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回头-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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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
然而第二天早上六点,陆一帆把熊羽的鼻涕泡都拧出来了也没有把他拖起来。无他,实在是因为熊羽昨天把自己累成一匹瘦马,肉|体与大脑完全罢工,不肯再移动一步了。
真是何苦来哉?
陆一帆看着撒娇直哼哼的熊羽摇摇头,戴上正放着英语听力的耳机拿着校园卡便出了门——未到正式开学时间食堂还没有开张,他只能到校外去给他买早点。
不过好在今晚上高三年级就要返校,门卫倒也管得不严。一来陆一帆穿着统一校服戴着校牌;二来门卫对这个教职工亲属还算是有点印象。
校门口已经陆陆续续有学生拖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箱返校,这情形让一帆突然有了些许怀念。一帆浅浅地笑了笑,径直走到了离校门外500米的一处包子铺里。
而此刻,正睡的半梦半醒,十分不安稳的熊羽终于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给弄醒了。
“哥,你让我睡……”
声音戛然而止,熊羽顶着一脸眼屎和一肚子没放出来的起床气,和正站在门口的一位同学大眼瞪小眼……
“你好……我叫陈杉。”来人是个细条,正一脸懵逼地同他打招呼。
熊羽:“……”
这货可能是陈松哥和陈柏走失多年的兄弟。
陆一帆拎着包子豆浆回到宿舍的时候,眼前就是一副“熊羽穿着个大裤衩,跟俩未来室友促膝长谈十分欢愉”的场面。
俩室友看见门口又站了一不认识的大帅哥,在心里狂吐槽此宿舍颜值活生生拉高了一个学校的等级,然后纷纷对视一眼,局促地站起来,迎接这第二位明显看起来很是高冷的室友。
“哎哎!买了啥!”熊羽看见陆一帆手上的东西,忙不迭伸手去接。
没承想接了个空。一帆瞥了他一眼,将豆浆包子放在窗台上这才凉凉地说:“把你衣服穿好,刷了牙再给我滚下来吃饭!”
熊羽:“……”
陈杉:“……”
另一室友:“……”
果然很高冷啊!
熊羽没搞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大火气,只是整个人已经被包子香味控制住,屁也没敢放一个,立刻拢了衣服,几步翻下了床。
他一边手忙脚乱地挤牙膏,一边充当中介地给众人介绍:“这是室友,那个叫冯俊杰,那个叫陈杉。”然后又面向刚才相谈甚欢的冯陈二人,热情地揽住一帆的肩膀:“这是跟我一起从赵川镇高中转过来的,叫陆一帆。”
冯俊杰惊呼:“你就是陆一帆呐!”
一帆皱了皱眉,有点不太习惯此人的一惊一乍,淡淡点了头,算是做了回应。
陈杉偷偷咬耳朵:“你们认识?”
冯俊杰嘿嘿一笑:“我理科A班的!上学期期末全县联考,赵川镇高中有人考了729!就是他!听说这学期转我们学校来了!哇噻——跟我一个宿舍啊!你好!我是冯俊杰,跟你一个班的。”
陈杉跟熊羽一样是学文科的,身处B班,倒是不太清楚理科班考试的消息。但是骤然听见这么高的分,也不由自主地钦佩起来。
熊羽有些得意地含着牙膏沫子说:“这算啥。他以前学业水平测试还考过4位数!我们赵川镇高中的考神,行走的标准答案。”
“刷你的牙。”一帆淡淡地帮他把豆浆进杯子里,然后礼貌而疏离地和冯陈二人打了个招呼,然后从书包里翻出了一本厚厚的物理练习,转身看上去是对三人实则对着熊羽说:“那我先去教室自习了。”
熊羽摇摇手:“我待会儿去找你!”
陆一帆点点头,忽略了如同空气一样存在的冯俊杰和陈杉,直接走了。
熊羽漱了口,这才出来对面面相觑的两人说:“是不是觉得他特高冷,看上去很装逼!”
两人不由自主地微微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熊羽乐不可支地端起豆浆“吨吨吨”一口气喝完,捧着包子说道:“我第一次跟他说话的时候也是这么个感觉!其实他人特别好!”
熊羽居心叵测地显摆了一下陆一帆给买的早点:“你看我们俩这关系,绝对想不到当初我跟他还打过一架的吧!”
两人疯狂摇头。
陈杉暗想:“你不是叫他哥吗!”
冯俊杰内心吐槽:“真的不是你这个自来熟主动贴上去的?”
熊羽美滋滋地啃包子:“是个特别好特别好的人,哈哈!相处久了就好了!”
晚上晚自习前半个小时,理科A班门前总是莫名其妙停留着一堆女同学。其中就有昨天晚上在收银台收钱的同学。
“那个就是!”该女生小声指了指教室里的人。
“天呐真的好帅!”
“我给你说,我们班也转来一个男同学,也好帅啊!”
“真的假的!咱们学校拜了哪路神仙!走走走,去你们C班。”
“跟这个不同,那个是阳光型的!”
陆一帆抬起头,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太尴尬了,怎么当初转学去赵川镇高中的时候就没有这样呢?
不过他都还算好一点,熊羽那边女生多……恐怕……算了还是别出去找他了。
陆一帆毛骨悚然地打了个寒噤,正准备埋头做题,前桌的人转过身来:“同学,你就是那个考了全县第一的陆一帆啊!”
“嗯。”高冷的人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哦~厉害厉害,欢迎啊。”来人半是友好半是尴尬地缓解气氛。
“谢谢。”
直到三节晚自习下了课,他背着书包出门第一眼就看见熊羽背对着门,在他们班门口等着。
“你怎么跑这么快。”一帆突然出声,将熊羽的注意力从楼底下拉回来。
熊羽半是玩笑半是兴师问罪地问:“我等了你两节课间,都没见你过来!”陆一帆瞟了他一眼,瞬间识破了此人的小心机:“过去干嘛,陪你一起当猴子看吗?你要是想见我,干嘛自己不过来。”
熊羽嘿嘿一笑,拉着书包下楼:“你不想当猴子我想吗?”
一帆头疼地揉揉头:“唉……明天新鲜劲儿一过就好了。”
“不见得。”熊羽有些酸地撇撇嘴:“我们班倒是没什么,学霸你这么一个品学兼优,英俊潇洒的人肉炸|药放教室里,怎么着也得有个几天吧。啧,身处漩涡中心,我想找你都不太好意思!”
“明天早点起来吧。”陆一帆隐晦地说道:“早上能抽点安静的时间,回去就睡。说起来,你跟我下的军令状是不是也该兑现一下?”
当初熊羽在回程的车上,突发奇想要沿用陆一帆在兴安附中的作息时间,他一脸雄心勃勃地做了语言上的巨人,到底最后还是退化成了行动的矮子,赖床这毛病是怎么都改不了。
陆一帆:“明天五点叫你啊!这次说什么都不准赖了!”
熊羽痛苦地斟酌了一下,最后还是含泪点头了。
陆学霸令行禁止,说到做到。
补课的第一天早晨5:00,他准时从自己床头爬到了床尾,去叫熊羽起床。
他们宿舍虽然是四人寝室,但仍然是上下床的配置。陆一帆和熊羽后来居上,分别睡了两个上铺。虽然上下床途中难免会有点响动不太怎么方便,但有些刺激的事情,还是可以不为人知地做上那么一做。
比如,某人实在是太能睡,只能用早安吻的形式唤醒了。
熊羽第一次被人骤然用这种形式唤醒,小心脏差点没承受住。
想必在他身上下了降头了瞌睡神都被人类这个不要脸的物种那新奇的想象力给惊呆了,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宿主那社会关系上的男朋友胆子能这么大!
陆一帆有些困倦地揉揉眼睛,做了口型:“军令状!”
熊羽呆呆地睁眼看着天花板平复了好久的心情,这才小心翼翼地爬下床。
此时正是浅眠期,天虽然还没有亮,但已经有些蒙蒙的味道。
睡在下铺的陈杉隐约听见有人下床,但是困意上涌,实在没有那个勇气睁开眼睛折磨自己,于是草草翻了个身,还没把“到底是学霸啊天没亮就开始闻鸡起舞”这句话想完整,又兀自睡回笼觉去了。
尽管7月里暑气渐长,但是5点的自来水还很有些冰凉刺骨的感觉。熊羽站在公共洗漱间打了个激灵,有些迷蒙地问:“你在附中就是这样?每天不会觉得困吗?”
一帆“哗啦哗啦”吐完嘴里的泡沫水,摇头说:“睡是一定要睡踏实的,6个小时的睡眠得保证,不然第二天学习效率就不太高,长此以往……”
他看了一眼熊羽,嘴角勾起了一个微笑:“可能就会变成你这样,报复性睡觉。”
熊羽奇怪:“我怎么记得你辅导我作业的时候每天都没睡够6个小时……”
一帆用毛巾擦干净脸,有些认命地说:“你以为我那时候很轻松啊!每天精力不够,还得多受你的气……”
熊羽:“……”
精力不够还能考成那个样子,他跟学霸之间真是天堑鸿沟一般的差距。
一帆想了想,又直白地补充了一句:“不过,我本来觉也少,睡5个小时也差不多……”
熊羽羡慕又痛苦地揉了一把脸,心不甘情不愿地去拧毛巾。
一帆莞尔一笑,十分庆幸自己没有把真实原因——辅导熊羽作业不用费脑子就当休息——告诉他,半是惆怅半甜蜜地跟在他后面去教室了。
理科A班的门虽然反锁,可是窗子从来是不关的。一帆翻进去将书放好,转身就出去了。
他提前在手机里下好了英语听力材料,现在正让熊羽戴着耳机尝试着哪怕囫囵听懂一篇也好,就这么半拖半拽地拉扯着他的成绩往前走。
好在熊羽尽管每个细胞都在抗拒着这项学习内容,还是拼了老命一般努力地抓取遗留下的英语信息,就像一个近乎失明的园丁在狂风骤雨刮过后,于满地的断肢残骸中,还原出一棵大树的模样。
一帆站在文科班的窗外一直看着熊羽紧锁着眉头,咬着笔杆,眼也不眨地盯着试卷上蚂蚁字母,不把他盯出个答案来誓不罢休一样。
这让他很是欣慰,又十分满足。他突然明白了一媛明明有更好的前途,为什么非要选择当一名老师。
不过……如果要是每个学生的基础如同熊羽这样,那也的确是挺头痛的。
这念头把他自己逗笑了,顺便也惊动了教室里的熊羽。熊羽抬起头来,就见着一帆拎着早餐走进来。
一帆坐在他对面,温言道:“不一定非得听懂每一句话。你要注意他的语气,含有答案信息的句子,一般他会突然读的慢一点,语气也会加重。”
“有吗?”熊羽一脸疑惑。
“有。你要注意力很集中才是。”一帆笑了笑:“不过这算是个投机取巧的办法,不能保证全对,因为有时候出题人会故意设置一些迷惑性的障碍,让你跳下去。”
熊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拿起了油条边啃边打哈欠说:“能把做题做成闯关一样,我认识的也就只有你了。”
一帆压低声音闷笑了好久,勾得熊羽心痒痒的之后才说:“慢慢来。要不我跟你讲讲我困的时候怎么办吧!”
熊羽来了兴致,立刻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其实每个人的脑袋都是好吃懒做的孬种,只要遇到自己的知识盲区就会立刻打退堂鼓。脑袋里就会分泌出一种物质,告诉你的神经‘我不会我不信这个我没办法’。比如你明明都睡够了8个小时了,还是赖着床不肯起来,就是因为你的大脑按照以往的错误经验告诉你的神经,现在还是睡眠时间。”
熊羽恍然大悟一般敲敲脑袋:“我说我怎么这么困呢!那看来每天都起不来也不是我自己的问题,都怪它。”
“嗯,可以这么说。”一帆忍俊不禁:“这种时候你就要用自欺欺人觉醒法,不停告诉自己‘我醒了我应该醒了’,只要骗过了它……”
他偏头戳了戳自己的脑袋,俏皮地说:“那就没问题了。”
熊羽被这套说辞给逗笑了,忍俊不禁道:“那不就是心理暗示嘛!”
一帆笑着点点头:“对。所以做不到的时候,就强加给自己心理暗示,撑过去。今天起的这么早,就是要告诉你的大脑,现在该是清醒的时候了,先给它个适应期。等明天可以慢慢从六点往前推,5:50起床。坚持一个月,你这赖床的毛病差不多也能改了。”
他这样子,倒像是比熊羽自己还要相信他的能力和毅力。熊羽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羞怯地点点头,暗暗下了决心。
既然在吃早点,那就抓紧时间拉点家常。
熊羽:“对了,每次都让你出钱买早餐,搞得我很是过意不去啊!”
“你不是说我是资产阶级吗?既然是资产阶级,无产阶级占点万恶的资本主义的便宜也没关系。”
这话还是熊羽第一次知道他们还有个舅舅在澳洲开公司的时候说的,熊羽闻言立刻骄矜自满了:“真是!我怎么感觉傍了个大款似的!”
陆一帆:“……”
几顿早点的大款……
倒也不是不可以。
陆一帆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然后站起身来:“不早了,我先过去了。”熊羽闻言摘下耳机递给他:“行!中午我去你们班门口等你。”
“嗯。”
走出文C,迎面陆陆续续有人经过,陆一帆懒得去顾及其他人的反应,溜进厕所发了个短信。
“姐,我要取点钱出来,周末出去买点东西。”
☆、醉酒
就这么过了20天,到了8月3日,鹿城中学终于因为日最高气温持续涨到40度,短暂地给高三学生放了两天的大假。
高三的学生已经提前进入每周日只允许一早上自由时间的加强训练中,所有生活问题都得在白天这短短的几个小时以内完成,因此这次学校也就没特别限制学生的自由。
于是高三囚徒们成功化为归林的倦鸟,纷纷都奔出校园,释放天性找乐子去了。
一媛的小单间里没有空调,教的高一年级又没有开学,她待在学校最开始也不过就是放假为了给两个孩子弄口热的,要不压根儿不想待在南商县城这个蒸笼里,于是在两个孩子苦口婆心的规劝之下,在县城里待了两三天又躲乡下避暑去了。
没了人监管,两个被关了这么久禁闭的熊孩子终于在再三合计以后决定将今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