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关系-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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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不想让偶像看到你们一队人都打不过我，不想在偶像面前丢人，对吧？”　苏仪总结了一下安德鲁的意思。
安德鲁连连点头。
“但是你们就是打不过我呀！我有什么办法？”　苏仪摊了摊手。别说安德鲁，就连克里都想冲上来揍他！

顾彦见状急忙把苏仪按在怀里，不让他再煽风点火。欺负人也该有点分寸吧！明明他那小身板扛不住人家一拳，还敢这么嚣张！
“那你们希望怎么样？”　顾彦问，“到那天让苏仪手下留情？”
苏仪脸埋在他胸口呜呜抗议，克里等人的脸色也很难看。训练的时候让人手下留情，真上了战场岂不是送死的节奏！
“你……让我和苏仪说几句话。”　克里沉声对顾彦说。
苏仪挣扎着从顾彦怀里抬起头来。“你说。”
“是不是我们的战术有问题？”　克里严肃地问，“不然为什么我们一队人都拿你没办法？”

“你们拿我没办法不是应该的吗？”　苏仪不是故意气人，他是真这么觉得，“从机动性看，我开车，你们只能靠两条腿。从攻击性看，我用机枪，你们用步枪。这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战斗吧？就算你们多几个人也没用呀！”
克里挫败地抹了把脸。道理上是这样没错，但是实际上……
“这样，我演示给你看。”　克里叫上马库斯一起上了吉普，“马库斯是我们的机枪手，你看看我们能打成什么样。”
“好呀！”　苏仪拉着顾彦一起爬上后排，打算好好观摩一下。

（345）

克里很快就后悔了。把苏仪和马库斯放在一辆车上，实在太！吵！了！
“左边左边！先打左边第三个啊笨蛋！右边的不用管！”　
“不管他们就冲上来了！”
“不会！克里踩下油门！看！上不来吧！啊！！右前方！马库斯！你也别只盯着左边啊！”
“闭嘴！你让我右边的不用管！”
“那是十秒钟之前的事了好吗！啊啊啊！左边！！！”
克里被抢步上前的安德鲁一掌劈在颈根，吉普失控地原地转了两圈，终究还是被逼停了。马库斯负隅顽抗了一会儿，被突破火力线的队友凶暴地缴了械。顾彦死死护着苏仪，才没让他被人趁机拖出去痛殴一顿。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苏仪惊魂未定地瞪着马库斯，“不到三分钟就被人灭了！”
“闭嘴！要不是你瞎指挥！怎么会这样！”　马库斯大怒。
“胡说！明明就是你不听我指挥！”　苏仪反驳。
“听你指挥有用吗！”
“当然有用！我之前不就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呦喝！你还挺嚣张！来！下来练练！看谁满地找牙！”
“练就练！只要你不怕蛋疼！”
“不准用那种下三滥的招数！”
“呵呵呵呵呵！怕就直说！饶你不死！”
“你！”

“马库斯你冷静点！”　克里架住抓狂暴跳的马库斯。
“苏仪！”　顾彦按住过分嚣张的苏仪。
苏仪很乖地闭嘴了，马库斯却着实暴跳了很久。好不容易等他冷静下来，克里擦了擦满脑门的汗，向苏仪道，“这次你别说话，看一看马库斯的正常发挥。”
“好。”　苏仪点头。

第二场开始了。事实上没有苏仪插嘴，克里和马库斯的配合非常默契，试图摸上车的四人全部被击毙，剩下四人四散奔逃，最后被击毙三人，只有一人逃出生天。
这是正常发挥的结果，正是这个结果和苏仪的战绩形成了鲜明反差。
他们二对八，逃了一个。
苏仪一对十一，全歼。
差别到底在哪里？
真的是苏仪枪法比马库斯好吗？不可能的。苏仪虽然极具天赋，可他毕竟疏于练习，孱弱的身体素质也限制了他的发挥，和马库斯这样的百战精兵根本不能比。
那么，到底差在哪里？

克里沉思片刻，决定换个方式再来一场。“苏仪坐到前面来，我们在后排观摩你怎么做的。安德鲁你们还是用上一场的战术不变。”
众人答应一声，纷纷就位。
第三场开始。
对手从十一人变为八人，苏仪轻轻松松把他们都剿灭了，停下车回头看克里。
克里的神情有点纠结。苏仪赢得实在太轻松，连他看着都觉得就应该是这样的。可是，为什么他和马库斯就做不到？
“再来一场。换我们。”

第四场。克里＋马库斯。又逃掉一人。
第五场。苏仪。全歼。
“难道是因为两个人的配合毕竟不如一个人？”　克里猜测，“马库斯，下一场你也一个人试试。”
第六场。马库斯一心二用，一边开车一边开枪，没两分钟就被人击毙。
“再来一次！”　马库斯不服。
第七场。马库斯中途熄火，被安德鲁抓住机会打晕。
第八场。马库斯寡不敌众，被乱枪击毙。
第九场。马库斯……
“这就叫花样作死吧？”　苏仪啧啧摇头。

“苏仪，换你上。”　克里强行把挫败到几乎崩溃的马库斯从驾驶座拖到后座。“马库斯，冷静点，好好看苏仪是怎么打的。我有点明白了。”
“真的？”　马库斯精神一振，立刻冷静下来，目光灼灼地看着苏仪。他毕竟是枪林弹雨里闯出来的铁血汉子，崩溃什么的，哪有那么容易！
“咦？你变脸好快！”　苏仪好奇地看他，“不会是精分了吧！”
“你！”　马库斯一点就炸。
“马库斯你冷静点！”　克里死死地抱着马库斯，生怕他扑上去撕了苏仪。

“苏仪！”　顾彦屈指弹了弹苏仪的脑门，让他别太过分。小家伙也太会记仇了啊！马库斯只欺负了他一次，他都报复多少次了！竟然还没完！
苏仪扁了扁嘴，愤愤地哼了一声，一脚油门踩到底，吉普猛然向前一窜，险些把后排的人都甩出去。
克里颠得七荤八素，眼睁睁看着吉普闯进人群，原地三百六十度甩尾，机枪枪口喷吐火焰。待到沙尘落地，车旁躺了八具被呛得拼命咳嗽的“尸体”。
苏仪打开车门，跳下车跑到一旁生气去了，顾彦无奈地叹了口气跟上去哄。

克里简直要无语问苍天。苏生气了！把他们折腾成这样，苏竟然生气了！就因为顾弹了下他脑门！
“你和苏闹什么啊！他是小孩子脾气不肯吃亏，你也是小孩子？！”　克里拿苏仪没办法，只好转头教训马库斯。“人家手里有货，我们就好好学着。让他欺负一下能怎么样？那么沉不住气！”
“我错了。”　马库斯认错认得很干脆。他之前是气急了，现在想想的确是这个道理，“我今后一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等把东西学到手了我再……”
“你再怎么样？”　克里警告地瞪他。
“我能怎么样？”　马库斯苦笑摊手，“他是顾的人！我惹得起么？”
克里愣了一下，只能跟着苦笑。小家伙自己有本事，背后有靠山，他们还真惹不起！

（346）

克里教训马库斯很顺利，顾彦却有点摆不平苏仪。
本来如果只是顺着苏仪的脾气哄也不是什么难事，苏仪还是挺容易哄的。但是顾彦觉得这事苏仪也有不对的地方，忍不住说了他几句。
“你竟然帮着马库斯！”　苏仪气愤地指控。
“我哪里帮着他了？”　顾彦皱眉，“我就是让你别太过分。”
“我哪里过分了？！”　苏仪叫道，“明明就是他自己不行！还不准我说了？！”

“苏仪！”　顾彦不赞同地皱紧眉头，“就算你这上面比他厉害点，你就能那么糟蹋人了？你越野比人怎么样？格斗比人怎么样？人家嘲笑你了吗？别人让着你，你应当心里有数，得寸进尺就是你不对了。”
秦妈妈曾说顾家都是厚道人，确实是这样。他们为人处事都是有理也要让三分，不会得理不饶人，何况在顾彦看来苏仪也没多有理。
没错，马库斯的确弄伤过苏仪，但是苏仪也狠踹了他那里，到底谁伤得更重还真不好说。就算马库斯挨那一踹是罪有应得，接下来这些日子他也被苏仪打得够惨了，就顾彦来看，苏仪的报复已经有些过了。

苏仪咬着嘴唇瞪了顾彦一眼，愤愤地转开头去。
他才没有过分！马库斯就是活该！
要不是马库斯抓着他威胁顾彦，他怎么会不顾一切地冲出去！怎么会弄伤自己！怎么会惹顾彦生气！怎么会被逼着发那样的毒誓！
他就是讨厌马库斯！讨厌讨厌讨厌！还害得顾彦教训他！更讨厌了！
苏仪扭头抛给马库斯一个极度不善的目光，暗自想着接下来该怎么整他。

看到苏仪毫无悔意的样子，顾彦真的有点动怒了。以前没觉得苏仪这么不讲道理啊！是被他宠坏了吗？
真的得好好管管他了。恼怒之外，顾彦更多的还是担忧。苏仪这样不知轻重的性子……在这里大家都让着他还好说，若是去了别的地方，别人不让着他呢？肯定要吃亏的。
“苏仪。”　顾彦硬扳过苏仪的脸，看着他的眼睛道，“去给马库斯道个歉。”
苏仪又惊又怒地瞪大眼睛。“为什么？！”
“因为你过分了。”　顾彦沉声回答，“就算马库斯有错在先，你也不应该那么没完没了。”

苏仪紧紧地抿着嘴唇。他没和顾彦争吵，但也不去向马库斯道歉，只是保持着这样一种沉默的不合作的态度。
“苏仪……”　顾彦叹息。“只是道个歉而已，有那么难吗？马库斯会原谅你的。”
不。就不。苏仪在心中反驳。我才不需要他原谅！
看着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苏仪，顾彦心里愈发恼火，可他也不想逼苏仪逼得太紧，此刻只能叹了口气道，“算了。你实在不愿意就算了。我去替你道歉。但你接下来不能再那样了，知道吗？”

苏仪猛然抬头。“不要！”　顾彦又没有错！为什么要替他道歉！
“苏仪！”　顾彦皱眉。
苏仪死死地咬着嘴唇，过了一会儿，他低声道，“我自己去道歉。”
顾彦看起来还挺喜欢这些人的，他会留下来和他们一起当佣兵吗？如果会，那么马库斯就是他未来的战友。他这样得罪顾彦的战友，对顾彦有害无益。
顾彦神情稍霁，抱了抱苏仪，放缓声音道，“去吧。别怕，不会有事的。”
苏仪从顾彦怀里退出来，低下头慢慢地向马库斯那边走去。他不是怕，他只是……

“马库斯，对不起。”　站到马库斯面前，苏仪轻声道歉。
“没、没关系！”　原本做好准备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马库斯简直惊悚了！苏竟然向他道歉！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苏仪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坐上驾驶座，向马库斯道，“你坐到前面来。”　又向克里道，“你下去吧，我来教马库斯。”
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既然要道歉，就得有诚意一点。
克里惊喜万分。他们自己摸索和苏仪亲自教，那真的差太远了！他都不知道怎么感谢苏仪才好，飞身下车之后立即把队员们召集到一起训话，务必全力配合苏仪的教学！再累再疼也给我挺着！机会或许只有这一次！

“你枪法比我好，只是还差一点对时机的把握。”　苏仪头也不抬地对马库斯说，“但是时机这东西很难说清楚，等下我先打一场，然后换你，其中的差别你自己好好体会。”
“好的。”　马库斯认真地点头，想了想又道，“谢谢你，苏。”　之前他用那么恶劣的手段欺负了苏，现在苏竟然还肯好好教他。
苏仪牵了牵嘴角。“去谢顾彦吧。”　顾彦未来的战友，当然越厉害越好。就算不是为了道歉，他也会想办法把马库斯教会的。

没等马库斯再说什么，苏仪一踩油门冲了出去。原本的八人加上克里和顾彦，五人反扑五人逃逸，逐一倒在苏仪枪下。马库斯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看，一边留意着苏仪开枪的时机，一边对比着自己可能的选择，默默体会其中的不同之处。
一场打完，换马库斯执枪。他没办法像苏仪那样一心二用，所以开车的还是苏仪。这样也好，车行的走向很能体现苏仪的意图，马库斯努力模仿之前苏仪的出手，一时学得不象，十个里逃了四个，但他却觉得自己隐隐把握到了些什么。
“挺好的。”　苏仪表扬了他一句。“有几个地方你注意一下……”
就这样，苏仪打一场，马库斯跟一场，两人一口气打了二十多场。马库斯本来就不是庸手，被苏仪点拨之后渐渐摸着了门道，越打越来劲。和他相反，跑给他们追的克里等人都快跑断气了，身上更是被空包弹打得到处都疼——该死的马库斯，枪法真的比苏仪准多了！

终于，随着马库斯的一声仰天大笑，他扔下满地“尸体”，扔下手中的机枪，紧紧地拥抱了苏仪。“谢谢你！苏！谢谢！”
直到学会了，他才明白自己究竟学会了什么。这是战术思维，是全局视野，是天罗地网中的一线生机，是关键时刻扭转战局的力量——而苏仪将这教给了他。
“不用谢我，谢顾彦去。”　苏仪没好气地推开他。
虽然苏仪的态度依然不甚友好，但在马库斯看来这完全不算什么。他大笑着在苏仪脸上狠狠亲了一下，然后在苏仪翻脸之前跳下车，一路飞奔到顾彦面前，抱起他转了两圈。“谢谢你！顾！”

顾彦脱离童年之后再也没被人这样抱起过，被他这么一抱顿时羞窘得满脸通红。偏偏马库斯抱了还不够，放下他之后又在他脸上也狠狠亲了一下，这才飞奔去拥抱他的队友们。
顾彦无比嫌弃地擦了擦脸，又大步走到苏仪面前帮他也擦了擦脸，然后把他从车上抱下来。“你还好吗？累不累？”
“不累。”苏仪低声回答。
“又逞强。整整一下午，怎么可能不累？”　顾彦揉了揉苏仪的脑袋，牵起他的手往叠成一堆的马库斯等人那边走。然而这一牵手却握了满手的粘腻湿滑，顾彦心中一惊，急忙低头看去，只见隔着厚厚的两副战术手套，依然有血从中渗出，染得他满掌鲜红。

“苏仪！你……”　顾彦手都抖了。他终于记起午休时苏仪的手已经受伤了，刚才他是拖着受伤的手又打了十多场！
“快把手套摘了！”　顾彦焦急地想察看伤势。
“摘不下来。血粘住了。”　苏仪一边任由顾彦拽着手套，一边回答。
顾彦的动作猛然顿住，慢慢抬头看着苏仪。“你……”
苏仪低着头不看他。
顾彦渐渐明白了什么，满心不敢置信的惊痛。苏仪……是故意的吗？他被逼着道了歉，心里不痛快，所以故意弄伤了自己？

（347）

顾彦死死地压下情绪，抱起苏仪冲回宿舍。剪刀一层层剪开战术手套，看着苏仪满是血迹的手掌和虎口处深深的裂伤，顾彦痛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