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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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季然臊眉耷眼地望着李鹤阳,在心里答。
那虽然也是让他烦躁的原因之一,可那一天让他膈应的事一件比一件离谱,堆在一起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我先实打实见到多年不管我的亲爹带着小男生约会,接着听你说他会不会对我有想法,还没平复心情呢回到家就直面了一场让我哑口无言的出柜,晚上了解了一下男同性恋的世界,结果做梦就梦见那个老王八蛋了。梦就梦了,还是春`梦。春就春了,我还射了。
这些话在喉咙里滚了无数遍,他也想一股脑都说出来,可是让他怎么开口?根本没法跟人说,连他自己都觉太变态了。
“唉。”季然又把脑袋贴回桌子上,更郁结了。
“行,等你憋不住了再说吧,反正肯定跟你爸有关。”李鹤阳挠挠他的头发:“不然晚上放学去唱歌吧?你嚎两嗓子,多少能发泄点。”
“再说吧。”
季然本来不打算去,他一点唱歌的心情也没有。直到晚自习下课了,同学们纷纷收拾书包准备回家,他想到别墅里有个季成川,压力顿时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算了,不如去唱歌,晚点回去也好少见他两眼。
跟小司机交代一声,他们聚集一小撮同学去了常去的KTV,开了个大包,点了俩果盘,有两个爱逞能的还要了一件子啤酒,开始鬼哭狼嚎。
季然不想唱歌,递话筒给他他摆手,递酒瓶给他也摆手。季然不会喝酒,他喝姥姥酿的米酒都会晕,就抱着一盘西瓜缩在角落里吃,看李鹤阳跟他们活跃气氛,把脑子放空,什么也懒得想,听到有趣的笑话跟着乐两声。
都嗨起来了,有人提议玩游戏,季然放松了不少,也凑了过去。
一群学生玩不出什么花,顶多就是卡牌桌游大冒险,几圈下来酒瓶转到了季然,提问的人笑得贼兮兮,问季然:“一星期撸几次?”
季然脑子里一下就浮现出那个该死的梦,顿时如坐针毡。
他窘迫万分,在同学们的哄笑声中飞速脸红。
李鹤阳脑筋转得飞快,联想到那天深夜季然发给他的几个小视频,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看来小鸡崽儿最近一副自我厌恶的模样,还是因为不能接受自己看着GV起反应了。
“不说啊?不说可就得冒险了。”提问的人开了瓶啤酒递过去:“不难为你,喝一口意思意思就行。”
季然只能灌了一口,抱着酒瓶子又缩到一边,说什么也不愿意再玩了。
喝酒就像抽烟,有了第一口就有第二口。他看着游戏听着唱歌吃着西瓜,有一口没一口的,待感到脑袋发昏,已经半瓶酒下了肚。
李鹤阳回头看见季然半眯着眼,一脸懒散又松懈,过去摘了他的酒瓶,捏他的脸:“你是不是不能喝酒啊鸡崽儿,困了?我给你叫车回去吧?”
季然眨眨眼,他正半昏半醒,昏暗又喧闹的包间让他很觉踏实,浑身轻飘飘的,意外的还挺舒服。本来没觉得怎样,被李鹤阳扶起来,吃进肚里的西瓜和啤酒像被晃醒了一样,一股尿意袭来。
包间里的独卫不知被谁占着,季然晃晃头:“我去一下卫生间。”
“你自己?”
“嗯。”
李鹤阳看他走路都打晃了,赶紧上前捞住他的胳膊,半搂半扶着往卫生间走。
方廷在星河待腻了,闲出屁来,跑到星河分设的几个娱乐场溜达了一圈。最后一站是KTV,临走前他去了趟卫生间,解决完从男厕出来时,与两个半大学生擦肩而过,他随便瞄了一眼,心叹现在的小孩,没到周末呢就跑出来嗨夜。
走出十米远了他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小脸喝得跟红苹果似的小孩,不是季成川儿子么?
他扭头跟负责楼层的经理交代注意点那俩小孩,别让人欺负了,同时掏出手机拨电话。
季成川一接通就听见方廷没正经的调调:“这位三好父亲,你儿子都喝成软泥了,你这爸还当不当了?”
第28章
一辆高档轿车刹在李鹤阳跟前,他歪头看了看车牌,不是他叫的那辆。正要拉着季然往旁边走,后车门打开,季成川从车里迈了出来。
季然放学后跟同学去唱歌的事季成川知道,小司机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酒桌上,没当什么大事,小孩总要有自己的空间。他还顺便反省了一下自己,季然正是爱玩的年龄,看来是在家憋闷了,算了算最近的日程,琢磨着过阵子抽个时间,带季然出去好好玩一玩。
方廷的电话才是真让他吓了一跳,隔着话筒真真假假的,他不知道季然“喝软了”到底是个什么状态,出去唱个歌怎么还能喝软?撂了电话就赶过来。
他看见李鹤阳不意外,李鹤阳看见他倒是吓一跳:这是当场被家长抓包啊!喊了声叔叔,他赶紧扭头拽季然的袖子:“你爸爸来接你了。”
季然还没醉到不认人的地步,他就是头昏脑涨,脚下发飘。一抬头看见眼前晃着两三个季成川,他皱起眉毛,把脸撇到一旁,转身就想走。
季成川伸手把小孩揽过来,二话不说,直接打横抱起塞进车里,转身看李鹤阳,问:“你家在哪?顺道送你回去。”
“不用叔叔,”李鹤阳干巴巴笑,心想怎么自己每次见到季成川都是一副不学好的模样。他指指楼上:“上面还有几个同学呢,我得把他们收拾了。”
“都喝成这样了?”季成川指指车里。
“没,其实鸡崽……季然没喝几口,他就是晕得快。”
季成川知道方廷已经跟经理交代过了,没再多说,拍了拍李鹤阳的头。“咣”一声,季然在车里踹门,季成川转身上车。
季然从KTV出来前撒了尿,又在外面吹了一会儿风,比在包间里清醒了不少。他歪在座椅上盯着外面的季成川,老东西不知道在跟李鹤阳嘀咕什么,竟然还伸手摸李鹤阳的头。季然心里一烦,抬脚就踹。
季成川一进了车厢就叠起腿,把季然横过来,脑袋枕在自己腿上,这样不容易头晕。
季然本来想挣扎一下,结果一躺下竟然还挺舒服,索性不情不愿地不动弹了。
“渴不渴?”
季然瞪着他不说话。
季成川摸着季然的头发笑了起来。他觉得季然像个婴儿。
车开得平稳,季然昏昏欲睡,他的眼皮缓缓张合了几下,季成川用手掌覆上他的眼睛:“困了就睡吧,爸爸在呢。”
季然没动,季成川感到两扇睫毛刷在他的掌心,有点痒,顺着掌纹一路痒到了心里。
这是他的宝贝儿子。
他低头,在季然脑门上亲了一口。结果下一秒,季然扬起手,啪!精准地在他脸上甩了个巴掌。
司机一口倒抽气噎进喉咙里。
季成川的眼神凉了凉。这巴掌来得猝不及防,季成川从小到大从没挨过季老爷子以外人的巴掌,就算平时被季然打打踹踹,那都是小猫扑食,挨巴掌跟那些“亲密接触”比起来,当然不是一种概念。
方廷说他太惯着季然了,看来是真的。
车里慵懒的氛围紧绷了起来,父子俩互不退让地对视了一会儿,季成川轻轻捏起季然的下巴,声音都低了三个度:“在闹什么脾气?”
季然打出那巴掌纯粹是本能,他自己听见那声响都吓得酒醒了一半,别别扭扭地刚准备开口道歉,一看季成川竟然威胁自己,压抑了许多天的火气立时窜上心头。
酒精的妙处大概就在这里,只要有一点点情绪的刺激,平时不敢说的话,不敢表达的情绪,就统统都能轻易爆发出来。
“你不许跟那个人在一起。”
季然的声音都吊尖了,凶巴巴地命令。季成川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季然所说的那个“他”是在指什么:“白河?”
“谁?”季然眨眨眼:“那个人叫白河?”
“你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
季然一扭头:“我才没有。”
季成川的神色重新柔和下来,不止是神色,他觉得自己体内那名为“父爱”的情感都一并柔成一团棉絮,塞在胸腔里痒痒挠挠的,让他根本无法再对季然发脾气。
“然然,你是不是觉得,爸爸陪你的时间太少了?”
这老东西怎么这么不要脸?季然气结,他就是嫌恶心而已!
“没有!”
季成川轻笑,季然听着刺耳,张嘴在他大腿上咬了一口。季成川把手指抵进他牙关,季然下意识舔了一口,舌尖挨了针扎似的一麻,呸呸往外吐。
季成川哈哈大笑。
车停到家门口时,季然已经睡着了。司机给季成川开车门,见季成川要抱着季然下车,伸平双手道:“老板,我来吧?”
“去。”季成川用脚尖蹬开他。
阿姨在家里转来转去等半天了,见季然竟是被季成川抱着进的家门,吓了一跳,凑上去看,见只是睡着了才放下心,小声问:“季先生,你交代的醒酒汤已经煮好了,还需要么?”
季成川摇摇头,径直抱着季然上楼:“你休息吧。”
他的房间在季然的前面,经过自己的房门时,季成川脚步顿了一下,低头看看季然的睡脸,小东西睡得正香,不知道梦见了什么,脸颊蹭了蹭他的胸膛。
就一晚。他告诉自己。
然后转过身,回到自己的卧室。
季然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他全程晕晕乎乎,只觉得今天的床格外舒服,煽情电影里常说的,“仿佛回到了母亲的子宫”,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所以午夜梦回时,他从温暖的怀抱里懵懵懂懂的抬头,看见近在咫尺的季成川的脸,睡得有多舒服,他就有多惊恐。
老混蛋为什么在我床上?!
他下意识要挣开,动不了,这才发现自己被季成川整个搂在怀里,像个幼崽一样。
月光从没拉严的落地窗帘间渗透进来,洒在季成川的脸上,季然怔愣着盯了一会儿,发现季成川的睫毛竟然很浓密,就像他的头发一样,在眼睑下投出半扇柔和的阴影。
老王八蛋其实也没有老,勉勉强强算英俊吧。
他伸手到后腰,试图掰开季成川的大掌。连他自己也奇怪为什么不直接一脚把季成川踢开。
谁知刚动了一下,季成川就发出一声鼻息,被打扰了般皱起眉,手臂一揽,季然往前一撞,整个人便更加紧密地贴进季成川怀里。
咚。
心跳声透过厚实的胸膛传过来。
咚!
这是季然的。
鼻尖全是季成川的味道,铺天盖地。季然觉得自己的酒劲好像又上来了,跟这味道混合在一起,把他的头脑搅得昏昏然。
都是因为自己喝多了。
都怪老王八的床太舒服了。
都怪这味道太熏人。
都是季成川的问题,不怪他。
咬着牙纠结了一会儿,季然小心翼翼往眼前的怀抱里拱了拱,听着自己如雷的心跳,重新闭上眼。
当他的呼吸重新沉稳下来,再次睡熟,季成川张开眼皮,瞄着怀里毛茸茸的小脑袋与通红的耳尖,勾起了唇角。
第29章
季然睡醒的时候迷糊了好一会儿,熟悉的天花板和布置,床头柜上放着pad和他的水杯,这不是季成川的房间,是他的。
床上没有另一个人睡过的痕迹,昨晚发生的一切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黑暗里季成川的体温与心跳,此时在阳光的照射下烟消云散,仿佛做了场梦,别说季成川的怀抱,连季成川的头发也不剩一根。
是梦倒好了。季然回忆着昨晚那一幕幕,鲜明的触感还历历在目,提醒着他一切都是真的,他确实在季成川怀里睡了一觉。
正头疼,阿姨敲门:“然然?醒了么?”
“嗯。”季然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
“给你煮了点汤,喝了就不难受了。”阿姨端着托盘进来,隔着被子拍拍季然的屁股:“来,起来喝了。”
季然东倒西歪地坐起来,揉了揉脑门。阿姨在床边坐下,举着碗用小勺搅拌两下,舀起一勺想直接喂到他嘴边,被季然拦下来,端过碗三两口灌下去,烫得舌尖吸吸溜溜,装作不经意地问阿姨:“季成川呢?”
“早上就出去了。给你班主任打了个电话,让你今天在家休息。”
“哦。”
他生怕阿姨问他昨天怎么和季成川睡在一起,但是显然阿姨并没有想开口的意思,只问他好端端的怎么喝那么多酒,又叮嘱了两句,盯着他把汤喝干净,收了碗就准备下楼。
这么淡然,看来阿姨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啥,季成川应该是一大早把自己送回房间里来才走的……搞得跟干嘛一样。
阿姨起身,把房间的窗帘拉开,明晃晃的太阳光洒进来,季然像动物一样眯起眼,湿答答的心思也像铺开了晒在太阳底下,冒起羞臊的白气——说来说去,自己昨晚到底为什么没一脚蹬开季成川呢?
不能想。一想就心烦。
季然在被窝里烦躁地蹬蹬腿,喊阿姨:“阿姨,帮我取一下阳台那套睡衣,我洗个澡。”
阿姨答应着走出去,没一会儿,胳膊上搭着几件洗换衣物回来,她有点奇怪,在季然房里扫了一圈,问:“然然,你最近换下来的内裤都没洗么?”
季然正在翻看手机,闻言猛地抬头,尴尬像一把钢针扎上了他的天灵盖,整个人恨不得原地融化。
阿姨把季然当作自己孩子来照顾,他每次洗完澡换下来的脏衣服,阿姨都不让他动手。这种贴身照顾,刚回来时季然还不好意思,这一阵子下来才刚习惯,结果前阵子他梦遗,内裤脏得没眼看,突然就知道羞了似的,哪里还好意思让阿姨给洗这种贴身的物件,都是趁洗澡的时候偷偷摸摸搓了,挂在自己房间的小阳台上,干了就收,不再经阿姨的手。
阿姨这冷不丁的一问,她倒没觉得有什么,却把季然臊坏了,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关键背后的原因也确实……也确实没法开口呀!
他只能面红耳赤地哼哼两声:“以后我自己洗。”
到这个份上,看着季然的反应,不用多说阿姨也明白怎么回事——小孩子长大了。
她笑笑:“行,阿姨明白了。”
走到门口,阿姨犹豫了一下,还是回过头来。
“然然啊。”
季然没脸抬头,抠着手机佯装忙碌:“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