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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仙四青霄]故人不远游-第29部分

小说: [仙四青霄]故人不远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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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霄道:“在下玄霄。这一位是秦天云。”
  女子轻喃道:“玄……霄……”
  她微微皱眉,似是极力回忆着什么,显然并无结果,于是便道:“妾身陈州李氏,若二位前来,妾身当扫席以待。”
  云天青道:“若有机会,自当拜访。”
  女子欠身向两人告辞道:“妾身先行一步。望二位珍重。”
  云天青这才注意到门外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马车,车前立着一名长衫男子。见女子走来后伸手搂住她的肩。她抬起头,言笑晏晏。
  云天青不由一阵恍惚,仿佛时间依然还停留在琼华之时,三人结伴而行,无话不谈。
  而如今,这已不知是夙玉入了轮回后的第几世。只不过,或许这般寻一良人、共此一生的生活,正是她心中所求吧。
  一旁的玄霄注视着他好一会,忽然开口道:“你认识刚才那个女子?”
  云天青回过头来,道:“不,只是见她气质脱俗,不同于寻常女子,是以好奇探问。”
  玄霄点点头,不再多言,只是垂眸沉思。
  ——杳杳灵凤,绵绵长归。悠悠我思,永与愿违。
  想来她如今已经寻得了自己的灵凤,再也不必吟唱如此哀婉的曲调了。
  离开首饰铺向城中走了片刻,云天青道:“前辈,前方便是秦府了。”
  玄霄道:“你可是要回家中一趟?”
  云天青道:“哈,今日倒是不必了。有一处更重要的所在,却是要带前辈走一趟。”
  玄霄心中好奇,便随着云天青走入街旁的一个巷口,走过几条小巷,来到一户普通人家前面。
  玄霄左右打量一番,并未见到有何特别之处。而云天青见他面露不解,不由一笑,上前在门上轻敲二声。
  不一会儿门应声而开,走出一个相貌平凡的年轻男子。那男子甫见来者,便开口笑道:“原来是秦兄。”
  云天青道:“令尊近来身子可好?”
  男子道:“好得很。前两日还跑到隔壁县挖了一株梅树来,说是要试着在酒里面再添一味。”
  云天青哈哈一笑,道:“若是新酒酿成,千万不可将秦某忘了。”
  男子道:“千金难买酒滋味,怎么,秦公子不拿出些诚意,便想着吃白食么?”
  云天青当即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一个酒葫芦来:“诶,区区不才,近来酿了些蜜酒,还望这位名家赏脸好生指点一番。”
  男子终于忍不住笑道:“不敢当。若是我将你这酒独吞了,家父定是会在我耳边念叨个十天半个月。二位,这边请。”
  两人随着男子走入后院。先前房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酒香愈发浓烈醇厚。走进后院酒窖的入口,便见一位白发老人正佝偻着一一探查着排列的酒坛。
  “爹!你前两日念叨的贵客今天可算是上门来了!”
  老人回头一看,顿时面露喜色,招手道:“原来是云小子,来来来。”
  云天青笑着应了一声,走了过去。
  老人道:“你看这些酒,是我几日前新酿的……”
  他絮絮叨叨了好一会,忽然道:“诶,瞧我,光站在这说话有个什么劲。不如到到园子里一坐。我去挖些陈年的蜜酒来,咱们几个喝个痛快!”
  男子在一旁道:“爹,秦兄这次可是带了自个酿的蜜酒来,说是一定要我们爷俩赏脸呢!”
  老人抚须哈哈一笑:“赏!自然是要赏!”
  几人便在园中新栽的梅树下席地而坐。不一会,男子便抱着两个酒坛走了过来。封口打开后,一股熟悉的酒香便开闸般争先恐后地钻入鼻内,仿佛五感都尽数泡在了酒中,未饮先醉。
  老人笑呵呵道:“用海碗饮酒,那是粗人的做法。品酒,就该用我这上好的酒盏。”
  云天青接过老人手中的黑釉曜变盏,道:“看来今日若不喝醉,实在是辜负了这上好的酒具。”他将酒盏斟满,递给一旁的玄霄,却见他愣愣地坐在那里,面上虽看不出什么表情,眼中却是七分震惊,二分伤感,一分茫然。
  原来哪怕经历漫长岁月,有些回忆却始终刻骨铭心。玄霄惊于自己从未忘记过这熟悉的蜜酒香气,更惊于记忆中那个醉人的夜晚崭新得如同发生在昨日。
  是怀恋吧,不然心中为何满是酸涩?原来回忆恰如酒,历久而愈发绵长。然而陈酒醉人,回忆却满是苦涩。
  云天青唤他:“前辈?”
  玄霄身体微微一震,骤然间无法完全回神,一瞬间秦天云的容貌又再次扭曲成了记忆中的那张脸。
  “云……”
  云天青不由呼吸一窒,险些以为要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他眼底竟是带了几分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期待,看向玄霄的双眼。然而玄霄却已经定下心神来:“抱歉,忽然想起了一些旧事。”
  是啊,这里并非琼华。
  而云天青亦早已沦为旧人。
  云天青紧握双拳,按捺下心中相认的冲动欲望,只垂眸递过那个酒盏。
  玄霄接过酒盏的手微微发抖。他垂眸凝视着酒盏中荡漾的水光,看着自己的映在杯中的面容随着一圈圈细小的涟漪扭曲着。
  ——那一夜的凤凰花开得很好,月色也很好。
  树上的枝叶随风轻颤了一下,落下一瓣红梅,恰巧漂浮在他手中的酒盏上。
  玄霄静静注视了一会那玲珑的花瓣,蓦地轻笑了一声,然后仰头将那酒和着梅香一块饮下去了。
  老人看向他道:“公子,借酒消愁,可非明智之举啊。”
  玄霄没有回答,只是说道:“我曾有个故人,总是嫌用酒盏喝酒太麻烦……”
  他抬头微微一笑,以手摩挲着一边的酒坛:“他总喜欢坐在屋顶上,举坛自饮,粗鄙得很。”
  云天青的双拳紧握又松开。他没有说话,只是依旧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为自己的酒盏斟满后满饮一口。
  玄霄继续道:“若能消愁,我又何尝不想一醉方休。只可惜,这世上并无解忧之物。”
  老人咂咂嘴道:“……喝酒本是世上最快活的事,可是你们今天一个两个……云小子也是,你今天带来的这酒……着实苦的很。”
  云天青微微一愣:“苦?”
  男子亦道:“爹,我怎么没有尝出来?”
  老人哼笑一声:“以你的道行,差得远呢?”他停顿了一会,似是找不到确切的措辞,道:“云小子,你这酒可有名字?”
  云天青低头一笑,道:“原本是没有的。既然冯叔问起了……不如便叫‘相思’吧。”
  老人道:“嗯,不错,便是这个味。这酒的滋味,总让我想起已故的拙荆啊。”
  男子皱眉细品一口道:“这后劲中的确隐有苦涩之味,却是难以觉察。”
  老人道:“缠绵悱恻,暗结愁肠,正是相思之味啊。说吧,天云,你这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云天青道:“当不得相思二字,只是求而不得罢了。”
  老人道:“这情爱一事,便如饮酒一般,从心而已。你若是想做什么,想说什么,只管壮着胆子去便是。他们文人那派凄凄切切的做法,不过徒增痴男怨女罢了。”
  云天青道:“哈,看来冯叔对此颇有心得。”
  男子道:“他呀,年轻的时候可没少……”
  老人咳嗽一声打断了男子的话,道:“咳,你这酒我就尽数收下了,带去拙荆的坟前,让她也好好尝尝。”
  云天青拱手道:“那可多谢冯叔抬爱了。不过嘛,还需得冯叔用陈酒来换。”
  老人哈哈一笑:“好一个秦天云!罢了,换便换。”
  酒饮罢,几人皆是醺醺欲醉。云天青看向身旁目光已经不太清明的玄霄,便起身向老人和男子告辞,扶着玄霄往外走去。
  眼下玄霄这般醉态,自然无法御剑而行。云天青思忖了一番,决计回秦府打发一夜。
  说来,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见到师兄的醉态。玄霄素来是个自持之人,若是换作从前,绝不可能这般放纵自己。
  是因为想起了从前的事情吗?
  然而云天青却没有半分被惦念的喜悦。如今两人就在彼此身侧,隔了一具皮囊,却无法相认。更何况云天青心里清楚,自己犯下的错,已铸成玄霄心头的一道天堑,只此二人便已是恩断义绝。只是看玄霄如此煎熬,他心中又岂只是挣扎。
  云天青苦笑一声,今日种种,岂不是他作茧自缚?
  他在玄霄耳边低声道:“前辈,今日我们便回秦府过夜罢,明早再回山上。”
  玄霄的脑中一片混沌,只勉力维持着清醒。他想也不想地低声回道:“嗯。”
  云天青扶着他回了府中的客房在床沿坐下,亲自打了盆水为他擦脸。
  玄霄迷糊中睁开眼睛,唤了一声:“天青。”
  云天青手一抖,险些没能握住手中的脸帕。
  他转过头去,试探般小心翼翼地轻声道:“……师兄。”
  他的声音轻的如同叹息般,生怕打破了眼下的梦境。只是这一声,早已不知在他心中呼唤过多少回,每一声都如此甜蜜而痛苦。
  玄霄却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喊了什么,也似乎没有听见云天青的回应,依然轻阖着眼睛。云天青便继续用冷水替他擦拭脸和双臂。冷水的刺激下,玄霄稍稍清醒了些,勉强睁开眼睛道:“天云,我有没有同你说过,你很像我的一个故人。”
  云天青手中动作不停,面上神色如常,道:“前辈何出此言?”
  玄霄道:“你虽以前辈相称,而我对你却是一见如故。他同你一样,也喜欢这寿阳蜜酒……经常瞒着门中长老偷偷下山,回回都被罚去思返谷,最后还要我给他送饭……他同你一样喜欢笑,那种我最为羡慕的笑。比起他,我身上背负的东西太过沉重,永远无法笑得如此洒脱。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一袭青衫,腰间还挂着他的酒葫芦,却端的是来去如风的潇洒。而他离开的那一天,走得更是一贯的从容……”
  他醉后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似是努力要将一片片碎裂的记忆努力拼凑起来。可是他竭力回忆的样子,却让云天青如鲠在喉。
  云天青伸手按了按自己酸涩的眼,放下手中的脸帕。然后走到他身前蹲下身来,抬头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
  “前辈,既是前尘往事,便放下吧。”
  玄霄回忆的话戛然而止。醉眼中朦胧的水光渐渐退去。
  他看向云天青道:“那么你又能放下所谓求而不得之人吗?”
  云天青依然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回答,只是双拳渐渐握紧。
  玄霄自嘲般笑了一声:“所以我也不能。”
  他再次闭上眼睛,身子缓缓倒向一旁,轻倚在床头。
  房中安静地针落可闻。云天青站起身来,推开门走了出去。
  晚风吹起了他漆黑的发,融入这溶溶夜色之中。今晚天上的云雾很浓,将那皎皎月色渲染开来,泼墨般涂抹在夜空之中。不知是因这云雾本身,还是他眼中真的浮起了水光,那月色愈发朦胧起来,怅惘而轻忽,恍若神女遗落在星河的珠泪。
  

  ☆、天命

  这一夜云天青睡得并不安稳。意识浮浮沉沉,半梦半醒间,忽然听得窗外狂风大作,四周接二连三响起瓶罐碎裂之声。似是感到危机逼近,云天青猛然惊醒,翻身下床冲出门外。迎面而来的罡风险些将他掀翻在地。只见夜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云雾形成的漩涡,翻滚的云涛间隐有雷电闪过。
  然而四下却并无人声,似乎其他所有人依然在沉睡之中。面对如此诡异景象,云天青快步走向玄霄的房间,却惊讶地发现玄霄已经站在了门外,正仰首观察空中怪象。
  “前辈!”
  云天青冲上前去。玄霄颔首道:“天云,你看那处。”
  但见东南方紫光冲天,间或有雷电自云中贯穿而出落向地面。云天青皱眉道:“不妙,结界将破。”
  玄霄道:“莫非是神界中人?”
  云天青道:“能破紫英结界者,实力必不容小觑。想来只有他们才有缘由寻至此地……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他一边说着,一边迅速自怀中掏出备好的信号弹,向空中放出烟花,苦笑道:“但愿他们这会可别睡死了才好。”他回头对玄霄道:“无论如何,前辈,我们先离开此地,以免殃及县上居民。最好能回山上与紫英他们会合。”
  玄霄颔首示意。两人迅速运起飞剑,离开秦府,越过城墙。行至巢湖内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听得东南方轰隆一声巨响,紫光大盛。云天青皱眉道:“结界已破。”
  四下一片死寂,竟然连夜晚的虫鸣声都消失了。而这诡异的平静,却正是风雨欲来之势。
  忽而,空中的漩涡之中忽然传来一个悠远的女声——
  “罪人玄霄——”
  云天青心头一颤,却见玄霄面上神色依旧古井无波。而那个漩涡中缓缓降下一人身影,身着广袖云纹紫罗仙裾,脚踏云瑞,发髻高梳。
  “吾乃神界玉华元君。罪人玄霄,私自逃出东海,蔑视天道,你可知罪?”
  玄霄不卑不亢道:“玄霄敬畏天道,但绝不会为卑劣的神界所驱使?”
  玉华元君微微一顿,口气微寒:“神界便是天道。”
  玄霄冷笑一声道:“这不过是你们神界的一面之辞。天地万物生而平等,凭何神界便要高高在上?”
  玉华元君并未马上接口,只将他上下打量一番道:“……呵,依你所见,即便你如今成魔,天道也该将你一同与六界众生视为平等?”
  玄霄道:“不错。”
  玉华元君语气微讽:“那么……昔日尽数为你所屠的众妖,又该作何感想呢?”
  玄霄呼吸一窒,仿佛被戳到内心最深处的痛处一般,五脏六腑都开始痉挛。
  痛苦?后悔?恼怒?
  或许皆而有之。玄霄久久不语,玉华元君缓缓道:“堂而皇之地说着当面之辞,却又以除妖的名义大肆屠戮。这岂不便是你最厌憎的神界的做法么?”
  玄霄呼吸急促,双目赤红,整个人僵立原地,仿若一株脆弱的朽木。
  云天青抓住他的手臂道:“前辈,稳定心神!”
  玄霄猛地抬头,似是神志开始不清:“斩妖除魔、护佑世间……你也觉得这样错了?”
  云天青张了张口,道:“……能决定是非的从来只有善恶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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