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糟糠妻 完结+番外-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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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令然炯炯地看着教书先生。先生立刻有以为自己弄错了,这是个一心向学的学生呢,于是便一直握着书卷在赵令然身边来回走,务必让她听得最清楚。
但是没过多久,原本只有先生讲学声音的房舍内便出现了那轻微的,均匀的,音调转着弯的小呼噜。
小花听见之后,一个激灵,站着探头趴在窗户上,看着她家睡得昏天黑地的小姐。
其他的少女们,均是跪坐,跪坐不仅有利于仪态的养成,更有利于保持清醒,集中精神。
这件事就要怪顾月承给带的坐垫。他是真怕赵令然坐久了腰不舒服,是以准备的坐垫又软又厚,定力稍微差一点的人坐着,怎么能不在先生催眠的讲课声中睡着呢。
小朵想,所以这件事不怪她家小姐。
顾大人的错。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到现在,很感谢每一个看文的你,每一个收藏的你,还有评论的小天使。
每一个数字的背后,是一个屏幕前的亲爱的读者,很感谢你的选择。
我知道自己有一大堆的不足的地方,希望可以去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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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男主君生病了
赵令然的野心勃勃在先生“之乎者也”的声音中消散于无形,连个泡都没有留下。
当天她上完课回到顾府,看着手里的课后功课,只觉得精神百倍。白日里睡足了,晚上就是精神。打了个哈欠,翻开了书本,自己研了墨,给毛笔蘸了墨汁,有模有样地扯着袖子,在房内的书桌前奋笔疾书起来。
侍女推门进来送夜宵,只见清雅的室内,书桌之上灯火灼灼,一容色倾城的少女,身着麻布宽衣大袍,纤纤玉手执着毛笔,于书桌上专注地书写着,颇有名士大家不拘一格的洒脱风采。橘黄色的火光,映照在少女一侧的白嫩脸颊上,如玉璧生辉于夕阳之下,琉璃荡漾于清泉之中,夺人眼球。良久,少女放下毛笔,美目上下来回扫视,阅读了一番,似乎很满意,方柔柔展颜一笑。那笑容犹如天山顶上盛开的雪莲花,一朵接着一朵,漫山遍野地开放,如漫天烟花绽放,那般绚烂,又那般清绝。
饶是同为女子,侍女依旧看得脸蛋红扑扑。她将夜宵轻轻放置在一旁的案几上,不忍打扰如入另一境界的少女,静静侍立于少女身后。
“今天晚上吃什么?”少女好听的声音响起。
“回小姐的话,今儿个晚上是您喜欢的红豆莲子羹。”
“哦。”少女回答着,玉足已经向着夜宵的方向而去了。
侍女悄悄抬头,看了一眼书桌上的东西。
最是显眼的几个歪七扭八的大字,如大山压在群山之上。
不晓得……
没学过……
猜不到……
不想猜……
侍女:……
侍女如觉耳边有巨雷滚过。
赵令然第一天入学的情况,府里最关心的莫过于顾月承了。
赵令然不许人跟着,只带了一个木头木脑的小朵。自从闻香寺知道了赵令然能打死那么多野兽之后,顾月承既不能派人去承庆侯府打听,又怕派府里高手去会被赵令然发现,束手又束脚。如此之下,只得让竹筠去小朵那里探探虚实。
小朵为了自家小姐在顾大人心目中的形象着想,隐下了赵令然呼呼大睡的事情。其余的照实说了。
因为没有其余了。赵令然这家伙再顽劣,总共就一天,总不能打起来。
竹筠糅合了一下小朵的话,再添加了一些自己的理解,于是到顾月承的耳朵里,赵令然这第一天是这样过的:
承庆侯府的长辈和小姐们热情地接待了小姐。小姐在这样祥和的氛围中,决心努力向学,好好向隔壁侯府的小姐们学习,完善自己。
顾月承听竹筠这么说的时候,正在用膳。看顾月承用膳会是一件极为赏心悦目的事情。他无论吃什么,哪怕是面条,嘴里都是闭着咀嚼,不会发出一点声音。筷子无论夹到什么也不会发出声响。但是到了碗里的东西,不会有剩菜剩饭在碗里。用完膳,用丝帕擦拭不并油腻的红润的嘴唇。每每在这个时候,似乎是顾郎君最有烟火气息,最像一个凡人的时候。作为众所周知的儒臣,向来仪态翩翩不动声色,如用膳噎着这样的事情,竹筠在他身边这么久,也未曾见过。
但什么叫活久见嘛,这就是。
顾月承一口气灌下去一整杯水,胸腔里的气顺了,因呛狠了,愈发显得唇红齿白,抬眼看看竹筠真诚的脸庞。
顾月承叹了一口气,竹筠他了解,绝不会骗他,那就只能是他真的是这么以为的。顾月承若听不出这里头的不对,那他在朝堂这么多年也是白混了,早就让随便哪冒出来的巨浪给吞掉了。
夜晚,月升于如墨的天空之上,周边散着莹莹的光辉,遮掩它边上的星星。光亮又有限地渐渐暗去,融于天空。直笔居顾月承的卧室,廊檐下挂着一盏孤灯,摇应于天上孤寂的月亮,散着忽明忽暗的光亮。灯下的庭院内,顾月承沐浴完,披头散发,只着里衫坐于石凳之上,清风吹过,衣衫紧贴,勾勒出他精瘦有力的身躯,正小口浅饮着杯中酒。顾月承有节制,想起来喝酒时浅酌两杯。第二杯仰天,一口气灌下去后,赵令然笑吟吟的脸庞在他眼前浮现。顾月承骨节分明的大手揉按眉心,算了,还是冒险派个人跟着吧。
在顾月承的操心之中,赵令然安稳地在承庆侯府女学里呆着。如今的她已经胆气十足到连小朵也不肯带着了。每日一个人在承庆侯府和顾府之间来来回回。
在承庆侯府小姐们的有意讨好之下,赵令然已经顺利记住了同她一起进学的各位小姐的名讳。
这一日,赵令然如往常那样蹦蹦跳跳地去进学,在门口碰到了正要进宫的顾月承。
按照往常来说,两人是碰不上的,因为顾月承上朝比赵令然要早一个多时辰。顾月承感了风寒,这几日比较严重,昨日皇帝特许免了他今日的早朝,直接进宫去处理事务就行了。是以今日,两人会碰到。
赵令然远远地就见到躬着身咳嗽的顾月承,面前停着进宫的马车。她停下来,摸摸自己的锦囊,今日出门出得急,没拿上小肉干。
赵令然看了一眼慢慢往往走的顾月承,立即回头急奔回去。
文鸳阁的侍女们看着去而复返的小姐跑得发髻零散,面若桃花,娇喘不断,竟比平时瞧着更加诱人,艳丽。
众女刚围上去,赵令然又如风一般跑走了。抓走了忘记拿走的小肉干。
等这家伙再跑到门口的时候,哪还有顾月承的身影。赵令然遗憾地撇撇嘴,却见门口,竹筠的身影。再奔去门口,赵令然果见马车停在顾府大门不远处。
她眼睛一亮,如一只翩飞的蝴蝶,飞跑上去。顾月承身边的人都认识她,见她奔来,并不阻拦,只行礼。
马车基座很高,赵令然站在地上,只能将头和胳膊探进马车里。
马车座位上,顾月承脸色苍白地坐着,手里拿着一本书,只是无暇去读,因又剧烈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忽然看见一张明艳的小脸巴巴地看着他,也不说话,光眨巴着眼睛。
“师妹?”顾月承疑惑道,但依旧温和地关心道,“怎么没去上课?”
赵令然在身上掏啊掏,解了又解,将两个锦囊袋子都解下,伸手递给顾月承,又够不着,“给你给你。”
顾月承连忙受宠若惊地来接,“这是什么?”
“糖豆豆和小肉干。你好好吃着。”说完话,小脸立刻就从车厢一角消失了。
顾月承的嘴角爬上一些笑意,一边咳着一边解开袋子,果然是半袋子糖果和一小袋子腊肉干。
马车里传出一句低不可闻的叹息,“这个小家伙。”
竹筠去又复返,原来是去取顾月承的外袍了。
“小姐怎么跑得如此着急,发髻都松乱了。”
竹筠为顾月承披上外袍。夏末时节其实依旧有些燥热,可顾月承这几日生着病,只能多穿一些。
“快叫人把她拦回来,梳好了发髻再去。”顾月承眉眼一跳,立即吩咐竹筠。
今日入宫反正已经迟了,再等一会儿也无碍了。
由于被拽回去梳头,赵令然今天也迟了一些。但同样的,承庆侯府也没人计较这件事情。
她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完全高兴不起来。
走进学舍,赵令然给已经握着书卷讲课的先生鞠了一躬,一言不发地走到了自己的书桌边,坐在了坐垫上。
这下给先生惊着了,心道这学生虽说平时日爱睡觉了一些,功课乱涂乱画了一些,竟然还挺尊重先生的,迟到了还给自己鞠躬,孺子可教。
赵令然的闷闷不乐引起了众少女的高度关注,因这家伙每日都是笑眯眯的,如个玉面弥勒佛,啃啃肉干,嚼嚼糖果,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今天不仅什么都不吃了,竟也没在睡觉,看着是盯着课本呢。
课间,少女们围拢过来,纷纷问着她怎么了。
这家伙嘴上如连着铁锁,就是摇头不说话。
周玉芮,侯府的长房嫡女,眼神一转,想到一种可能,咬着唇红着脸道,“可是顾大人出事了?”
赵令然这下抬头了,点点头。
这下少女们都担心起来,七嘴八舌地问着顾月承怎么了。
“他生病了,病得很严重。”赵令然情绪低落地闷闷道。
“那怎么办?有没有什么我们能做的?”一圆脸少女问道。她是侯府三房的嫡女,闺名玉芳。
“给他好吃的小肉干和糖豆豆。”
众女:……那不是你自己爱吃的吗?
周玉芮打圆场,“原来顾家兄妹俩爱吃的东西是一样的呀。”
众女一想也是,人家在一个府邸里生活,口味会一样也是有可能的。
虽然有些难以理解顾大人一个青年男子怎么会喜欢这两样事物,但谁还不能有些爱好呢。
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顾大人病了,这样好的表达关心的机会摆在眼前,众女哪能不紧紧抓牢。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赵令然每天从侯府回来,都会背回来一大堆糖果和各种各样的肉干,还有许多其他的精致小食。
不过,她最爱的还是糖豆豆和小肉干。
可即使这些也不能弥补赵令然内心的害怕和一日胜过一日的担心,如同后背被抽调了一块作为支柱的骨头,也许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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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生病中的男主君
皇帝能免去顾月承的早朝,然他身居要职,却不能不去处理公务。好在前一段时间已经基本结束了要案的处理,如今倒也能提早一些时间回来。
白叔对于顾月承的病倒,很是忧心。因他是个极少生病的人,所以每次生病的时候就格外严重些。
日落黄昏,顾月承从宫里出来,依旧披着早上的那件,与这个时节来看十分不合时宜的外袍。
马车回了顾府,直接停在直笔居的门口,侍从们将顾月承从车上小心扶下。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顾月承身处于卧榻锦被之中,在头疼欲裂之中,慢慢睡去。无论他脸色多么苍白,可至少是一日精神过一日的。
空旷的卧室之中,一名面如玉冠的青年男子沉沉睡着,脸庞上显出了一缕病态的红晕,显得格外孱弱,柔弱无依。他的睡姿不错,几乎不见翻身。也许终究还是睡得太热了,他的左手手臂翻到了被面上来,裸露于空气之中。许是手臂上的凉意让睡梦中的他感觉到了舒服,又安静地一动不动。
舒服了没去一会儿,床边神出鬼没地伸过来一双白玉小手,一手掀开被子,一手托着于那柔弱小手来说十分壮硕的男性的手臂,将手臂塞到了被子下面。然后还满意地拍平妥被角边缘。
顾月承没一会儿便簇着眉头醒过来了,是被声音给吵醒的。他梦见有一头牛在他耳边孜孜不倦地哗啦呼啦吃草,把地上的草吃完了还巴巴地看着他,然后他就醒来了。
缓缓睁眼,却见是一红衣如火的绝色少女,盘腿坐在他榻边的地席上。这家伙在他床榻边缘码了一排小食,怀里还抱着一大袋子,鲜润的小嘴正啃着手里的肉干。
见他醒来,少女伸过软和的小手覆盖他的眼睛,口齿含糊不清地说道,“碎觉!”
顾月承长长的睫毛扫在上少女的手掌心。他只能无奈地握着少女的小手移开,绽开一个浅浅的笑容,温言问道,“师妹怎么来了?”声音较平日里不见清朗如玉,实在显得嘶哑虚弱。
“我来看看你。”赵令然不吃了,抱着怀里的零食巴巴地看着躺在床上的顾月承,“给你带些吃的。”然后指着她码在床榻边缘的小玉碗里盛着的,一小堆一小堆的小食,自顾自说起来,“这是周婷给我的,她是侯府长房的。这是周玉旋给我的,她是侯府二房的……”
顾月承哭笑不得,小师妹这简直是在给他报承庆侯府家族女性成员的族谱了。
忽然,这家伙正色,神神秘秘地凑到顾月承耳边,轻轻问道,“你不会死掉吧?”
如若换作其他任何一个人问来,顾月承都会觉得此人是在咒他。可换做眼前眼巴巴的赵令然,少有的正色,一醒来便在床边看到她,和眼里不容错辨的一丝紧张。
顾月承知道自己果然没有猜错,早上见她那般慌慌张张就知道,先生的忽然离世给小师妹留下了心理阴影,伸手怜爱地轻轻拍了一下赵令然的脑袋,“不会死掉,只是严重一些的风寒。过些时日就好了。”手感不错,和想象的一样软软的。
赵令然从顾月承手底下,美目狐疑地看着他:“真的吗?”那样子显然不信他说的话。
“真的。”顾月承声音轻微,却十分坚定。
“你不要撒谎哦。”得了顾月承的回应,赵令然依旧并不十分信服,补充了一句,“你要是快死掉了,你要告诉我。”
“好。”顾月承觉得滑稽又有着浓浓的心酸和心疼,“一定告诉你。”
赵令然郑重地点点头,缩回去继续啃东西。
当时她初初醒来,昏睡了好久,那老头没几日就作古了。在这家伙看来,人类的身体就是纸糊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