,便猛地用崩了口的匕首掷向孟棠时,借机抽身想逃。
  孟棠时跟着他足尖一点踏上屋檐青瓦,链鞭倏地从左侧直直袭来,如影随形,追命索魂。
  少年见此立刻扭转上身护着自己脖颈,而那段防不胜防的鞭尾瞬间擦过他面颊,血流不止。
  孟棠时是想要他的眼睛。
  少年从空中狠狠摔下,嘴里叽里咕噜地大喊,似乎说的乌旦语,孟棠时找出根麻绳动作轻柔地绑了他,似乎还嫌他脏,只拎着绳子一头拖着他走。
  少年的双眼流着血,被拖得大声尖叫嘶吼,偶尔还夹杂着一点启周话骂人。孟棠时渐渐发现这个少年似乎还是个重要人物,他的声音竟然引来了突破防守藏进城里的乌旦人,似乎是想救他,只不过来得快死得也挺快。
  空荡荡的大街上烟尘未散,孟棠时一手提着玄铁链鞭一手拖着绳子,慢悠悠地散步,身后留下一路的血印,但他却很爱干净,半点污浊也不沾身,还饶有兴致的拖着少年绕着城多走了一圈,把城里藏的乌旦人陆续清干净了,然后才打算将他交给离火军处理。
  晏重寒刚下战场,就看到孟棠时从远处走过来,那根岚雪玉簪在他半束的乌发里露出一点,莹润皎洁,白衣翩翩似踏月色而来。
  一身的疲惫在看见他的瞬间消散了不少,孟棠时像他年少的美梦,永远温暖美好。
  城外修罗场,城内温柔乡。
  走近才发现孟棠时身后还拖着个人。
  晏重寒铁甲上血污一片,有些不愿靠近他,隔着段距离问道:“孟大人,这是?”
  孟棠时回道:“城内发现这个人,应该是乌旦派来的,就没杀他。”他眉眼温润带笑,就像是在说没摘花一样。
  晏重寒上前接过,打量少年片刻,突然对他说了句乌旦话,少年闻言猛地抬头,他满脸血迹,双眼被利刃划伤,一道深深的口子几乎连贯了他半张脸,看起来非常骇人,晏重寒说完,他也低声狠狠回了句话。
  孟棠时看晏重寒表情奇怪,便问到:“怎么了?”
  “他说他是乌旦大将军穆奇的弟弟,穆奇不会放过我们。”
  晏重寒招手,叫薛小泽来把他带下去了,又接着对孟棠时说道:“可穆奇都四十多岁了,而且据我所知也并没有什么兄弟。”
  虽然莫名其妙,但是得到了一个信息,伯吉或许只是随军,黑石城外乌旦骑兵的背后很可能是穆奇,这位传奇的乌旦大将军当年几乎把离火军逼至绝路,漠北两位域守皆是死在他手里。
  如果他在,那就棘手了。
  孟棠时从怀里拿出张帕子递给他,轻声道:“他的话也不一定能信,刚才就想骗我。”
  晏重寒悄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才接过来,攥在手心,没有拿来擦脸。
  “嗯,我明天让人好好拷问一下。”
  孟棠时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便告辞了。
  ·
  城门处杀声震天,一夜不眠。
  晏重寒已经记不清自己第几次带人出来迎战,也不知道身后还有多少人。
  两方战马踏着地上的尸体,马上人在磕绊颠簸中举刀厮杀。
  满眼都是乌旦骑兵的弯刀和血污,晏重寒动作麻木地一遍遍挥刀,身上的铁甲太沉了,他有些透不过气,累到大脑放空,全靠手臂机械的记忆来支撑。
  他又一次抬手用刀背架住前方劈来的弯刀,而面前的乌旦骑兵肘下却突然闪现一抹诡异白光,直向他心口而来。
  晏重寒猛地清醒,左手瞬间抽出一把腰刀格挡,迅速挥刀将面前的人砍下马,再把那个偷袭者一并了结后,他才摸了摸胸口,那里放着孟棠时给他的帕子,晏重寒心有余悸,多亏他还留神惦记着。
  差一点,差一点就没护住它,也差一点就没命再见了。
  手上一点寒凉,晏重寒艰涩地抬头,下雪了。
  再次击退乌旦的攻势后,晏重寒勒马转头,过了城楼也不停,他把染血的沉重盔甲取下顺手丢给身后的薛小泽,驭马沿路疾驰。
  孟棠时正在街角检查被火石砸塌的房屋,就见晏重寒朝他策马直奔而来,动作急切地从马上跃下,未等他说话就一把抱住了他。
  晏重寒很高,孟棠时被他按在怀里,他听到晏重寒心跳得很快,便安抚着拍了拍他的背,晏重寒却以为他要挣扎,低声道:“孟大人,请您别动。”
  “等一下吧,让我抱一会儿,我没力气了。”
  黑石城外的血和雪,一重接一重相互掩盖,搅混成一片泥泞,把护城河的水也染得污浊不堪。
  天边伏龙山脉的雪峰上露出一线微光,长夜终于过去,破晓了。
  ·
  乌旦的攻势稍退,他们人多消耗大,打了一晚上两方都疲惫不堪。
  傍晚时分,岑予月从后方带着轸阳府衙筹借的辎重来了,他从洗剑崖回来没多久,青鸾照月还没见过血,交接完东西,迫不及待地和孟棠时知会一声就去玩了。
  城门染血,离火军又迎战乌旦骑兵的一波冲锋。
  “老晏!”
  岑予月万军从中如履平地,轻飘飘的落在晏重寒旁边,“你看我这剑!漂不漂亮!”
  见岑予月几个抬手就帮他把周围敌人解决了,晏重寒真心实意赞道:“漂亮!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亲兄弟!”
  远处的薛小泽忍不住喊起来:“那位亲兄弟!也来帮帮我啊!”
  岑予月余光扫过晏重寒,嫌弃道:“你怎么动作这么钝啊?这样可别说是我兄弟。”
  晏重寒强撑着不停挥刀,他担心自己一旦松力恐怕就很难再抬起手臂了,闻言疲惫地看着岑予月无语。
  ·
  伯吉背后的轸阴郡几乎全是死城,他们的物资其实比黑石城更耗不起,只要速战速决不了,那很快就会退兵。
  可他们彼此都不确定对方的极限,黑石城内临时的伤兵棚从城楼下搭到了大街上,还是不够用,乌旦骑兵太多了,想用人数在援军来之前拖死城里的离火军。
  夜里,晏重寒侧靠在墙根眯眼,他背上挨了一刀狠的,刚涂上药,没去挤伤兵棚,披着单衣坐在雪里,浑身疲惫却又疼得睡不了。
  突然焚霄营一个眼熟的哨官走过来,朝着晏重寒哽咽道:“校尉,张将军……将军没了。”
  晏重寒猛地睁开眼,他眼睛干涩满布血丝,用力地眨了一下,深深换了口气,才艰难地抬起手穿上盔甲,背上伤口崩开,血涌出来又把药粉冲没了,他有点心疼,那点药粉都是一个断腿伤员匀给他的,晏重寒扶着墙站起来,跟着他走向城门。
  “从现在换我顶上,跟着张将军冲锋的那一批兵在哪?”
作者有话要说:  小晏:我老婆真温柔
严戈:……我看你是有点不清醒。
少年:你敢不敢看着我再说一遍?
谢谢观看。

  ☆、第十九章 鸿雁

  雪越下越大,伯吉率领乌旦骑兵退回了轸阴郡,离火军已经守了两天两夜,援兵马上就该到了,但在此之前,乌旦恐怕还不会死心,可能即将又有一波猛烈冲锋。
  孟棠时再次看见晏重寒的时候,他抵着墙睡着了,手还搭在心口,积雪在他身上盖了厚厚一层,孟棠时轻轻拂去,碰了碰他冻僵的手,晏重寒没有睁眼,他太累了,闻到是熟悉的味道就接着睡了过去。
  晏重寒醒后发现自己在街边屋檐下,身上搭着被子,后背的伤也被重新包扎过了,孟棠时还在他身边放了个食盒,包子冷了但是夹着肉呢。
  一共八个大包子,晏重寒飞快地啃了三个,刚想唤奉哥,他一张嘴才想起,张奉永远留在了昨夜,他们再也没有机会一起吃今天的肉包子了。
  战场上的离别总是仓促到不真实,生死都发生得太快,由不得谁左右,再如何歇斯底里也无从回头,不得不让人相信了命运这种说不清的玩意儿。
  晏重寒不信命,但他此刻看着地上灰扑扑的积雪,也觉得自己力不从心,除了脚下的土地,好像什么都有一种握不住的虚无感,无尽的争夺,就会伴随着不断的失去。
  ·
  深夜,黑石城终于等来了援兵,陆印悬带着四万人从风月关赶来,严戈已经从七星郡回去了。
  得了支援,他们便不再一味守城,失了将军和半数弟兄的焚霄营开始疯狂反扑。
  他们为了保全黑石城畏缩着手脚,他们忍了太久,一路追着乌旦骑兵打到了轸阴郡内,晏重寒带人趁着夜色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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