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关系-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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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仪做了一通心理建设，说服自己这不过是摆个样子而已，然后咬牙向顾修道，“顾大哥，我们再试一次！”
顾修没有异议，再度屈膝，这次膝盖还没着地，苏仪就又惊跳着躲开了，简直像是被大灰狼追着的小白兔！
顾修只好又站了起来。
“不行就算了吧。” 顾修看着苏仪叹气，“本来也没想过让你拍，还是换顾彦好了。”
“顾彦……顾彦不会同意的。”
“你问过他了？”
苏仪摇头。“上次说到前世他拍写真的时候，他都是那种反应。那还是正经的艺术写真呢！这种情趣用品的广告，他怎么可能愿意！”
“但是他应该更不愿意让你拍吧！” 顾修忍不住指出这个事实。“如果让顾彦在自己拍和你拍之间选一个，他绝对宁愿自己拍。”
“所以才不能让他知道啊！” 苏仪低头绞手指，“明明知道他不愿意的，怎么可以这样逼他呢？”
“那你呢？其实你也不愿意吧！” 一上来身体就僵成那样。
“可是……我没关系的。” 苏仪咬着嘴唇，“我就是有点紧张。”
你只是“有点”紧张而已吗？顾修看着苏仪苍白的脸，觉得很不忍心。真是奇怪，明明两度下跪的是他，怎么感觉像是他欺负了苏仪一样？
“好了，这广告拍不拍都没关系，秦卿故意逗你的。” 顾修叹气，“不就两百万，她要是不肯给你，我给。”
苏仪摇了摇头。正如秦卿所说，她的钱也是辛辛苦苦赚来的，又不是自己印的。如果什么都不做，他凭什么拿钱？
“我们……换一下角色，可以吗？” 苏仪有自知之明，他的气势压不住顾修，不如换一换，说不定好一点。
“你确定？” 顾修怀疑地挑了挑眉。秦卿这样安排其实是照顾苏仪，一个男人向另一个男人下跪，毕竟还是件挺挑战底线的事。
别看他之前说跪就跪，那是因为苏仪实在弱小得无法被当作对手，所以他只当是在陪小孩子玩。如果换了别人，比如顾彦，恐怕他就很难跪得下去。
“我想试试。” 苏仪声音很轻，态度却很坚持。
“好吧，试试。” 顾修转了个身背对苏仪，“帮我把手铐打开。”
苏仪打开手铐，正想往自己手上铐，顾修拦住了他。
“慢着，先把上衣给我。” 既然角色对调了，服装当然也要对调，没道理奴穿得比主还多。
苏仪依言脱下短马甲递给顾修，白皙纤细的身子微微瑟缩着，看上去很像个楚楚动人的小奴隶。顾修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顺便在心里鄙视没用的顾彦一百遍。
为苏仪定制的短马甲顾修只能勉强套上，肩膀处撑得满满的，前面露胸下面露腰，根本什么都遮不住，完全是欲盖弥彰的效果。苏仪看了一眼，急忙低下头把目光移开。
顾修有点别扭地动了动肩膀，绕到苏仪身后将他的双手反铐起来。苏仪身子一僵，颤抖的手指慢慢握紧拳头，指关节处褪去血色渐渐苍白，顾修看了都为他难受。
“苏仪，算了。别勉强。” 顾修忍不住劝他。这又不是什么非做不可的事，何必这样勉强自己？
苏仪轻轻地摇了摇头，转身面向顾修。就在顾修以为他还会挣扎更久时，苏仪低着头，缓缓屈膝跪下。
顾修突然也有一种想要逃开的冲动。苏仪的这一跪似乎太沉重了，他受不起。
苏仪死死地咬着嘴唇，拼命让自己不要发抖。
这没什么。以前他和顾彦闹着玩，也会下跪，还会叫他“主人”。这根本不算什么。只是跪一跪，拍几张照而已。
可是他骗不了自己。他很清楚这不一样。他是被逼着跪下的，对顾彦的担忧和对自己的恼怒压弯了他的膝盖。顾彦那么不开心，可他既不知道原因，也没办法开解，只能这样盲目地尝试着，努力着，还要害怕他的隐瞒会激怒顾彦。
他……他究竟应该怎么做？为什么他总是不能让自己的爱人快乐？苏仪感到深深地挫败和痛苦。
顾修看到苏仪低头跪着一动不动，以为他大概有点害羞，于是他也一动不动地站着，等苏仪慢慢适应。
等着等着，他听到细微的抽泣声，低头一看，地毯上多了几点深色的水渍。
“苏仪？” 顾修大吃一惊。这是……哭了吗？！
顾修急忙把苏仪从地上捞起来，苏仪挣扎着不从，可哪里敌得过他的力道？微弱的抵抗就像不存在一样，然而温热的泪水却在挣扎中滴上他的手臂，烫得他有些心慌。
……真的哭了啊？顾修简直手足无措。从小到大身边都是流血不流泪的汉子，唯一的软妹子秦卿也不爱哭，于是对着默默流泪却强忍着不出声的苏仪，有点心虚、觉得好像是自己欺负了人的顾修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别哭了……” 顾修硬着头皮低声安慰，捧起苏仪低垂的小脸，笨拙地为他擦去眼泪。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顾彦一脚踹开。
（312）
卧槽！顾修头皮都快炸开了。这个时机简直要命好吗！看上去是不是很像他正准备亲吻苏仪！
顾修拼命想着该怎么解释这个要命的误会，苏仪却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
顾彦……生气了。离得那么远，他都感觉到了顾彦的怒意。苏仪害怕得心里发颤，慢慢走向顾彦。“顾彦，对不起。”
……不要乱说话啊！顾修气结。这个时候说对不起不就和认罪一样！明明没有干什么啊！你为什么不解释！
“顾彦你冷静点，听我解释。” 顾修边说话边把苏仪扯回来塞到自己身后。苏仪这小身板不扛揍啊！顾彦怒起来一脚就能踹掉他半条命。
“你解释吧。” 顾彦的声音非常冷静。虽然踹门进去看到的画面非常引人遐想，但是秦卿特意引开他就为了让顾修和苏仪偷情？除非他们都疯了。
他生气，是因为苏仪又有事偷偷瞒着他。他想知道的，是苏仪究竟瞒了他什么事。除此之外，其余都是细枝末节。
顾彦竟然这么平静，倒是让顾修十分意外。他想了一想，言简意赅道，“苏仪在帮秦卿的情趣用品公司拍广告。”
顾彦看着从顾修身后蹭出来的苏仪，问道，“是这样吗？”
苏仪怯怯地点头。
“为什么瞒着我？” 顾彦问。
“我，我怕你不同意。” 苏仪小声回答。
“既然知道我会不同意，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做？” 顾彦的声音严厉起来。
“我……我……” 苏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他缺钱。” 顾修索性帮苏仪把话都说明白了，“还不是因为你去了美国之后总是不开心，所以他想买辆房车带你出去玩，钱不够就问秦卿借。秦卿说要你拍广告才给钱，他知道你不愿意拍，所以只好自己拍了。”
短短一段话里包含了太多的信息，顾彦沉默许久，向苏仪道，“过来。”
苏仪垂着头走到顾彦面前，轻轻地发着抖，像是准备好了被他狠狠一脚踹到地上。可他终究还是走向了他，没有躲在顾修身后。
顾彦叹了口气，伸手把苏仪搂进怀里。“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为了让我开心。但是你知不知道我现在一点也不开心？”
苏仪难过得都快哭出来了。“我错了，对不起……”
对不起，又是对不起。顾彦闭了闭眼睛。可是如果有下一次，苏仪还会这么做。
苏仪真的对他很好，好得甚至让他害怕。他近乎偏执地要将最好的一切给他，生怕他受一点委屈，为此完全不顾惜自己。
可这……不是他想要的。他不知道究竟怎样才能让苏仪明白，他只想要他开开心心地在身边，如果必须有人受委屈，他也宁愿是自己，不是苏仪。
“一声对不起就算了？” 顾彦逼着自己狠下心肠，厉声道，“偷偷摸摸地瞒着我自作主张，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苏仪低垂着头，反铐在背后的双手慢慢地握成拳头。顾修一眼看见，本能地觉得不好，可他还来不及插手，苏仪已经对着顾彦跪了下去。
顾彦吓了一大跳。他只是想放几句狠话让苏仪长点记性，真的没想到苏仪会跪下！他急忙伸手去扶，只觉得触手冰冷，顿时心里一沉。“苏仪！”
好痛……苏仪死死地咬着嘴唇。他终究还是做错了，让顾彦对他那么生气。在日复一日的担忧与自责之后，顾彦严厉的责备终于压垮了他原本就不堪重负的精神。
“对不起。” 他低低地呜咽。胸口似乎被撕扯着，不断向下坠落。他看着那个诱人而致命的深渊，用尽全力想要挣脱。
不能……他不能再变成那种样子……顾彦会担心……
“顾彦……” 他的喉中挤出微弱的哀求，“抱抱我……抱抱我。”
顾彦急忙单膝跪下，将苏仪抱在怀里，连声道，“我在，苏仪，我在。”
苏仪轻轻地嗯了一声，慢慢蜷缩起身子，将脸埋进顾彦胸前。他的身体依然冰冷，胸口翻绞着剧痛，意识昏沉。他正努力让自己清醒，这是他与自己的战斗，没有人能够帮他。
紧紧拥抱着苏仪冰冷的身子，顾彦后悔极了。苏仪无论做对做错都是为了他，他为什么不能更温和一点、更耐心一点？明知道苏仪精神脆弱，他为什么要这么逼迫他？
“苏仪……” 顾彦声音颤抖，几乎落下泪来。
“顾彦，稳住。你这样只会让他更痛苦。” 顾修的双手重重地按上顾彦的肩膀，“告诉苏仪，你没有生他的气。”
惊慌失措的顾彦下意识地听从顾修的吩咐，一边抱紧苏仪，一边安慰地轻抚他的背脊。“别怕，苏仪，我没生气，我真的没生你的气，我只是……我害怕你又瞒着我偷偷去做危险的事。我只是担心你，不是生气。”
苏仪轻轻地动了一动，发出不安的声音，双手在背后挣扎。这时顾彦才发现苏仪的双手竟然是被反铐着的！
“顾修！” 顾彦咬牙切齿地低吼。顾修竟然……他怎么敢这样欺负苏仪！
眼下显然不是解释的时候，顾修只得默默背了这个黑锅，赶紧上前把手铐解开。
双手一获得自由，苏仪立刻紧紧地抱住顾彦，呜呜地往他怀里拱去。顾彦急忙抱紧他，又是心痛又是安慰地发现怀里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但是终于渐渐恢复了温度。
“苏仪，没事的，别怕，我没对你生气。对不起，我脾气急，态度不好。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我不该对你那么凶。” 顾彦轻轻地拍抚着苏仪，柔声安慰。
“顾彦！你给我滚出来！” 门外突然传来秦卿的怒吼，伴着蹬蹬蹬的急促脚步声。
这时候天塌下来顾彦都不会管，何况区区一个秦卿？他头也不抬地继续安慰苏仪，一旁的顾修却急忙冲出门去。“秦卿？怎么了？”
“怎么了？！问你的好弟弟去！” 秦卿气得几乎喷火。“他偷了我的钱包手机车钥匙自己回来！把我扔在超市里！我还以为遭贼了！又找不到他！差点报警！”
顾修听得发愣。顾彦……竟然能做出这种事？！
“出租车还在外面等，你去帮我把钱付了。” 再一看顾修那有伤风化的穿着，秦卿头疼抚额道，“算了钱给我，我自己去。”
（313）
顾修拿了钱包交给秦卿，再回到游戏室的时候苏仪已经清醒了，正躺在顾彦怀里问，“你把秦卿怎么了？她听起来好像很生气？”
何止是生气？顾修苦笑，看秦卿那样子简直想杀人！
但是苏仪现在不能再受刺激了。顾修想了一想，又走出去拦住秦卿。
“苏仪又犯病了？” 秦卿大惊，“他现在怎么样？又吐血了吗？”
“没有，他已经醒了。这次情况比上次好很多，他是自己挺过来的。”
秦卿抹汗。“怎么回事啊？竟然闹成这样了？”
“应该是顾彦知道苏仪瞒着他想做什么，但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所以才来了这么一出。” 顾修差不多弄清了来龙去脉，这会儿说起来竟有几分惊叹的意思，“没想到他竟然能忍那么久，直到今天才一举撞破。真是长进了不少。”
秦卿憋屈。“所以他才这么耍我？因为我是同谋？”
“因为你有前科。” 顾修叹着气摸了摸秦卿的头，“别忘了，上次苏仪自己去三叔公那里出柜，差点被打死，也是你帮忙拖着顾彦的。”
“你也知道我是帮忙嘛！” 秦卿觉得自己简直冤枉得不行。
“对苏仪来说你是帮忙。但是对顾彦来说，你是帮凶。” 顾修实事求是地说。
秦卿咬牙再咬牙，终于握拳怒吼道，“以后我再也不管他们的事了！” 又出钱又出力还要受气，她图什么？！
“好了好了，别生气，不是多大的事。” 顾修柔声安慰。
“不是多大的事？你知道我今天有多丢人吗！” 秦卿简直要气死了，“我推了满满一车的东西，要刷卡的时候才发现钱包不见了！手机也不在，找人又找不到，你想没想过我是什么感觉？！”
“顾彦太过分了，我帮你揍他！” 顾修立刻摆正立场。
秦卿瞪了他一眼。“揍一顿有什么用？他皮粗肉厚的又不怕疼！”
“我用力揍，保证能把他揍疼了！” 顾修信誓旦旦。
“……算了。真揍出个好歹来还是我们麻烦。” 秦卿叹气。“走吧，去看看苏仪。”
看着秦卿微微垮下的肩膀，顾修心疼极了。明明是顾彦和苏仪有问题，凭什么让秦卿在里面受委屈？那两个小家伙……都欠收拾！
“秦卿，对不起。” 一看到秦卿进来，苏仪立刻惭愧地道歉。秦卿是为了帮他的忙才被顾彦迁怒的。
秦卿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问道，“身体怎么样？”
“没事了。” 苏仪想站起来，却被顾彦牢牢地锁在怀里动弹不得，只好抱歉地朝秦卿笑了一笑。
秦卿真心不想再理这两个人，顾修却拉着她的手，在苏仪和顾彦对面盘膝坐下。
“既然事情已经闹到这样了，不如索性把话说清楚，不然你们隔三差五地折腾总不是回事。” 顾修看着顾彦道，“你的问题其实很简单，就是被上次的事吓破了胆，所以见不得苏仪偷偷瞒着你，生怕他又去做危险的事，对吗？”
顾彦嗯了一声，神情有些抗拒，显然没有深入交流的欲望。
但是顾修的目标本来就不是顾彦，而是苏仪。“苏仪，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可以吗？”
顾修的态度很温和，平时对苏仪也一直很好，所以苏仪很配合地点了点头。
“第一，你知道顾彦最害怕的其实是你瞒着他偷偷去做危险的事吗？”
苏仪惴惴不安地看了顾彦一眼，低声道，“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顾彦叹着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