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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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意识也就有了这个想法。
联想到学校里纪明德来找他时殷勤温和的一面,这会儿要单独见他,林怀鹿莫名心怵,第一反应是去看纪驰,一步三回头,复杂慌乱的眼神在发出求救的信号。
林怀鹿在依赖纪驰,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习惯真是太可怕了,不容易戒掉,能轻易养成,这个过程谁又能预知。
此刻的纪驰也被他爸搞得愣了一愣,自己调教了几个月的人突然让他爸要了去,使得他顿时警铃大作,飞快起身拉住林怀鹿的手腕,对上纪明德疑惑的眼神,理直气壮地说:“难道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你的确听不得。”纪明德掷地有声,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纪驰愕然,看着纪明德扯过林怀鹿手腕,一前一后上了楼,极其烦躁地踢了踢凳子,惊得英雄一下子从地上弹起来,无辜地望着小主子。
第十九章
八九月的天,称得上酷暑节气。
林怀鹿战战兢兢上楼,一进书房,脚底似乎就黏住了,定在门口不愿再前,纪明德朝他招手,“过来坐。”
轻轻带上门,未关严实,跟在身后的英雄被隔在门外,林怀鹿捏着衣角走了两步,与纪明德拉出几米远的距离,开门见山:“纪先生找我什么事?”时至今日,他可不会天真认为纪明德会突然放他离开。
“在这里可住得适应?”纪明德不似商场上的做派,此刻眉目温和:“这段时间公司里事情太多,抽不开身回来好好吃一顿饭,不过我想有纪驰在也是一样的,这小子虽然脾气差,照顾人还是有一套。”
“纪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若我说不适应,您就能还我自由吗?”林怀鹿语气生硬,在和他怄气一般,像石头碰了石头,发出叮叮当当的响音,很难听,是鲜少的失态。
纪明德感受到了,沉默着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笑开:“你以前很乖,胆子也小,想必这回恐怕是急了吧,有脾气了也好,免得别人以为你好欺负。”他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又叫他过来:“来这里。不过接下来可以轻松一阵,能好好陪你。”
林怀鹿没动。
他对纪明德心存尊敬,怀有感激,不外乎承了这些年重大的恩惠,和其他在背后资助的好心人相反,他们时常见面,纪明德不是高高在上,用钱打发了事的人,会渗入进他的生活点滴,愿意听他分享喜乐,亲疏有距又不缺温暖。
他无亲无故,亲情的味道常年暗淡,私将纪明德当成长辈爱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现在纪明德来一个恩威并施,难道从前是他自作多情了吗?
“我不坐了。”林怀鹿竟然后退了一步,防备道:“您有话就说。”
纪明德将他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干脆也站起身,沉吟少时,严肃道:“罢了,我直说,你喜欢男人?”
林怀鹿一头雾水:“什么?”
纪明德具体道:“我看见你抱着他,他叫谢盛?比你大一届,总是送你回寝室,你别担心,没有人跟踪你,只是有一日我从你们学校路过,碰巧看见,便察觉就几分端倪,找人调查了一下,不是恶意。”
从纪明德嘴里冒出谢盛的名字,林怀鹿陡然心惊,哪怕纪明德明确表示不会做什么,他的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也不顾什么安全距离了,冲上前与他面对面,紧张兮兮道:“纪先生,不关他的事。”
“我只问你是不是?现在还喜欢他?”纪明德抬手,落在他的肩上,不允许他有所回避,“老实回答我。”
忍住想要推开对方的冲动,林怀鹿说:“是的。”
简洁短促,呼吸都不敢多绵长一分。
“我知道了。”纪明德淡淡说,林怀鹿想的那些威胁和担心都没有出现,他松开手,挥一挥,背过身去,已然带了怒意,道:“你先出去吧。”
晚上,月色撩人,浴室里一片春水风光。
纪驰的胳膊以不能沾水为借口,吊在沿外躺在浴缸,林怀鹿满身潮红坐在他身上,后方的小/穴吞着一根高昂灼热的勃物,手里拿着毛巾,下面每深深进入一下,就给纪驰擦一下,这就是纪驰口中所谓的让他帮忙搓澡。
“纪驰……啊……我不行了……”林怀鹿哪剩什么力气,体内肆意横行的东西就已经抽走了他所有神志,这个姿势顶得太深了,那根又粗又长,他全部吃进去了,撑得满满的,连水也进不去,几乎要把他贯穿。
水中的浮力使得他如同置身在船上,疾风骤雨打过来,船身飘飘摇摇,游游荡荡,周遭山水的雾气迷离将他围在其中,又像踩在软绵的云上,动作再剧烈一分,都要跌落云霄,手指动一下都觉得费力,别说擦背了。
“好大……我不要了……”
毛巾掉落在水中,沉到底,林怀鹿软了腰,趴在纪驰身上,半个下巴都浸入水里,撞得深了,还会漫过殷红的唇角,是极乐,是痛苦,仿佛下一秒就会溺亡。
纪驰的动作放缓了些,指尖探入水下,游在光裸的肌肤上,沿着背脊停留在腰窝处,这处是林怀鹿敏感的要害,他将人搂在怀里,看着他眼眸失神,面若桃花。又想到他从书房里出来,十几分钟的谈话,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释放了自己,单只手抱着林怀鹿出了浴缸,到头来还是要他来伺候人,林怀鹿软绵绵趴在纪驰肩膀,双腿夹在精瘦的腰上,因为主人常锻炼,坚硬而有力,披上的浴巾要落不落,露出大片臀胯上雪白粉/嫩的肌肤。
沾上柔软的被褥,纪驰倾身俯上,压着他问:“那天我爸跟你说什么了?”
林怀鹿眼中还噙着情事后的泪,躲在被子下,声音清浅软糯:“他知道谢盛。”
纪驰一点都不奇怪,拿鼻尖蹭他的:“然后呢?”
林怀鹿免疫了他这些亲密无间的动作,道:“他问我是不是喜欢男人,问了两次。”
“他在试探你,或许就是因为知道你喜欢别的男人,老头吃醋了,才把你禁足在这里。”纪驰猜测道,这么一想倒是捋得清,不过他的重点不在于此,朝他耳根吹热气:“那你向他承认喜欢谢盛了?”
林怀鹿觉得痒,缩了缩,“嗯。”
“你喜欢谢盛?”纪驰又问,疾言厉色。
林怀鹿看着近在眼前的人,顿了几秒才点头。
纪驰眼神当即变了,腰窝完全容纳了他的指尖,用力一掐,粗声粗气问:“你这副身子被我弄熟了,还有脸喜欢另一个男人?”这是他早知道的事实,可是听林怀鹿一遍又一遍的承认,他心里就大为不爽。
林怀鹿为了躲避手指,只能往他怀中挤,才高/潮过的身体敏感至极,实在受不住纪驰的挑弄,求饶道:“你停下来……”
纪驰改为抚摸,像毛羽挠过,微风拂柳,足以让林怀鹿喘息不跌,接着问:“喜欢他吗?”
林怀鹿不答了,闭着眼颤抖,纪驰不满意他的沉默,手下更恶劣了:“说你不喜欢他,你喜欢我。”
他并未发觉自己的话中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只满心期盼着林怀鹿听他的话。
闻此林怀鹿瞳孔放大,绷着腿蹬他,他觉得这个人太坏了,一言一行都要控制个全:“我不要。”
纪驰桎梏住怀里人:“我这么辛苦,只能给我一个人操,懂吗?”
余光里是纪驰手臂上的纱布,林怀鹿有所顾忌,不敢用力挣脱,只呜咽一声,像奶猫一样:“我不要……”
“你没得选。”纪驰放过了他,在他粉白的脸上舔了一下,给点甜头,让他好好说话,自己却像个恶鬼:“你发誓,说只给我一个人操,不然我以后就当着谢盛的面干你,我说到做到。”
林怀鹿瞪大眼睛,害怕道:“你怎么能……”
“我怎么就不能,你想想,我说的话哪一次食言了。”
纪驰从来说到做到,林怀鹿太了解他了。
“快说,多等一秒,我就在他面前多干你一次,让他看看你是怎么发/骚的。”
林怀鹿抖了抖,哭得满脸湿泪,像个碎瓷片,在大混蛋的逼迫下,断断续续吐出那一串不算承诺的违心誓言。
纪驰亲了亲他额头:“乖。只要你听话,我会说服纪明德还你自由。”
第二十章
纪驰的手好得差不多了,专门为林怀鹿的事去找了一趟纪明德,没提前打招呼,也没挑在纪家,直接让家里的司机把车开去了公司。
纪氏这两年的生意一直往高处走,作为老板的纪明德日理万机,去的时候助理告知他纪明德正在和董事们开会,纪驰在办公室等了半个钟头,纪明德才推门而入,助理为他新换上了一杯咖啡。
父子俩感情还在,只是多年来的关系都淡如清水,纪驰分得清黑白,却不一定能接受黑白,纪明德是个好父亲,不是个好丈夫,因为他妈的事,他对纪明德总有着说不出的矛盾。
而林怀鹿的介入让他将纪明德视为对头。
他对林怀鹿捷足先登了。
或许一开始他还能大放厥词说林怀鹿不是个好东西,也能心安理得把人推到纪明德身边去,人在拥有一样东西之后,就会对这样东西产生占有欲,他对林怀鹿也不外乎如此。
他相信了林怀鹿确实不是他最初所想的那样,随之而来的,是纪明德成了一颗定时炸弹,他怕趁他稍不注意,纪明德“嘭”的一下爆炸,把林怀鹿占为己有,一想到这个可能,他给纪明德捅刀子都没关系。
他没有问纪明德为什么关着林怀鹿,这个问题他曾问过,林怀鹿也问过,得到的是一样的答案,都毫无意义,此刻他更关心另外一件事,于是开门见山,直达来意:“你喜欢林怀鹿。”
不是询问,是描述,纪明德也没什么拐弯抹角的:“他很招人喜欢,以前受了很多苦,如果我再早一点遇见他,他应该就能幸福一些。”
说起来时口气中还带着莫大的遗憾,纪驰听了觉得刺耳:“你像现在这样对他,他也没多少快乐。”
“这不过是暂时的,我不会伤害他,是为他好。”纪明德伫立于窗户,背着手,纵览千里:“你今天来是想说什么?”
纪驰直言不讳:“他这么年轻,你要真为他好,就不可能关他一辈子,不上学,不上班,在你的纪家生老病死。再有就是要开学了,我打算让他和我一起回公寓住,他不是一个人,我也会帮你看着他,你不用担心。”
纪明德喜欢林怀鹿是真的,但为什么至今不动林怀鹿,纪驰不清楚,可能很忙,也可能在等林怀鹿的妥协,他的要求是要把林怀鹿从纪明德的计划里撬走,算得上过分了,只有百分之十的把握。
纪明德转过身来,脸色有点意外,倒不是因为这番请求,而是纪驰的字里行间都是在维护林怀鹿,他一直希望两人相处融洽,根据周伯的描述,没有想象中的糟糕,也不值得欣慰,但事实好像比他所知道的还要好一点。
“没问题。”纪明德没怎么犹豫就点了头,似乎认同了他,在办公椅上坐下,气势凛然:“不过我也有要求。”
对于他的爽快,纪驰有些愕然,心里不禁发出一个疑问,纪明德真的喜欢林怀鹿吗?前一秒他还能信誓旦旦地回答“是”,这会儿看着他毫无芥蒂的父亲,他开始否定自己了。
“让他转学,和你一个学校。”
那就没有再逃跑的必要了。
“什么?”
听了纪驰的转述,林怀鹿只觉五雷轰顶。
他被强制禁足,不给说法,现在又硬要他转学,他就像灰尘被人践踹,别人动一动嘴巴,勾一勾手指,他就要听话地去改变人生轨迹,可纪家有什么权利给他扣上这一顶无妄之灾的帽子。
林怀鹿急了眼,心头有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瞪着传话的纪驰:“我不。”
今日天气不好,乌云压得很低,阴郁黑沉,山雨欲来的样子。
房间里没开灯,纪驰感受到了林怀鹿的气恼,站在他的角度,这件事的确有些无法接受,可惜纪驰就是纪驰,总归和林怀鹿不一样:“别不识好歹啊。转学后你跟我住,不在纪家,没有英雄闹你,只要你不跑,随你去哪里,也算还你自由了。”
这是纪驰的承诺。
说到底纪驰也是纪明德的帮凶,他不屑违背纪明德,却也不甘愿就这么放走林怀鹿,他有私心,就想让林怀鹿待在身边,让他转学是意料之外,另一方面,又正巧合了他的意,一举两得。
林怀鹿没了声气,纪驰得寸进尺:“再说了,纪明德才不管你答不答应,他已经叫人帮你办理好转学手续,只等你收拾东西去报到,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你不和我一起走,就只能留在纪家,你还是转了学,周伯周嫂仍然盯着你,英雄守着你,你没换来一点好处。”
前方维谷,进退两难,林怀鹿唇都快咬破了。
父子俩简直一个德行,如同侵略者一样蛮横,林怀鹿只有认输这一条路,他气极了,连呼吸都不畅,在纪驰语罢之后箭步冲到他面前,手脚并用的捶打撕咬这个可恶的人,痛苦的呻吟像受了伤要哭的小猫,泄恨着,报复着。
“呜……凭什么啊……”
喉间发出的哭腔让纪驰心底紧了一下,伸手桎梏着他,用力抱在怀里,任他失控地跃动挣扎,而后肩上传来一阵刺痛,他也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并没有推开咬他的林怀鹿,手掌抚着攒动不安的后脑勺,让他紧紧靠在自己怀里。
陪着他一分一秒走出去。
林怀鹿的学校水平平庸,远不及他当时的高考成绩,只不过因为花销低,就成了他的首位选择,纪驰的大学要比他好上千倍万倍。
学校的环境偏僻幽静,在城市的边角,周边还有一所大学,门槛与他们面对面,后来学生来往密度大,就形成了一条商业街,价格便宜,不用坐车去市中心也能买到平常用品,林怀鹿两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临逢开学季,尽管烈日炎炎,前几日校园里就热闹得很了,林怀鹿下了车,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连着人声沸腾也是久违不闻的,要不是纪驰拉着他,他就要钻进人海,最好化成一撮青烟,躲过纪家的恶障。
他想呼救,可谁救得了他。转学通知早就下来了,林怀鹿没有能力转回来,他不再属于这里,今天他们就是来收拾行李的。
在纪驰的