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不想努力了[娱乐圈]-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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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翻手机的习惯的。真的就是无意中看见的而已。”孟金宇说,“原来从上次录综艺开始就有迹象了,他总说忙我也理解,只是没想到是这么个结局。”
“他说我们从一开始就只是互惠互利的关系,还说也不是没给我资源,让我懂得知足和适可而止。可我难道没有主动提出过跟他们内部合作吗,后面送的礼物也绝对不便宜,他当我傻,我就真的傻了一次。”
他冷笑道:“可是他一开始并不是这么说的,不然我也不可能傻到倒贴上去。”
后来的情节就跟方临猜的差不多了。
因为面子问题,那人不愿意一开始就把关系挑那么明,更何况他这种爱伪装的人,最擅长的就是制造假象。
不过一开始觉得新鲜,愿意花点时间哄着,把撒娇当情趣,当时那些稀薄的多巴胺产物是真,只是太淡,根本就只是一个人单方面的浓情蜜意。
如果站在理中客的角度,方临可能会觉得孟金宇傻,没经验,恋爱脑,不信直觉。
“我以为的爱情在对方看来就是单纯的交易罢了,是谁都可以。”
“我怕黑,原本以为他是第一个愿意等我睡着,让我不用接触黑暗的人,现在想想这件事真是太容易做到了,他可能都还没自我感动,我就先替他感动了一番。”
“既然他能把对我的那套一模一样放在其他人身上……”孟金宇咬唇,似乎又有点想哭,“如果是这样,那我才不稀罕。”
他站起身来,很倔强地说了句:“我没事了。”
——方临知道,自己没有立场,更没有资格做那样的“理中客”了。
“啊啊不能再说了!再说明天上节目肿着眼睛就要暴露了!”孟金宇开始照镜子,扒拉着眼底仔仔细细地看,嘴硬似的掩饰说。
方临没揭穿他,只顺着他的话头继续道:“是啊,到时候别再被带一波节奏,说我俩住一起我把你给逼哭了。”
“拉倒吧,这次节目组绝对不敢了,”孟金宇满不在乎地说,“整个台相关投资都被连带着砍了不少,再作妖他们还活不活了。这么说来你老板还是强。”
方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怎么就提到那个人了,疑惑道:“发生什么了?”
孟金宇古怪地看他一眼:“你居然不知道?!”
“撤资啊,海林本身就退出了好几个原本在谈的项目,更别提有两个最惨的,是直接集团撤资,注意啊,是集团,相当于大靠山直接垮掉。”
“我经纪人跟我说,应该是双方之前本来就有点积怨,现在新签了个你,节目组没底线为了热度不要脸,集团正好可以利用这个原因撤资,看上去既保护了签约艺人又甩了电视台一个狠狠的耳光。”孟金宇泪痕都没擦干净就开始分析,头头是道的,仿佛刚才被眼泪浸湿的人不是自己。
方临没敢细想,毕竟自作多情的受害者面前就有一位,他又不可能去问段长珂事实。
心中划过段长珂的名字,他起先感觉到一阵柔软,但想起孟金宇刚才哭着说的那些话,又升起一点惴惴不安的想法来。
他直觉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因为不管从不从他说的那个角度考虑,都改变不了自己现在已经喜欢上他了的事实。
还好孟金宇没有再说话,他还是很难过,不太想在方临面前装,因此扯了浴巾盖在头上,说自己先去洗澡。
因为这次两人一个房间,为了照顾孟金宇习惯,方临基本都会留一盏灯。
但半小时后,孟金宇重新肿着眼眶从浴室里出来后,一语不发地就往自己那张床上扑。
方临也困了,刚想开口,就听见孟金宇说。
“关灯吧,睡觉。”
“可你不是……”方临想问给他留那盏灯。
“全关了,睡得安稳些。”孟金宇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我现在不怕黑了。”
…
第二天孟金宇眼睛果然肿了,他难得起了大早开始折腾,努力让自己模样看起来只是没睡好。
后来录节目他照例哼哼唧唧地不愿干活,跑到厨房偷吃东西,还跟那两个打电竞的孩子一起开黑,最后输得对方差点都懒得带他。
看上去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方临在一旁看着,孟金宇的黑粉总嘲他演技尴尬令人出戏,但至少在努力装作没事上,他似乎已经努力演得很好了。
他原本以为这几天都会这么过去。
孟金宇发生的事像冰冷的提示,但方临并不打算当回事。
他还是很期待录制结束,甚至好几次都无聊得确认了几次航班,对着已经值机的界面发很久的呆,过一会儿又会笑起来。
可他没有想到会提前见到段长珂。
…
第三天晚上,方临刚跟孟金宇完成今日活动,正好轮到他俩打扫大堂,孟金宇不愿意干,方临像个冷酷的包工头一样硬把扫帚塞他手里:“快干活,不干明天没饭吃。”
正当孟金宇又要开始跟他习惯性撕扯一番,忽然客栈门响,他才怔了一下。
“怎么了?”方临疑惑地问,对方一眼不发,只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回头——
每一个晚上都想见到的人,此刻带着一身萧瑟的秋意,站在他的面前。
Follow PD兴奋不已,想要靠近点拍,但又明白对方的身份不敢贸然上前。更何况……
方临在看见他的一刹那,先一步涌上来的惊讶和喜悦都冲上来,几乎快要掩饰不住此刻的表情:“段——”
“方临。”他被打断了。
他才发现为什么follow PD不敢上前,想说出来的话也卡在了喉间。
段长珂看上去并不是有备而来,也不像来度假休闲的,一张脸冷着,上面的表情是方临在那么多个夜晚里都没有见过的凝重。
他的心脏忽然重重一沉。
不好的预感爬上来,让他想起快要被自己遗忘的、重生前与今日天气相差无二的深秋。
段长珂只看了摄像一眼,对方就立即关上了机器,他才回过头,看着方临说话。
“跟我走,现在。”
方临心里的不安越来越严重,他都差点忘了孟金宇还有另一个外人在场,想要抓着段长珂询问。
但段长珂比他冷静,与他维持着疏离的社交关系,看上去完全就是方临不近人情的老板。
他没有一刻犹豫,立即点头,东西都没拿,只立刻向工作人员要了手机,跟着段长珂上了等候在门口的车。
“机场。”司机并不是经常服务段长珂的老吴,方临没有见过,只听他一上车就这么说。
他甚至不敢问,不敢开口说话。
“我安排了私人飞机,能以最快的速度回去,赶到医院也不会太久。应该……”两人并排坐着,段长珂没有看他,只望向前方,话也没有说完。
方临甚至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谁也没有说话,一时间安静得让方临连呼吸都觉得心悸,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只敢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动不动。
四肢的血运好像出了问题,他眼睛发蒙,手脚冰凉。
忽然一阵温暖覆盖了他。
方临仍然僵着,但段长珂打破了沉默。
他抓着他的手,将自己的五指都包住,然后揽过自己,很轻柔又很慎重地抱在怀里。
他呆呆地由他动作,眼睛也没有眨一下。
但他的身体开始变得温暖。
段长珂力气稍大了一些,让他更紧地贴着自己,然后说:“别怕。”
方临在他怀里,幅度很小、很轻地点头。
他的听觉好像还没有失灵,所以他听见了段长珂不那么平稳的心跳。
他的心跳声好响。
那么响,那么有力,那么健康。
好像永远不会面对迟暮,面对病痛。
他想,段长珂其实应该是想说,让自己别哭吧。
第50章
大约是提前打点过; 一路上畅通无阻,到了机场自然也省略过所有手续,直接有人带他们到了登机口。
方临从段长珂说过那句话以后就一言不发; 眼睛一直睁着,却很少眨眼。
因为走的私人通道不担心被人看见; 段长珂几乎全程都抱着他,就连下车以后走的那一小段路都搂着他的肩; 好像怕他会一不留神就摔倒。
真好啊,方临想,他对自己那么温柔。
如果放在一天前; 他可能会因为这样的温柔兴奋到辗转翻滚难以入眠,却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一直到机舱巨大的关门声传过来; 方临才像是被惊到一样,睫毛轻轻颤抖着,眼睛里露出一点微渺的光芒; 倏尔又熄灭下去。
仿佛以为这一声巨响是将他从梦中唤醒的信号枪,带他脱离即将面对的噩梦。
可能自己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很糟; 段长珂去拿了毯子,走过来盖在他身上的时候,还俯身在他额头上很轻地吻了一下。
“困。”
方临小声说着,干脆把脚搭在真皮座椅上,腿屈起来,用双手抱着膝盖,好像这样就能把自己变成一个刺猬。
不过这个姿势也能让段长珂更方便地抱着他——对方一伸手; 一把将方临连带着裹着他的毛毯一起揽过来,下巴抵在他头顶,说:“睡吧。”
方临没回应; 也没告诉段长珂,他虽然困,却根本无法入睡。
重生前好像也是这个时间点。
不同的是那时候的他没什么通告,加上那时候老人情况本来就不太好,自己几乎每天都陪在她身旁,直到最后一刻。
他猛然想到外婆之前很有精神的那几天。
在自己看来是病情好转,现在想想也许不是那样。
她的疾病本就没有什么可转圜的余地。
而段长珂一向严谨,从把自己接过来到现在并没有说太多的话,甚至说不出一句“没事”,方临心里就有了数。
方临微微仰起头,看向抱着自己的人。
飞机还在上升,段长珂的脸沉没在舷窗外的颠簸气流和斑驳夜色之间,唇线平直,英俊得像一个不真切的梦。
——他才是这一趟所谓崭新人生里最大的美梦。
方临觉得眼眶酸涩,却一滴泪也没有,只剩一点难觅踪影的浅薄的难过。
不知是难过自己乐不思蜀,还是难过长夜易碎,美梦醒转,最后的亲人总要离开,爱情可能也并不会来。
他忽然用手指捏住了段长珂的西装外套,又扯住他的领带,借此力让两人靠的更近些,然后毫无征兆地用自己的嘴唇贴了上去。
他吻住段长珂了,像吻住一片不属于自己的美梦。
他知道关于这段关系的维持,尽管段长珂对自己一直很尊重,但只有方临自己明白,他在面对他时,总带着一点不自觉的卑微。
所以他总有诸多担心,有很长一段时间拒绝了对方的亲吻。
不过至少现在,他获得的拥抱和温柔都是真的。
嘴唇相贴的时候方临感觉段长珂正垂眸看着自己,没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回应,但手仍然维持着揽住他的姿势。
这个以他主动开始的吻并不长,只是贴着,但方临还是如愿感受到了一点稍纵即逝只属于自己的温情。
这就够了。
他移开嘴唇,却不舍得从段长珂怀里挣脱出来,听见他又说了一句“睡吧”,才听话地点头闭上了眼睛。
…
方临没能睡着,但也一直由他这么抱着,直到对方很轻地拍拍自己的肩说“到了”,才佯装醒转一样睁眼望着他。
回到了市里上了车,段长珂才在难捱的沉默里告诉了方临现在的情况。
“……是没有征兆的突发症状,” 他的表情看起来很为难,毕竟做临终医患沟通并不是他的强项,更何况面对的也并不是冷冰冰的商业对手,“她看见今天天气很好,想让护工推她去门口的小花园转转。”
后来她不知是看到了什么,想伸出手去拿,又因为太喜欢今天的阳光忘了自己的年龄和病情,刚一站起来就摔了下去,即使护工已经眼疾手快拉了一把,还用手垫着不让她摔得太厉害,却依然改变不了结局。
“一般情况和生命体征都不太好,现在吸着氧也不行,”段长珂看了一眼手机,对方临说,“但意识还是清醒的,从她断断续续的回应来看,应该是想见见你。”
即使早有准备,但亲耳听到这样的情况,方临全身仍沉重像四肢都灌进了重重的铅水,每挪动一步都异常吃力。
但他不能停下来。
方临咬牙跟段长珂一起下了车,一阵风忽低就吹了过来,冷不防让方临一阵哆嗦。
察觉到他的反应,身边的人扶了他一把,还想脱下大衣罩住他,但方临没让。
于是段长珂也没坚持。
从医院门口到老人所在的小楼这段路方临闭着眼都能走到,此刻却像是迷了路一样,走得磕磕绊绊的,但又不得不继续。
直到他看见了伫立着的熟悉的小花园。
这次看上去没那么冷清了,他走到门口就听见心电监护冰冷的机械提示音,围在床头的救治人员,闭着眼不停祈祷的护工,以及罩着氧气面罩的床上的身影。
段长珂一直跟着他,踏进小楼时有人转过身来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无视其他人惊讶的眼神,他跟着方临一起走了进去。
老太太身上贴着电极片,几乎看不出呼吸起伏,呼出来的水雾罩住了半张脸,松弛皱褶的皮肤没什么光泽。
但她还活着,甚至没舍得闭上眼睛,还在人群里拼命寻找着,浑浊的的眼珠想要一个一个辨认出所有人来。
忽然,好像有感应似的,她微微侧过脸,朝这边看过来——
“临临。”
她这么叫着。
方临心脏还是开始钝痛,他想开口却发现嗓子干哑异常:“我在,外婆。”
老人伸出手,方临刚要倾身握住,却发现老人没有看他,而是混混沌沌地把手放在另一个人的手里。
“你来啦。”
她的脸上露出一种撑了许久的如释重负的表情,撑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想见的人,一双眼睛也弯了起来,此时她的快乐简单又纯粹,并不知道其实自己认错了人。
段长珂也僵住了,感受到手心冰凉的温度,他一瞬连真相也说不出来。
老人还没发现找错了人,笑眯眯的,在段长珂手心里放了一朵掉的几瓣的嫩黄色小花,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