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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岁岁 完结+番外-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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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松言失笑,赶紧把哥哥的伟岸树立起来:“你是不是忘了明天要来我家一起听不等式的课。”
  靠,居然忘了。秦笛想起上星期一起看录播课的时候他一时犯懒,仗着自己飞快进步的数学造诣少写了三个大题步骤,最后被祁松言按住亲出了眼泪,一想到那个画面,他后背发凉,手心发烫,立刻发了个委屈巴巴的左眼过去。
  祁松言抖了一下屏幕,当作拍拍他的头顶,把手机放在桌角,翻开了笔记。几秒之后,他又拿起来,台灯柔和的光亮洒在方才装满委屈的漂亮眼睛上,他用拇指抚了几下,仿佛抚到了秦笛浓黑的睫毛。他把下巴埋在满桌的习题和草纸里,按住了语音:“下午看傻了忘了回。现在补给你——爱你。宝。”
  作者有话说:
  都要更完了还有小朋友没有【收藏本文】(:3_ヽ)_麻烦点一下!


第54章 高考
  一天比一天早升的太阳提携时光的流转,正如无法凝滞的风一转眼就从远方拂近脸庞,高考终于被写尽的一管管笔墨填充成真实,肃穆地降临在眼前。
  几位父母闻风动得早,提前把考场对面的酒店房间预订了出来。童晨星妈妈早了解秦笛家里的状况,直接让他和儿子住一个标间,文具也贴心多准备了一套。李铭轩和祁松言住他们隔壁,李铭轩妈妈自从高一家长会见了秦笛一面就稀罕得不行,人虽然被他老童家扣住了,但一腔母爱必须泛滥出去,不仅一日三餐都安排得妥妥帖帖,知道秦笛爱吃甜食零嘴,还特地熬了冰豆沙,给秦笛那碗足足加了一倍的糖年糕。三个人眼看秦笛成了团宠,都感叹还是别人家小孩儿香。
  秦笛虽然已经渐渐学会坦然接受他人的好意,可妈妈团照顾得实在太过于无微不至,他总觉得受之有愧,思虑再三,毅然决定扛起组团抱佛脚的大任,管他午休晚休,吃饱睡够后把三个人都提溜到眼皮底下,随时答疑解惑。有了他的加持,三家都安心不少。连终于停了三天业务来陪考的祁松言爸妈也有了好脸色,堆着笑往隔壁送了不少高级补品。
  大多数人记忆里的高考都有一片灰云或者一场大雨,祁松言的也不例外。
  接连三天的大雨,墙根下野草低头望进冒泡泡的水洼,考生鱼贯而入的身影倒映其中,如同争先恐后跃向龙门的锦鲤,只等历经试炼化身腾空的那一刻。
  为了避嫌,纸条不能带进考场,金属也过不去安检,祁松言费了很大力气才放弃将米奇小铁盒随身携带的念头。那是秦笛送还给他的,颇有历史价值的那只巧克力盒。考前一中联合兄弟院校做了一次套题演练,他头天熬太晚,第二天精神不济,押题作文彻底写跑题,整个人都崩溃了。秦笛眼见他颓唐,写写画画了一个晚自习,二十个笑话,五个火柴人条漫,装了满满一盒给他。乌云被撕开了角,他坐在单杠上迎着一丝晴光放声大笑,然后奔向正朝他走来的秦笛,把他紧紧拥进怀里。
  他愿意叛逆一次,勇敢地回应秦笛的爱情。在自由的风里,他可以拥抱任何人,当然应该包括他最爱的一个。秦笛不能推开他,也不想推开他,尽管他拍着祁松言的脊背,奋力假装这只是两个同学间一时兴起的相互鼓励,但隔着T恤,他还是悄悄吻了祁松言的肩膀。
  “秦小笛,说真的,你让我有点上瘾。”祁松言一直拥有稳定的精神状态,可高考在即仍然难免会心焦。秦笛对他的情绪起伏从来没有忽视或者敷衍,每一次都非常积极地去体会、去安抚、去解决,就像祁松言对待他一样。
  “上瘾就对了,我扣住你一辈子的邪恶目的就达到了。想离婚你也离不了。”秦笛脱口而出离婚两个字,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
  祁松言也没有避讳,问他:“你爸妈的事,处理完了?”
  “嗯,最后还是协议离的,我妈跟他说,不离就去举报他遗弃罪,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咨询来的。家里也没有什么,就一个房子,他净身出户了,现在住在我叔叔家。”他离开祁松言的怀抱,低下头稍稍遮掩飞红的脸,点头回应。
  祁松言把铁盒攥紧,有一些埋怨他颠倒了轻重。“心里装着这个事儿,还要先哄我。”
  “没有。我真的没什么,有一点点难受,但更多的是释然,不然总是悬在心上,幸好高考之前有了结果。至于那个,你惯着我,我也想偶尔惯一下你啊,虽然你不苟言笑的时候奇帅无比,但我还是愿意看见你开心。”
  “我开心。”
  “嗯,刚才走过来的时候,你笑得太开了,甚至依稀看见了小舌头。”
  祁松言把他脸捏嘟了一块,忽然脑子里魔性地闪过刚看的一则笑话,笑呛了口水,被秦笛尊老爱幼地扶走。孔庙的答题笔,夫子庙的状元符,能求的爸妈都给他求到手,可在他眼里统统比不上有且只有一只的快乐小铁盒。
  最后他还是没能把它带入考场,想象中动笔写英语作文脑子时里立刻随机播放小笑话的尴尬场面也没有出现。他听见雨声无规则地吟出最后一程守护曲,适时地想起午休时,秦笛攀着他耳朵念叨了十遍“注意时态、注意分词形式”。他用“ed”代表了过去,写下最后一行时却又刚好用“will”展望了将来,练习过这么多次的信件,却在尾声来临时刚巧暗合了这个微妙的节点。试卷上的最后一题,所有人都在追忆,所有人都在眺望,虽然前途未卜,但这一路,他们终于披星戴月地以同一个名字走完了。
  秦笛说,如果他敢提前交卷出来接自己,一定会当着黎帅和门口记者的面把他捶爆。所以他没敢,但从东楼梯走下来的时候,他看见秦笛从西侧大步跑下来,穿过人群遇上他的目光,他们在因解放而近乎癫狂的纷乱人流中奋力靠近彼此,然后默契地交扣了掌心。
  好像应该说些什么,但言语似乎更容易被此刻的沸腾吞噬掉,只要望着彼此就胜过一切交代,他们都很好,他们尽力了,其余就安心交给时间。
  S市城区规模不大,一中文科生的考场主要集中在两所学校,黎帅犹如两个孩子被分在不同考场的家长,踩着单车奔波其间,只为了学生们进出考场能看他一眼,消除些紧张。雨停了,祁松言和秦笛并肩走出楼门就看见黎帅披着件半透明的雨衣,混在家长堆里正不住向内张望。
  “老师!”秦笛扑过去,抱了黎帅满怀雨水。
  黎帅无措地把手尽可能地伸出衣袖,拍拍秦笛的背,没看清他的表情,也摸不准发挥得怎么样,避重就轻地鼓励道:“我身上都是水…考完就完事儿了,啊,肯定没问题。”
  秦笛把脸抬起来,“怎么还安慰上了呢,老师你对我没信心吗?”
  黎帅看清他脸上的意气风发,用指背挑开镜片上滴落的水珠,“有,很有。”
  陆续拥上来的一中同学也都攒动着脑袋瓜,一声接一声地问:“那我呢?那我呢?”
  黎帅摘下眼镜,三年了,卧蚕下的皱纹好像又深了不少,他觉得自己早就不年轻了,却仍然满怀热爱地驾驶飞舟,一程程地送少年们出海,又一次次在入海口挥手而返。这一刻,他像每一届那样依然被簇拥着,而他们依然是他的孩子。
  “有,都有!”黎帅难得说出了个叹号,身边立刻响起一片欢呼。他及时拉住秦笛,轻声提醒:“你妈妈来接了,在马路对面,去吧。”
  秦笛有些意外。尽管大多数考生都被亲人接走,准备去大搓一顿,但他心里清楚,知道儿子有人照顾,江虹连这两天正日子也没放弃打麻将。他已经打算好回家拐去市场买两斤排骨奢侈一回,江虹在家就做红烧的,不在就做糖醋。反正已经习惯凡事都靠自己,甚至分完文理过了小半年,江虹有一天才突然想起来问:“哎,你学文学理了?”
  秦笛回头看祁松言,祁松言捏了一下他的肩膀。黎帅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游移,仿佛鼓励似的,又说了一句:“去吧。”
  江虹在车水马龙的考点对面站得闹心,驾校、四六级培训和视力手术的凉棚里,家长陆续也散了,几个兼职的年轻人都挤过来,把剩的几张传单往她手里刚领的布兜里塞。
  “哎呀我不要,别给我!”
  “家长,你给孩子报一个绝对不亏,暑假多好的时间,不能浪费。”
  “浪费个屁,我儿子有的是正事儿干。他一中文科第一!”
  几个兼职听了都暗搓搓地交换了个“有毛病”的眼神,再多一句的推销话术都懒得说,回身收摊去了。
  秦笛在祁松言的陪伴下从人群里钻出来,江虹一眼就瞥见了他们俩,努力伸长胳膊朝他俩招手,从台阶上出溜下来的时候差点绊倒,秦笛赶紧两步跑过去把她拉离马路。
  “怎么来接了?”
  她抖了抖另一个收纳雨伞的布兜,抱怨道:“你大姨非让我来,这雨下的,装了一兜子水!饭做差不多了,小祁也跟着回去吃一口啊,今天炖的排骨。”
  秦笛刚要开口,祁松言暗暗握了一下他胳膊,笑着接上话茬:“不了阿姨,我妈在那边等我呢,我就是过来跟您打个招呼。过几天再去吃您炖的排骨,您还接待吗?”
  “接!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接,想吃什么就跟你阿姨说,我不会还有秦笛呢!”
  江虹的鱼尾纹开得像花,连秦笛也乐了:“我妈对你太大方了,赔上排骨不说,连我也给搭进去。”
  他说的时候没多想,说完才发现有点双关的意味,接了祁松言递过来的眼神,胡乱团了塞进心窝,然后在背后狠捏他指尖。
  “那我回去了。”脸泛了红,话却说得轻。
  祁松言扬了扬下颌,示意他放心去,挥手对他们告别。
  不远处,司机李叔已经下了车,立在原地等他过去。祁松言在灰云渐褪的天幕下,再望了一遍秦笛离开的背影。秦笛说过,无论他们能不能考到一个城市,他们的心都不会分开,可祁松言不要,他还是悄悄把生日愿望留给了他下定决心的奔赴。如果可以,这一刻的挥别,希望只是短暂的句点。


第55章 旅行
  然而这个句点出乎意料的短暂。
  高考结束第三天,祁松言坐在驶向邻城的车上,秦笛在他手边睡得几乎要打起猫呼噜。刘海揉在他肩头,蹭得乱七八糟,腮上还鼓着糖块儿的包。
  所谓毕业旅行的终极奥义,就是一帮刚刚脱离高考魔掌的准大学生,在分数公布之前,于夹缝中抱团奔赴一场狂欢。毕竟出分之后,家庭地位将如何变化是无法预期的,抓紧时间先嗨一把才是最佳选择。
  只是王初冉一手安排的旅行和大家想象的截然不同。没有阳光海滩,也没有山水瑰丽,甚至团体必玩的各大网红影视城和游乐场也被排除在外。两辆七座商务车载着他们关系不错的几个班委和两后备箱零食、饮料、半成品烤串,沉甸甸地出了城,一路冲到某个小山包脚下才悠悠歇了奔腾的车轮。
  秦笛和史雨铮已经完全睡懵圈了,不同的只是史雨铮是被王初冉提着耳朵拽下车的,而秦笛微微打个趔趄,祁松言赶紧伸出臂弯架进他手心,扶小少爷下轿似的把他请了下来。
  山下有个小院,门口铁门上方嵌了三个大红字“你舅家”。一条大黄狗甩着舌头呵哧呵哧奔出来,后面跟着个身高体壮的光头大哥,T恤下隐约露着大片纹身,颇有点从江湖卸甲归田的味儿。王初冉迎上去露出害怕但不失礼貌的职业假笑:“您好,请问您是…光哥吗?”
  几个人闻言纷纷抬头把目光锁定在他闪闪发亮的天灵盖上,光哥手心蹭了蹭这块众人焦点,虽然脸上依然没有个笑模样,可说起话来是生意人家的和蔼周到:“是我。这是前台,你们住的地儿在上头,让大黄带你们上去,我媳妇儿接你们。车里货我卸,你们去吧。”
  一行人先是被“前台”两个字给震住了,又惊讶于大黄居然真的叫大黄,只赶得上与光哥擦肩而过的时候匆忙点了头。大黄已经在上山口等他们了。
  有男孩儿在的地方,只要出现小动物,管他是狗还是猪,管他叫大黄还是小黑,一律按自己死党的名字处理。史雨铮被王初冉拧过劲儿来了,率先追着大黄喊轩轩,李铭轩也不甘示弱,拨楞着大黄翘高的尾巴直呼铮哥,连徐唱都加入了原地改名队伍,把全班名字喊个遍,测试大黄对哪个有反应。秦笛笑话他们幼稚,祁松言也没使坏叫叫秦笛名字,因为在他心里秦笛就是猫变的,绝不可指犬为笛。
  测试以失败告终,大黄秉持着带客三年的专业素养,对各种称呼充耳不闻,稳稳当当地把他们领到半山腰的一块小岗。光嫂早在台阶上等了,笑起来脸蛋儿红扑扑,透着健康和质朴,见他们上来,拔腿就来卸女生们的背包,相互拉扯了一会儿也不再客气,带他们往院儿里去了。
  转过一条石板路,眼前豁然开朗。水泥铺就平平整整的大院落,北边建着一间大平层,抬眼可见室外点唱机、摆着台球案子和麻将机的木连廊,凉亭里架着双层能旋转的圆餐桌,院落的边际栽着满满野放的花,瓜蔓和葡萄藤把爬架缠得湛绿。大黄在院里颠儿了一圈,回到光嫂脚边摇尾巴,好像也在炫耀自家的院儿。
  史雨铮从背后一掌拍在王初冉的后腰上:“班长,可以啊!”
  王初冉只看了几张网络展示图,瞧着不错就预订了,但眼前所见完全超出预期。她挺挺胸脯,努力摆出一副见惯世面的样子谦虚道:“正常操作。玩儿嘛,就不是旅游景点走马观花,人挤人地累个半死。就应该一群朋友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吃饭唠嗑儿,喝酒打牌,想睡到几点睡到几点,不化妆也不洗脸。经过上次运动会一役,我已经充分认识到接地气的快乐。 ”
  听见不用化妆和洗脸,刘小桐和朱瑞立刻在她脸边儿咔咔鼓掌。祁松言看秦笛被那一丛丛花草勾得眼珠都要飞了,拎着把手卸了他的背包,“去看会儿吧,这给你馋的。”秦笛笑得拱皱了鼻子,瞬间撒腿跑出去十来米。
  “这院儿前后还有可多玩儿的呢,有空慢慢逛。来,上屋里头看看。”在院里这瞧瞧,那看看的几个人跟着光嫂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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