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他只想跑路-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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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表示收到了，宋薇薇回消息时，告诉方槐新请了个助理，还是公司替他安排的。
　　方槐心道公司还有这种闲心，玩笑般问宋薇薇花了多少钱，宋薇薇：别贫了，有时间看看网上，你现在也是流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以后不更会挂请假条的（虽然更了也没几个人看。。。）
加快了下进度
感谢

　　☆、第二十七章

　　台前从容有序，转到幕后就成了鸡飞狗跳的打杂现场，到处闹哄哄一片，喊人的，嚷嚷收拾家伙的，见缝插针搞采访的，一锅粥似的乱炖在一起。
　　方槐抹了把额边的汗迹，还不能卸妆换衣服，等会有补录镜头，全部选手表演完，后面还有评选环节。
　　这一回合会淘汰四个人，四分之一的概率。
　　后台大家没有单独化妆间，宋薇薇给方槐拉个凳子，递瓶水给他，压抑着激动道：“直播间弹幕已经爆了，提到你的最多，微博粉丝也在涨，今天演出效果很棒，后面继续保持，这下谁也挡不住你要火了。”
　　方槐接过手机看了看，直播有延迟，他下台两分钟，画面刚刚播到他结束鞠躬的画面，飘过一大片花花绿绿的弹幕，大多是彩虹屁。
　　方槐却没明显开心，宋薇薇观他神情，玩笑道：“怎么了？紧张了吗？”
　　方槐摇摇头，又点点头，他前几天和夏鸣河商量把戏曲不和谐地方删改，唱腔上也尽量更符合当代审美，确实没休息好。
　　但弹幕没人在讨论他唱的内容，全部在夸他扮相，方槐忽然有种，教了作业却没人批改的郁闷感。
　　有工作人员来催，他只得把手机还给宋薇薇，继续去录镜头。
　　十六组选手结束完比赛，节目组插播一段广告，录制现场暂停，场地修整，评委们也会进到后台，汇总四人打出的分数和简评，综合给出十六名选手排名，然后重新开播，进行今天的重头戏——决定淘汰的人选。
　　方槐录完短片，比赛结束好一会了，但节目组还没调整完。宋薇薇绕过来，神神秘秘道：“你可能是今天的人气王了！”
　　方槐：“人气王？什么人气王？”
　　宋薇薇先是一愣，好笑得无奈解释了一遍，看周围没人，低声道：“其实上一场你的票数也高，有希望拿，后面你的黑粉集中起来，把票投给其他人，赶在截止前把你压下去了，今天看的人多，黑粉用上回的招数，没成功。”
　　她说完又有些感叹：“可见观众眼光是雪亮的。”
　　方槐想到那一片彩虹屁，心道雪不雪亮他不知道，大概率是颜狗吧。
　　现代爱听戏的这么少，一下子聚起来几百万爱戏的年轻人，怎么可能。
　　宋薇薇给他拍了张照片，乐颠颠得准备留作微博福利，感谢大家关注支持。
　　拍完细细放大瞧一遍，边瞧边道：上完妆真是绝了，以前没发现你适合这个。又道：“今天也不热啊，你怎么出这么多汗？”
　　这回全部扮上了，衣服头饰一个没少，方槐抿抿唇道：“穿得多，勒了头，有点闷，刚才的灯又有点热，我的妆没花吧。”
　　没花，还有种晕开的浸润感，挺好看的，但等会还要上场，宋薇薇看他脸泛红，打算去给他找小电风扇。
　　没一会空着手回来了，神情异样，悄声告诉他：“江秉寒来了，在休息室，他助理问你有没有空过去一趟。”
　　江秉寒来了？方槐先是有点意外，又有些意动。
　　这里类似公共化妆间，周围人来人往，又没个安稳地方坐，休息室肯定能好好歇着。
　　不过时间比较急，大家都候在这，他也不好一个人走开，就让宋薇薇转达下他不过去了。
　　宋薇薇对他们现在关系好奇的紧，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忍着没敢多问。
　　然而没一会，方槐手机震动，收到一条来自陌生号码消息，只有寥寥几个字：唱得很好，表扬你一下。
　　方槐一愣，意识到谁发的后，忍不住笑开了。
　　所以刚才叫他过去，是看他表现好，准备当面夸他吗？
　　半小时后，节目让各部门准备开始，按照预备流程，选手们集中上台亮相。四位评委从通道走到评委席，面色却比选手们还凝重，不怎么好看。
　　等各机位打开，面对镜头时所有人一扫颓色，纷纷露出一副和善的笑模样。
　　主持人例行热场，就淘汰规则解释了一番，等调动起完全场气氛，又举举手里的卡牌：
　　这一回合的人气王人选已经出炉了哦，名字就在我手上，想不想知道，你投的那个人，他不负众望，成功卫冕了吗？
　　他神秘一笑：“结果稍后揭晓。”
　　然后语调逐渐高昂：“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要来了，观众朋友们，欢迎回到这个舞台，十六场从艺者的同台竞技，一场华丽的视觉盛宴，比拼结束，今晚，谁才能站到最后，谁又遗憾止步于此，这一刻开始，我们，拭目以待！
　　镜头切换到场上，从一号到十六号，一个个近景直拍。大家眼中有紧张有期待，也有人轻松一笑。
　　弹幕又是一阵尖叫。
　　片刻后评委席发声，将全场注意力拉了过去。
　　丑行男老师一贯的严肃，挨个把场上各人扫一遍，舒口气道：你们今晚的表现都很好，我和几位老师看在眼里，说实话，每一行盛衰无常态，大势所趋，是没法改变的事，身在这个行业里，相信很多人和我感触相似。我进到节目组，亲眼见到了这么多后辈热爱戏曲，肯投身这个行业，肯花费时间和精力去准备，不论出于学艺者本身精神还是为了比赛胜出，我都很感动，因为希望永远在年轻一代人的身上
　　旦角老师忙笑道：黄老师，您这话可太重了，别再吓到这群年轻人。
　　煽情太早，从节奏和效果上看，也不能这时候把选手弄哭了。
　　丑角老师也反应过来了，笑道：看的高兴了，一时刹不住话。
　　旦角老师打趣道：你们别看黄老师平时表现的很严肃，刚才我们后台核对结果，黄老师看名单时，这个不舍得那个不舍得，恨不得都让他们晋级才好。
　　净角老师哈哈笑：那等节目结束了，黄老师还不得恨上节目组，这么多好苗子，头奖只给一个人，剩下那些人黄老师心疼过来吗？
　　在场人捧场的笑成一片，唯独生角老师没符合，等话头过去了，才道：咱们在这感动自己，谁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的，说到底是群年轻人，心浮气躁的，贪恋名声过来参赛，碰到低谷才容易静心，输了不见得是坏事。
　　旦角老师接了这句，轻笑道：韩老师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就是有点老派了。
　　直白点就是观念太落后。
　　净角老师道：听起来有点像那句什么，天降大任于斯人……是这么说的吧，我学历低，你们也别笑话我，反正说倒霉一阵才有好果子吃，对不对。
　　丑行老师淡淡道：学这行的哪个打小不是吃足了苦头，谁本事也不是白捡的，今天到这来，是把这么些年成果展示给观众看，我们坐了评委席位，来替他们演出评个高下，也不是给人当师父来了。
　　两人在后台闹过不愉快，旦角老师怕他们这会再争论起来，笑道：好了，咱们在这里闲聊，可苦了台上这群孩子了，还眼巴巴等着宣布结果呢。
　　镜头给过去，确实年纪都不大，有的台上经验不足，又面对行业内久负盛名的四位大拿，面上有些紧张。
　　方槐本来在神游，不知怎地，下意识转向某个方向，对上了江秉寒的眼睛。
　　方槐不合时宜的感慨想，江秉寒上辈子估计也是角儿。往哪一坐，哪就能成他的主场。
　　他朝对方眨眨眼，又笑了笑。江秉寒明显看到了，神色微微一动，但他那边光线暗，没作回应。
　　评委席走完例行过场，旦角老师步入正题，：接下来就是宣布名单了。唉，坏人难做，但总得有人要做，我只希望离开的选手能怀热情，自信的好好走下去。
　　她轻叹气：排名只代表我们四个人对你们今晚表现的打分，不代表别的，这个舞台不该是你们的终点，而是你们未来的起点。
　　她说完，示意丑角老师，丑角老师也干脆，没故意拖音吊大家，直接念出一个号码牌，也就是本场的第一名。
　　镁光灯旋转，聚焦在一个演员身上，对方满脸惊喜，向前几步走到场中央，激动地不停鞠躬道谢：谢谢几位老师，谢谢。
　　背后大屏幕回放这位演员表演的片段，全场响起掌声，然后是评委对这人的点评时间——为多数并不懂行的观众考虑，会说的比较细致。
　　侧幕盯场的宋薇薇抓紧的手松开，又想笑：想什么呢，方槐半路出家，和专业演员当然不能比。
　　几位老师都是专业的，方槐听得很认真，也没什么异样表情，如果得空，他还会转头看看江秉寒。
　　大多数观众对枯燥的专业点评没兴趣，这会在弹幕隔空聊天，或者预测下一个是谁，然后不少人就发现了：
　　【十二号在干什么！！老冲镜头放电！我要举报他了（狗头）】
　　【哈哈，她是不是以为站后面了咱们看不见她，那个脸太显眼了吧】
　　【我也瞧见了，三号机位看，正对上！她第一次转头眨眼的时候我差不多已经晕倒了】
　　【啊啊！！妈妈我要娶她！！！】
　　【说了多少遍，人家是男的！！！】
　　而江秉寒身后，简乐驰疑道：“方槐老往这边看什么呢？”
　　他师父则眯眼盯着大屏幕，摇摇头：“这排名。”
　　简乐驰笑了：“您呀，别担心，等着吧，方槐肯定晋级。”
　　丁三秋缓缓道：“不担心不担心，我瞧得仔细，进前三名没问题。”
　　简乐驰哎一声，笑道：“您就这么看好他，还没怎么正派学过呢，一个野路子，评委老师听个稀奇差不多。”
　　“你懂什么。”丁三秋不满了，道，“我们这行的，唱的时间长了，才能唱出自己的范儿，越品越有味道，年轻人干巴巴学了一大堆技巧，心性摆在那，想拿捏好戏感，怎么也得练个几年，一上台能成角儿的，那叫祖师爷显灵。”
　　简乐驰：“嗨，你就说方槐是祖师爷转世不就成了。”
　　他师父手颤巍巍拍了他一下：“可不敢拿祖师爷开玩笑。”
　　丁三秋预言的前三名，然而出乎意料的，等了又等，直到第十名都出来了，方槐还没被念到号。
　　方槐本人倒是没紧张，站了这么久，姿态一点没垮，他这次的头饰是官家闺阁款，浅绯红的宫装，水袖收的整整齐齐，跟株小粉苗似的戳在那。
　　弹幕等了老半天，这会已经开始哀嚎，生怕十二号被涮掉，以后再见不到了。
　　也有敲锣打鼓欢庆唱衰的：为专业演员净化舞台！！靠脸吃饭的可以滚蛋了！！
　　丁三秋拧眉，这么会功夫，第十一名也出了，但回放镜头里表现明显一般，哪怕不太内行如简乐驰，不禁道：“这个没方槐唱得好吧。”
　　他话音刚落，点评结束，旦角老师念出了下一个。
　　十二号，方槐。
　　巧了，十二既是方槐的号码，也成了他这一回合的排名名次。
　　方槐适时露出笑，在灯光的包裹下，出列向前，鞠躬。
　　弹幕刷了满屏：【嗷嗷嗷恭喜我老婆晋级！！！老婆美颜盛世！！】
　　简乐驰松口气。
　　丁三秋却拧了眉，慢慢道：“不对，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菜鸡尖叫，小天使都太暖了叭！！爱你们！！！
感谢！

　　☆、第二十八章

　　大屏幕回放方槐的表演片段，配乐恢弘大气，又说不出的缱绻情深，一字一句满含哀思，哪怕听众不了解唱段背后的故事，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感情。
　　好的表演就是如此，向听众传达情绪，而不是直白的，用哭音表示人物在哭，用怒音表示人物在生气。
　　上世纪默剧兴盛的时候，默剧演员在没有配乐没有台词的情况下，用夸张的动作和表情演绎出戏中人的喜怒哀乐，逗笑观众，这本身就是一种艺术境界。
　　这个舞台上的大多数选手并不是不优秀，而是受天资限制，或者经验使然，多多少少存在小方面的问题。
　　这个小生或许嗓子好，但可能高调上不去，容易劈。
　　这个武旦身段流畅，扮相好，然而动作幅度一旦大了，表情就绷不住。
　　唱老旦的，声音和情绪到了，眼神有点出戏，不够沉稳，没有国太该有的威仪。
　　其实他们在选择参赛作品时，应该是受过各自师父的指点，扬长避短，尽可能避开短处的去表演。
　　但四位老师是什么人物，内行看门道。选手全方位暴露自己的表演中，刻意遮掩什么，缺什么味道，有什么短板。根本不用回看第二遍，差不多当场就能指出来。
　　前面的十一位选手出列时，四位老师着重对声音进行了点评，额外也会多说两句，权当指点后辈。
　　到了方槐，丑角老师沉吟片刻，先出了声：
　　“第一遍看的时候很顺畅，我几乎带入不到批判的角度，应该说我在观赏，看过第二遍，想到两个字，你今天的表现可以用两个字形容，那就是‘圆滑’”
　　等同于‘老练’的一个词。
　　而且这个老练是很高级的老练，没有卖弄，没有炫技，沉浸式的，像是非常适应这个舞台，流水一般的挥洒自如，对情绪的把控堪称完美。
　　整体表现多一分则赘，少一分则薄，浑然一体，很难从中揣测不出他的短处是什么——有肯定是有的，只是成熟模式下，完全遮了过去。
　　还有一个方面是因为，名戏名段都是流传下来的，选手们学习前辈唱法，短期内基本没办法磨合到契合自身风格和条件的地步。
　　而方槐所唱的这一段，贴合的让人惊讶，就如同是为他自己量身定制一样。
　　几位老师包括旦角女老师内心认同：哪怕让行内的老把式来唱这一段，效果也不一定比方槐好。
　　丑角老师夸了一遍，末了，可能是觉得点评和排名不符，轻咳一声，道：“你觉得自己今天表现怎么样？”
　　大多数选手肯定要谦虚一下：啊，我觉得自己还年轻，有很多不足，感谢老师鼓励，以后一定多加努力——丑角老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